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历史上的黄金时代:贞观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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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历史上的黄金时代:贞观之治-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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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长孙妃解围道,“殿下与皇兄,本不相伯仲。皇上仁厚,慈爱也本不偏。只是皇兄为长子,弃长子而立次子,不是为国家安定之计。何况皇兄又竭力自保。父皇不得不将傅奕奏疏警示你。父子无仇,皇上视太子、视殿下,皆是骨肉。若论功业,皇上必是两难选择。而立长子,依礼是顺理成章。若无皇兄,立殿下也是顺理成章。”长孙妃婉婉转转说到这里,在座的人都听得明白。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说话,长孙妃一时亦没有主意,于是也拿眼睛看房玄龄。
  房玄龄虽然惶恐,心中其实清楚,他谨慎道:“如今殿下生变事,也是无奈选择。只是怕皇上一时难以接受,下诏问罪。那样难免功亏一篑。所以控制皇上,只是权宜之计。等皇上立了殿下,变乱过去,一切定局,皇上自然也依从了事实。到时候父慈子孝,天下亦不致怪罪殿下。”
  “房大人所言甚是。”杜如晦道,“未必一定要囚禁皇上。只是变乱之后,控制皇上才能控制局面。皇上只要依从了事实,也就没有囚禁的必要。 囚禁皇上只是最坏的结果。”
  秦王无语。在座皆知秦王心下已赞同,亦纷纷表示房、杜所言有理,请秦王当机立断。
  秦王见状,顺水而进,痛心道:“只得如此。我已决定。请各位爱卿为世民详为筹划。”

  秦王府里的密谋(4)

  众人纷纷劝言之际,房玄龄的脑子已经转过几圈,此时听秦王说出请为筹划,便从容道:“只须明日玄武门开,秦府勇士集中门内埋伏。等太子、齐王经过,起而杀之。之后众勇士迅速赶往皇上所在,制伏左右卫士。到时皇上无奈,不得不承认事实。那时候若东宫、齐府兵得知消息,集结起来,赶来攻打。皇上的手谕应该也已经拿到,可用来退兵。”
  众人听得,皆叹服房玄龄计谋。
  “明日玄武门开时,天已拂晓。大队人马进去,是否过于招摇?守门将军又怎会允许我等带兵器进入宫内?万一皇上得知,提前防备,不是难办?”秦叔宝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能尽力谨慎。若想深夜进宫,就需要拿到钥匙。但钥匙掌握在门下省,恐怕很难,亦更易被觉察。”长孙无忌道。
  众人默然。杜如晦道:“等待门开,不宜多生枝节。”
  “守门将军可是常何?”房玄龄看了看秦王。
  “正是。对!怎忘了他。”李世民已经明白,只要常何点头,他们自然可以带人带兵器进入玄武门。
  “此人靠得住吗?”长孙无忌道。
  “我只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详细情况不用告知。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是个聪明人。”秦王与常何也曾相处过,觉得此人心计不多,却是有恩必报,自己于他,也算有恩。
  想到此处,秦王拿起纸笔,匆匆写下几字。长孙妃早已站起身来,接过去,开门而出。她要做的是,赶紧派人给常何送去秦王的这封亲笔信。
  密谋还在进行,如何控制皇上还是没有敲定。
  “嘘!”长孙无忌突然警惕地将手指放在嘴边,“外面有声音。”
  一时惊住。秦王将门开一条缝,低声道:“谁?”
  “是我”,长孙妃的声音。
  秦王松口气,开门道:“进来。”
  长孙进得屋来,将个字条塞到李世民手中。
  “没有送出去?还是怎么?”李世民一皱眉头。
  长孙妃看秦王一眼,示意他打开。
  小楷秀字:“明日一早,皇上将泛舟西海池。”
  “这是……”不是刚才的字条,秦王有些回不过神来。
  “宫里传来的消息。”长孙妃将纸条给其他人看了。
  秦王脑子里回旋片刻,问道:“皇上泛舟海池!消息可真?”不敢置信的表情。
  “娘娘亲笔,我认得。千真万确。”长孙妃肯定地说。她在宫中早已结识不少妃嫔。
  秦王由疑转喜:“伏兵临湖殿!”
  “可就近控制皇上!” 长孙无忌领悟。
  众人恍悟!天助!
  “临湖殿有卫士百人左右,皇上身边亦有卫士百人左右。”长孙妃提醒道。
  秦王沉思片刻,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处置。”
  “现在紧要,是知会众勇士,好做准备。另外联络敬君弘等人,确保明日顺利进门。”房玄龄补充道。
  “已经派人前去联络敬君弘诸人,此刻应在回返路上。前去给常何送信的人也该快回来了。”长孙妃道,一双漂亮睿智的眼睛看着秦王。
  不由得秦王不心生感激,他对爱妃点头,英俊刚硬的脸上难掩温情。
  夜已深,暑热退去,有阵阵凉风,不时从窗户吹进来。房间内灯火摇曳,照着每个人的面孔,严肃,忐忑,激动。
  秦王以行军命将的口吻严肃吩咐道:“尉迟将军和侯将军,请即时安排众勇士妥善准备!房爱卿和杜爱卿,同我等候消息。爱妃,安排其余人众,就近稍为休息。”

