“有灯,有点灯的,原来还欠‘火种’,有焚天灭地的火种,方才能燃亮灯光,在昏黑的世代中光芒万丈。”
声音自远处传入酒馆,隐约听得一、二声马嘶,茫茫雨夜中只见两匹高头神骏的良驹在酒馆前停了下来。
意料不到的“火种”,竟突然出现。
小丙是五城共九十五万大军之首,小黑愿意加入,既不争功夺权,也不欲为王,恰好与小丙配合,原因是为了孩子小血海,当然,这也跟他废掉了一双手,难以独自称霸,必须联合有关。
但还有谁既有能耐成为“火种”,偏又愿意成为联合的一分子?马上的勇者是谁?
意外的惊雷,带来了他,当轰隆一声过后,店里的烛火一齐急晃了一下,都骤然熄灭了。
那人提起了火种,小丙接过,点燃了小黑用脚稳托住的油灯,光亮再来,大家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悚然压下来。
来人用手中的玉箫挑起一碗酒,笑问道:“已无立锥之地,但求能成火种,燃烧杀意,先斩余弄仁、灭‘海霸族’,再杀伍穷,迎击名昌世,占我‘皇国’者,都要死!”
昔日的风雅闲逸已全然不见,在小丙、小黑眼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皇玉郎,挫败后的他一脸杀性冷酷,似是一堆烈火烙岩,要把一切都焚成灰烬,谁碰上这火种,都要毁灭。
雷鸣惊震,大雨滂沱洒落不停,有了火种,点灯的轻易便把油灯燃亮,站在皇玉郎身后的太子在笑。
从今以后,武林将有比今夜更喧闹的风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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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名天命爱你
已逾二百多岁高龄的“万朝”一代神皇万寿圣君,当年因观天象得悉“万朝”气数将尽,天劫难挽。毅然大兴土木,改地运移龙脉,构成一甲子开启一回的“死荫幽谷”,以迎接二百年后新帝皇天人圣驾,助他完成鸿图霸业,也同时把“福荫”留给“万朝”子孙。
万寿圣君是中土历朝中最辉煌、神化的不世人物,他在位之时,定立了的官制、礼仪、婚制、产权制、历法、节日、文字统一、税制等等,影响了住后的二百年及未来。
有了完整的制度基础,各阶层仕、农、工、商均能依照固定轨迹努力,对一切变动都能确切的掌握。
再加上万寿圣君大力推动各项发明、医术、数算、农务、水利甚至是书法、绘画、音乐、建筑、雕塑、陶瓷等,都有长足发展,一时间,中土文化欣欣向荣。
岁月河山,大地变迁,万寿圣君燃亮了辛勤的中土民族刻苦耐劳斗志,千万人民同心开创,数十年间已在大地拔升而起,相对仍是游牧为生的其他弱小民族,俨如太阳高升,光照天下。
不斯的归降、臣服,中土版图日益扩展,奠定了千秋万世的基业。万寿圣君高高在上,却仍未满足。
他一心要完成天下大同的大统一皇国,对东面的“天皇帝国”、西面的“西域诸国”,还有“日耳曼诸王国”、“西方列国”、“暹海”、“马亚”、“高丽天国”,都想统一归纳版图之内。
雄霸中土,未免还是不足,最终日的是要东、南、西、北千日路,脚下还是我黄土!
雄心勃勃的一代神人,只可惜观天象知未来,“万朝”多年来东征西讨,杀人无数,留下来的祸孽太深,已是气数将尽。
迫不得已,只好把大任留给下一代中土出现的天人,先退隐于“蓬莱仙岛”,静待良机。
“万朝”其后被“皇朝”所灭,“皇朝”在“异族”入侵时烟消云散,继而便进入群雄割据的局面。
经多年争战,中土版图也不断拓展,形成了后期的四国四族。然而始终每一朝代、每一国的君主,仍受到万寿圣君的深远影响,一切制度、建设、历法、刑制均仿效沿用。
如何争胜斗战也好,已逾二百多岁高龄的万寿圣君,绝对是每一国、每一族大王的偶像英雄。
如何叱吒风云,如何呼风唤雨,欠缺当年万寿圣君建立的基础,中土可能还留在耕作、游牧年代,只是文化低劣的无知民族,绝不可能成为大地上的威武龙族!
