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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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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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某武将入谒,文忠方如厕,命长公子经方接风。某坚欲见本人,文忠俟事毕乃出,对某曰:“予患痔,不能坐,仅可立谈。”某曰:“立谈亦佳。”历半小时,文忠不支,某睹其状,遂兴辞而去。    
    《睇向斋秘录》    
    手杖佳话    
    公自出使回国后,常自持一手杖,顷刻不释,或饮食作字,则置之座侧,爱护如至宝。此手杖亦颇有一段历史,先是公任北洋,有美前总统某君(忘其名)来华游历,公宴之于节署。美总统携杖至,公即接而玩之,反复爱弄不忍释。美总统似知其意,由翻译传语曰:“中堂爱此杖耶?”公曰:“此杖实可喜。”总统曰:“中堂既爱此,予本当举以奉赠;惟此杖为予卸任时,全国绅商各界,公制见送,作一番纪念者,此出国民公意,予不便私以授人。俟予回国后,将此事宣布大众;如众皆赞可,予随后即当奉寄致赠,用副中堂雅意。”公委曲谢之,后来亦遂不相闻。    
    此次公游历至美,闻某前总统已故,其夫人尚在,独居某处。公特以旧谊前往访问,夫人甚喜,即日为公设宴,招致绅商领袖百余人列席相陪。席散后,夫人即把杖立台上,当众宣告,谓:“此杖承诸君或其先德,公送先夫之纪念物。先夫后来游中国,即携此同行。当时李先生与先夫交契,见而喜爱。先夫以出于诸君公送,未便即时转赠,拟征求诸君同意,再行邮寄。未及举办,先夫旋即去世,曾以此事告予,嘱成其意。辗转延搁,已隔多年。今幸李先生来此,予敬承先夫遗嘱,请命于诸君,是否赞同此举,俾得为先夫完成此夙愿。”于是满堂宾客,一致欢呼拍手,夫人遂当众以双手举杖奉公。公以此更为得意,故爱之独挚。此杖首间镶有巨钻,大逾拇指,旁更以小钻石环之,周围如一钱,晶光璀璨,闪闪耀人目,通体装饰,皆极美丽精致,殊不识是何质干,闻亦一种绝贵重之材料。据言以价格论,至少当值十数万金。其实公当时不过视同玩物,殊未辨其价值轻重,而美总统如此慷慨,亦属难得。此事与季子挂剑一段故实,颇约略相似;而一死一生,恰复易地相反。难得有此夫人,从中玉成。千秋佳话,中外辉映。可喜也。    
    予于贤良寺时,伺公最久;出使回国后,亦数数见面,随时出入。未几,公即总制两粤,予亦就任怀来,南北暌离,无缘晋接。然每忆经年共处,声音笑貌,历历在目。此次天南返节,重镇畿疆,方喜随扈入都,可以重瞻色笑;不意大勋未集,梁木先颓,万古云霄,感痛宁有极耶?    
    《庚子西狩丛谈》卷4


第四册李鸿章(1823—1901)(3)

    李鸿章笑史    
    相传李鸿章使美时,美人慕其功,多敬之。李尝欲一登美伯理玺天德坐,不可得。一日赴美官某宴,李乘间至座息片时,如愿相偿。美人亦无如之何。又尝以翰林名刺投美某大臣。(翰林名刺字向大)某见其字之大也,以为凌己,还以愈大者。李怒曰:“此欺我也。”更以长五六尺之名刺复之,一时传为笑话。又李坚忍多谋,事不动声色,美人尝以之拟中国人之性格。又李喜食烧羊肉,美人为设烧羊肉街以媚之。街至今犹存美京。李之节概权望,亦云奇矣。    
