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和每个女助手的要求自然适用于每个军官。”另一个布告暗示了办公室的紧张气氛。 “不许吵闹!”布告强烈地要求。许多人在布告上签了名,包括图书馆首席管理员冯·施佩特一许尔茨堡男爵夫人,她的绿色签名的字体最大,有人在旁边批道: “请象以往那样写小点。”
格伦负责所有这些活动,监督,检查,和军官们一同吃饭,东线外军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上班,格伦有时在深夜向上大夜的工作人员问声好,或者买一壶咖啡给他们喝。
东线外军处的情报既向上交,也往下送。各集团军群每天收到《东线敌军情况报告》,这个文件总结了当天敌军的活动,还收到更为重要的《敌军情况估计简讯》和东线外军处对敌军行动的预测。东线的所有情报参谋收到《红色圣经》,上面列举了所有已知的俄国部队,以便帮助他们确定敌人的战斗序列。 (西线外军处出版了关于英、美军队的类似书籍。 )东线外军处向情报参谋们提供情报基本知识手册。二组e小组不时地出版系列文件——《东线情报参谋单项报告》,这些报告使德军随时了解到俄军的新战术和新式武器。但东线外军处认为它的最重要的工作是为上级捉供情报。
这句话的意思是,格伦在每天的两次会议上,要向参谋总长哈尔德、蔡茨勒以及后来的古德里安报告情况。在上午的会议上,格伦向参谋总长口头汇报,在场的还有其他处长,其中最重要的是作战处长。在晚间会议上,格伦首先口头简要介绍敌军的情况,然后提交《敌军情况估计简讯》。
参谋总长把这些情报写进自己的报告,在午间和深夜的形势会议上向希特勒汇报。然后元首在作出决策、指挥德国的战争时利用这些情报,或者不予理睬。格伦本人拒绝出席元首的会议。他相信,让参谋总长代替他去受希特勒听到敌军情报后所生的那股气,他工作起来可能更有效率。他在三年中只出席过四次元首的形势会议。
格伦作为一个情报官取得了多大的成功?
他成功地完成了最基本的工作:识别敌军并确定敌军的位置。东线外军处知道德军正面的敌军部队,它们有多大兵力,它们的指挥官是谁。
“(德军)进攻的结果完全证实了敌军的编制,”哈尔德在一九四二年对格伦的工作提出了表扬。一年以后,德军参加了库尔斯克周围发生的世界上最大的坦克战而正被迫撤退的时候,格伦又对他的部下传达了蔡茨勒对他们提出的表扬:“最近几天东线的战斗进程再次证实我们提供的敌情66每一细节是完全准确的,尽管我们在估计敌军兵力分布时遇到了巨大障碍。参谋总长几天以前对此特别提出表扬。”
格伦提供的情报的准确性,是使他的个人地位得到加强,同时也使德军对情报的消极态度得到改变的若干重要因素当中的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是他所作的谨慎的宣传。他将他所作的预言汇编成册,印发出去,他说他“在正确识别敌人的意图方面取得了成功——有时候在事情发生之前好几十月就作出了正确的预言。”第三个因素是当时的形势。德军已处守势,这比进攻更需要了解敌人的情况。除此以外,德军的兵力日渐减少,由于情报能使指挥官发挥现有兵力的作用,德军的将领们当然心怀感激地接受格伦的帮助。
因此,他将他们由怀疑情报变为相信情报。他在向他们说明情报的重要性时,使他们相信他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未露头角的天才,一个使情报由不重要变得重要的天才。格伦成为少数几个未在前线服役就晋升为将级军官的参谋官当中的一员。他被提升后不久,古德里安在大发脾气的希特勒前面替他辩护。事情发生在一九四五年一月。古德里安希望希特勒将部分军队从西线调往东线。他随身带着东线外军处统计的数字,这些数字说明苏联的兵力十分强大。希特勒勃然大怒,大骂格伦的估计“十分愚蠢”,应把这个家伙送进疯人院。这时轮到古德里安发脾气了。
“作出这些估计的是格伦将军,他是我的最好的参谋官之一,”古德里安火气冲天地嚷开了。 “假如我不同意这些估计,我就不会拿给你看。如果你想把格伦将军送进疯人院,你最好也要证明我是疯子。”他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希特勒要将格伦撤职的要求,这位情报官一直呆在职位上,直至战争快要结束时他和古德里安都被免职时为止。
预料敌人的进攻是格伦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这项任务他完成得怎么样呢?他自己吹嘘他常常作出了正确的预料。
有些高级军官甚至说他预料到了俄军的所有大规模进攻。他们认为他是一位天才的预言家,象卡珊德拉一样地准确,可是——唉!——也象她一样地不被人理睬。他应该获得这个名誉吗?