当不知死活的毛产挥出“孕火破体刀”杀向轿去,愤怒的伍穷一掌轰出,把如此无知的少年重伤,并跪下来向轿内万寿圣君磕首,以示歉意,才傲然转身而去。
没有人能与万寿圣君一战,上天既安排了他在名天命身旁,也就应验了神相风不惑的批言。
名天命一生大福大运,要杀他自然难比登天。
伍穷既找来玄门师圣风不惑当国师,也就接受了玄学命理之说,天命既定,绝不能违。
芳心苦心经营的刺杀名天命大计,好可惜未能成功,也就表示了名天命、名昌世气数正冒升,福运正浓。
“皇京城”被围困之险,伍穷也难免在内心筹划败局之后的安排,人毕竟要面对现实。
如今唯一所恃,看来就只是神相替名昌世批命的一句:“一字记之日:‘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
只要大懒虫笑莫问留守在“皇京城”,同样深信玄学不移的名昌世,必定不敢攻城,那还有一线希望。
伍穷领着万人精锐部下,走出了“剑京城”,徒劳无功下重返“皇京城”,一切只得重新再来。
“怡红春阁”之内,伍穷一众撤走,险死还生的名天命四肢发软,头昏脑胀,若非身旁的万骨枯扶持,定然已倒在地上。
模糊中知悉昔年神人万寿圣君竟然没死,而且出现眼前,当下怕得要命,连忙向他磕拜请安。
“臭皇帝不够诚意!”轿中急劲神鞭打来,万骨枯也不敢去挡,狠狠打在名天命左腿之上,皮开肉绽,险些便把那话儿鞭成两段,只痛得名天命呱呱大叫。
“哈……笨龟蛋,天下称王称霸者,只有你一个又蠢又笨,甚么大福大运,简直笑死人!”
接连又是长鞭挥打,苦来由突然一手抓住,笑道:“算了吧,已吓得他半死了,乖乖答应过我不再胡闹的啊!”
说话竟变得温柔轻细,这苦来由究竟搞甚么鬼,竟把万寿圣君当做是要呵护的女儿家么?
谁都惊骇之际,轿旁的二十四气节臣与及太初都督也笑弯了腰,名天命及万骨枯却瞧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苦来由轻轻的拉动长鞭,把轿中的“万寿圣君”拉了出来,天啊,怎么万寿圣君会是个亭亭王立、四肢修长,纯真、骄蛮意态集于一身的十馀岁灵巧姑娘?
苦来由一手揽着她绒腰,吃吃笑道:“真了不起啊,若非你及时扮作万寿圣君,恐怕我还要大打一场,搞个天翻地覆才能逼退那伍穷呢,还是寒大小姐的脑袋胜过一切。”
寒大小姐?啊,原来在轿中扮作万寿圣君,把伍穷一干人等吓得抱头鼠窜的,便是苦来由痴爱的寒烟翠。
十一年前小白被万寿圣君所骗,把“死药”当作“神药”,令寒烟翠险些儿送命。
小白其后再上“天岛”,得万寿圣君把“神药”置于封了百穴血脉的寒烟翠口中,再度燃起真元之火,生命才得以延缤,可惜也只能回复一个时辰的生命,最终还是倒了下来。
幸而万寿圣君看见苦来由的专一情真,犹如自己一般情痴,便让他把寒烟翠置于“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之上,让她身体慢慢以神寒之气吸去已惨入肺腑剧毒,才得以重活过来。
如此这般,要经过漫长十年才能救活寒烟翠,日子飞快,转眼一别,原来已是十年过去,苦来由已再能拥抱可爱的寒烟翠。
更令人惊讶的,是寒烟翠在“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上吸入神寒之气,一切体内体外生气冰封,美貌不致因年月过去而衰老,青春如昔,仍保持十七岁的外貌半分也没变。
十年前刁蛮大小姐本性难移,一出来便扬鞭教训笨皇帝名天命,愈打愈是兴奋。
若非苦来由及时拆穿,爱玩打人的寒大小姐,定然把这好色昏君打个半死方才罢休。
可怜伍穷,太过相信玄学命运之说,寒烟翠在轿中以沙哑声音扮作万寿圣君,当年伍穷他并没有上去“天岛”,也从没见过圣君,只见既然苦来由来了,万寿圣君当然也会现身。
信心动摇下便撤走,原来只是被寒大小姐欺骗而已。
“剑京城”外的“谦虚崖”上,那寂寞的“醉红尘”今日全然不一样,因为来了好多客人。
“真的不要继承掌管‘天兵神将’么?万骨枯啊你好笨呢!”
