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有着威名声势,自然能招揽大量人才投效,也就更大的加强长远实力,最终称霸武林。
国家有小白为王,武林也有盟主,同为权力最终掌握者,不错,强者就是有着同一目标——权力。
今天的“神兵山庄”内来了不下二百神兵高手,全是“七重天”内的各门各派最出色者。
当然,在他们中间,还是以“冷血方唐家”为首,当唐拾义人到大殿之时,谁都肃然起敬。
一脸漠然的唐抬义跟昨天在客栈内,被子女斥骂时简直判若两人,他背后的那把长剑,未曾挥出已是寒气大盛,金光从裹住长剑的布帛中隐隐然吐射出来,教人有种神往的迷惑。
此剑名为“仇生”,就是当年剑仙留下来的绝世好剑,由唐家收藏,剑鞘则留在方家。
原来剑谱分上、下,剑仙李太白各自赠予冷家及血家,只是后来白发魔女愤然介入,杀伤了冷、血二家不少人,更夺去了剑谱。
“冷血方唐家”从此结合为一,又小心收藏剑与剑鞘,更有言在先,若白家再来夺剑,便当堂毁掉。
白发魔女及她的奸夫剑狂只好依着协议,在今年的约战中才名正言顺把“仇生”剑与剑鞘夺来。
“仇生”,绝非一般神兵,他是具有生命力的强者。
莫问踏进了大殿,总觉得跟自己原来想像的感觉截然不同,四方八面各路人马,竟都盯住“仇生”。
唐拾义等六人成了众矢之的,大家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说甚么争夺成为“十大神兵”,骨子里看来只是为了杀败“冷血方唐家”而来,最好更且能夺去“仇生”。
唐三藏替莫问解说:“别大惊小怪,‘冷血方唐家’是‘七重天’之首,大家难免以咱们为目标。”
莫问笑道:“那很好,我只是无关重要的人,一会大可不闻不问,任由你们作困兽之斗,我则作个来观赏的客人。”
口中说得轻松,但莫问心中却是不一样的思想,他自小阅人无数,单凭直觉,便感到今日大事不妙。
大殿中来自“七重天”各门派高手,只待唐拾义等人进了去,便移步排开,把退路密密封死。
他大概可以肯定,“神兵山庄”之战是个陷阱。
唐抬义父子的洞察能力不及莫问,但也绝非呆钝愚昧之辈,当看到四周各路人物皆虎视眈眈,也就好清楚已陷困局。
唐拾义扬声喝道:“怎么了,今日我唐抬义变成一头羔羊了么?大家都盯住我,是甚么意思?”
谁也没有反应,只是固守己位,把退路封死,唐拾义等六人完全难以突破出缺口来。
唐抬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孩子啊,看来大家对我先师留下来的神兵‘仇生’都一心爱上了,原来大家虽然都是‘七重天’内的好朋友,但为了得到‘仇生’,也就甚么侠义良心也抛于脑后。”
一番话明明是奚落众人,十数门派的高手当然心中有愧,只是“仇生”乃剑仙李太白手中神兵,杀力极盛,谁个得到便能一飞冲天,良心这太崇高的东西,早已被置诸脑后。
剑拔弩张之际,冷柔柔忽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冷汗直冒,不知怎的竟心跳不住加剧,心绪不宁。
她稍作冷静,继而眼目向着四周一扫,当视线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忽尔心头震惊,呆若木鸡。
一时间心乱如麻,那高髻乌发的高贵气质,加上她的惊艳微笑,原来一直在盯住自己。
对了,是“神兵山庄”庄主小女子,带着天生蚀骨销魂的媚态,目不转睛的盯住冷柔柔,踏出如微波的莲步,穿过人群,排众而出,不住的向着冷柔柔发出含情脉脉笑态。
毫不避忌的彻底流露爱慕之情,小女子看来是非要得到冷柔柔不可,这外表艳丽的庄主,绝对是满肚子疯狂妄想。
唐拾义叱道:“庄主,咱们‘冷血方唐家’看来是被人错误的诱惑上你山庄来啊!”
