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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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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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晓星扼要叙出。
  萍儿道:“婢干担忧公子为屠玉坤等人追上。”
  严晓星笑道:“在下不愿与他们结怨,用声东击西之策诱开,但适为在下窃听出屠三山有不告而别之意,是以在下匆匆取过衣物赶来会晤令尊。”说看目注冯杏兰一眼,两道剑眉微微一蹙,接道:“秋深风寒,小姐血虚体弱,但防受凉,须加添皮袄棉衣,无虞疾病导致宿疾复发。”
  冯杏兰芳心大慰,目露感激之色,嫣然一笑道:“贱妾自服过公子所赐丹药后,丝亳不觉寒冷。”
  严晓星摇首道:“大意不得,还宜加添衣裳为妙。”
  萍儿道:“婢子去取小姐那件皮袄来。”说着身形如风,拾级登楼而上。
  冯杏兰忽靥泛红霞,朝严晓星凝眸望了一眼,欲言又止,似难以启齿。
  严晓星暗暗一怔,道:“小姐有何话说,在下洗耳恭听。”
  冯杏兰柔声说道:“贱妾蒙公子赐药,又蒙慨然相助,此恩此德,何以为报,若不见弃,意欲结为义兄妹,不知可否?”
  严晓星怎料及冯杏兰此时有此一着,不禁呆得一呆,道:“在下怎敢高攀。”
  冯杏兰闻言只觉心中一阵酸楚,星眸微红,凄然道:“公子可是不屑贱妾为妹么?”
  严晓星大感为难,手掌急摇道:“小姐千万不可误会,在下身负血海大仇,恐累及令尊及小姐。”
  忽闻一旁响起银铃娇笑,不知何时萍儿已然下来,一手执着一件皮袄,另一手托着木盘,上置香炉,已点好九支线香。
  萍儿道:“两者不能合为一谈,公子可是不屑与小姐义结金兰么?”
  严晓星目睹冯杏兰一脸凄惶,楚楚可怜之色,不忍拒之,慨然应允。
  两人拈香下拜,序齿结盟,严晓星年仅十七,冯杏兰长他一岁,以姐弟相称。
  冯杏兰笑靥如花,愉悦已极。
  萍儿已为冯杏兰披上皮袄。
  严晓星不禁赞不绝口。
  冯杏兰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严晓星双手连摇道:“小弟不过认为这件皮袄所选貂皮极为珍贵,千中不得其一,小弟不需此物,兰姐留着穿吧。”
  萍儿娇笑道:“小姐仅有这一件,乃老爷子多年前游踪关外,以万两官银庄票买来,作为小姐拾岁礼物。”
  冯杏兰嗔道:“谁要你多口!”
  严晓星料定那幅藏珍图必缝在此皮袄内,忖道:“暂不取出为上,俟丰都双判那幅藏图取到再作处置不迟。”
  此刻,冯叔康在外走入,萍儿向冯叔康道:“恭喜老爷子,贺喜老爷子。”
  冯叔康呆得一呆道:“老朽喜从何来?”
  萍儿道:“方才小姐已与严公孑义结金兰……”
  严晓星不待萍儿说完,向冯叔康拜了下去,口称:“义父!”
  他如此做已暗受病金刚孟逸雷指教,以冯叔康作为护符,其他日后复仇减去阻碍不少。
  冯叔康闻言一怔,不由呵呵大笑,双手扶起道:“老朽焉有如此福气,不敢当不敢当。”
  严晓星道:“先父严天梁,籍隶甘源。”
  冯叔康不由大愕,太息一声道:“令尊与老朽共有两面之雅,虽不同道,却是彼此惺惺相惜,闻得令尊遇害,老朽不禁扼腕叹息久之,公子有无探出一点眉目没有?”
  严晓星道:“直至如今尚未有丝毫眉目,还求义父成全。”
  冯叔康喟然叹息道:“老朽已宣称封刀,不管江湖是非恩怨,但为了一双子女,也就说不得了。”说着一顿又道:“方才有客来此是老朽至友,他说昨日在西湖曾一瞥丰都双判身影,双判匆匆向北行去,显然闻讯中途折回,如今只要不失去铁掌追魂屠玉坤踪迹,定可在屠玉坤身上找出丰都双判。”
  严晓星道:“此人现仍在此处么?”
