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成道:“朋友轻功高明,我们算聋了耳朵,丐帮弟子,在江湖向有侠誉,行事光明正大,不知朋友这番到此,有何见教?”
叫化子哈哈一笑,道:“杨镖头,你这么急水下滩般一说,小叫化我可是有口难辩了。
我小叫化昨天一大早就在在这荒祠中睡觉,如果说有个先来后到,我可比你们早到这荒祠中几个时辰,可不是鬼鬼祟祟混进来了。”
杨四成怔了一怔,道:“昨天晚上,兄弟查看过这时荒祠正房,怎的没有瞧见到你朋友。”
小叫化了笑道:“我睡在正梁上面,你杨镖头礁的很细心,可惜就是忘记瞧瞧梁面上。”
扬四成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方振远大行两步,一抱拳,道:“老朽方振远。”
小叫化笑道:“铁掌金环方老英雄。”
方振远道:“不敢当,不敢当。”
小叫化又是微微一笑,道:“方老英雄心中对我小叫化在此一事,有着很多怀疑,是么?””
方振远心中暗道:这小叫化特别爱笑,口中却说道:“怀疑是不敢,只是想请教而已。”
小叫化道:“咱们荒祠之中相遇,那只能算是碰巧……”
杨四成接道:“完完全全是碰巧吗?”
小叫化道:“自然不是,所以小叫化说只能算是,因为小叫化来这荒祠之中,确不知贵局也在荒祠歇马。”
扬四成道:“至少你朋友在昨宵中,已知晓了我们到这荒祠之中。”
小叫化道:“这倒不错,诸位在进入这荒祠之中时,小叫化已然知道,只不过,诸位不知道这荒祠之中,还有一位小叫化子罢了。”
方振远一抱拳,道:“恕老朽托大,称呼你一声小兄弟了。”
小叫化道:“方老英雄和我小叫化称兄道弟,那是抬爱小叫化了。”
方振远道:“丐帮中人,气势不凡,敢问小兄你怎么称呼?”
小叫化微微一笑,道:“小叫化姓包单名一个青。”
杨四成道:“听说丐帮之中,有两位后起之秀,被称作天地双龙,好像双龙中,有一位姓包的朋友了……”
小叫化又笑了一笑,道:“不才么?就是那位天龙包青,丐帮中人,都叫我小包。”
方振远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天龙包青,真教人兴起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股旧人的感慨,你这点年纪,竟能够如此练达,实叫人不得不生出敬佩之感。”
包青道:“老英雄别灌迷汤啦,小叫化不吃这个。”
方振远只觉脸上一热,道:“老朽说的都是真诚之言。”
包青道:“那么小叫化也有几句很真诚的话,奉告方老镖头。”
方振远感觉那必是几句十分重要的话,说道:“老朽洗耳恭听。”
包青道:“你们这趟镖,只怕很难安抵开封府,纵然能够到,也必将付出无法补偿的代价,对你们虎威镖局而言,实是一件和不偿失的事。”
方振远征了一怔,道:“阁下的意思是……”
天龙包青接道:“能够放下这趟镖,那是最好不过……”
方振远接道:“行有行现,我们开镖局的,可以辞镖不接,但接下来,也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弃镖不管,办不到。”
包青道:“那么,你就设法找一个可以防守的好地方,等你总局中援手赶来。”
方振远长吁一口气,道:“老朽想不明白,这趟镖有什么名贵之处,为什么竟然有很多人苦追不舍,大有得而后甘心之慨。”
杨四成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是当事人,也许弄不明白,你朋友置身局外,定然听到了不少消息、内情了。”
方振远道:“如蒙下告,在下洗耳恭听。”
包青微微一笑,道:“两位搭档的很好,不过,小叫化觉着很奇怪,他们带些什么东西,刘大人心里应该明白,小叫化不相信他们把东西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方振远苦笑一下,道:“包老弟,你如是听到什么?还望讲在当面,方某人感激不尽。”言里抱一揖。
包青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方老英雄大礼……”
放低了声音,接道:“就我小叫化所知,似乎他们刘家带了一种和武林有关之物。”
方振远道:“是不是一幅牧羊图??
包青凝目思索了良久,道:“不止是一幅图,但其中有一幅图,至于是一幅什么样图,在下就记不清楚了。”
方振远道:“包老弟这消息从何而来?”
包青道:“小叫化听几个准备动手劫镖的人所言,大约是不会离谱太远,两位保重,小叫化就此告别。”
纵身一跃,飞上屋面,又一个转身飞跃,消失于漫天风雪之中。
方振远望着包青消失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快的身法。”
杨四成道:“丐帮中天地双龙,被誉为后起一代中杰出的俊彦,自然是非同小可了,天龙轻功。造诣尤深。”
杨四成轻轻咳了一声,道:“二爷,咱们上路呢?还中留在这里等等总镖头。”
方振远道:“这地方很好吗?”
杨四成道:“属下的看法,丐帮中人不会说谎,尤其中天地双龙,他既然亮了万儿,总不能随口胡言,这地方属下已经仔细的查过,四野辽阔,较易防守,而且数里内没有人家,地方也够清静,如若咱们决心等总镖头赶到,住这里,比上咱安全一些。”
方振远道:“也有道理。”
杨四成道:“二爷再去和刘大人谈谈,如是他们同意留在这里等,属下就要仔细的布置一下,我设法留下暗记。”
方振远沉思了一阵,觉着也只有这个法子比较安全一些,当下说道:“我去和刘大人说说着,只是年关在即,总镖头事务繁忙,能不能亲自赶来,很难预料。”
杨四成道:“二爷,你只要决心留在这里,刘大人那边可以拖延,赶到开封府过年,固然重要,但性命应该是更为重要一些,只要二爷你坚持一下,我想刘大人也没有法子。”
方振远似乎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件重大的事,低声说道:“四成,咱们带有匣弩没有?”