    又李至伦敦时,于英故将军戈登之纪念碑下,表敬意。将军之遗族感激之,以极爱之犬为赠。此犬盖于各地竞犬会中,得一等赏者也。以此赠李,盖所以表非常感谢之意。不意数日后,得李氏谢柬,中有云:“厚意投下,感激之至,惟是老夫耄矣,于饮食不能多进,所赏珍味,感欣得沾奇珍,朵颐有幸”云云。将军之遗族得之,大诧,报纸喧腾,传为笑柄。合肥之贻国羞,尚不尽此。据予所知者,尚有在英赴某贵族宴,李素多痰,席次见地皆毡毹,无处吐痰,乃以盛酒之玻璃盏作痰盂,绿浓滋滑,状至不堪。一班贵女,皆掩目欲呕,逃席去。    
    又在美,思中国饮食,嘱唐人埠之酒食店,进馔数次。西人问其名,华人难于具对,统名之曰杂碎。自此杂碎之名大噪,仅纽约一埠,杂碎馆三四百家,遍于全市。此外东方各部,如费尔特费、波士顿、华盛顿、芝加高、必珠卜诸埠皆是。全美国华人衣食于是者,凡三千余人。每处此业,所入可数百万。中国食品本美而偶以合肥之名噪之,故举国嗜此若狂。凡杂碎馆之食单莫不大书曰李鸿章杂碎、李鸿章饭、李鸿章面等名。因西人崇拜英雄性,及好奇性,遂产出此物,合肥丰功伟业迄今铜像巍峨者,勋劳尽在于是矣。或曰:“中俄之密约,马关割台湾,非其功乎?子何云尽在是矣。”予几瞠目不能答,惟俯首应曰:“不错不错。”    
    《所闻录》    
    其二    
    李鸿章曩在英国伦敦赴某贵族宴会时,席间咳嗽,即随手取座前盛香槟酒之小玻(璃)杯,吐出浓痰一口于其中,复置座前。玻璃杯罩了黄绿的液质,色如翠玉,反光四射,颇为美观,而举座失色矣。    
    又闻李赴英女皇御宴时,以咖啡太热,倾于小碟内,一口一口从容呷之。座中皆贵客,无不掩口窃笑。女皇为主人,恐这位中国上宾难过,自己也倾咖啡于小碟内,照样举呷以陪李。人谓李鸿章笨拙丢脸,我说英女皇精乖伶俐。    
    《西北东南风•;东南风》    
    李文忠公权谋机警    
    文忠公权谋机警,当楚皖危急,发逆陈玉成纠合捻逆张落(洛)行等十余万人围扰太湖诸军,公念前敌无统率,号令不齐,而自驻英山后路,兼筹粮运,势难前行,特奏派都统多隆阿公为总统。曾文正公时驻宿松,甚不然之,以书力争者,日凡三四,文忠卒持之。严饰诸军统领,遵多调度,违者有功亦罪。时统领鲍镇超尤骁悍,唐道训方、金守国琛,才望亦不相上下,卒赖多四面经营,大破发捻于太湖、潜江一带,迫至安庆、桐城两路,分驻重兵,皖事大定,楚边始得稍息。文正亦甚服焉。文忠尝笑谓幕僚友曰:“涤帅之意,恐多骄而失众心。实则事定后,行止在吾,吾假此济急耳。”其后多驻桐城,仍统所部,与诸军绝不相关,然憾文忠刺骨。安庆之复,为东南一大转机。曾文正公报捷疏,推文忠公之谋,多隆阿公之勇,洵为定论。而两公注意,不撤安庆之围,则同老谋。虽值淀园之变及汉黄之警,仍复坚持如故,所谓智深勇沉者此也。古来办大事者,譬如着棋,一子落盘,全局胜负因之。近时军事,如胡文忠之注重安庆,左湘阴之注重衢州,李合肥之注重上海,皆谋之于豫,持之以恒,卒皆收其全功。若枝枝节节为之,如向、张二帅之在金陵,终归一败而已。    
    文忠公关心时事,遇四方之使,虽小吏末弁,引坐与谈,举所述闻见,随笔记之,以备参考。若稍有志意者,则必问所见人才,所学何方,已效安在,且令指实事一二证之,兼注考语。故几席所在,手折数十,诸如此类。或不知其故,以为公何厚我而殷勤若是,则愚也。文忠荐举人才,往往非宿昔相知,尽由博采慎取,默具权衡,信乎大臣之用心也。    
