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谷沧海运用这个集体的力量,命最有关系之人,发出通知,叫这四个地方的眼线,密切探听。
唐天君等人的行踪,虽是飘忽迅快,可是去向既然被料中,那些眼线们都给钉上,报告源源而来。
根据报告,唐天君他们现在的距离,若要赶到,尚须两三日左右。
在如此短促的时间之内,谷沧海面对的两件大事,如何办得好?这两件大事,其一是唐天君,另一是杨晋。
他本来第一目标是替师父洗雪不白之冤,现下杨晋已经被擒,也曾供出当年经过,这自然是极重要的事。
可是杨晋身上,也发生极大的困难、那便是杨晋绝对不肯当众坦供过去的罪恶,让应真蒙冤得白。
所以这也是须要大量时间,以及精心设计,才能解决的。
饶他谷沧海才智过入,计谋百出。但这刻也禁不住绕室访捏,一时之间,无法下得决定。
过了许久工夫,外面传来脚步声。
谷沧海赶紧收摄心神,凝目望向门外。
转眼之间,有两个人先后进来,一是毒手如来崔山公,另一个是孙红线。他们一个带着笑容,一个则面泛不快之色。
崔山公就是带着笑容之人,他一进来就说道:“谷兄竟然任得花蕊夫人逃逸,假如你没猜准,岂不是大大的留下祸根?”
孙红线接口道:“这也怪他不得,天下有谁忍心下手杀死那么娇媚的女人呢?”
谷沧海拱手道:“多劳两位了?”
崔山公道:“谷兄不要客气。”
他在椅上落座,又道:“还有就是赤身教另外三具尸体,我等代你收拾妥当了,只不知谷兄如此俊茂多才的人,有何心事、以致留下各种证据,也忘了收拾?”
谷沧海道:“在下只是证明我并非杀不得美貌女人而已,至于纵放花蕊夫人之举,实不相瞒,在下竟是有意拖崔老前辈下水。”
崔山公呵呵而笑,道:“老夫不愿落水的话,照样可以袖手旁观,是也不是?”
孙红线犹有余恨道:“那妖妇是我杀的。”
她是什么人物,岂有猜不出谷沧海为何下手这事?
谷沧海在这件事上,既没话说,亦不愿多说,只好耸耸肩。这个动作,不营表示他已经承认错了。
崔山公道:“谷兄,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谷沧海郑重地道:“快则两天,迟则三日。。
孙红线一听而知这是唐天君赶回来的时间,她一记起了唐天君,由于生死攸关,登时忘了那股妒念。
崔山公道:“这真是有点糟糕。”
他抬头看看谷孙二人,又道:“老夫是说。”
谷沧海点点头,崔山公道:“老夫还可以一走了事,唐天君决计不会追究到老夫头上来的。因为他住好处想,认为老夫是发觉不妥,便俏俏离开。”
孙红线冷冷道:“崔老想独善其身么?”
崔山公反问道:“这对我有什么不好?”
孙红线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崔山公又道:“谷兄有何打算?”
孙红线抢着道:“崔老知道与否也是一样了,对不?”
谷沧海徐徐道:“没有打算,根本没有办法。”
孙红线大吃一惊,向谷沧海望去。心想连他也承认没有办法,这一定是绝对不能解救的危局了。
崔山公道:“老夫痴长些岁数,见识较广,曾经看过许许多多的场面,因此谷兄虽然有些消极,老夫却深不以为然。”
谷沧海泛起笑容,付道:“他如肯为我代筹妙计,解决问题,则他前此说他讲究义气之言,竟是不虚了。但愿他果真胸有成竹。”
当下说道:“世事如棋局,变化多端,在下迷局中,实在看不出有幸免之道,崔老前辈可肯指点迷津?”
崔山公道:“谷兄好说了,现下摆在你面前的是三件事,务须通通做得妥,是以才感到为难。这三件事一是应付唐天君。所谓应付,并非取胜,而是如何能与他同归于尽。二是你的假身份,必须继续保持,以免这许多一流高手,帮助唐天君。三是你师父的沉冤,如何洗清?”
崔山公摸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颅,露出一派深思远虑的表情,又说道:“这三件大事,要你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同时完成,那简直是不能办到之事,是不是这样?”
孙红线叹道:“他正是这么说叼!”
崔三公道:“但假如他能化身为三个谷沧海,那么这三件事就可以办妥了。”
谷沧海道:“此法在下也考虑过,找人冒充顶替这个柯继明的身份,不算困难。以我猜想,敝派一个以智慧着称的后起之秀,马上就会赶来这里帮忙的。”
崔山公道:“他如能及时赶到,这难题即可解决。”
谷沧海的心倩第一次感到轻松,凝神寻思。
崔山公并不是替他想出解决之法,更不是连细节也替他筹妥,只不过是从大处着眼,助他解开一个死结而已。
但这对谷沧海已足够了,假如像崔山公这等人物,也认为可以办得通的话,他就有足够的信心了。
他想了一阵,道:“崔老前辈,如果你老人家允留下赐助,为在下的师侄们掩饰,作为在下的替身,在下就把唐天君弄到别处去。”
崔山公道:“使得,看来老夫要收徒弟啦!”
谷沧海笑一笑,道:“是的,他们一来就不止一个,定须有些乔装前辈门下,方能传通消息,并供奔走之用。”
孙红线道:“我怎么办?”
谷沧海道:“你与我到黄山去,当然连杨晋也带去,你先走一步,把杨晋交给家父,然后赴黄山会合。”
孙红线一听要去见谷沧海的父亲,不知何故,心情大为紧张,敢情她下意识中。已把自己当作谷沧海的妻子,这回去见翁姑,岂能不紧张?