小女子掩嘴轻笑一声,道:“我的大家主,可别见怪呀,‘七重天’各门派的兄弟,都好想完一个心愿,我这山庄论甚么十大神兵,正好给各人来一次良机吧!”
“各路英雄都好清楚,单凭他们手中神剑,就算由你儿子指导改过,杀力大大增强,惟是跟‘仇生’又岂能相提并论呢?”
“只有手执‘仇生’,成为天下十大神兵高手之一才有机会,故此好想向唐家主有个请求。”
唐拾义陪笑道:“又是甚么请求呢?”
小女子冷冷的道:“你借出‘仇生’来,让大家都试一阵,练三数天,再来个比试,且看谁才是‘仇生’的最匹配主人。”
唐拾义没有回话,只回头望望唐三藏,父子俩相对大笑一阵,笑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角,笑声中带着极度轻蔑之意,继而唐拾义点了点头,唐三藏便踏出三步。
唐拾义道:“原来强夺他人之物也能编织出好动听的解释说话来,我倒真的大开眼界,闻所未闻,佩服佩服。”
唐三藏接着道:“咱们唐家没各位般麻烦,来吧,谁能杀尽唐家,我师袓的‘仇生’便由他独占拥有!”
简简单单的语句,已把唐氏父子的坚定意志公开,今日原来是朋友的“七重天”众门派代表,要夺取“仇生”,惟有流血。
唐三藏不待众人反应,长剑挥出宛似闪电般极快的白光,杀扑向前,人潮立即散开,但意想不到的,却是全没半分混乱,其中的若二、三十人,竟组成了围阵,困住一个唐三藏对战。
白光急舞,以攻为守,倏东忽西的战斗,教大家都难以捉摸其身法、剑招。
唐三藏既惊且怒,剑风急劲,隐具风雷之势,只是围住他的二、三十位都是一流高手,刻意避重就轻游斗。
斗得一阵,大家都以为唐三藏难以突围,忽地长剑投声投息的飞射脱手,唐三藏却如游鱼一般,脚底一溜,反方向的冲射向未有准备的十数人前,一爪便抢向“铁拐庄”副庄主辛树斤。
突然而来的怒爪扑脸挖目,吓得辛树斤举起铁拐挡阻,哪知唐三藏却非攻杀,原来是夺兵器。
剑指疾刺向右手“中泉穴”,五指登时发麻,唐三藏便轻易夺来了铁拐,疾扫向身旁众人。
攻得快时退也快,攻出两招又再回身夺回长剑,右手是剑、左手是拐继续攻杀。
身法迅疾无伦,只瞧得众人有点晕眩,就在各人愕然之际,唐三藏的剑法融入铁拐相辅,剑剑进逼,铁拐招招拼命,无一招自救,气势凌厉,愈来愈见飞快急疾。
要知其实众门派之间都有私心,大家都为著有机会夺得“仇生”而来,也好希望藉此挫杀“冷血方唐家”的实力。
只是个别强来跟唐三藏比拼,无疑是毫无必要,故此谁也不愿轻攫唐三藏之锋锐,尽量避重就轻。
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庄主小女子如何能先斩杀唐拾义,才放手去对付唐三藏。
若唐拾义死了,为免血仇记恨,必须把唐三藏、唐芙都来个一刀两段,在众目睽睽下格杀。
若连唐拾义也杀不了,大家夺去了唐三藏的命,岂不白白留下祸根?教杀人的惹来灭门大祸?
