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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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斧-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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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其力强猛急劲,几乎只见漫天的银色光芒一闪,那四个扑到眼前的高大的人已怪叫连声的滚倒地下,这一次是真的了,那些倒射出动的三角钢矛,已经完全插进了他们自己的身上,而且,深得很!

  这边的寒山重,与红狮猛札又已相互攻拒了二十余招。爪影斧芒里,猛札显然已落在下风,步步退向桃林边缘。

  无缘大师果然是位戒杀而慈悲的出家人,他出手进退之间,皆以“铁袖功”为攻拒,震得一千群人四仰八仆,但是。却几乎没有一个死亡的,至多也只是摔晕过去而已。

  此刻,桃林之中不知在何时又拥出来两三百个人,刀矛齐举,呼喊震天,像潮水一样围向寒山重等人。

  司马长雄用了一点小心机,摆平了对方那四个大块头之后,这一阵子,又被他活劈了二十来个人,现在,他一把夺过来一个人的弯刀,顺手又将这个惊慌失措的朋友震出去老远,于是,弯刀带起一片寒光,五颗斗大的人头已飞上了半天!

  寒山重一面攻击着他的对手,一边还得随时应付不时淬袭而来的功击,但却仍然游刃有余,梦忆柔紧紧抱着他的腰际,喘息急促得很,这妮子,她会一些武功,心肠却太慈、太软了呢。

  红狮猛札那张黑中泛青的怪脸,这时已经又加入朱红一抹,他那粗短的身躯闪电般纵跃掠腾着,鬼手爪探舞翻飞,锐风如啸,大红的衣裳有如一团火,这团火,目前似乎已失去它的烈焰之威了。

  三斧速进,皮盾砸翻,寒山重心头不禁有些纳罕:

  红狮猛札为南疆有数的几个大豪之一,名声十分响亮,但是,他的武功怎地这般平凡?照他现在这付身手,在中原至多只能算个稍强一点的人物,堪堪摸得上“高手”的边,就凭他,也能在南疆称霸?奇怪……

  一条灰色人影蓦的自旁掠过,一袍袖震翻了三名执着长矛刺来的人,就在这灰影掠过寒山重身边的剎那,已经低促的留下了一句话:

  “小心猛札的跃扑之术!”

  寒山重微微一怔,戟斧划过一道半弧,皮盾直路子旋推出去,红狮猛札骤然大吼一声,鬼手爪硬架朝斧,粗壮的身形已抢步进来,于是……

  “砰”的一声震响,他已被寒山重的皮盾硬生生砸退五步,但是,叱雷却蓦地“烯聿聿”一声惊嘶,像是失蹄一样打了一个踉跄,速速歪出三四步去:

  六柄弯刀自斜刺里抽冷子斩来,四柄朝着寒山重。两柄劈向坐在他身后的梦忆柔!

  寒山重身形斜了一斜,又迅速坐好,梦忆柔却毫无防备,险些一下跌下马去,六柄弯刀的光辉眨眼生寒,瞬息已至,锋利的刀刃似一张张贪婪的大嘴,惊得梦忆柔尖叫了一声一─一

  而当她的叫声尚未落尽,她已觉得一只强有力的手─把将她抱紧,眼睛被流闪的光芒映得一花,耳朵已听到一连串急剧的兵刃撞击声,搀合在这些脆响却杂乱的撞击声里,更有着几声杀猪似的痛苦啤号!

  那六个自一旁突袭的人,在这一剎间,竞像被千百只魔手同时撕裂了一样,血肉横飞的被斩绞成无数块。

  眸子里的光辉在这时变得冷酷与生硬,寒山重的杀性已被逗起,他一拍叱雷的头,大吼道:

  “小柔。骑叱雷到后面去待着!”

