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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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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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衫老者说时,一双锐利眼神注视在瑶池宫主三人面上久久不移。
  阴奎冷笑道:“小弟一时轻敌,反被小辈趁间逃去。”
  无极帮主哈哈大笑道:“别在脸上贴金了,十个阴奎也敌不过他,这小辈倘欲取你性命易于反掌。”
  阴奎面色铁青,眼中迸吐怒芒,厉喝道,“你等是何来历?”
  无极帮主摇首一笑道:“非敌非友,别问我等是谁,你那峒疆七枭已死五人可是真的么?”
  蓝衫老者面含威煞,一步一步向瑶池宫主等三人身前逼去。
  突闻瑶池宫主叱道:“站住,原来是你蓝衣儒判卫方居然也再出江湖了。”
  蓝衫老者大感一怔,道:“武林中知老夫来历姓名的寥寥可数,你是什么人居然也知老夫姓名。”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冷笑道:“风闻你蓝衫儒判卫方心性为人轻义重利,不知阴奎如何说动你再出江湖,如我料测不错,阴奎定然许以什么重酬。”
  卫方捻须哈哈大笑道:“老夫积习难改,依然故我,阴老师已许诺分取骊龙谷藏珍一半。”
  瑶池宫主冷笑道:“但不知一半藏珍是如何分法?鲁阳戈,武功秘笈均为一样,你何舍何取?”
  卫方沉声道:“那是老夫与阴老师的事,与你无干。”
  瑶池宫主点点头道:“不错,这本与我无干,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算我白说,但不知骊龙谷藏珍如何取法,无有藏珍图参悟玄奥,恐未必如你心愿。”
  卫方道:“自然老夫先要取得藏珍图。”
  瑶池宫主冷冷一笑道:“藏珍图一幅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上,另一幅落在东岳主者处,神木尊者传人出道未久,已然震慑江湖,东岳主者又是武林第一奇人,这两人都是非你所能制胜强敌,口出狂言,无异画饼充饥,徒贻笑柄。”
  卫方大怒,喝道:“你胆敢轻视老夫,找死。”话言未落,人已拔起半空,凌空疾转,右掌一招“九天雷霆”挥出,洒下一片怒涛狂罡,夹着八枚阎罗钉疾如电游罩袭而下。
  这阎罗钉乃卫方独门成名暗器,长可五寸,脆钢金沙铜合成,尖端极细,六楞锋芒犀利,内贮毒针,一触发出,若闪避灵巧可幸免性命,倘遇强阻立即爆裂,毒针猬射,万无生机,歹毒异常,卫方一生之中甚少施展,一经发出,对方必然丧命。
  瑶池宫主一见面色立变,疾掣出一柄钢扇,飞起腾空,扇柄以极巧妙的手法击向第一枚阎罗钉尾。
  叮的一声,那枚阎罗钉竟朝上飞去,撞上第二枚钉尖端,两钉相击啪的炸裂,毒针溅射如雨。
  瑶池宫主左掌扬挥,将毒针送上半空,那三四五六七八阎罗钉立为溅震毒针相撞连珠爆裂,散飞坠落已成强弩之末。
  瑶池宫主悄无声息飘然落地。
  卫方不禁骇然变色,惊诧道:“老夫出道江湖以来,阎罗钉之下百无一失,你那玄妙手法,拿捏奇准,不禁使老夫由衷钦服,老夫向例一击不中决不再击,除非下次相遇,你等走吧。”
  瑶池宫主微微一笑道:“我们自然要走,但我当有一言必须奉告。”
  卫方沉声道:“有话快说!”
  瑶池宫主道:“眼下神木尊者已向东岳兼程赶去,你若欲取得骊龙各藏珍,必须先神木尊者传人到达东岳。”
  卫方冷笑道:“这个老夫知道,你说此话有何用意?”
  “当然有用意在内。”瑶池官主道:“你如不与我等联手为谋,恐徒劳无功。”
  卫方道:“彼此夙无渊源,人心难测,老夫看来,你我还是各行其道。”
  瑶池宫主冷冷笑道:“听从与否,悉凭于你。”说着,低喝一声“走”,三人疾行如飞,转瞬即杳。
  鬼手阴奎道:“此妪武功奇高,不知是何来历?”