“哈……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吧,老夫跟先祖相比,差距太远,我又岂是帝皇之才呢!”
一再拒绝了苦来由的万骨枯,应了天命福运之推论,就算万寿圣君如何变动地运,始终昔年“万朝”杀祸太深,后世的子孙能修成武功超凡已是难得之极。
若想要继承“天兵神将”,登基为皇,只是徒然妄想而已。
因果循环,天理不灭,“万朝”如何也不可能再崛起于天下,至此已是极限。
苦来由迫不得已,只好让太初与二十四气节臣先返回“蓬莱仙岛”,向万寿圣君回报。
“为什么万寿圣君突然要我肩负起承担‘天兵神将’的重责,难道……他有大事要办?”万骨枯道。
苦来由道:“圣君已是二百多岁,他观星推命,已知寿缘将尽,更重要的,是他的死敌已完成五十年修练了!”
万骨枯道:“甚么?先祖圣君还……有死敌?”
苦来由道:“在‘天皇帝国’的‘江川藩国’,有个二百岁的江川不死,昔年便是他斩杀了圣君的皇儿,把‘万朝’推向灭亡。圣君曾说过,他俩的约战不久便来。”
万骨枯道:“原来如此。那……?”
坐在一旁的寒烟翠突然一手扭住苦来由的左耳,大声喝道:“闷死人了,再说下去,你会把咱们如何能避过毒风沙,走出‘死荫幽谷’的秘密也全说了出来,咱们快赶路去!”
寒烟翠拉着苦来由,一同上马,跟万骨枯道别后,便疾驰赶路。他俩不回去“蓬莱仙岛”,又赶到哪里去呢?
寒烟翠拥着苦来由的腰,不断左捏右捏,玩个不亦乐乎,苦来由当然不敢运气去挡,只得任由爱玩的寒大小姐满足满足。
“咱们先到‘皇京城’去,对么?”苦来由问道。
寒烟翠笑道:“当然啊,万寿圣君说过,要是万骨枯无福缘当‘天兵神将’的天人,那便只好让原来天人之子--笑莫问,来接任当上‘文帝’,成为‘真天人’。”
苦来由道:“闻说这小子天资更胜小白,看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寒烟翠道:“当然啦,万寿圣君观星测命,定然洞悉天机了,我们还是把一切告诉这小子,看他造化如何了。”
苦来由道:“跟着,我俩便回去‘神国’,我答应过,要亲手为你宰掉那贱种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妇,还有那跛了一双脚的贱孩子文不,全都不能放过。”
埋藏已很久的杀仇,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把寒烟翠娘亲千般凌辱致死,又刻意要寒烟翠成为刁蛮任性、却无所依靠的文房四夫妇,终于要面对“道医”苦来由了。
有一些事情会随岁月流逝、淡忘,但血海深仇,却原来会愈堆积愈痛心,永远不会磨灭。
别了“剑京城”,苦来由、寒烟翠去找真天人大懒虫莫问,他,会答应继承“天兵神将”当文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