  喋血玄武门(1)

  夜色尚未褪尽,微风徐徐。常何已徘徊于皇宫北门,一身整齐官服,却难掩内心的起伏激荡。
  常何属下、守门卫士敬君弘等,陆陆续续来到。常何尽力像每日一样,招呼属下,对敬君弘拱手为礼。
  城门打开,敬君弘等卫士依次列队门墙内外。
  不一时,像是天降一般,一队人马自西侧出现,全副武装,向门口走来。
  为首者乃是秦王。他向常何使个眼色,又向敬君弘点点头。彼此无语。秦王和为首几人尉迟敬德、侯君集等便进了门,一直走向不远的临湖殿。秦王将带头卫士拉向一边,常何听不见他们有何对话。只见秦王朝门口招手,一队人马便进了门,迅速埋伏在临湖殿周围。像是演戏一般,转瞬间便各各隐伏不见。六月盛夏,常何却感觉到寒气,他觉得秦王所带壮勇像是一队庞大的阴间地府兵!常何脑子里闪过“地府兵”一词,不禁颤抖。
  大约有一柱香时间,宫门冷清。之后,常何看见太子和齐王骑马从东侧并排而来,身后三四十护卫,马蹄声匆促不安。
  太子经过门口时向常何看了一眼。常何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昔日跟从太子征河东、太子礼待他的诸般情形无来由地在脑子里回旋。
  常何犹自恍惚间,太子、齐王已行近临湖殿。只听得坐骑嘶鸣,太子、齐王回马而奔。秦王即时现身,飞骑追来。齐王欲张弓,惊惶间竟是再三不能拉开。秦王却将一支劲箭射向狂奔不暇的太子。可怜太子,一箭落马,不甘却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而几十步之外,临湖殿伏兵刹那间涌出,七十余骑排山压来,为首使双枪者正是尉迟敬德。太子齐王左右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伏兵围攻,匆促之间哪里招架得住,纷纷落马,惨叫连连。
  一时间齐王面如灰土,弃弓而奔。尉迟敬德左右搭弓射齐王,齐王坠马。惊惶爬起,却见秦王坐骑奔入旁边树林,被木枝所挂,牵绊不能前进。齐王不知哪里涌起一股力量,奔至树下,徒手搏斗间夺过秦王弓,死死向秦王脖颈用力。一边垂死无惧,眼射凶光;一边身不由己、面色全无。不知秦王是否来得及感叹命运,电光火石间一声雷厉呵斥,尉迟敬德跃马而来。元吉哪里还顾得上到手的猎物?慌不择路,向着南边的武德殿便跑。岂非徒然?尉迟敬德一箭疾飞,元吉摇晃几下,倒地,毙命。
  且说这边,刀剑如群魔乱舞,砍杀间一人冲出,直奔玄武门。常何目睹这一场骤变,闪电般迅速,眼看着这人满面血污,出门向东奔去。他才意识到,太子和齐王,已惨死地上。稍往远处看,临湖殿旁,他们刚才所带的卫士,现在已经变成了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零星还有几个人在厮杀。张公谨飞马朝玄武门而来,尉迟敬德则朝海池边疾驰而去,后面几十骑紧紧跟随。
  常何正在忖度:何以他们向海池而去?这边尘土飞扬,大队人马已从东宫方向奔来。来者是东宫、齐府精骑。为首的是统领东宫兵马的翊卫车骑将军冯立以及他的副护军薛万彻、东宫帐内府的车骑将军谢叔方。可是已经太晚!常何摇摇头,再看一眼太子尸体,一世英名,转瞬消逝,惨淡如是。
  张公谨身形魁梧,青面髭须,如剑浓眉下一双大眼炯炯圆睁,大喝一声,将个厚重的玄武门城门紧紧关闭,把从东门杀来的两千精兵挡在门外,同时亦把云麾将军敬君弘、中郎将吕世衡与几十宿卫兵挡在门外。东宫、齐府两千兵马奋力攻门,张公谨以一人之力死死拒守。坚固的城门在无数兵器下铮铮摇撼,门外的敬君弘挺身拔刀迎战。身边亲信阻止道:“局势尚不明朗,且先静观变化,等皇上下令,兵马聚集,再战不晚。”敬君弘大刀一挥,道:“卫士守门,死得其所!”中郎将吕世衡亦响应道:“兄弟们,守住城门,保护皇上。”
  “敬君弘,皇上平时待你不薄,何以不报皇恩却为贼战?”冯立麾刀指责道。
  “太子不义。敬某职在守门,为责为义而战!”

