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夫脸色如土,愧然无语!
公孙述诧然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何妨说出来让大家明白一下!
方天华轻笑道:这点兄弟未敢擅告,要得天南双毒的同意才行!
众人的眼光立刻又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
南中明轻叹道:此事既然已被方老兄得知,便说出来又有何妨,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一件丑事,也是我们潜隐迄今的原因!
公孙述道:既是二位不愉快的回忆,不说也罢!
南中明摇头道:不!这是我们生平仅有一次的败绩,虽然不光采,说出来也让大家多一层警惕,以为自满者诫!
李一定心中一动道:能使二位自甘认败的人,到是不易多见……
南中明道:怎么不是呢,直到今天,我们还是不信世上还有这等人物,这是四十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各位尚未成名……
众人听得十分感兴趣,南中明这才娓娓地诉出,没有人出口打岔,急着想知道下文,一段经过!
那时天南双毒挟技江湖,目无余子,南中明仗着一套诡异莫测的掌法,杀人无数,赢得“千手人屠”之号!
谢一夫以毒擅称,曾经在一次武林聚会中,仅凭轻描淡写的几句谈话时间,毒毙中原十七名高手!
“百毒神君”之名,亦不胫而走,由于二人俱都出身天南,行事居心如出一辙,顿成莫逆之交,被称为“天南双毒”!
斯时武林中闻到二人之名,莫不谈虎色产,二人躇躇满志,更加猖狂起来;流毒天下,遇者披靡。
当然也有一些正人侠士,想要对付他们,可是在二人联手之下,当者披靡,形成武林的绝大祸患。
有一夜,正是七月七日七巧之夕,二人游兴大发,跑到长安的未央故宫中,欣赏金河夜景!
长生殿已经颓败了,断柱残栋中,依稀可以想见盛唐旧梦,二人都免不了有些感慨!
其中尤以南中明,长身轩昂,虽在中年,不减翩翩风采,仰视长空漫漫,星河灿烂,不禁微嘘道:老弟!,唐明皇毕竟是个聪明人,贵为天子,权倾天下,到头仍不免青磷白骨,黄土气杯,浮生何趣,他到是没有浪费生命,与杨玉环在此盟誓定情,享受着人间无上乐趣,虽然没有共偕白头,但他的生命毕竟比一般君王充实!
谢一夫笑着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大哥可是感到孤独了?
南中明点头道:不错!想我们二人横纵天下,在武林中的地位并不下于昔日玄宗,可是除了那点虚名之外,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谢一夫道:大哥人品俊俏,应不乏佳人青采,兄弟自知形貌陋敝,每天毒几个人,到也自得其乐,不作其他想矣!
南中明叹道;天下虽不乏佳丽,到底绝色难求,愚兄虽早有家室之念,只奈未遇一个知心人物,所以蹉跎至今……
谢一夫道:方今武林世家中,很有几个出名的佳人……
南中明摇手道:没用,有几个女子我的确印象不坏,可是我们俩的名气太恶,人家避之唯恐不及,那里还谈得上进一步……
谢一夫偏着头道:大哥看上那一个妞儿,小弟给你抓过来!
南中明摇头道:不行!霸王硬上弓,那有什么意趣!
谢一夫翻着眼睛道:那也简单,兄弟有的是药,只须一服向心散,包她心甘情愿跟着大哥,永远都不会变心!
南中明又是一叹道:老弟,你真不解男女情怀,愚兄志在得侣,并不是光想娶个老婆就算了,你的药再灵,却不是出乎人家的本愿,愚兄也无法激动心中的情怀,悠悠此生,大概只好光棍打到底了!
谢一夫搔着头皮道:大哥又要绝世佳人,又要她心悦诚服地跟你情投意合,这可就难了,要不咱们改改行为……
南中明一摆手道:不行,大丈夫生性如此,怎能为个女子改变初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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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湖底乾坤 假戏竟然真做 舟内机关 静海倏然与波
谢一夫哈哈大笑道:大哥这句话才对了兄弟的脾胃,莽莽江湖是多么可爱,何必要自寻烦恼去钻男女的圈子!
南中明跟着他大笑起来,豪情冲淡了他的抑郁,然而心中却总象有块重铅压着似的,无法畅怀!
二人又谈了片刻最近的杰作,忽地谢一夫惊讶道:大哥,你看!
南中明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太掖池畔,杂草丛中,点缀着几朵迟开的芙蓉,空荡荡地并无异徵!他正想动问,旁边的谢一夫又复奇道:这就怪了,方才我明明看见有一个女子!
南中明笑道:老弟,别是我一提女子,叫你想晕了头!
谢一夫急道:我从来不想这些事,方才明明有个女子,身着绿衣,站在池塘边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南中明微笑道:那你就是见鬼了,这未央故宫中曾经安史之乱,杀死的宫女很多,阴魂不散,被你撞上了!
谢一夫脸上有点发红道:我从不信邪,就是真的有鬼,我也要抓她出来!
说着一飘身形,直往池畔纵去,南中明笑着站在那儿,看他是如何抓鬼,谢一夫身形才到池边,忽地屈膝一跪!
南中明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赶过去道:老弟,你怎么了?
谢一夫一挺身又站起来道:怪事,好象有人用暗器打了我一下,那股力量很强,刚好撞上腿弓上,逼得我跪下去!
南中明此时也正色起来了,他知道谢一夫功力不凡,绝不可能自己绊着摔交,这事情透着古怪!
四周仍是空荡荡的,虫声唧唧,风摇残枝,簌簌作响,巍巍的废殿中别有一股恐怖之感!
