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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醉翁楼痴魔
为王者,仁政治世,福泽苍生。
为霸者,狂傲霸天,不可一世。
为魔者,为求私欲,涂炭生灵。
王者治世、霸者乱世、魔者灭世。
三者有别,以魔者最为人所厌恶,只因在魔者眼中,人如畜生,杀不可惜,故人人都对魔者杀之而后快。
偏偏却有人喜爱入魔,藉着入魔猛然提升功力,傲视江湖,雄霸天下,走捷径达至非凡阶段。
要入魔便要忘却痛楚,痛楚会让人意志力分散,杀意不够疯狂,力量难以凝聚,杀敌就未有十二分把握。
因此入魔第一步要忘痛,这一点魔三藏显然做到,更且做得非常出色,他对痛楚已毫无感觉。
由“破象”被毁而成的碎片,经白虚空掌风牵引推拍,全数嵌进魔三藏十二处要穴里。
没有了痛,便只有怒,怒火源头来自未能把白虚空杀败。
死老贱骨头,我魔三藏既已魔化,绝不会让应死在我手上的猎物有任何逃生机会。
将耻辱的怒火化成力量,令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白虚空看似随意的把碎片打入魔三藏体内,实则把他的奇经八脉尽封,勉强运气只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招式是要令任何武功高强者折服,可惜今天却教他碰上完全浑忘痛楚的魔三藏。
狂吼暴喝,似要以声响震毁整座“醉翁楼”,魔三藏鼓足全身劲力,竟把身上碎片硬生生逼出来。
“飕”的一声,第一块碎片从白虚空面颊旁掠过,像是向他示威,先前的杀招并未有带来甚么伤害。
魇三藏犹如一头遭禁锁在地狱深处的恶灵,快要破开鬼门关而出。
碎片泰半被魔三藏逼出体外,一个又一个的血洞裂现,惟是他并无任何感觉,伤口不住的滴血,脸上依然只有笑,冷然若痴的笑。
双手运凝于胸,“神封穴”、“华盖穴”、“乳中穴”、“通谷穴”、“中注穴”、“天池穴”六处要穴的碎片慢慢地逼出。
已入魔的三藏,虽有着撕裂骨肉的真实情况,却没有半点肉体痛楚感觉,凶性疯痴,教人惊愕不已。
碎片虽伤不了身,却伤心。
白虚空不得不从心里暗赞魔三藏,只是寂寂无名的小辈,一经入魔,功力竟可直迫自己,入魔岂不成了提升的最佳捷径了这样……又何须艰苦练功呢?
如若自己也同样入魔,功力岂不更加轻易猛然提升?
莫名其妙的想法在白虚空脑海一闪而过,幸而“神工”有压抑思绪的伸奇力量,胡思乱想一下子停了下来。
人体内本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魔性,幸好有不少礼俗规范把那股魔性压制,人,才不致于沦为禽兽。
但道德规限、礼俗教法在每个人心中地位迥异,看得高便成谦谦君子,看得低的往往便沦为杀人狂魔。
魔性积存在心,外力诱发才会充斥吞噬思维。
白虚空虽是疯狂,却未至入魔,岂料被魔三藏的魔气沾染,差点便误入魔道。
幸好能手握辟除世间妖魔邪气的“神工”,白虚空才不致沦为魔兽,刚好在鬼门关前截住了脚步。
“神工”挽起剑花,疾似星丸飞攻向魔三藏,臭小子你有本事便保住自己性命,无本事死了也不足惜。
魔三藏虽不觉痛,但如此虚耗内力把碎片逼出,一时间亦明显力有不逮,面对白虚空如此凌厉攻势实难以应付。
杀剑隐现风雷之声,手腕更不住扭动,难以猜测杀势方向,逼得魔三藏只能硬拼。
手欠神兵,身无退路,难道魔三藏入魔不久,便要被杀?
黑袍抖动,如一只来自无量地狱的魔手罩向白虚空,但任谁都知道那不过是魔三藏的垂死挣扎。
“神工”虽无剑锋,却在白虚空手中挥洒得如真剑无异,在黑袍上刺出数个大窟窿,更以剑牵引把黑袍紧裹“神工”。
白虚空道:“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你这化魔的鬼蛋连性命也保不住,看来那天夭是白费心机矣!”