  不等梦忆柔有任何表示,寒山重已掠空而起,叱雷四蹄急扬,似一条黑色的神龙,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越过众人的头顶奔向道路。

  红狮猛札此刻已缓过一口气来,他怪叫一声,奋力扑向寒山重,鬼手爪的铜杆上有一个显明的大缺口,顶端五只尖锐的鬼手爪却依然如此歹毒的扣向寒山重天灵2

  脚步怪异的一旋一闪,皮盾已在一片蒙蒙的油红光华中横击而出,猛札迅速跳开,几乎一点形影也没有,寒山重己感到有一片急劲的扫扣到自己足踩的劲风却宛如是一个拋不开的冤魂,那么紧紧的又缠了上来。

  寒山重一个大斜身,暴吼一声:

  “阳流金!”

  银灿的冷电淬闪,快得似西天的流光,“呱”的一声,一片红色的衣衫已连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被削落,这巨大的痛苦,足可令一名健壮大汉痛倒于地,但是,猛札却咬着牙冲了进来,身形奇异的翻扑,粗短的五指稍稍沾着寒山重的衣角,已在一种古怪而诡秘的情形下使寒山重踉跄的打了一个转。

  当然……

  不会再有另外的空隙容得对方再使自己打一个转,皮盾斜向上击,猛札已整个凌空翻跌了出去!

  寒山重气得双眼发红,他反扑而上,戟斧长斩绝劈,毫不留情的砍向猛札向地下摔落的身子。

  突地,猛札四肢急展,手中紧握的鬼手爪猛然掷向寒山重,紧接着,七个金光闪耀的金环已那么奇妙的分成七个角度射到寒山重身上的七个部位:

  以裁斧砸飞鬼手爪,用皮盾震落那七枚金环,寒山重已被这些物体所含蕴的强大劲力逼退了一步,而仅仅是一步,红狮猛札已若打不死的程咬金,疯狂般直扑过来!

  寒山重气得哧哧一笑,双肩一挽一翻,已将斧盾斜挂背上,他冷冷的道:

  “来吧,本院主便趁你的愿!”

  话还没有说完,猛札已一把抓着寒山重的前襟,双脚如电般左右翻绞!

  寒山重“呸”了一声,“千缠手”中的绝活倏出,他的双手像两条柔滑的蛇,一颤一抖,已倒握住猛札的手腕,只是,猛札双腕的力道竟是大得如此惊人!

  两个人蓦地硬僵了剎那,寒山重迅速闪开了对方绞扣的两脚,鼓足一口气,大吼一声,已“呼”的将猛札凌空举起!

  他自然的抬头望着自己举起的敌人,猛札也低头望着他,这位一方之霸,脸上却有着一股狞厉而得意的神色,这股神色,在他被对方凌空举起,眼看即将落败的关头,是决不应该有的,但是,他却为何有呢?

  寒山重的脑子里骤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上身微弓,奋力将猛札拋掷而出,在这顷刻,猛札腰间的那枚纯金狮头已“砰”“砰”发出一阵轻响,狮头口中的利齿,全似强弩之矢,那么接近,又那么凌厉的猝然弹射向寒山重的头脸!

  猛札是被掷出去了,那些狮口中弹出的利齿在阳光下闪泛起瞬息的金色光华,寒山重黑色的身影淬然晃掠,几乎看不出他的一丝儿出手招式,在空中像一团肉球般翻滚的猛札,足踩已被寒山重握住,扯着重重再摔向一边,但是,当寒山重的手掌离开猛札的足踝,却已沾满了一手的鲜血!

  一声惊号,猛札的身体压在两个人的身上,三个人跌成了一堆,寒山重再度扑上,足尖一挑一钩,又将猛札带起三尺,他的双掌骤合急分,“砰”的一声,再把这位一方之霸震飞在七步之外!

  司马长雄一身是血,长射而到,口中低促的道:

  “院主,你受伤了?”

  寒山重大转身,劈飞了五人,狠狠的道:

  “这家伙一身是刺,可恶!”

  “恶”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转,桃林之内,已响起一阵低沉,但却撼人心弦的角声,在血战中死伤累累的对方,一听到这号角之声,像来时一样.潮水般迅速退去,片刻间已经奔得一干二净……除了战死的,或者,伤得不能动弹的。

  寒山重目光环扫,已经找不着红狮猛札的影子,寒山重自己明白方才的连续出手是多狠多重,他想,猛札不会有呼吸的机会了:

  无缘大师飞奔而来,劈头就埋怨道:

  “寒施主,猛札惯于近身相搏,施主却怎的偏偏要与他近战?”