谢一夫心中有点发慌,低低地道:恐怕是真的有鬼了!
南中明冷笑道:鬼还会懂武功?打暗器?
谢一夫瞪着眼道:对呀,那我们是遇上武林高手了!
南中明哼了一声道:我不信还有比你我更高的高手?
一言方毕,背后突地传来一声轻笑道:好狂的口气!
二人惊然四顾,又不禁大为吃惊,他们背后正是池塘塘中一片清水,水面上站着一个绿衣女郎!
她不过二十上下,容貌秀丽若仙,肩后的轻纱随风飘拂就象是湖上的女神一样,轻盈绰约!
谢一夫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女子微笑道:你不信有鬼,我只好做人了!
谢一夫却有些踌躇了,他不信这女郎是鬼变,可是人却能站在水面上的,纵然是轻功卓绝,登萍渡水,踏波而渡,那还得要动,乘着一脚未沉,另一脚飞速移动,借着那一点浮力而已,若说站在水面上,那是不可能的事……
心中捉摸半天,他才讷讷地道:方才可是你偷袭我?
那女子微笑道:不错,你这人太不懂礼貌,见了我居然不加跪拜,我才出手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谢一夫生平几曾吃过这种大亏,勃然大怒道:妖女,你太不知死活,谢太爷岂是可以戏侮之人!
喝声中身形一纵,凌空一掌向她击去,那女子站在四五丈处,谢一夫一纵而至,掌风如山,功力颇足惊人!
谁知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哟!童子拜观音!
身子在水上动都不动,谢一夫飞到临近,骤觉掌力完全击空,那女子如同虚空无物,功力在她身上透过去了!
谢一夫的势子下落,连忙一提气,想站在水面上再度拔高的,怎的脚底及水时,水面突地低下去!
轻身工夫全靠一口气,气散则功失,谢一夫一站未实,提起的气功都散了,扑通一声,整个人朝池中跌下去!
水花四溅,手舞足划,十分狼狈!
那女子故作关心地问道:啊呀!你这人真是的,怎么糊里糊涂就真跳呢!你会游泳不会,这儿可深着呢!
谢一夫水性颇佳,入水没顶,立刻就朝女子定身之处潜去,他始终不相信她是站在水面上的!”
以为脚下一定会有托底,心想你害我落水,我也要把你拖下水,好好的灌你几口水……
月色浅淡,星光灿烂,他虽在水中,视力仍是很清楚,看过去却心中不禁一沉,那女子的窄窄金莲只是贴在水面上!
再上去则是她亭亭的身影,微光透过她的纱裙,隐约可以看见包在绿绫绸裤中的修长玉腿!
他从来未曾为女子倾心过,可是见了这份情景,却也禁不住心中一阵荡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掉下水的了!
就在他心摇神动之际,突地上面一股巨力吸来,将他的身子提了上去,他心中一惊,立刻提气一沉!
谁知上面的吸力骤然改变方向,转为一股巨大的巨力,顺着他的势子,将他朝池底压去!
这池子大概有丈余深,眨眼即到,身不由已,一头栽进淤泥之中,耳际还听得那女子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矮子太坏,我在担心你会淹死,谁知道你反而不安好心,罚你吃几口狊污泥!
谢一夫又愧又急,好容易在泥中拔出身子,吐出口鼻中的污泥,一个身子猛然潜到岸边,水淋淋地爬了起来!
南中明见他狼狈的样子,连忙惊问道:老弟,你是怎样弄的?
谢一夫苦着脸,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那女子在池中笑答道:他在水底偷看我的腿,自己撞到泥里去了!
谢一夫满脸羞愧,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南中明却似为那女子的姿容所惑,虽然知友吃了大亏,仍是毫无敌意,含笑一拱手道:
原来姑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女子笑道:不敢当,再高也高不过你们二位!
南中明心知刚才口发狂言被她听见了,不禁脸上也是一红,嗫嚅半天才陪笑道:我们闯汤江湖二十年,的确未遇敌手,所以才目空一切,若是知道世上有姑娘这等高手的话……
女郎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若是你早认识我的话,就不作如此想了!
南中明被她的如花笑颜,迷得心荡神摇,连忙道:正是!
姑娘实为在下生平仅见的高人!
女郎又是一笑道:那你服了没有!
南中明如醉如痴地道:服!服!姑娘的身手确值得佩服!
女郎笑着道:你这人还很谦虚!也很和气知礼!
南中明受了夸奖,大感兴奋,也不理谢一夫坐在地下吹胡子瞪眼睛生气,连忙又是一揖道: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女郎轻倩地一笑道:我不告诉你!
南中明平时眼高于天,孤傲自许,却被她这五个字弄得神魂颠倒,骨酥心跳,如醉如迷!
女郎望着他的呆相噗哧一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可是有点喜欢我!
南中明如醉方醒,红着脸喜笑道:在下一见姑娘,惊为天人!
女郎转着眼珠笑道:那我们交个朋友吧!
南中明兴奋无比,连忙道,能与姑娘结交,实乃平生莫大之幸!
女郎又笑道:不过有个条件!”
南中明急问道:什么条件?
女郎伸手玩弄着肩下的长发道:我最喜欢捉迷藏!你到水上来追我,要是捉到了我了,咱们就是好朋友,不然我就不理你!
南中明微一踌躇道:在下轻功恐怕不如姑娘之好!
女郎一顿脚,娇憨无比地嗔道:你还是个大男人呢!一点诚心也没有,这一池死水难道还会把你淹死了,来不来随便你!
南中明唯恐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连忙陪笑道:来!来!
在下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