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冷笑道:“此人仅总瓢把子得见,并无第二人目睹,你如何得闻?”
孔槐亦怪笑摇首道:“这算老化子虽愚,却无法置信,在神木令下吃亏不算丢人现眼,皇甫当家仅一人目睹,事后只缄言不语,威望令誉丝毫不损,何以欲盖弥彰,内中定有蹊跷,老化子断言不止贵当家一人得见。”
古平赧然点点头道:“果然有点道行,料事不差!”遂说出皇甫炎在云龙山下草亭相遇那黑衣蒙面少年后经过详情。
孔槐默然思索有顷,摇首笑道:“古兄请上覆贵总瓢把子,这万两银子恕老化子无法接受。
古平愕然道,“为什么?”
孔槐道:“凡事都有两种可能,倘或那蒙面少年虽是神木尊者传人,显然他路经偶遇,不平拔刀,非但金鹰镖局当事之人竟不知情,就是偷天二鼠至今亦感茫然,叫我老化子往何处寻觅真人下落。”
古平冷冷一笑道:“孔兄号称全知……
“毋宁说是包打听。”
古平道:“所以总瓢把子重金相托,无论如何请勉为其难。
孔槐面有难色道:“恕我老化子无法接受!”
古平面色一变,目泛杀机,冷笑道:“孔兄当知咱们总瓢把子的习性?”
孔槐哈哈大笑道:“古兄是否意欲杀入灭口,须知你我武功不相伯仲,何况老化子庙中尚有几位朋友在,古兄未必稳操胜算。”
古平不禁心神大骇,暗道:“这倒是棘手之事,不料这名乞儿对价值万两明珠毫不动心,神木令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若不杀之灭口,恐贻无穷后患。”遂冷笑道:“危言恫吓无用,贵友究竟是何方高人可否引见”
孔槐淡淡一笑道:“那倒不必:薰犹不能同器,若古兄坚持一见,请随老化子入内。”
古平闻言不由大为恐惧,目睹孔槐有恃无恐神情,越发相信是实,怎能自投罗网,沉声道:“古某绝不强人所难,只望孔兄不要后悔。”
孔槐冷笑道:“我老化子从不后悔。老化子日后如有损一丝毫发,贵派将招惹杀星上门o”
古平不禁□得倒退了一步,瞪眼诧道:“什么,孔兄你是说神木令传人与你有了交往?”
孔槐冷冷一笑道:“那倒不是:老化子为求自保,逼不得已将古兄今日来访之事风声传开,何况颅内还右人证,绝无虚伪,老化子如有三长两短,惹下杀身之祸的头一个就数你古二爷。”
突闻颅内传出一森冷语声道:“不错,兄弟听得一清二楚,愿为人证。”
古平不禁心神大震,暗道:“果然壁缝有耳,老化子如贪财应允古平所求,祸将不测!”他料不到颅内有人潜入,遂将计就计,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古平面色惨变,道:“孔兄:你我交情不恶,为何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孔槐正要答言,忽闻蚁语传声送入耳中,一面凝神倾听,一面佯作沉吟之态。
须臾孔槐微笑答道:“既然古兄一再相逼,这样吧“老夫念在昔年交情上,自愿略效棉薄,不过事成与否,实属渺茫。”古平不由大喜过望,抱拳一揖道:“孔某先行代总瓢把子致谢,珍重再见!”身形疾射,几个起落,身影杳失在雪野远处。
孔槐走了定神,转而低声道:“那位朋友暗中相助,非但解救老化子杀身之祸,而且化解丐帮无穷后患“此恩此德,永铭五内。”
只听庙内传出哈哈大笑道:“老化子那来这么多礼数,进来叙话吧!”
孔槐怀看诚惶诚恐的心情,跨入庙内,只见偷天二鼠目鄯姜大年含笑站立在神龛前,不禁心中一寒,赶紧抱拳长揖道:“两位怎知老化子栖身在此庙内?”
吕鄯哈哈笑道:“你我三人江湖人称丐偷三绝,耳目通灵,你的住处那有我俩摸不清的道理?”
孔槐道:“老化子身无长物,两袖清风,二位相中老化子丝毫无用!”
