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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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草-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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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鹄先听得有味,后来听说办报纸,就摇头、皱眉道:“要说几个人在一起学学讲讲我看倒还没什么;要说写成报纸,那怕是就要招来麻烦了!俗话说:‘口说为空,落笔为中’;你那报纸一传出去,一旦落到官府里去,想赖都赖不掉!这可不是玩的!”
  “那到也是。”付振扬微微一拊掌,道:“这看事做事吧。口说无凭,没有风险,可是传播也有限;只要干事有益,担些风险也值得的呀!干我们这样的事儿,可以说压根儿就是脑袋拴在裤带上的不丢是咱们的,丢了是他们的。不得不仅慎就是了。”
  这一夜两人谈得很晚才睡下。次日郑鹄离开振扬诊所干自己的事去了。此后两人便不断的往来着。
  这年夏季,一天郑鹄又来到付振扬这里。坐下后就悄悄告诉振扬:“永生(他习惯的叫)我打听到刘黑手的下落了!”
  “打听到他,你还想把他怎样吗?”振扬手端两盏茶,一面放一盏在郑鹄面前,一面坐下自己喝着茶,问。
  郑鹄慢声说:“我一是要为你,出出这口恶气。再也为一方人除除灾星。永生,你可知道哇,还在当初他折磨你的时候,我就恨不能一口咬死他,让你逃出来咱俩好作个伴。后来你不见了,他又残害别的孩子,更把我恨的心尖儿痛,可是没办法惩治他。
  后来我跟师傅学了点儿小招数,心想:这回我足以杀死这个坏蛋了;可是师傅警告我,说:‘学了点本事要就为了和这样一些狐鼠之辈去计较,那就太可怜了。你应该心怀宽阔的做人,才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听从了恩师的教训,便把这些挌到一边去了。”
  “那么这会儿怎么又提起他来了呢?”
  “是这么回事,永生。最近我遇到个叫叶晓春的捻子,他告诉我他为什么加入捻党的:因为他媳妇让愚山大围子的大恶霸吉怀仁给霸占去了,他出不来这口气,就想加入捻党借众人的力量好报这个仇。这个吉怀仁身边有一伙专给出坏主意的帮闲,走狗,这里就有刘黑手一个。吉怀仁在那一方是土皇上,苦害百姓,借办团练的势力杀人夺产,四乡八寨百姓有冤无处伸。特别是前几天,那刘黑手竟然毒死外来的一对老夫妇,把他们的一个独丁女儿留下准备献给那个吉怀仁。那女子被他看管着,正在寻死觅活的受难之中。你说咱能见了不救吗?所以我想咱们治治这个土皇上,就连同刘黑手这个狗腿子一起治治。这也是让他们知道知道,世上还有整治他们的人。除救人一命又替一方百姓出口冤气。你说这不应该吗?”
  振扬听罢,默默想了一会,然后抬起眼笑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个治法呢?”
  “法子吗?”郑鹄又习惯的摆着手在地上来回走着,笑嘻嘻的说:“我要说天机不可泄露,这是跟你故弄玄虚。不过有一宗你知道:我是做过贼头儿的徒弟的;做贼的干事没有成法,都是现来现对付的见机行事。我这会儿特来跟你说这事,是想这么办;你这儿生意不很忙,咱俩个一块儿出去散荡散荡,就往愚山一带瞧瞧去。你只在一旁瞧着,我怎么治这班恶徒,让你也开开心,你看怎样?”
  付振扬一时也让他说的活了心,便高兴的答应:“好吧。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唉,要用帮忙时,我也不能光瞅着哇!哈哈哈。”

  三十四难友重逢述心事(3)

  三
  当晚歇了。次日锁了门,二人便上路往愚山来。
  愚山属胶州府即墨县管辖,大豪绅大恶霸吉怀仁就住在这镇子中心的大围子里。这座大围子是条石基座,青砖到顶的墙垣;高约二丈,长宽各有三十余丈。西角筑有炮楼。拱圆门洞,铁叶包镶、兽头吞口街环的两扇正门,巨石门枕中间下着门闸。两侧又各有一个小旁门。门两侧分立着一对青石刻就、昂首向天的雄狮。门上方高悬一方黑柒金字大匾,上题大字曰“文忠武勇”。侧角一行小字,是:大清国山东巡抚托浑布赐。
  围子里面房舍布置是纵深三进;正庭左右各有一跨院。青一色砖瓦房。至于门窗廊柱,虽算不上辉煌金碧,可也是画栋雕梁,並非一般百姓人家的气象。
  要问他家何官何宦、何品何第、何来如此气象?说来有些话长:吉家的发跡祖宗吉光,明朝末年曾在胶州府衙当一名快班扑吏。到李自成军打破北京,崇贞皇帝吊死梅山,吴三桂勾引清兵入关,击败李自成,清室皇子福临在北京即帝位,清国大将多铎统兵南征,中国各地纷纷起兵抗清,胶州知府项乐山也带领旧班府吏,兵将闭关坚守,誓不投降。清兵将领那忽布,围城攻打半月余末能攻下,主帅多铎又几次摧促早日收功将兵南进。那忽布急中生智,施用阴谋,派奸细潜入城中收买叛徒以做内应。吉光原为快扑,在此守城之役中被分派为知府帐外巡防使令兵,职务甚是灵便无拘,因之与一同伙两人被奸细收买,在夜里,假传军令,开放北门,胶州城当即陷没。吉光因之立功,为清将那忽布给凭优奖,厚赠财赋。而守城官民,陷城之后,被大杀三日,知府以下男女老糼一万三千余口丧于屠刀之下。吉家由此成为富豪。
  到吉怀仁高祖吉庆一代,虽然家业已渐败落,但因一向受清国官府优卹、保护,他祖父吉秋因借这恩光,干起放赌、设娼、交通官吏、联络水陸匪盗,甚至是坐地分赃等诸般勾当,家业又复大有起色。
  吉怀仁的老子,生来乖觉,因而乳名就叫乖乖,大号便谐称吉官儿。但是外面都给他转音叫吉瓜儿,而乡人恶俗又叫他“叽呱儿”!
