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 为什么向他们开火?你们这群狗杂种,叛徒。
罗科特:炮兵连长没有命令就开火了。
托斯卡:把他抓起来, 用他自己的手枪把他枪毙掉。
罗科特;是。
有时候,明文电报提供了有用的背景情报。一九四三年五月,对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在南安普敦附近的一次登陆演习所作的无线电侦察,清楚地显示了它的两栖作战战术。德国人获悉,皇家海军陆战队的一个师,于黎明时分在十英里的正面展开登陆,以三个旅作第一梯队发起进攻。尽管遇到“敌人”的强烈反击,该师在下午五点到达了托顿一林伍德防线,完成了原定目标突入内地十二英里的三分之二的路程。最难得的是,截收的明文电报透露了敌人的真实意图。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在意大利的第二十六装甲师,截收了一道布置轰炸任务的命令,命令明文点出的所要轰炸的村庄,是邻近的二七八步兵师师部所在地。第二十六装甲师发出了警告,二七八步兵师因而只受到轻微伤亡。在俄国发生的类似事件,导致一位通讯侦察指挥官在一九四三年年中宣布;“监听无线电广播(近程情报报道)产生了有价值的效果”。
窃听电话比截收无线电通讯所获得的情报要少,而且除了前线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之外,很少能听到任何别的东西。德国军队从自己的堑壕爬到敌人的堑壕,或者把电话线直接接在敌人的电话线上,或者埋上电话回线,接收地线的回路电话,然后加以放大。
在俄国战役期间,第七十二步兵师的电话窃听队,深入到克里米亚,将电话线接在主要道路沿线固定电线杆上的电线上。在德军的一次进攻期间,窃听队通过这些接上的电话线,听到防守的俄军接到这样的命令;务必坚守某阵地,援军正在路上。谈话中还涉及到俄国大炮及其阵地的细节。所有这些使得德军能够迅速派出增援部队,夺取了那个阵地。
类似这样的明文电报的数量,几乎总要超过密码电报。
比如,一九四四年九月,在意大利的第七通讯侦察团团长,截收了二万二千二百五十四份明文电报,一万四千三百七十三份密码电报。两者数量如此悬殊的原因,在于一个师的内部简短的电报特别多。越往上面,命令生效的时间越长,因而允许有更多的时间把电报译成密码,密码电报的数量自然就多,到最高一级,实际上所有的电报都是密码电报。它们显然比明文电报重要得多。为了弄明电报的内容,德国人需要对它们进行破译。随着敌人在战争期间加强了密码的保密措施,并且扩大密码电报的范围,德军的破译力量也相应有了发展。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中心截收站只有很少的密码破译员——比如破译所有英国密码电报的只有五人。到了一九四二年,它发展到二百人,分成各地区国家组,以及类似霍尔瑞斯型计算机分报组和档案组那样的服务组。它不仅破译敌方高级指挥系统的密码电报,而且破译野战部队破译不了的密码电报,因为野战部队只破译敌方同级部队的比较简单的密码电报’最初德国人在破译俄国密码方面是相当成功的。北部集团军的密码破译员在一九四四年说,被破译的电报中,“包含有战斗报告,有关集结地域和指挥所的陈述,关于伤亡和补充人员的报告,关于指挥系统和防备进攻的阵地的报告(比如一二二装甲旅二月十四日和二月十七日的电报)。”这些结果只是来自一小部分截收的电报。从一九四三年五月一日至一九四四年五月三十一日的十三个月里,北部集团军截收了四万六千三百四十二份俄国密码电报。它破译了一万三千三百一十二份,或者不到总数的四分之一。这个集团军的通讯侦察指挥官解释了原因:“要想从同一通讯网里得到足够多的按照同样的密码译成的电报,从而能够破译出当前的密码系统,是极少可能的。”后来他又引出另外的理由: “……敌人使用的密码系统越来越复杂……将电文译成密码时更加细心……(避免同样的地址和署名,结尾和形式独特的名字与短语,如果必须用密码形式、并且用单个字母或单音节表示出来的话,那么或者把它们缩成密码,或者穿插在明文中)。”
换句话说,随着俄国密码的结构越来越复杂、保密措施越来越严格,德国密码破译的成功机会也就越来越少。北部集团军的密码破译者,从一九四三年的五月至八月,破译的电报总是占截收的全部密码电报的百分之三十四以上,而从一九四四年一月至五月,尽管每月截收的密码电报的数量增加了,可是他们破译的电报从未超过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三。
这些破译的电报中,几乎从不包括最高级指挥系统的密码电报。对西方同盟国的密码电报来说也是如此。总之,德国人没有破译出敌方高级指挥网中拍发的密码电报。
密码破译员将他们的破译结果送给内容分析员,后者又把他们的结论送给最后分析员。最后分析员将这些结论和通讯分析员所作的结论合并在一起。这些分析常常能够得出宝贵的意见。第七通讯侦察营三连的密码分析员,在一九四二年三月为第十一集团军提供过这样的宝贵意见:为了征服克里米亚,第十一集团军发动了大规模强攻,把那个半岛上的俄国部队分割开来了。它在半岛西部的塞瓦斯托波尔包围了一部分敌军;但它还没有消灭半岛东部的敌军,东部是细长的半岛,末端就是刻赤市。由克里米亚方面军指挥的半岛东部上的这些俄国部队,继续集结兵力,准备反攻。第七通讯侦察营第三截收连集中很大一部分力量来确定这些部队的组成,因为这将有助于德军知道他们自己需要多少部队才能击退俄国部队对他们后方发起的进攻。