谷沧海又道:“家父是天罡手柯公亮,我从母性,以免被人猜出其中的牵连。”
崔山公道:“那好极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替应大师洗刷冤屈之举,自然是交给柯大侠主持最好,同时也最为稳安。”
谷沧海又道:“在下不论找得到找不到庞老哥哥的遗体,但一定与唐天君决战于黄山,崔老前辈可能看不到我们的决战了。”
崔山公颔首道:“老夫帮你稳住这一干魔头,功德也是一般的大。但愿令师侄等人能及时赶到,那就好了。”
孙红线见商谈已毕,便先行出去。
她好久才回转来,这时崔山公也走开了。
她告诉谷沧海道:“我四婢之中,有两个是唐天君派来监视我的,刚才我已将她们处决了。”
谷沧海道:“那么你只剩下两个婢子了?”
孙红线笑一下,道:“是的,你可要听听我如何处决她们的么?”
谷沧海道:“你这么一提,似乎不是一刀杀掉吗?”
孙红线道:“当然不,如果是一刀杀死,那唐天君又怎能得知我已逃向黄山。”
她停歇一下,又道:“那两婢皆被我刺中要害,如是常人,必定马上死掉。但她们都有一种功夫,看来似乎已死,其实心脉中尚有一丝生机。但等唐天君回来之后,发现她们的情形,只须施展一种特别手法,又灌以药物,就能救活她们了。”
谷沧海道:“你就不曾学得这门功夫么?”
孙红线道:“我当然不懂啦,在表面上,我甚至不晓得他们有这门奇异功夫,如此这般,所以唐天君才会相信她们的话。”
谷沧海道:“这真是妙极了,唐天君一定会追进黄山的。而我则在这段时间内,恢复自由,一来可以袭杀他的手下,削弱他的实力。二来又可证明我不是柯继明,当真是一石三鸟的绝妙好计。”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孙红线,轻轻吻她的红唇。
孙红线也就嘤然投怀,不胜娇羞。
但孙红线不久就又陷入悲哀之中,问道:“你真打算在黄山与唐天君决战吗?照我看来,你还可以多等一些时候呀!”
谷沧海道:“唉,唐天君是何等人物,他如何肯让我有时间潜修苦练,他如何肯给我那许多从容准备的时间?即使我躲起来,他也能迫我出现。”
孙红线讶道:“为什么?”
谷沧海道:“首先他自己当上盟主之位。其次,因为他手下被我杀死,他将正式投书少林寺,找我挑战,那样我便非出面不可了。”
孙红线本是以才智武功称绝的人物,是以对谷沧海的分析,一听而知,乃是不争之实,所以只好叹口气。
她本是依偎在谷沧海身上,这时抬眼一望,忽然发觉谷沧海眼中光芒闪烁,望向远处,使她觉得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奇异的,从不相识的人。
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一定会大为惊讶而向他询问。
因为通常的女孩子,对于抱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好像忘了自己,都会感到非常气恼或不安。
但孙红线没有这么做。她悄悄的轻柔的离开他怀中,也不与他打招呼,自进去作动身的准备。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孙红线在自己房间内预备好午饭,便独自去瞧谷沧海。
经过门外及庭廊间,先后遇到几个守卫,得知谷沧海没有出房门一步,也没有入去打扰过他。
这些守卫,皆是黑道好手,他们当然不敢轻易打扰那个比他们高上几十级的盟主。
孙红线得知这些情况,甚感满意。
她来到房中,但见谷沧海正在房中踱圈子。
他看来只不过是刚刚恢复正常而已,一见孙红线,便泛出喜色,道:‘你来得正好。”
孙红线轻轻道:“要动身了?”
谷沧海道:“假如我的师侄们已经到达,我们便可以动身。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问题,要与你商讨。”
孙红线道:“已经来了三个人,他们都按照你留下的指示,与崔老取得联络,我得到这个消息,大是安慰。”
谷沧海道:“你放心,这三人皆是我少林寺年轻一代中的特级高手,其中一个法名正慧的,更是智慧绝世。”
她点点头,谷沧海又道:“刚才我全副心神、都用在推算最后决战的事上,大致上已有了轮廊。”
孙红线微笑道:“这就最好不过,现在去吃饭吧!”
谷沧海道:“我一点不饿。”
孙红线道:“为了保持充分的精力,你非吃不可。”
谷沧海蓦然道:“这话甚是,我非保持最旺盛的精力不可。”
之后,来到孙红线的房间,吃了丰盛的午饭,然后换回以前的衣服,把假眉毛假胡子以及外衣等,都收拾好、准备给正慧僧使用。
他舒舒服服地喝一口茶,躺坐在醉仙椅上。向孙红线道:“我希望你已经有了孩子。”
孙红线啐他一口道:“吃饱了就不老实啦!”
谷沧海道:“这是真话,我打算让你留在家里。”
他的话已透露出最大的秘密,那就是他决心与唐天君同归于尽,所以希望孙红线有孩子,可以留一点骨肉。
孙红线沉重地叹口气,道:“你自己也明白,只有我才有资格帮助你,岂能把我留在家里?”
谷沧海道:“好吧,不谈这个,你且告诉我关于唐天君修练武功时的情形,越详细越好,最琐碎事也别遗漏。”
孙红线道:“这对你有帮助么?”
谷沧海道:“是的,早先崔老的分析,极是精致,我假设多久,深信其中两件事,已经解决,一是顶替盟主部分,正慧等既然已到达,加上崔山公的掩护,决无意外。二是关于杨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