  卫方道:“不知,总之前路很维艰,险阻甚多,你我从此不可轻心大意。”
  鬼手阴奎忽回面凝视杏林中,高声呼唤道:“老七。”
  只见丛林掠入一个瘦小黑衣汉子道:“七当家已赶往城隍庙探视二当家等吉凶如何……”
  阴奎双眉浓皱道:“他一人走了么?”
  黑大汉子回禀道:“七当家率领九人赶去。”
  阴奎道:“卫兄,你我也赶去,老二等人恐凶多吉少。”说时面色悲愤怨毒。
  蓦闻一声轻笑道:“来不及了。”
  阴奎不禁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五丈开外立着一个蒙面青衣少年,右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卫方面色一变,道:“那不是陈老七么?”
  果不是么?死者目瞪口张,似在惊悸惶措之际,被人杀害。
  阴奎也瞧清了死者是何人,面色疾变森厉,倒退了一步,心头不禁泛出一股奇寒,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如此心辣手黑。”
  蒙面少年笑道:“在下是何来历尊驾应有耳闻。”
  阴奎心神一惊道:“阁下莫非就是武林盛传之神木尊者传人么?”
  “不错,正是在下。”蒙面少年微笑道:“不过你那位拜弟并非在下所杀。”
  阴奎厉声道:“是谁所杀?”
  蒙面少年道:“无极帮所害。”
  阴奎两目一瞪,凶光逼射,喝道:“峒疆七枭并非无名之辈,焉可由无极帮不费吹灰之力生杀由之,阴某不信。”
  蒙面少年哈哈朗声道:“两位可曾想到方才见过那老妪是何人物?”
  卫方不禁一怔,望了鬼手阴奎一眼。
  阴奎亦深感纳罕,不知蒙面少年提起老妪则甚,由不得呆了一呆。
  蒙面少年鼻中冷哼一声,道:“告知两位,那老妪就是东岳主人瑶池宫主,另一位肥胖商贾模样亦是一丘之貉,还有一位正是赫赫有名的无极帮主。”
  卫方阴奎闻言不由骇然变色。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可惜在下与龙翱翔大侠去迟了一步,峒疆七枭已伤折其五……”
  阴奎接道:“那么阴某七弟又死在何人之手?”
  蒙面少年右掌一摆,道:“尊驾休要心急,等在下说完,在下赶至城隍庙时,峒疆七枭四人已遭惨死,只剩下一白衣人奄奄一息……”
  “那是我二弟。”
  蒙面少年点点头道:“无极帮高手轻易不留活口,此人正要下毒手时,幸为在下所救,此人武功甚高,与在下拚斗了数十合后不支败退逃逸而去。”
  阴奎道:“无极帮匪徒侵袭城隍庙时共有几人?”
  “仅仅一人。”蒙面少年望了阴奎一眼,道:“此人姓名想必两位也曾耳闻,名唤魏醉白,武学渊博,才华出众,能为只在无极帮主之下,瑶池宫主倚为左右臂助。”
  “哦,魏醉白,老朽亦有耳闻。”卫方道:“江湖盛传魏醉白为白眉老怪随身八奇所伤。”
  “这倒不假。”蒙面少年颔首道:“魏醉白经名医调治,武功已复,但神智仍是不清,时发时愈,他逃逸后,在下因需救出尊驾所制的武林朋友,所以并未追赶,尊驾二弟伤在内腑,虽九转灵丹亦无法助其复生,临终时嘱在下赶来请尊驾悬崖勒马,以免身败名裂……”
  话尚未了,阴奎不禁热泪盈眶,切齿骂道:“魏醉白,阴奎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只听蒙面少年道:“在下匆匆赶来,不料魏醉白在途中相遇尊驾七弟,武功相差悬殊,尊驾七弟在他剑下授首。”
  鬼手阴奎怒目欲裂,神情激动,道:“那魏醉白咧?”
  蒙面少年道:“一见在下,逃逸无踪。”
  卫方陡地宏声大笑道:“阁下谎言确编得天衣无缝,可惜骗不了老朽。”
  蒙面少年蒙巾中眼孔寒芒逼射,慑人心神,沉声道:“在下为何要骗你?”