  喋血玄武门(3)

  到底薛万彻作如何想?不知道!一呼百应,鼓噪混乱,汹汹欲向秦府。“且慢!”晴空响雷,雷厉震天,城门上出现黑面神将尉迟敬德,一手一颗血淋淋人头,大叫道:“李建成、李元吉人头在此。皇上口谕,令诸军皆受秦王处置。”
  心散如水泄。紧接着宇文士及出现,宣高祖敕书:“皇上诏令,自今以后,诸军皆受秦王……”薛万彻料无力回天,亦不想听下去,大喝一声,引数十骑向终南山而去。冯立刀指敬君弘尸体,谓左右道:“此贼死,亦算薄报太子平日恩德!”仰天而叹,左右解体而去。冯立带着谢叔方,一个狠心,亦向城外逃去。
  在这场变故中,尉迟敬德最为忙碌。据记载,紧急时刻救秦王者是尉迟敬德,玄武门以太子、齐王人头退兵者是尉迟敬德,海池边与高祖对话的亦是尉迟敬德。《资治通鉴》先记玄武门退兵,后记海池边对话,明显于理不合。从东宫齐府兵已集结待命来说,玄武门的战争与海池边对话应是同时进行。又冯立出兵前说:“岂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难乎!”以这样的忠心来说,单凭两颗人头,恐怕难以退兵。尉迟敬德拿两颗人头退兵时,应该同时还带了皇上口谕。所以尉迟敬德应该是先到海池边,得到皇上口谕后再拿太子、齐王人头到玄武门,当时玄武门争战已多时,敬君弘等已战死。
  无论如何,变乱暂告结束了。所有兵器都回鞘,尽管紧张的气氛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又结束得如此迅速。
  长孙妃来到现场,安抚将士。裴矩奉高祖命,安抚东宫将卒。
  高祖回到宫内,身心疲惫,坐在尊位上,充斥脑海的,是无奈的平静。
  “传秦王来!”高祖道。
  也许有几分羞愧,但李世民很快冷静下来,需要给高祖一个说明、一个安慰,也需要让他明白自己已经长大了。于是,世民见到高祖,扑通跪下,吸吮着李渊的乳头,半晌才号啕痛哭起来。“父皇……父皇……”语不成声,双肩剧烈抖动。
  往日三子膝间闹,如今一子泣凄凉!
  高祖抚摸爱子深埋的头、颤抖的肩膀。受惊后的秦王就像小时候一样脆弱。但高祖心里明白,他是在依照“乳翁”(“乳翁”是一种习俗,是父权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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