如果说不是在大多数情况下,那末也是在多数情况下,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不能肯定的。格伦的预言是闪烁其词的。首先,他很少具体说出敌人行动的时间,因此,即使这个行动是在三个月以后发生的,他也可以说他预料到了这个行动。其次,他列举了各种可能性。可能性不大的事情,他不去强调,说这些事情“不大可能”,或者“不能排除”,但是,如果俄国人终于做了其中的一件事情,格伦仍然可以说他预料到了。再次,格伦在预料敌人的行动时总是含含糊糊。敌人将谋求“有限的目标”或者进攻有可能“超过局部范围”。无论事后发生什么情况,格伦都可以引伸这些词句来搪塞一通。最后,当这些方法没有一条行得通的时候,格伦会说敌人原来的意图失败了,或者说敌人改变主意了!格伦使用所有这些方法来证明自己永远是正确的。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八日,俄军在斯大林格勒向集团军群B的尾部发动钳形进攻的前一天,格伦的《敌军情况估计简讯》典型地运用了这些方法。
一、集团军群A:……
二、集团军群B:第四装甲集团军、第六集团军、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根据逃兵的供述,预料将要调来三个新的装甲旅,大概是加强(俄国)第十三装甲军,也就是说,与(斯大林格勒以南的)罗马尼亚第六军对峙的敌军将进一步得到加强。因此,可以估计,意料之中的进攻, 即使只是为了有限的目标,很有可能要超出局部范围,尽管还不能看出预料将要到达的新装甲部队是投入到罗马尼亚第六军东线的对面呢 ,还是调到别克托弗卡(也在斯大林格勒以南)
地区的南部。
由于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的前面只有局部战斗活动,在该集团军中部的对面插进另一个(俄国)师(与德国中部集团军群对峙的俄国第六十一集团军预备队中的一一一步兵师),说明敌军部队得到进一步加强。
在别克托弗卡地区和(或者)罗马尼亚第六军的东线(都在斯大林格勒以南)同时发动进攻, 以及在顿河战线对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斯大林格勒的西北面)发动进攻的可能性似乎不能排除。
意大利第八、 匈牙利第二和(德国)第二集团军: 对敌军的估计没有变化。
中部集团军群:第二装甲集团军:无线电侦察确定, 第四十一近卫步兵师(最后一次报告说该师部队正在斯大林格勒北面上火车)出现在第四十八集团军防区, 可以认为该师是补充被撤走的部队,对敌军的估计无须改变。
第四集团军、 第三装甲集团军; 对敌军的估计没有变化。
第九集团军: 对(第九集团军突出部)东线对面的敌军的估计没有变化。
(突出部)北线中部对面的频繁活动值得注意。
在西线,敌军的援军进一步增加(第三十一集团军预备队的三三六步兵师在前线; 第四十七和第四十八摩托化旅——据逃兵供述——在后方),证实了以前的情况。
第十一集团军: 对敌军情况的估计没有变化。
四、北部集团军群:……
上述估计肯定没有体现出由于第六集团军的阵地面临危险而产生的紧迫感,这个集团军的正面拉得太长,翼侧多半是由薄弱的罗马尼亚军队防守的,而与之对峙的苏军部队正在大量集结。苏军的南北夹击将切断第六集团军,使德军遭受战争中最大的失败,格伦只是说南北夹击的可能性“不能……排除”。格伦丝毫没有暗示苏军的猛攻已迫在眉睫——过不了二十四小时。
格伦估计错了。主要原因在于,他认为俄国人冬季攻势的主攻目标不是集团军群B,而是更靠北的中部集团军群。
中部集团军群第九集团军的突出部威胁着莫斯科。从战术上说,在这儿发起进攻困难较少,成功的可能性较大。尽管格伦承认俄军在斯大林格勒周围集结,但他怀疑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兵力同时在两个地方发动决定性的进攻。若说他们在进攻中部集团军群的同时,也对斯大林格勒展开大规模作战,他无论如何是怀疑的。此外,虽然他说过: “必须估计到这样一种可能性:俄军即将进攻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目标是要切断通往斯大林格勒的铁路线,以便使更加靠东的(也就是说在斯大林格勒的)德军陷入危险境地,”但他同时说过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现有兵力恐怕太薄弱,不能进行更多的大规模作战”。但是,进攻发起之后四天,钳形突击的俄军会师了。两天之后,俄军全线进攻中部集团军群,击退了等侯着进攻的德军。格伦认为这场大规模进攻是俄军的主攻,他的这个看法坚持了两个星期,直到第六集团军被困在斯大林格勒之后为止。最后,在十二月九日,他承认俄军的主攻力量投放在斯大林格勒。格伦后来断定,俄军没有料到他们在那个一片废墟的城市赢得了胜利,他们在胜利已成定局的时候改变了主意。但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有他自己的更坦率的看法: “我们低估了斯大林格勒的红军的实力。”
格伦的许多预言同样值得怀疑——整个调子是错误的,但也有一、两点正确的地方,凭着这点正确的东西,他可以证明自己判断的敏锐。一九四三年七月二十五日,德军在库尔斯克发动的大规模进攻失败之后两个星期,也是在蔡茨勒表扬他之后不久,格伦预言,俄军将继续进行夏季作战,只要这些作战看起来能提供赢得胜利的大好机会。他说,如果这些作战不再有取胜的可能,它们就局限于为冬季攻势取得较好的出击地点。他提到了“突破局部地区”发动进攻的可能性。但是,格伦的这项估计除了提出这个不足以说明问题的可能性以外,丝毫未使德军最高统帅部对俄军向南部集团军群和中部集团军群发动的大规模进攻有所准备,这场进攻是在九天之后发动的,最终使德军后撤了一百多英里。
格伦的若干预言的错误甚至比这更为严重。它们完全是乱说一通。
比如,一九四四年三月三十日,他散发了一篇十二页长的报告,报告的题目是“对德军东线正面的敌军情况以及对估计的敌军的总意图的全面评价”。报告没有一处提到一个星期以后发动的大规模进攻,这次进攻把德军赶出了克里米亚,使巴尔干面临着威胁,土耳其放弃中立。同日,格伦的《敌军情况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