  蓝衣儒判卫方道:“阁下并非神木尊者传人,昔年神木尊者确是佛门高僧,但嫉恶如仇,江湖匪类遇上神木尊者悉遭诛戮,阁下如是衣钵相传,今日定不会轻易放过老朽两人。”
  蒙面少年冷笑道:“在下本有除恶务尽之心,但不妨与人为善,是以网开一面,这难道是在下不对么?”
  卫方面色微变,心中犹是难信,道:“老朽但求神木令一见。”
  蒙面少年大喝道:“此令一现,立死无赦。”
  蓝衣儒判卫方神色一肃,道:“阁下武功确高,但也要不了老朽性命。”
  蒙面少年鼻中轻哼一声,将手中人头撩向鬼手阴奎。
  鬼手阴奎伸手疾扬,一把接住人头发髻,此时此刻下,他不便劝阻卫方,更羞于出言乞哀。
  只见蒙面少年右掌在胸前一横,淡淡一笑道:“在下深知江湖中人习性,宁折毋弯,尊驾可以出手了。”
  卫方大喝道:“接招!”忽一扬右掌,直击而出,疾如电奔,劈出一股如山内家罡风。
  掌到中途,忽化掌为抓,幻出凌空掌影,罡风袭罩之下几达一丈方圆。
  在蓝衣儒判卫方心内算计,他先发制人,而且此招更是奇奥辣毒,无论如何蒙面少年武功再高,亦逃不出这八面网罗之下。
  只见蒙面少年屹立如山,不闪不避,视来掌如若无睹,卫方心内大喜,暗道:“好小辈,看你狂妄到几时。”掌距蒙面少年尺许,罡气蓄满迸吐,欲一击毙命。
  那知一掌成空,眼前人影一闪疾杳,不禁心神猛骇,疾地撤掌收势,突感胸后“命门”穴奇疼若割,一柄刀尖已紧抵在穴道上。
  只听身后蒙面少年冷笑道:“念你成名不易,在下实难出手。”
  鬼手阴奎虽立在近处,却无法瞧清蒙面少年如何闪在卫方身后,委实神奇莫测。
  卫方忽感身后一松,只觉羞愤难过,老脸通红,目中神光怨毒,猛地旋身回面,突见蒙面少年托着一颗神木令,立时面色惨白,悚然躬身道:“老朽知罪了。”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此去东岳险阻仍多,二位若有相助之心,惟望阻挠白眉老怪江湖凶邪,使在下安然顺利前往东岳主者巢穴,则无任心感。”说着收起神木令,抱拳微拱,缓缓转向嘬嘴发出一声锐哨声。
  远远草丛冉冉升起四条身影,正是金刀四煞。
  蒙面少年飘然走去,金刀四煞紧随身后,片刻人远影杳。
  鬼手阴奎蓝衣儒判卫方怔了怔神,将人头埋起。
  卫方道:“你我且去城隍庙收埋尸体后再作东岳之行。”
  鬼手阴奎发出一声长叹,面色悲怆,偕同蓝衣儒判卫方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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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河滨,汩汩流水,舟楫往来,堤柳摇曳,翠拂行人,严晓星飘然只身进入一座客厅中。
  后院寂静,让晓星推门而入,只听银铃娇笑传来道:“你方才转来么?”
  严晓星抬面望去,见是冷艳出尘之柳无情,不禁皱眉笑道:“怎么燕姐又来了?”
  柳无情螓首微扬道:“讨厌么?”
  严晓星忙道:“小弟如何讨厌燕姐,说此话实在罪过,不过小弟担忧燕姐来此不慎暴露形迹,瑶池宫主已然现踪,耳目甚众,万一落在匪徒眼中,恐为燕姐带来一场危难。”
  柳无情星眸含嗔,嫣然娇笑道:“星弟无须担忧,你没瞧出我才换下一身男装么?”
  严晓星发现榻上放置着一身折叠齐整的衫服,不禁微笑道:“人本美艳,燕姐这一换男装,越发显得貌比潘安,潇洒不群,堪谓掷萸盈车,看煞卫玠了。”
  柳无情娇啐一声,嗔道:“怎像你到处留情,自命风流,尚有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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