  寒山重微微一笑,道:

  “便是近身相搏,他也输了,是么?”

  司与长雄的视线仔细的瞧问寒山重身上,忽然,他有些惶急的道:

  “院主,你的手?……”

  寒山重淡淡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手掌上,鲜血淋漓,但是,那血,却怎生带着乌紫色?

  无缘大师急急抓过寒山重的手掌细细端详,一看之下,枯搞的面容却霎时变得苍白,额角的汗珠竞也沁了出来,他失声叫道:

  “不好,施主中了猛札‘铁刺猬’的毒了!”

  司马长雄愕了一愕,咬牙道:

  “院主,咱们冲进去杀他一个寸草不留!”

  寒山重平静的笑笑,道:

  “不要冲动,猛札的足踩上,是套着些玩意……”

  无缘大师急促的道:

  “猛札一身武功,虽然不弱,但却未见如何惊人,最厉害的,便在于他的扑跌之术,而且这家伙的身上,装置有不少险恶害人的东西……”

  寒山重舔舔嘴唇,道:

  “在下知道他那铁刺猬上有毒……”

  无缘大师焦虑的道:

  “施主,吾等快快离开此地,待老僧为你先疗治毒伤,若时间拖延,就又棘手了……”

  寒山重仿佛在思虑着什么,他正在沉吟,后面的梦忆柔已惊惶的奔了过来,急切的道:

  “山重,叱雷像是不大舒服……”

  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已蓦然噎住,眼睛直愕愕的瞧在寒山重的手上,面色逐渐变得惨白!

  “你也伤了?山重……你手上的血……和叱雷腿上的血,是同一样颜色,都是乌紫……都是乌紫……”

  无缘大师忙道:

  “姑娘放心,这铁刺猬之毒,并不如外传之剧烈,老僧想,赶紧寻找一处所在,能为寒施主疗伤才是……”

  梦忆柔惊恐得脸上的神色都灰黯了,她颤着声音:

  “不要……不要又像那龟花的毒……天啊!现在又到哪里去寻另一个毒娘子……”

  寒山重缓缓坐下,垂肩无语,司马长雄焦急的道:

  “院主,你觉得如何?可还能支撑?”

  寒山重吁了口气,淡淡的道:

  “无缘大师,请大师率长雄与小柔先行,在吾等来此时经过的那座土山之下相候,至迟到日斜,在下将赶去与各位会合……”

  梦忆柔惊惶的叫了一声,摇着头:

  “不,山重,我死也不要离开你,我不能先走,我决不

  寒山重懒散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古怪的道:

  “小柔,我说过,你先走。”

  “不!”梦忆柔咬着牙,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盈盈!

  司马长雄不情愿的道:

  “院主,请大师先为院主疗伤,如若不能痊愈,长雄再拼死寻那猛札逼出解药,却万万不能将院主一人留在此地。”

  寒山重的面色已经升起一片淡蒙蒙的黑雾,他却仍然微笑着,但语声如冰:

  “司马右卫,是寒山重发号施令,抑是右卫你?”

  司马长雄神色一肃,垂首不敢再说,无缘大师此刻亦已察觉寒山重情形不对,带着紧张的道:

  “寒施主,你现在觉得如何?”

  寒山重淡漠的道:

  “五内如焚,头脑晕眩,且有一种极想呕吐的感觉,在下以一口元阳之气封闭心脉,但是,却仍然无法完全挡住那一股逼向内腑的恶毒热力,天地之精集聚之真气,亦在隐隐波动!”

  无缘大师神色骤变,脱口惊呼:

  “不好,这是‘腐阴之毒’!”

  寒山重微微顿首,道:

  “寻常中了此毒,不出两炷香必死无疑,在下尚能勉强再支持三个时辰!”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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