  冯叔康道:“已去龙游……”
  突然阁外传来高声道:“龙游安通客栈有人求见严公子。”
  严晓星道:“有劳带他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带起一阵远去的快步疾奔声响。
  严晓星回面目注冯杏兰道:“夜深了,兰姐请早点歇息吧!”
  冯杏兰回眸一笑,扶着萍儿登楼而去,款款深情,尽在不言中。
  冯叔康已视严晓星为乘龙快照,老怀弥悦,呵呵朗笑。
  须臾,一个玄衣劲装大汉领着店伙进来,店伙向严晓星哈腰抱拳笑道:“公子,陈二爷命小的赶来送交一封书信。”说看从怀中取出一封密缄。
  严晓星接过,取出一锭白银赏给店伙,道:“多谢你了!”
  店伙称谢道:“那么小的告辞了。”
  玄衣大汉领着店伙退出。
  严晓星拆阅来信,面色一变,道:“果然不出所料,那陶胜三与那无名凶邪沆瀣一气。”
  冯叔康道:“什么凶邪?”
  严晓星道出自己乔装罗刹门下赵春城去万祥客栈有意寻仇,高雨辰陶胜三趁机张交,高雨辰并欲拜见罗刹夫人,陶胜三却因自己答称罗刹夫人未曾赶来推故不往,自己已有心疑并叙出与罗刹二女赶往骊龙谷附近那座无人荒庙,发现多具尸体及白衣人寻仇,自己跟踪陶胜三来此等情。
  冯叔康闻言有多处疑窦,却因严晓星是其义子,将其一概抹杀,含笑道:“大概星儿对陶胜三早有主见。”
  严晓星俊脸一红,说出迷魂谷主陶泰麟夫妇无故失踪等情。
  冯叔康不禁面色一变,道:“罗刹夫人猜得不错,胸胜三确嫌疑最重,陶胜三明晨尚要来此,你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擒住……”
  严晓星忽道:“来不及了,陶胜三率领群邪已然来到。”说着虚空扬掌,灯烛俱灭,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忽闻陶胜三朗朗语声道:“冯兄在么?”
  冯叔康目泛杀机,哈哈大笑道:“陶兄何故出而复返。”两臂一展,捷逾飞鸟般掠出。
  严晓星反身如飞掠上楼去,萍儿正立在门首,匆匆问道:“小姐安睡了么?”
  萍儿摇首。
  严晓星一闪而入,只见房内一片朦胧,窗外如银月色隐约可见冯杏兰握着一支长剑站立在壁角,迅忙向冯杏兰要过手中长剑。
  蓦地——
  紧闭的窗户突啪的一声,被震了开去,一条白色人影闪电穿入。
  严晓星不待来人双足沾地,唰的一剑挥出,寒虹电卷。
  只听闷嗥一声,白衣人轰地一声倒地,一只右臂齐肘削断,血涌如注,晕死过去。
  冯杏兰瞧得心头骇然,忖道:“这是什么剑法,如此毒辣。”她胸罗武学博杂,却瞧不出严晓星施展的是何种剑法。
  那白衣人甫才倒地,窗外电闪般先后疾射两白衣人,目光森冷,面色阴沉,令人不寒而栗。
  严晓星鼻中冷哼一声,一剑击出,寒芒电奔,迅疾凌厉,刺中一白衣人左胸,噗的一声,如击败革,只觉手腕微麻。
  白衣人如受千斤重击,身形踉跄不稳,倒退了一步,目中闪掠出一抹惊骇神光。
  严晓星已知来人练有一身混元气功,浑身刀剑不入,忽察觉另一白衣人似欲向冯杏兰猝击,大喝一声,左掌往那白衣人劈去。
  白衣人顿感红光眩目,一片奇焚奇热扑向面门,心神大骇,闪避不及,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嗥,仰面倒地。
  另一白衣人不禁胆寒魂飞,做梦也未有想到遇上了棘手强敌,右手迅疾探囊,欲施展绝毒暗器。
  他快,严晓星比他更快,五指倏如电光石火伸出,一把扣住白衣人右手曲池穴,神力一拧,喀嚓声响,一条右臂生生被拧断,血涌如注。
  严晓星右腿飞踢在白衣人气海穴上,只见白衣人眼耳口鼻内冒出鲜血,气绝毙命。
  冯杏兰萍儿目露惊喜之色。
  严晓星探手窗外一望,暗道不好,急从怀中取出一方蒙面纱巾扎住面目,穿窗而出。