姜大年冷笑道:“你若接受皇甫炎的明珠,我姜老二要偷你的岂非举手之劳。
孔槐不禁一怔道:“原来两位预知皇甫炎要找上我老化子?”
吕鄯道:“正是!”
孔槐呆了一呆,道:“不知二位有何见教?”
吕鄯忽长叹一声,正色道:“吕某久知孔兄是一侠肝义胆人物,与天蜈帮勾结,不过虚与委蛇而司,所作所为志在以恶制恶,无非与丐帮保存一份元气,如今神木令再出江湖,莫不与正消邪长有关,武林乱象渐萌,望孔兄相助神木令传人一臂之力。”
孔槐大惊失色道:“怎么宁二位竟认得神木尊者衣钵传人么?”
姜大年摇首道:“我俩为感神木尊者传人救命之恩,追上拜谢,他言不必道谢,相托我等查明三事,一篇严天梁何人所杀,另为乾坤八掌伏建龙为何以退隐之身再出江湖杀死荆州一霸巢汝雄满门大小之故。”
吕鄯接道:“此事重大,决非无因,你我须审慎小心行事,神木尊者传人因精研一宗武学,尚未臻化境,故重托我俩,以待他武功大成后再谋定复动。”
孔槐不禁大喜道:“神木令重现江湖,那定然肥寒,不过神木尊者传入习艺未竟,决短短时日内能武功大成,老化子想群邪因神木令一现即隐,反促成武林大乱。”
吕鄯道:“你我不能故布迷局,使群邪心怀首鼠,举措不定么?”
孔槐不禁赞道:“好,你我说做就做!”
丐俭三绝如飞而去……
三年后。
又是红叶黄花秋又老,竦雨更西风季节。
武义金华官道上飞驰而过两匹骏马,掀起黄尘滚滚,姻尘漫天中分辨不出骑上两人身影。
两人两骑直奔至金华城内一幢气象宏伟,八字门墙旦宅门前停下后一跃下鞍。
其中一人正是病金刚孟逸雷,另外是一、青衫俊美少年,鸢肩蜂腰,英气奕奕。
孟逸雷笑道:“严老弟,愚兄为你引见一位朋友,此人是富春江水道上一名龙头大哥,名碗向照阳,是个豪气干云英雄汉子。”走上石阶望了望敞开看的门内,道:“门上那位在?”
内面掠出一个环眼豹头大汉,目睹孟逸雷,不禁一呆,转颜笑道:“原来是孟大侠,快请。”
一面洪声道:“孟大侠到!”赶紧肃容延入。孟逸雷道:“向老大近来可好,张豹你发福了,宝眷好否?”
张豹忙逊笑道:“孟大侠说笑,小的贱体组安,家小老幼均托庇!”
孟逸雷道:“张豹,你面笼阴霾,愁眉难舒,难道遇上困难无法解泱么?”
张豹不禁一怔,忙道:“孟大侠委实神目如雷,小的并无什么,只是敝上遇上烦恼之事,有道是主忧臣辱,小的无能分忧,为此发愁。”
说看只见锦袍魁梧中年大汉抢步飞出,洪英如雷道:“孟大侠,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么多年来小弟思念不已,只是大侠游琮无定,无法捎信问好。”目光转注严晓星,接道:“这位少侠,恕兄弟……”
孟逸雷忙道:“你要多亲近点,这位是孟某新结识的拜弟严晓星,才智武功鄱在孟某之上。
向照阳忙抱拳笑道:“严少侠幸会,同某是个粗人,若有礼数不到之处,望请海涵。”
严晓星躬身一揖道:“不敢:在下朱学后进,学浅识陋,同老师请多加指点照拂。”
向照阳忙道:“那里那里,严少侠太自谦了。”说看肃容延入大厅。
大厅布置倒也不俗:分宾主坐后,孟逸雷道:“向老大,听张豹说你遇上困扰之事,究竟为何?”