再不需蕴含甚么变化,白虚空一剑直戳,剑气把魔三藏前后左右退路尽封,那一下反璞归真,叫敌人更艰破招。
不甘心、不甘心,一直屈压在方失神之下,深爱的人也投向对方的怀抱,方失神的光芒把自己遮盖得一点不剩。
艰辛地在“快乐园”保住性命,把魔性发挥,除了得到天夭的引导外,还有对方失押的怨怒……。
杀!杀!杀!杀!杀!要杀他妈的方失神。
不能死,绝不能死,甚么神呀,魔呀,都给我力量,杀尽世间所有人,杀死他妈的贱人方失神。
弥漫在魔王藏身旁幽黑暗蒙的魔气更形高涨,本来红黑有别的双目亦只剩一片血红。
一头来自地狱深渊的妖魔,不忿地死命向生命扑噬,要保住性命,便要毁灭他人性命!
白虚空没被魔三藏的举动吓怕,相反更期待对方功力暴升。来吧,尽量发狂好了。
“神工”俨如从天空射下来的一道曙光,破开合黑魔气,笔直戳向魔三藏胸膛双掌在胸前合什,正好把剑招定住,掌心溅出鲜血,白虚空再难把剑迫前半分全身功力凝聚于“神工”内,白虚空发力迫前,却不料魔三藏竟可跟自己僵持,斗个旗豉相当。
包裹住“神工”的黑袍突然炸起火舌来,白虚空兴奋得连声高呼,成功了,他的诡计成功了。
二人透过“神工”拼斗内力,剑身发热惹得黑袍燃烧,白虚空狂喜是因除天夭外,他寻到另一人助他炼剑。
尽施展平生十二成功力,魔三藏凭着一股不怕死与疯狂的斗志跟白虚空力拼,就连压力已超出身体负荷也毫不理会。
不要再把我压下,我受够了,死呀老杂种狗贼贱骨头!
本来赤红一片的双目,忽地滴流出血泪来,血泪痛心不痛身,魔三藏誓要平反败局。
黑袍烧尽,“神工”外露,白虚空看着一片片剥落的碎石从“神工”掉下,大喜若狂,快乐不得了。
快快快,我的神兵快要诞生啊!
借助突破疯狂性子的魔三藏,“神工”被迫出杂质来,一步步渐趋“完美”。
毕竟魔三藏并非天夭,地位有高低,功力有深浅,白虚空全力攻击,魔三藏虽被魔化,功力大幅度提升,跟白虚空却仍有一段距离。
口中鲜血溅落身前“神工”,魔三藏终受不住白虚空攻势,如断线风筝弹飞向后,把整个柜台也撞个稀巴烂。
幸好北痘子走避及时,撞个正着便必死无疑,只是整个“醉翁楼”被彻底破坏,损失惨重。
好失望,白虚空好生失望,以为就此寻到为他铸剑的人,臭小子却如此不济,偏偏在最后关头失败了!
白虚空叹气道:“你已没有利用价值,可以去死了!”
从木屑碎片中传出魔三藏沙哑的声音,道:“死老贱骨头,要死的是你,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木屑爆散直射向白虚空,一轮剑花舞起,木屑当下化成粉沫,白虚空没有进攻,因为就算不进攻,魔三藏亦离死不远。
全身筋脉凸现,脸上五官挤得分不清你我,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些征状,正好显示魔三藏已油尽灯枯。
杀,杀,我要杀呀!
只剩杀人魔性的魔三藏发力再杀,背后忽地伸来一手,压住肩膊,教他欲进不能。左手猛然抓向身后人下阴,谁阻我都要杀!