  吉瓜自糼乖觉灵俐,长来更显出乃父的风范,不过他做事手法比其前辈要巧妙些,以阴险狡诈为特色。他明交官吏,暗结匪盗,黑、白两道他都大得其利。以胶州湾为中心,南到海州湾,北到荣城湾一带海域有黑龙、秃鹫、大头鲨等几股水盗,久在近海、近岸抢劫水陸客商、富户。作案之后常常从崂山湾潜入,来吉家赌场赌钱、妓院嫖妓。他们因为从吉秋时就有交情,吉瓜儿子承父业,也与这些人交情不断,並且还有发展,所以也大酒大肉的招待这些匪首。因为有朝庭恩光,官府对此也不敢来查问。匪首们便在他这里住得格外放心。
  吉瓜儿四十五岁这年,一次几个匪首冾巧都来他家嫖赌玩乐,吉瓜儿于招待酒饭后,提起要扩建庄园,修筑围墙,建大围子以便几位海客来住得更安稳。客人们闻听这话,当时都表示赞成,同时愿意出钱赞助。当下说定,便即动工展地,大作围墙,房舍。一年后,一座规模、气派大胜于祖遗旧宅,虽称不上辉煌金碧,却也画栋雕梁的大围子落成了。此时的吉家真正达到了庄园宏大、气派凌人;土地连阡,骡马成群;奴卑仆妇,炮手长工,无所不齐。
  在地方上,官府除了敬避吉家的朝庭恩光而外,有时还要借重他家的黑道势力,哪一处发生了偷摸、抢劫盗案,一时摸不上门路破案拿贼,因吉家交际广,耳目灵,对一些不成大气候的单帮、蟊贼,从他这儿多数可以卖到消息;当然倘若官府一时想要出兵征剿黑龙、秃鹫、大头鲨等大股贼盗,吉瓜儿也会从一些吏役那儿得到信息,再卖给这些水上朋友。如此左驾右驭,处处逢源,到吉瓜儿谢世,吉怀仁主家时,他吉家已隐隐成为一方霸主了。
  吉怀仁受上代遗传,其邪恶之性与生俱来,更兼读过书,识得字,因而邪恶豪霸之外,还一心要做官儿。但是几次入场参试都功名未遂;可是做官的心思却总不死。正路无望,他便想到捐官一途。正在他多方营谋,设法打关节的时候,冾逢北中国数省地方民众骚动,会党蜂起,河南、安徽、山东一带捻党势盛,一时间大有向全国漫延之势。朝廷震动,下令整顿人马重点征剿;四方村寨大办团练,自保之外,还要相机协助官兵的征剿。
  愚山地方也在此时开办起团练来。
  所谓“团练”,事实上这是两档子事儿。大汉奸、刽子手曾国藩曾对此做说明:“团,即是绅团,练,即练勇。”按他的说法是:选择公正绅士做团绅,在本地清查户口,扑足匪人;训练乡村精壮为练勇,供绅团驱策使用。
  明白的说,绅团就是乡官;练勇就土兵。总起来说,团练即为乡土官兵。而朝庭规定,办团练要由官府发执照,也就是授权。取得执照的团练,就取得了管辖一方百姓的权力。
  吉怀仁正在想当官儿而不得的时候,这办团练对他而言真是天赐良机,是既免试又免捐的官儿,于是他就以“公正绅士”的面貌领凭上任,成为一名团绅。
  有位哲人说:“达尔文讲‘人是从猴子变来的。可是,畜类的猴子变成人,人类都自己庆幸,说人类有灵性,才脱离了畜牲的行列。’但事实並不值得我们庆幸畜类的虎、狼,牠们行凶作恶並不加掩盖;狐、鼠的狡诈,也並不自称诚实。而像吉怀仁这样的“人”,却腆然以“公正绅士”的面貌作了团绅!单从这一点看,愚山地方的百性,还会不会有“公正”可言呢?
  当时,正是大清国禁烟未成反惹战祸,在红毛英吉利的铁船、洋炮面前损兵折将,割地、赔款,议和服输之际。这别的兵折了可以再募集;将折了想当官的人还多多;地割了也並不肉疼;款赔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再向百姓征捐税;这些都不打紧。唯一让天子咽不下的是面子。因此,那圣心就久久不愉悦。就在这时,“天下百姓”却偏偏不体圣意,闹起抗捐抗税,並从而发生了捻党、白莲教、天地会……等各种乱子。这在朝庭,真是火上烧油,使得天子龙心震怒;股肱大吏个个震悚,于是旨意下:“杀”!
  山东省毗连京畿,又是捻党发源地,承受朝旨尤重,因之,在巡抚托浑布的主掌下,设立起“发审局”,明令全省各地,除官府直接拿办之外,凡团绅捕缴来的人犯,到局立即格杀勿论,禁止尸亲呼冤叫屈。如有向团绅理论曲直者,与罪犯同论。最后竟然大放手,让团练随意捕人、杀人而不必报官,杀得越多才显出报国心诚。
  吉怀仁凭着他那历代遗传的根性,烧得心焦的官瘾,无以厌足的贪欲,几个月的时间,在这不满千口的庄子里捕杀了六十多个人。其中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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