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七十二种绝技现在到底还有多少种剩下来,能够练成功的少林僧人又有多少个?
武当的两仪剑法据说亦已残缺不全,其他的门派……
李秀没有勇气想下去,夏侯清风大笑了一会,继续道:“这对我们来说却最好不过,即使我们这一次失败,将来再走这条路一定会更加容易,总必会有成功的一天……”
李秀沉声道:“你们的目的在取天下?”
夏侯清风道:“这才有意思,也显得我们目光远大。”
李秀道:“你们决不会成功的。”
夏侯清风大笑。李秀接道:“我们平日看来虽然一盘散沙也似,但每当异族入侵,都能够团结一致,将外寇逐出中原,这之前的例子……”
“我们还是不要说得这么远,说目前好了。”夏侯清风洋洋得意地说,“到这里来的,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李秀道:“还有……”
夏侯清风又截道:“神剑山庄一伙,邓飞龙父女,还有吗?”
李秀说不出话来,夏侯清风笑接道:“我们啊,中原武林精英已网罗殆尽……”
李秀冷笑道:“都是下三滥……”
“三大世家又如何?”夏侯清风又大笑,“皇甫、慕容世家已经为我们网罗,南宫芙蓉既死,南宫世家亦等于灭亡,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一个个活得好好的,来来去去死的都是你们中原武林的人。”
李秀由心寒出来,语声更低沉:“那你就不该在我面前出现。”
夏侯清风道:“你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顿又接道:“邓飞龙父女与你们神剑山庄所属现在应该为慕容摧花所阻,他们纵然能够击倒慕容摧花亦必须付出相当代价,何况还得过逍遥仙子一关,要等他们来助你,是没有希望的了。这件事在今天也应该告一段落,好让我回去复命,你们虽然人不多,惹起的麻烦可真不少。”
李秀道:“你也只是一个人!”
夏侯清风道:“你赶了三天路,又负伤,以伤疲之身,如何敌我这以逸待劳之剑?”
他一抖披风,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剑。
那支剑有如蜂尾针,既尖又长,顺势一划,猎然有声。
李秀目光落在夏侯清风那支剑上,夏侯清风即时招手:“下来,过不了我这一关,你就休想看得到剑尊。”
李秀从容跃下,反手以剑柄封住了左臂的三处穴道,真气运转。
夏侯清风左手叉腰,双脚右弓左箭,蜂尾剑往鼻尖眉心一比,一落,指着李秀。
李秀剑护胸前,道:“请”
夏侯清风应声欺上,身形如箭,剑亦是箭一样,弩箭!
李秀剑急封,一封之下,夏侯清风的蜂尾剑已缠上他的剑,圈拨穿插,眨眼间,已经刺出了百多剑。
李秀都一一接下,倒退了七步,剑眉一皱,道:“少林达摩剑法?”
夏侯清风笑应道:“是达摩剑法转来,经过改良,已变得简单俐落,少林派的人不懂得改进,我们只好代劳了。”
说话间剑出不停,突然变成了武当两仪剑法,只是简化了很多,更直截了当,由于剑身的细长,弹性大,招式的变化特别灵活,变化之间出现的招式,尤其是出人意料。
李秀抓不住这柄蜂尾剑的变化,一退再退,身旁的柱子在他身形移动的同时,出现了一蓬又一蓬的剑洞。
夏侯清风大笑不绝,紧追不舍,姿势也因为取得优势,分外美妙!
他的身形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双脚弓箭交替,变化更少。
李秀是否已留意到这一点?
大道那边,慕容摧花亦是占尽上风,与他交手的是邓飞龙,他以逸待劳,若非与南宫芙蓉一番比拚,内力损耗得太多,还未能完全恢复,这时候应已分出胜负。
邓飞龙一双分水刺在手,尽量放弃采取主动,打到这时候,仍然感到很辛苦。
他非独要应付慕容摧花那条黑棍的攻击,还要小心那条黑棍的变化。
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南官芙蓉的被杀,一见这条黑棍还是顿起疑心,好像一条这样的黑棍,实在不适宜用作兵器,除非黑棍内另藏变化。
南宫芙蓉年纪虽大,一直以来都是待在南宫世家内,江湖经验当然是不能够与终日在死亡威胁下的邓飞龙相比。
黑棍的变化终于又出现了,这一次是慕容摧花以本身的内力硬生生将之摧破,那条金线丝与之同时出现,一条金蛇,迅速射向邓飞龙眉心。
这一次他把时间、角度、距离一样拿捏得非常准确,唯一算漏的,只是邓飞龙的经验。
邓飞龙一样闪避不开,但他的左掌总算及时挡在眉心之前,注满了真气。
他练的虽然不是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那只左掌在注满真气之下仍然皮革般坚韧,金蛇却还是嗤的一声,一射而入。
邓飞龙暴喝,反掌,刹那抓住了那条金蛇,也阻住了那条金蛇的前射之势!
慕容摧花一时间不由一怔,邓飞龙随即怒雕般凌空扑前去,以掌中金蛇勒向慕容摧花的脖子。
他的左掌鲜血淋漓,几乎齐中被那条金蛇割断,但仍然稳定!
生死存亡也就决定在他左掌的这一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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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飞龙劫
执笔人:
慕容摧花呆了一呆,这是很糟糕的一件事,在性命攸关的搏斗之际,刹那间的疏忽都足以造成无可挽回的失败,何况是这致命的一呆。
但是也怪不得慕容摧花,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能以这条金线丝作为武器来攻击自己的,那是他精心研制的独门兵器,上面沾满了剧毒,沾肤无救,而且运用灵活。一条金色的蛇,本身已具有生命,能针对敌手的动作而作适当的攻击。
号称为天下第一技击名家的南宫芙蓉,就是在这条金线下毙命的。可是,慕容摧花再也没想到它会被人抓住。
蛇身细而坚韧,名刃利剑都砍不断,而且淬满了沾上就致命的剧毒,谁会去用手碰它呢?