这就是该连在三月十三日早晨七点十六分截收到一份电报时的形势。这份电报发给一个以前没有听说过、呼号是SOTO的电台,它是拍给“第四十四集团军通讯指挥官”
的。由于该连的记录证明:测向队测定SOTO电台是在刻赤附近发报的,因此该连在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向第十一集团军情报官报告; “第四十四集团军肯定在刻赤半岛。”这使情报官对敌军情况又有新的了解。
虽然这一系列的假设似乎有可能导致经常性的错误,但不断的观察随时纠正了大胆的推理,并使推理结果越来越接近事实。第三截收连确定第四十四集团军就在刻赤半岛之后几天,它同样根据一份电报的地址,断定呼号是OPWCH的电台是敌人第五十一集团军空军参谋机构的电台。但是第二天,它辨认出呼号是OPWCH的电台所属的通讯网,实际上就是第四十四集团军的一个通讯网,这是“根据这个通讯网的结构、频率通知和监听员的陈述”得出的结论。因此OPWCH是第四十四军团的一个电台,它接收这份电报,或许只是为了把它转发给第五十一集团军。
通过这些细致的而且常常是令人厌烦的活动,德国无线电情报机构为德国的战术情报和作战情报作出了极大的贡献。这些低级或中级情报,预告了敌人的进攻,提供了有关敌军战斗序列和敌军弱点的确切情报,既识破了无线电静寂,又识破了无线电诱骗。
比如在俄国,通讯侦察中心站每天发表一篇报告,列出通过通讯情报而被识别或得到证实的敌方所有部队的名单。一份典型的这样的报告,有十四页谈到了苏联的陆军部队,两页谈到了游击部队,两页谈到了空军部队。这份报告从南到北介绍了漫长的俄国战线,列出了一直到师一级的主要部队。
“第五近卫集团军。 (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四日,测向队测定该集团军司令部在斯塔斯宗夫(波兰)东南地区。根据八月二十五日早晨七点三十分的一份电报,这个司令部正在转移驻地,”报告中有一条目这样写道。另一条目根据莫斯科嘉奖英雄部队的一则广播,列举出了二十个师及其师长的名字,这些师的位置及其所属部队。这份绝密报告印了三十七份,送给东线外军处。根据这份报告和其他一些情报材料,东线外军处就能掌握德军所对付的苏联部队的情况。
一九四四年在法国,通讯侦察部队高级指挥官在确定美军的战斗序列方面,同样达到了极高的准确性。从盟军进攻发起日至六月二十五日,通讯侦察部队确定了美国第一军团、四个军和十五个师(或者是这些师的部分部队)的位置。比如,它正确地列出了第八军所属的几个师:一零一空降师、第八十二空降师和第九十步兵师的部分部队。这些情报中很大一部分后来写进了西线总司令情报官的战斗序列报告中。临近一九四四年六月底的时候,一位名叫费里。康特罗尔的高级军官在诺曼底英国第二集团军所在地区使用的一部后勤密码被破译出来,使德国人掌握了为建立桥头堡而运抵那里的人员和装备的确切数字。比如,他们获悉,从七月一日下午六时算起的二十四小时内,同盟国卸下了四千三百七十一吨供应晶,一千二百三十二辆车辆,还有一千七百人的部队运抵该地。
更加具有直接价值的,是那些透露了敌军即将采取的措施的通讯侦察结果。一九四四年六月十四日,在诺曼底的德国通讯侦察部队证实了美国第十九军的到达,并于第二天得出了如下的结论:该地区将爆发一场大规模进攻。进攻果然发动了——但由于遇到德军的顽强抵抗而于当天就停止了,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六月十九日,通讯侦察部队截收了要求盟军空军部队至迟在六月二十五日以前在卡昂的西面和西南面进行航空拍照的命令。这等于告诉德国人盟军可能要发动进攻以及进攻的地点;他们作了相应的准备。不出所料,盟军果然发动了进攻,但同样遇到了强烈抵抗,结果,三个星期之后,盟军差不多还是呆在他们发动进攻时的阵地上。
在法国的前线部队最欢迎那些预报敌机将要进行轰炸的通讯侦察结果。德国人截收并破译了英国要求空军支援地面部队的电报。然后他们根据截收的情报,用密码播送警报。
在每个师的司令部里,有一名军士经常守在专门收听这些广播的收音机旁。当他收听到一则密码广播之后,立即交给一位军官,这位军官在半小时之内将它译出,并送到他的指挥官或作战参谋手里。例如,一九四四年八月十日下午九点,西部战区司令部向所属部队发出了如下警报: “(位于法莱期西北十五公里的)索伊格诺尔斯西南两公里的装甲部队将马上遭到轰炸。”这样的警报每天要广播二十至三十次,由于轰炸通常恰好在预报的时间,或者不出一小时左右发生,德国情报——事实证明百分之九十的正确——大大减少了伤亡和损失。一位通信兵军官从前线报告, “这些广播警报极受重视,”它们“受到了衷心的欢迎”。 在西线,通讯情报产生了最有价值的作战效果,是在凸出地带战役期间。
希特勒于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在阿登地区发起进攻之后,美军赶紧调运部队,以便击退德军。美国第一集团军驻防地区的宪兵营指挥很大一部分调兵工作。调兵是根据上级当局确定的路线进行的。德国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