左肩被一手捏碎,杀招登时瓦解,更被按在地上,把他手脚关节全部弄脱,再乏力挣扎了。
魔三藏声音沙哑的道:“师父,让我再杀。”
来者竟是天夭,他没有理会魔三藏的说话,只是报以一个嘉许的眼神,便往白虚空而去。
天夭并不想魔三藏就此死去,虽然徒儿现下仍及不上胡混,但他的潜质绝对比胡混更高,这样死去未免太可惜。
白虚空道:“你终于现身。”
天夭笑道:“由始至终朕也没有说过避而不见。”
白虚空也笑道:“今夜便要分出胜负。”
天夭道:“这样吧,若然状胜不了你,便以十二成功力为你铸炼手中‘神工’,相反若阁下败在跌手上,便需为朕干一件事。”
天下间有甚么事情可难倒天夭,竟要人帮忙完成,白虚空冷笑道:“有啥屁事要求我相助呢?”
天夭道:“成为朕的部下,跟朕联手狙杀小白。”
面对天夭一人小白已感吃力,若再多加一个白虚空,小白必然崩溃。
白虚空答道:“好,我应承你。”
答应得如此爽快,因为白虚空已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人,甚么难题在他面前必迎刃已解。
根本胜券在握,何须要去想败了又如何。
“神工”挥斩出剑意绵绵剑绝,疾劈向天夭,剑劲破气霸杀,剑光笼罩,裂涛惊雷般十丈杀力要争胜。
铺天盖地杀力绝对闪避不了,“赤龙”出击。
天夭纵身跃上,身形东倏西忽的迎向“赤龙”,双脚竟踏着“赤龙”,两腿一分,便拉开“赤龙”出鞘。
“虚空八剑”的剑意以雷霆万钧之势破斩而下,间不容发,天夭半空翻身向后,右腿蓄劲蹴向剑柄,疾射“赤龙”拼破杀着。
天夭甫回“剑京城”一直把自己隐藏,便是要将“赤龙”融入自己武学,提升杀力,劈斩障碍。
以“血凝未冷”的内力为根基,化寒劲为剑意,“赤龙”如长虹惊天,爆散五彩华光,遽尔闪电迎上,两股澎湃剑势交击,“神工”被“赤龙”削去一角。
白虚空紧握“神工”,不停抖颤,是人震动还是神兵自震已分不清,只知两者皆为高兴而震动。
“赤龙”是神兵,更是罕有难觅的旷世神兵,连“神工”也受不住“他”的锋利被削,怎叫白虚空不狂然兴奋。
经过魔三藏及天夭的一轮交锋,“神工”已铸炼得现出剑的雏形,只要再与天夭交战多一阵,神兵便要面世了!
谁个握着铸炼完成的“神工”,功力便暴增一倍,神兵现世有望,白虚空当然狂喜不已。
但狂喜并没有冲昏白虚空的头脑,自己想到的天夭也当然的想到,他怎会如此善意相助铸剑呢?
难道会有甚么陷阱、困局等待他堕下?
白虚空人剑合一,放下心中杂念,决计胜了再说,剑法出神,挥出神髓,以意驭剑,万化千变。
只有如他般武学上乘者,才能达至剑意天马行空,一剑变千剑,千剑化剑阵,剑阵成剑劫之剑意阵劫漩涡亦达至虚空之境,只有人剑不分你我,剑便是自身一部尽是剑法最精妙,同时分。
把自身化成无量虚空,无处不在的剑意,无处不发的剑招,白虚空以极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妙杀力剑。
青光荡漾,剑气弥漫,天夭只觉白虚空恍如虚空,对方发出蚀骨寒气,把他困得无从摆脱。
“赤龙”弧劈拖斩,全力拆招,拆到一百招后,手中“赤龙”愈感涩滞,活像不断增加重量,要以真气挥洒,更加气窒艰困,愈斗愈是含糊。
白虚空杀力有阴柔有刚劲,纵横多变,奇幻无方,天夭必须对拆自如,惟是再拆去五十余招,天夭竟呈不支。
突然白虚空心生警兆,他感到如堕必死杀阵,当下放弃挫败天夭的机会,一剑先震退天夭,再跃上两丈高处。
只见本应无人的“醉翁楼”,不知何时竟来了满堂宾客,好生热闹,显然都是冲着自己而来。
李太白、太子、东方邪白、飞鹰、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