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灵觉禅师。”琴仙云松了一口气的想道,同时也发觉他正坐在那块横凸的“禅心岩”上。
可是他今天早上明明是坐在平地上,怎么会被移到这里呢?琴仙云不禁开口问道:“禅师,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太衍大师呢?他去哪里了?”
灵觉禅师呵呵笑道:“小施主不用着急,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琴仙云听了之后,仔细感觉了一下,神色不由得一惊,因为他竟然觉得有如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无比舒畅,虽然丹田中空荡荡的,“缥缈真气”和“迷神引”也还不能正常运行,但是体内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却已消失不见。而且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也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琴仙云想起苏醒之前所经历的幻境,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苦闷与哀伤。
灵觉禅师似乎感觉到了琴仙云震惊之色,随即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果然福缘深厚,不枉老衲为小施主诵了这四天四夜的《金刚经》啊!”
“什么?四天四夜。”琴仙云不可思议的叫道,他再也坐不住了。
灵觉禅师微一颔首,笑道:“不错,小施主可知太衍师兄为何突然来老衲这个小弥勒寺吗?”
琴仙云心中一动,心想难道太衍大师是专程为了他才来的?当下忍不住问道:“莫非这与我有关?”
灵觉禅师笑问道:“正是,小施主是否觉得这几天经脉淤塞,真气运转不灵?”
“禅师,你怎么知道的?”琴仙云惊诧的问道。
灵觉禅师说道:“这是太衍师兄告诉老衲的,小施主已经走火入魔,如果不及早疏导,不出数年,便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太衍师兄才会将施主带来老衲这里,借助老衲的‘净明梵音’为小施主疗伤。”
“净明梵音?”琴仙云一愣道。
灵觉禅师点头道:“太衍师兄发现小施主心底残留着太多的积郁之气,而最近小施主又经历了一件哀伤之事,所以便使得那股抑郁的气息全部爆发出来。小施主体内的真气与精神力量的修持首重随心所欲,但是那股气息却因为一直得不到发泄,于是越积越深厚,不但影响了小施主的修为,使小施主出现真气运转停滞的情况,更使小施主逐渐走火入魔。因此,老衲便透过‘净明梵音’念诵《金刚经》,将小施主带入幻境之中,让小施主重新经历一遍近年来所遭遇过的喜怒哀乐,然后再透过梵音所产生的灵息来疏散小施主体内的压抑,以此抚平小施主的心伤。”
怪不得琴仙云这几天不但是真气不能施展,就连“迷神引”都被禁锢住了,原来是在不知不觉间走火入魔了。此时琴仙云终于明白体内为何会产生舒适的异样感觉,却没想到是灵觉禅师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替他疗伤的结果。这时琴仙云站了起身,对着灵觉禅师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却被灵觉禅师挥手打断了。
“小施主不必感激老衲,其实小施主该谢的是太衍师兄才对,他可是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为小施主打通全身经脉,导引那些混乱的真气啊!老衲的‘净明梵音’只不过从旁协助而已。”灵觉禅师缓缓的说道。
“原来太衍大师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琴仙云暗想道,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没有见到太衍大师的身影。
灵觉禅师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说道:“小施主不必再寻找太衍师兄了,因为他已经在两天前回如心寺去了。不过小施主你现在身体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你所修练的真气和精神力却全部扩散潜伏在你的经脉当中,最少要半个月才能慢慢的恢复过来。你在这半个月之内和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小施主在这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动武,否则一旦有损伤,就很难再恢复过来了。”
琴仙云运气试了一下,知道灵觉禅师所言不假,恭敬道:“多谢禅师,晚辈受教了。”
灵觉禅师点头道:“小施主若无他事,就请自行离开吧!”说完后,灵觉禅师便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端坐在“禅心岩”上,一动也不动。
琴仙云看灵觉禅师好像已进入禅境,心中虽然还有些疑问,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琴仙云默默的向灵觉禅师行了个礼后才走下了“禅心岩”,但是心中却不无遗憾,因为灵觉禅师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而自己却连灵觉禅师到底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瞧见。
来到小弥勒寺前,琴仙云看到了举着火把等在那里的无为。
无为好像早就得到灵觉禅师的吩咐,见到琴仙云走了出来,立即走上前来,单掌竖起,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说道:“施主,小弥勒寺从未留过客,现在天色已晚,还请施主早些下山吧!”说完,便把火把递给了琴仙云,然后返回寺内,“砰”的一声把寺门给关了起来。
无为的话虽然有点无理,但是琴仙云心中却没有半点怨言,因为他知道灵觉禅师吩咐无为这么做的用意,他现在刚获新生,正需要透过活动来激发那些散布在经脉各处的真气,走过“禅心岩”到寺前的这一小段路时,他便已经觉得好像有无数细如蚕丝的真气在经脉中窜动着,这让琴仙云感到欣喜不已,就算刚才无为没要他走,他也会自己下山的。
琴仙云举着火把一路往山下走去,此时他的心中唯一不解的是,太衍大师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有郁结,走火入魔的?听灵觉禅师的话,太衍大师在四天前的早上是特地来找自己的,然后带自己来这个小弥勒寺疗伤。
琴仙云在对太衍大师感激的同时又奇怪不已,太衍大师的所有举动在他看来都显得有些神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如心寺的住持吗?