向照阳赧然一笑,长叹一声道:“七年前蒙孟大侠解救危难,得掌富春水面龙头老大,唯恐基业稍坠,不敢丝毫陨越,怎奈平地又起风波,三日前舵下有数名弟兄在兰溪逛□子饮酒玩乐,竟与当地恶霸之子,钱荣奎争风吃醋,发生□殴凶杀,钱荣奎负伤败逃,岂料他竟是南天三魔马天义首徒颜大雄所收不成材的徒弟,约请其师及凶邪赶来相助,投帖约在今日傍晚江畔决一雌雄!”
孟逸雷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之事,你向老大武功不弱,属下不乏高手何惧于颜大雄,不过理屈在谁?”
向照阳道:“屈在钱荣奎无事生非,是以小弟察出显有预谋,钱荣奎亦伤得可疑,如小弟所料不差,钱荣奎此举必为夺取小弟基业诡计。”
孟逸雷道:“向老大,你准备如何应付?”
向照阳苦笑道:“除了在武功上决一生死,别无良策!”
孟逸雷哈哈大笑道:“好,孟某与严少侠决助你一臂之力!”
向照阳大喜过望,连声称谢,这时手下已摆下酒宴,延客入席。
严晓星凝眼望了桌面一眼,只见俱是应时名肴,清蒸大蟹、炒河虾、鳜鱼浓汤、兰溪豆豉红焖山鸡、南宏板鸭等。
孟逸雷啧啧称赏道:“严老弟,孟某最是嘴馋,这些菜虽非山珍海味,你我却难得有此口福遇上此道地名肴,孟某可大快朵颐了。”说罢哈哈大笑。
向照阳是个极为豪爽的汉子,席中绝口不提钱荣奎之事,尽谈些江湖轶闻,他口没遮拦,令人捧腹。
这一顿欢宴,从午后一直吃到日色斜西,方始酒醉饭饱兴尽,同照阳欠身立起道:“容向某告辞片刻调遣人手工”
孟逸雷颔首道:“请便,孟某与严老弟在此尚有事商谈。
孟逸雷望了严晓星一眼,道:“老弟,此乃你一举成名大好良机,今晚好自为之。向照阳就此匆匆摊去。严晓星摇苜叹息一声道:“树大招风,名高则危,在下只望血海大仇得报,心愿已够矣!”
孟逸雷道:“老弟,你得知仇人是谁么?”
严晓星摇首道:“不知!”
孟逸雷微笑道:“今晚老弟若戮杀颜大雄,盛名必不胫而走,传播江湖,杀害令尊主谋者定然慌乱,自乱步骤。”
严晓星□然须臾,道:“悉依孟大侠之命!”
孟逸雷忽面色一变,右掌朝厅外疾扬,只听一声冷哼,天井檐上一条身影倒撞下来叭哒坠地
严晓星身形疾逾电闪掠出,一手抓起,不禁一怔,只见那人已是七孔流血气绝毙命,血液成紫黑色,显然毒发身死。
孟逸雷亦接踪掠出,诧道:“此人是何来历,无疑是两天三魔爪牙,孟某想不出商天三魔几时以剧毒控制门下匪徒。”
严晓星道:“何以能断定此人是南天三魔手下?”
孟逸雷道:“此刻除了南天三魔门下外,还有什么人敢来?”
严晓星心中认孟逸雷太过武断外,自己初出江湖,无话可辩其非。
向照阳率领手下纷纷赶来,皱眉说道:“小弟因住在城内,官法森严,不便在居处设禁,以防莫须有之罪,所以此贼才得潜入。”
孟逸雷道:“向老大识得此人来历么?”
向照阳摇首道:“必是颜大雄遣来探听小弟举动,孟大侠严少侠咱们走吧!”。
他们一行,到达江于之上,已是薄暮时分,江水汩汩,晚霞惊天,对方却无一人影。
孟逸雷四顾了一眼,道:“向老大,你已在四外布好伏桩?”
向照阳点点头。
孟逸雷道:“我等就在此候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次袂□飞屹立劲疾西风中,宛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
忽见江心上流驶来二艘双桅巨舟,却一无灯火,缓缓泊向江岸。
向照阳目睹三艘巨舟来得蹊跷,不禁心神暗震,低声说道:“小弟并未闻报水面上有可疑船只,这三艘巨舟未免来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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