金蛇缠上来时,慕容摧花还来得及用手去推挡,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上面的剧毒是沾不得的,即使他自己沾上也同样的无药可救,因而呆了一呆。
就是这一呆的耽误,他想再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只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这是他在尘世间最后的一丝感觉,而且心中居然电光石火般地兴起了一个想笑的念头。
他是在嘲笑自己,制作这件兵器时,为了求取它能天下无敌,他用尽一切心思,务求其尽善尽美。
然后,他看见一个个的高手在这件兵器前倒下,尤其是用它杀死南宫芙蓉时,他曾感到无限的满足。当时,他就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当有一天,我杀尽天下高手时,我一定用它来结束我自己的生命,而后我要毁了它。
这样才能保持它的无敌盛名,让尘世间永远记住这一件没有被人破解过的利器,使它比干将、莫邪、鱼藏、昆吾等历史有名的兵刃更为有名。
没想到今天,它没等天下所有的高手饮刃伏尸脚下,却先找上了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在这种方式下,算不算被人击败或是破解呢?慕容摧花没时间去探讨这个问题,他只有刹那间的生命了,必须用来做一件最重要的工作——毁了它。他不留能它在人间,连剑尊夏侯长空想获知它的制造之秘也被他拒绝了,也有不止一次,他曾冲动地想用它来跟夏侯长空对搏一下,看看是否能够使这位剑尊也伏尸脚下,只是他没有敢那样做,因为夏侯长空并不是以武功来制他的,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只有永远地屈服于剑尊之下。
不过,他也把夏侯长空放在名单上的最后第二人,除去了夏侯长空,就该轮到自己尝尝金线上毒药的滋味了。
慕容摧花并没有尝到自己的毒药滋味,因为那条金线很快就切掉了他的脑袋,但是他那无头的尸体的手中还握着那支黑棍,也还有一点余劲捏了一下其中某个部位,然后只听见轰然一声霹雳巨震,以及满天纷飞的血雨。
当血肉的碎渣将方圆几丈内铺上一层红色时,整个战场都显得安静下来,慕容摧花、邓飞龙,那支诡异的黑棍,那条如蛇般的金线,以及邓飞龙手中的那对分水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慕容摧花是个暴烈的人,他杀人时手段暴烈,用以杀人的毒很暴烈,用以毁灭的炸药也一样的暴烈。
邓飞龙不愧为五湖龙王,他的技艺从未臻于绝顶,可是他竟凭着丰富的经验,跟这个剑尊谷第一杀手与慕容世家的绝世高手慕容摧花拚成同归于尽。
每个人都呆呆地站着,连邓青青也不例外,他们似乎都难以相信看到的一切,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也没有人能真正地了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良久之后,邓青青才哭喊了一声:“爹……”
蹲下去想从血肉残渣中将父亲的残骨收拾起来,可是却无从着手。因为这些血肉残渣都炸得太碎了,分不出谁是谁了,她固然想要把父亲的残骸收拾起来,却又不愿意沾到慕容摧花的一点残骸!
就在她茫然不知该如何下手时,一个平淡而冷漠的声音道:“站开一点,慕容摧花的兵器上淬有剧毒,沾上肌肉就必死无救,这些血肉残渣上早已沾满了毒!”
那是白银夫人的声音,她已取下了那银色的面具,也脱去了银色的衣衫,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眉目依然姣好,肌肤也依然晶莹夺目,只是已没有那种妖异的美艳,只有一片冷漠的美与一种凄艳的肃穆……
认得她的人都能记得她就是邓夫人——邓飞龙的妻子,像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没见衰老……
邓青青嘴唇动了几下,很想叫出那个娘字,但是却无法出声,因为这个白银夫人太年轻了,年轻得看上去最多只比她大上一两岁,怎么样也不像是自己的母亲。
白银夫人冷漠地道:“你们快去接应李秀,他被夏侯清风追逼着到剑尊谷去了,李秀的神剑九大式若已练就,还可以跟夏侯长空一拼,但如若先与夏侯清风力拚,那他就毫无生望了。”
剑东兄弟们都紧张起来,灵芝忙问道:“夫人,夏侯清风又是什么人?”
“夏侯长空的族弟,有时也是他的化身,样子跟夏侯长空差不多,但剑技尚差一筹,虽然他不如夏侯长空,可是放眼中原,恐怕没几个人能是他的敌手。”
灵芝一惊说道:“又是慕容摧花,又是夏侯清风,剑尊谷中,怎么会隐藏着这么多的高手?”
白银夫人冷冷地道:“剑尊谷能在几年之内席卷武林,慑伏九大门派,制服三大世家,将黑白两道的霸权一把抓住,又岂是偶然的事,也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办得了的!”
“这么说,剑尊谷内还有很多好手了?”
白银夫人摇摇头道:“不多了,在征服的过程中,总也免不了要牺牲的。而且,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利用价值差不多时,他们自己也剪除了不少!”
“这么快就对自己人开刀了?他还没有席卷天下呢!”
“差不多了,你看看那些当世高手,一个个都对剑尊谷俯首听命,就知道他已经掌握了九成天下!”
剑东立刻道:“至少还有我神剑山主没有被他征服!”
白银夫人顿了顿,然后才道:“李慕云好算计,轻生就死,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