    文忠公在鄂抚时,于州县等官最为慎重,督府官文恭亦未能主之。一日文恭予所亲署鹤峰知州,文忠以山州僻壤,未甚注重。而荆州知府刘章侯者,审署州人材,不足胜任,于过谒时,留迟其期,密揭于两府,请易员代。适两院望日祠祀相见,文恭谓曰:“昨一大怪事,君知之乎?督抚委缺,本府不许履任,有是理乎?”文忠答曰:“此吾辈过也。知府举止,吾辈当谢之耳。”文恭复曰:“虽然,当留吾面目。”文忠颔之,令署州视事三月引退。及文忠薨后,刘竟坐事降荆州同知,刘亦安焉。后合肥相国督楚时,为刘家年子,欲力为之地,刘辞曰:“公意极厚。然职年七十余矣,精力万不足任事,闲曹薄俸,稍可自给。他不敢求。”相国太息而止。刘奇人,惜失其里居名字。文忠公晚年,专以荐贤为务,知人善任,海内交推。顾或疑其力荐叶兆兰之误。故叶令潜山,创天堂团练五营,为官军应援。厥后潜太告警,多隆阿公总统诸军大破发捻诸逆,半由金守国琛萆山而出,以收夹击之效。然非天堂旧有练营,习知道里险易、民情向背,则不敢出此险著。叶之见重,有自来矣。惟疏中比之王阳明之在龙场,于清端之在囗城,不无稍过耳。叶后在皖南道任,值徽宁遗民忍饥待死时,左帅赈之于前,叶乃敛之于后,大拂众心。左帅将飞章劾之,曾文正公以为劾叶固当,且稍留荐主地,令其引疾何如,谓文忠也。时文忠薨未一年,左帅怅然而止。    
    文忠公少年有公子、才子之目,颇豪宕不羁。改官黔中,始励治政事。军兴而后,益以名节励世,颇似信国少保,然口体之奉,未能如曾左诸公啬苦也。予从营英山,无三日不小宴者,末坐叨陪,厌饫极精。外间遂有粮台供应,日五十金之谣,其实非也。曾公蔬食自甘,幕府诸人,咸以为苦。左公则尤甚,遇事卒方食,即取七箸同餐,尽饱而止。仁和范郎中尝言赴衢州请兵时,大风雪,左公布衣羊裘,坐夹帐中,留一饭,白肉数片,鸡子汤一盆而已。后经略西边犹如此。    
    文忠公理财之法,冠出一时,其饷银概发湘平。起自咸丰九年,所收库平,每百申出三两六钱,另储备拨,积少成多,遂成巨款。然湖北银少钱多,其时收款大宗,专在厘金,通以十足制钱为定。江北转输,无非钱者,于是对放,如放饷十两,以五两实银,十千实钱为率。时市银易钱,每两千有五百,粮台涨价,竟至五百。人多乐之,不厌其重也。文忠之意,以钱易银,徒为商贾谋利,不如暗益员勇,员勇薪资不宽,藉以津贴,俾无滋生弊端,实文忠微权。其后深入皖境,转运浩繁,粮台以折阅过多,请一律放银,文忠犹未许焉。当时制钱极多,粮台以出入重累,置江船数艘于省河内口,厘金船到,就水次运收,择老成牧令专司其事。积而久之,全船满载,不复通底扫清,随收随放,相沿成习,即牧令遇有交替,亦不过按尺估计,出具收结而已。后十余年,遇粮台旧人询之,水次收放,一仍旧章,主者颇以为忧,恐上官有时清查,朽蠹亏折,不知起自谁手,将成巨案耳。夫良法美意,展转数手,胥成弊政,如船钱积多当新旧交替,澈底盘清,纵有亏折,亦易区处。积至一二十年,则意外丛弊,尚可问哉。    
    《归庐谈往录》


第四册李鸿章(1823—1901)(4)

    李鸿章率师镇压太平军    
    李文忠鸿章为红羊劫时中兴名将,时沪警正急,邑绅某冒险径投曾帅大营,请兵平乱。曾难之,某效申包胥号哭秦庭故事,曾勉允之。然苦无领兵者,李欣然以肃清自任。曾笑曰:“少荃去,我高枕无忧矣。惟此间少一臂助,奈何?”李坚请赴申,曾乃命勇将程学启副之,率师到沪,约束兵士极严,转战浦左,所向克敌。一日,与匪战于北高桥,前敌药弹将罄,匪犹支撑不退。正在为难之际,李立马桥背,以远镜窥敌,讵为匪中伪王某所见,暗行遥击。而李所骑之马,忽而奔驰入阵,羁勒不住,卫队三百名围护冲下,势如潮涌,敌竟披靡。蓦见藤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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