  逍遥大岁冯叔康正与一白衣蒙面老叟蓄势对峙,相距约莫一丈远近。
  环周身外七白衣人各立方位,布设奇门防冯叔康遁逃。
  那陶胜三屹立在一株参天古木下,似好整以暇,隔岸观火,但他耳目聪灵,忽感身后衣袂带风之声,心中一惊,蓦然回顾,只见一具黑衣蒙面人,脑中闪出神木令传人,迅疾打出一蓬毒针,似一片白雾般罩向黑衣人面门,趁机一鹤冲天飞起。
  严晓星微哼一声,右掌疾扬,红光一闪,毒针遇上炽热如火的掌罡,咝咝融化为一片轻烟。
  那陶胜三已逃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略一沉吟,不愿追赶陶胜三,只听白衣蒙面老者阴恻图冷笑道:“冯老师,望你三思而行,以免后悔莫及。”说时,蒙面巾露出两只目孔内逼射出两道异样神光。
  冯叔康不答,只觉对方异样眼神使他心旌猛摇,自己欲避开而不能,渐渐自己真气无法复聚,不禁心神凛骇。
  黑衣人瞧出冯叔康身陷危境,丹田奔放一声暴雷似地大喝,身形电射扑去。
  那布设奇门七白衣人奇快阻截,不容黑衣人扑入阵中,黑衣人又掌一分,叭叭两声印实在两白衣人胸前,嗥声未出,已自横尸倒地。
  黑衣人借势一跃,已落在白衣蒙面老者之后。
  冯叔康闻得一声炸耳大喝,如梦方醒,精神一振,真力复聚,双掌一式“移山撼岳”推了出去。
  白衣蒙面老者怒喝一声道:“找死!”双掌迎出,硬接一击。
  却不料黑衣人已欺在身后,白衣蒙面老者似背后生了眼睛,身形倏地冲天而起,喉中发出一声清澈长啸。
  四白衣匪徒亦纷纷穿空,去势如电,啸声仍自袅袅夜空,身形如鸟远去无踪。
  冯叔康目光炯炯逼射在黑衣人身上,道:“尊驾是何来历?”
  楼上突飞下冯杏兰萍儿两条娇俏身影,冯杏兰道:“爹,您老人家与他须臾之别就不认得了么?”
  冯叔康不禁一怔,恍然大悟,哦了声道:“你莫非是星儿。”
  黑衣人揭下蒙面乌巾,正是那严晓星。
  冯叔康长叹一声道:“为父在武林中久享威望,武功精奇,黑白两道无不畏惧三分,今宵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白衣老邪似精擅移魂慑魄魔法,目光一接,只觉神志不定,如非是星儿施展佛门绝学狮子吼,为父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冯杏兰诧道:“爹带来的十八金刚怎么一个不见,凶邪侵入丝毫未闻传警。”
  冯叔康道:“为父遣他们追踪屠三山去了,一时托大,才有此失。”
  冯杏兰道:“尽遣而出一个不留么?”
  冯叔康道:“为父留下四个……”说着神色一变。
  严晓星道:“义父不必去察视了,他们俱已惨遭毒手,是孩儿一掌之失,致令陶胜三遁去。”
  冯叔康目迸怒光道:“陶胜三真的来了么?日后遇上,为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严晓星道:“白衣老者为何而来?”
  冯叔康冷笑道:“他坚指为父吞没屠三山那幅藏珍图,逼令献出。”
  严晓星眉头浓皱,太息一声道:“义父恐日后永无宁日了。”
  冯杏兰道:“爹,楼上尚留有三具尸体,您老帮忙收拾了吧!”
  冯叔康目露惊容道:“陶胜三委实心术险恶,竟唆使凶邪意欲掳囚兰儿挟制为人质。那三匪徒为河不留一个活口?”
  萍儿忽道:“三匪徒均是严公子所制住,均留下活口,但他们自绝而死,以免泄漏秘密。”
  冯叔康面如凝霜,似沉思作重大的决定。
  冯杏兰柔声道:“爹在想什么?”目光望着严晓星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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