就是这些私心、关系,唐三藏只感到围杀他的高手都不尽力,甚至是他停下来,大家亦无意抢杀。
反观父亲唐拾义就不一样了,他拔出了背后的“仇生”,挥出快剑,剑招只求快,快得教人难以招架,快得对战者难以闪躲,快得无从退避,快得一下来便有十三人中剑受伤。
围住唐拾义的都是一门之主,绝非等闲之辈,但一交手便受伤,委实匪夷所思。
只是先前唐拾义的剑法实在太快。
快,当然有好处,太快的剑令人难以捉摸,但快剑也有不足之处,是剑招愈快,破绽愈大,力气的消耗也更大。
一招快剑过后,有十三人中了剑招,但其他的数十人也同时察看到唐拾义的破绽。
对付唐拾义跟唐三藏有着根本性的分别,先杀唐拾义才再决定唐三藏生死。
故此破绽出现,敌人便同时向他的破绽进袭,毫不留手,绝不留情,刀、剑、斧、关刀、戟、盾、矛、枪、鞭、叉、拐、棍、弓……,全都挟住十成杀力挥出。
唐拾义凭风辨别,得悉共有四十八人全力攻来,要以“仇生”来截住四十八道杀力,必须全力以赴,不惜玉石俱焚之心。
强力一抖,全身如旋风急转,人与剑转成厉烈漩涡,剑比先前更快,也就有着更多破绽。
但杀力也一样的强猛无伦,莫问但见唐拾义太过拼命,似乎求死多于求活,猜测他心里定是想着要好歹杀出一条血路,让一双子女可以破开局阵,挽回性命。
人在半空漩涡猛转拼杀,当当当的兵器交鸣声响个不停,每个敌人的或刺或斩,全被唐拾义挡开。
但每一招都教漩涡溅射出血箭来,四十八人第一轮、第二轮到第五轮攻招,已合共杀出二百四十杀着。
当然,漩涡也一样溅射出二百四十血箭,一个人的身体究竟还能有多少血箭可以离开身体?
唐拾义虽然为人傻戆,惟是斗志坚强,愈遇危,愈奋战,愈是功力提升,不肯罢休。
不罢休,却停止了。
唐抬义大概已没有太多余的力气及鲜血,勉强定住身形,支撑着身体,跟四十八高手对峙。
反观围杀的众人,每一个都有点怕,因为手中神兵同时都有着缺口,裂开了一点点。
“仇生”并非一般神兵,他是极具灵性之物,再斗一阵子,恐怕每一个人的兵器都必折断。
“仇生”跟唐拾义恰好相反,唐抬义已是强弩之末,但“他”却是霸气纵横,嗡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仇生”才刚刚挑起强猛杀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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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仇生杀无穷
神兵强,人却已弱,神兵并没有主动的生命力,他必须透过人的操控才能出击杀敌。
主人若已筋疲力竭,神兵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敌人夺去,他的主人当然也只有一死的无奈结局。
唐抬义虽形同疯虎,但已是一头伤疲不堪的疯虎,并不难对付,何况“神兵山庄”庄主小女子还是未动手。
低下头来,以“仇生”勉力倒插在地,苦苦支撑的唐抬义,当然明白大势已去,凭他之力实不可能保得住“仇生”,他有愧师父李太白,更愧对同门三师兄弟。
只怪四师兄弟当中,就以他剑法最是平庸。他咬紧牙根,暗暗自我意决,今日誓要跟“仇生”来个同生共灭!
就在四十八位高手正要抢杀之际,原来团团围住唐拾义的约二百人竟裂出缺口来,从外而内,硬生生的“裂开”。
两旁的人分别被强大无俦的内力逼退或倒跌,有人感到脸上发热火烫,炙肤生痛,不得不退。有人感到脚步不稳,必须移后,甚至仆倒,不住的裂出一条路来。
能令众人退开者,只是一人,一个傲气极盛,长发扎成单辫及股,一双眼目凌厉狠猛的人,他叫方失神。
没有人胆敢去阻止他的介入,越过了人群,直至到了师叔唐拾义身前,他伸出手来。
唐拾义仍未有抬起头来,但毋须抬头,凭着那种狂傲的气度,那过分的举止,他肯定来者就是师侄方失神。
唐拾义道:“你来干么?”
方失神道:“我不来,师叔便必死无疑。”
唐拾义道:“也不一定。”
方失神道:“你还要冒死坚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