杨四成笑道:“带了两个。”
方振远道:“有了两匣连环弩箭,可顶上十几二十几个弓箭手用,咱们人手不全,有得此物,实是帮助不小。”
杨四成抬头望望天色,道:“大概刘大人还在休息,二爷你也一夜未合过眼,大白天我想他们不人有所举动,再说,他们也不会料到我们突然停在这荒祠住了下来,你老也请到厢房中歇歇,我去要他们下套,出去来办一点食用之物,至少要准备在这里留个四五天。”
葛玉郎道:“好吧!暂时这么准备,但如是能上路,咱们自然还是早些上路的好。”
杨四成未再说话,匆匆转身而去。
荒祠中的趟子手,立时间,又开始了一场忙碌,车下套,已搬上的东西,重又取了下来。
杨四成吩咐过了趟子手,带着张大豪,李玉龙各牵着一匹马,缓步向祠外行去。
方振远已回到厢房,从窗口望到了杨四成带着李玉龙,张大豪并肩而去,心中虽然呼叫几人一声,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但见三人飞身上马,一提缰,如飞而去。
方振远本想借此机会坐息片刻,但想到了三人出去,这荒祠中余下了于俊和几个趟子手,哪里还能安得下心,当下又行出室外,飞身而起,跃上屋顶。
转目看去,只见杨四成和李玉龙等三骑马,踏着积雪,极快的消失不见。
这时,大雪已住,但阴云低压,天色毫无放晴之意。
方振远的心情,也如那低压的云层一样,充满忧虑愁苦。
他保镖二十年,足迹遍及了大江南北,确实遇上不少凶战危局,但却从未遇上过这次的情形,无数的绿林高手,在暗中窥伺,等待着下手的机会,但像花花公子葛玉郎那等人物,却又在下手之后,中途缩手而去。
这情形太奇怪了,诡异多变,令人莫测。
方振远强按下心中的思潮,凝神四顾了一眼,但见白雪铺地,四处茫茫,并无可疑之征。
打量过四外的情形,方振远才飞身跃下屋面。
这时,于俊正在指使趟子手,把马匹,牵入屋内。
方振远冷眼旁观,看于俊处理事务,竟也是井然有序,除了安排好马匹、车辆之外,并把趟子手分成了两班,一班休息。
眼看于俊对诸事安排停当,这才转回厢房中坐下,闭目思索。
他要静静的想想,如何应付目下这等纷乱的局势。
突传一声轻咳,刘大人推门而入,道:“方爷,下官看他们马未备鞍,车未上套,似是全无上路的准备。”
方振远拍拍地上的木桩,道:“大人,坐下来,咱们再谈谈。”
刘大人皱皱眉头,但却依言坐了下去,道:“方副总镖头,还有什么见教?”
方振远道:“朽衡量过轻重之后,觉着留在这里安全一些。”
刘大人征了一怔,道:“那是说你方副总镖头早已作了决定,留在这荒祠之中不走了?”
方振远道:“老朽觉着咱们只要再向前走,就可能进入了人家预布的埋伏之中。”
刘大人脸色微变,道:“方副总镖头,我想请教一件事?”
方振远道:“不敢当,大人有什么话,请尽管说,老朽洗耳恭听。”
刘大人道:“这保镖一行中我想定有一条行规,在走镖之时,行宿之权,是在顾主手中呢?还是在你们镖头手中?”
方振远道:“自然是在顾主手中,不官责成你方副总镖头,咱们要立刻上路。”
方振远抬起头来,望了刘大人一眼,道:“大人,老朽想不通,你有什么急事,一定要赶到开封府过年,这是生死大事。为何要贪赶路程,不顾危险。”
刘大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是有人要动你虎威镖局的镖,咱们守在这荒祠中,难道他们就不会来了吗?”
第 四 回 坚守待援
方振远道:“这个,老朽已另作了安排,这荒祠地界辽阔,易于防守,而且咱们守在此,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等他知晓之后,找来荒祠,那就主客易势,咱们是以选待劳了。”
刘大人道:“下官想不明白,你们会有什么安排,如若真的是有所安排,守在这荒祠中,那和赶路,并无不同。”
方振远道:“大人,老朽还是说明白一些吧!他们在前面设下了埋伏,正想咱们自授罗网,因此,咱们不能去,所谓的别作安排,那就是我感觉这趟镖很奇怪,诸多变化,超出了常请常理之外,老朽我已自知无能再担这副担子,因此,禀告了我家总镖头,要他亲自赶来。”
刘大人道:“一来一去,总要二十天以上的时间,咱们不能住在荒祠之中啊!”
方振远道:“我们用飞鸽传书……”
刘大人接道:“但你们的总镖头,却不会生翅膀飞着赶来啊!”
方振远道:“敞局的总镖头,虽然不会飞着赶来,但他有一匹好马,有日行千里、夜赶八百的脚程,如若他兼程赶路也不过是两三天就可以赶到此地了。”
刘大人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但你们却耽误了我的事情。”
方振远道:“大人,此刻,是生死关头的时候,大人纵有什么隐秘,似是也不必放在心中了。”
刘大人道:“这是我们刘家的私事,和你们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