琴仙云回到住处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去玉峰山竟然会去了整整四天,不过当琴仙云推开大门时,他的心虽然还有点伤感,却已不像以前那般沉重了。琴仙云上楼时,就听到从上面卧房里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他快速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只听见一个略带哭泣的声音传来:“琴大哥,是你吗?”是凌羽裳打来的。
“羽裳,是我。妳别哭,快告诉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琴仙云问道,他一听到凌羽裳的声音,心中便有无限的愧疚,前阵子他不但没去上课,连电话线也没接上,这四天电话线虽然接上了,却一直不在家,她联系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吧!
“琴大哥,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电话总是没人接,去学校又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凌羽裳说道。
“对不起,羽裳,都是琴大哥不好。”琴仙云说道。
“你能出来一下吗?琴大哥,我好想见你。”凌羽裳撒娇道。
“好,我马上来。羽裳,妳人在哪里?”琴仙云问道。
“琴大哥,我在我们第二见面的那个鸿花公园。”凌羽裳说道
“羽裳,妳在那里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琴仙云应道。
“你一定要快点来哦!”凌羽裳催促道。
琴仙云挂了电话之后,急忙关上房门,跑到了幽雨街,搭上最后一班公车,往鸿花公园赶去。刚才在通电话时,凌羽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虽然她一直都没有哭出来,但是却让琴仙云更加不放心,她这么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单独待在公园里,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公车一停,琴仙云便有点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
鸿花公园此时冷冷清清的,除了偶尔见到一、两对情侣相互依偎着从里面走出来之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人进去。琴仙云走进了公园,终于在一张长凳上看到了凌羽裳孤单的身影。凌羽裳好像正低着头啜泣着,没有发觉琴仙云的到来。
“羽裳……”琴仙云走上前去,温柔的说道。
凌羽裳猛然抬起头来,脸上竟然真的布满了斑斑的泪痕,那双美丽的眼眸已经哭得像两个核桃似的,不过她见到琴仙云的眸子往自己脸上看过来时,急忙转过身去,两只手不停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
琴仙云看得大感不舍,右手轻轻的搭在凌羽裳的肩上,扳过她的身子。
不过凌羽裳已经举起了手将自己的脸给蒙住,说道:“不许看,丑死了。”
琴仙云轻声笑道:“好,我不看。来,擦一擦脸吧!”琴仙云递了一条新买的手绢给她,并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凌羽裳擦了好久才重新转过身来,带着满脸的羞涩坐在琴仙云的身侧,但是她的头却垂到胸前,没有开口说话。
琴仙云轻柔的说道:“羽裳,妳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伯父、伯母会担心的。”
凌羽裳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过这里时,忍不住走了进来,没想到一坐就坐到现在了。琴大哥,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人家找了你好多次总是找不到。”话一出口,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起来。
她那副凄楚的神情看在琴仙云眼里,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在多天以前,他就已经明白凌羽裳对他的心意了,可是雪焰情的陷害与曲文音之死在他心里留下的创伤与阴影虽然经过灵觉禅师的“净明梵音”抹平,但是要他马上接受凌羽裳的情意,的确还有点困难。现在面对凌羽裳,琴仙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琴仙云只能暗叹一声,说道:“我这几天都不在菊影市,难怪妳找不到我。”
“不在菊影市?你去什么地方了?琴大哥。”凌羽裳疑惑的问道。
自从艺术学院迎新晚会结束时见过琴仙云到现在,凌羽裳每天都给琴仙云打了好几通电话,也去天韵大学找过他好多次,但是却一直没能找到琴仙云,凌羽裳在担忧的同时,芳心也充满了疑虑,她以为琴仙云是故意在躲她。
今天终于打通了琴仙云的电话,一开始时她还强忍着,但是关了手机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难过的哭了出来,现在听琴仙云说他这段时间不在菊影市,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原来琴大哥并不是故意在躲她。
琴仙云微笑道:“玉峰山的小弥勒寺。”
凌羽裳“哦”了一声,心中虽然还有点不解,但是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知道琴仙云身上还有很多的事是她不了解的,而她也不想去弄清楚,只要以后能够经常见到他、能够和他说说话,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琴仙云忽然站起身,笑道:“羽裳,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先送妳回家吧!”
凌羽裳不愿意才见到琴仙云就要和他分开,坐在椅子上嘟着嘴,依然没有站起来。
琴仙云弯腰握着凌羽裳秀气的小手,半真半假的笑道:“再不起来,琴大哥可是要抱着妳回家喽!”
凌羽裳被琴仙云拉了起来,脸上羞得红咚咚的,芳心猛烈的跳动着,眼睛里流露着动人的神采。看得出来,琴仙云大胆握住她的手的举动虽然让她羞赧,但是心里却十分激动与兴奋,而对琴仙云说要抱着她回家,心中更是有莫名的期待。
琴仙云并不知道她复杂的心思与想法,他把凌羽裳拉起来以后,便自然的松开了手,随后在她的背上轻揽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微笑道:“羽裳,我们走吧!”
凌羽裳顿时有些失落,她咬了咬牙,跑到琴仙云的身边,伸出一只手穿过琴仙云的臂弯,把他的胳膊紧紧的抱在胸前,亲密的靠在琴仙云的身畔。
琴仙云的手臂挣扎了一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凌羽裳软绵绵的双峰。琴仙云诧异的转头一看,只见凌羽裳轻靠在自己肩膀上,满面羞红。琴仙云担心会再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