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魁 作者:天晴有风(晋江2012.07.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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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魁 作者:天晴有风(晋江2012.07.02完结)-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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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到逆鳞的后果当然是,第二天直到中午也下不了床。
  而郑仲早早就启程走了,他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耽误正事的。但是明宜却因为今日上午的送行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别人眼里显得颇为恃宠生娇。
  和陈妃金妃的关系差不多闹崩了,礼王府里也没有什么别的说话的人,明宜只能日日带着采萱。但很可惜,采萱有了郑彻,每日玩得不亦乐乎。
  转眼就是半个月。
  这日,明宜正闲靠在方亭的栏杆上,晨风吹动廊柱之间轻柔的白纱,晶莹的紫葡萄被洗净好放置于雕蓝采花盘中,池塘里的碧水涟涟漫过来,荷花开得正艳。
  这是仲夏了,天气热得让人尤为浮躁。
  然而据说郑州已经下了好几场暴雨,甚至还发生了山体滑坡,灾情越来越严重。因为礼王府处于桑国几个最富庶的州县交界处,所以每次物资输送的时候都要经过这里,她们也能得到有关于郑仲最新的消息。
  郑仲是在前天到郑州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有了皇帝坐镇,整个郑州前所未有的万众归心,堤坝修建的速度也比原先快,谁也不敢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但今天又突然传来消息说郑仲在那边冒雨巡视,像是受了风寒,但他仍坚带病处理国事,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其实明宜一直很敬慕郑仲,纵观七大国,他是很难得的,励精图治,一点也不贪图享乐的少年皇帝。
  “表姨。”采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明宜面前了。
  明宜把采萱抱起来:“没跟二皇子一起玩。”
  采萱坐在栏杆上晃着小腿:“哥哥被陈母妃逼着写信给父皇,还把他最近的课业一起送过去。”
  小孩子长得真快,才出来两个月,她仿佛又长高了。立刻就有了自己的思维,转小脸朝明宜:“表姨,我也要写信给父皇。”
  从栏杆上跳下来,牵住明宜的手,半跑着拉她回房间。
  丫头们见她们回来,迎上来:“娘娘。”房间里已有铺开的宣纸,丫头见她们走到桌案旁,立马磨墨。
  “你想写什么?”
  采萱思索了一会儿:“我要我把画的画给父皇。还要跟父皇说采萱很想他。”
  “好。”
  明宜把采萱抱起来,让她踩着凳子。
  采萱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写字,时而扬起小脸认真的思考,碰到不会写的字,就会转头问明宜,明宜在纸上写好,让她看着写。
  一封短短的信居然写了快一上午。
  采萱用肉肉的小手擦了一下鼻子,“表姨,写好了。”
  采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公主,字当然不会很难看,可她毕竟年龄小,又是趴着写,加上这墨笔也不是她习惯用的小羊毫,所以这字看起来……实在不敢恭维,也不知道郑仲能不能看懂。
  转眼看她,鼻尖上沾着点墨水,一抹,墨水擦开,活脱脱像个小兔子。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采萱浑然不觉,提起笔:“表姨,你要不要写?”
  郑仲是在这封信寄出后两天才收到的。
  那时他住在一间破落的县官衙内,披衣看奏章。
  “皇上,礼王府那边传来的信。”
  他没抬头,出来快有半个月,聚拢拳头在唇边咳嗽了一下,继续落笔批示,“放下吧。”陈妃和金妃自从知道他在这里病后,日日托人捎口信,带物品。
  侍卫犹豫了一下,“这封好像是公主殿下写的。”
  郑仲到达郑州半个月,收到了后宫妃嫔的不下五十封书信还有各种香囊,平安符不等。皇上早已吩咐,如若不是紧急密函,而只是普通家书便不用上报。
  但后来皇上又吩咐,如果有礼王府那边的信,直接呈上来。听说礼王府里也有三位娘娘,不过那边从皇上病后几乎每日必来的只有两封,皇上也没怎么看。
  郑仲接过信。
  这封信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父皇亲启。”那皇字少了下面的几笔,很显然,有人用笔帮她添上去了。看到那娟秀的笔迹,不免想起其人,想起离开前一夜的缠绵,不禁心头突动。
  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一路看下。
  侍卫觉得皇上神情有些怪,仿佛越看……脸越黑。
  事实上,送信的人告诉过他,这公主一向狠招皇上的喜爱,说不定皇上收到她的信,心情一好,病也能好得快。
  但是看这反应,显然不像……
  莫不是公主在里面写了什么大不敬之词,惹恼了皇上?可是公主今年好像才四岁,为什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皇上握紧拳头,仿佛要把手里的这封信撕碎。
  郑仲看完信,终于抬起眼,拳头仍然放不开!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在意起这个女人来了?!不仅他来之前没任何表示,就连他走了这么久,金妃陈妃加起来的信快有二十封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而今天这封,她居然只是通篇帮采萱改字,一个字都没有写给他!
  

  第19章 出游(九)
  远在千里之外的明宜自然感受不到郑仲的怒火,事实上,她这些日子过得极其清闲,就像挑个云淡风轻的早晨,坐在窗口翻一本书一样一页一页的过。
  翻书的动作停了,看向窗外。
  丫鬟小厮们端着东西忙忙碌碌,王府的总管不住地叮嘱:“快点快点,手脚麻利点。”今日也不见礼王妃来找陈妃金妃聊天,陈妃和金妃正在房里装扮,连走过窗台的郑彻都换了一身新衣物。
  合上书。已经一月半月了,郑仲今天回来。
  听说郑州那边的水患止住了,堤坝也修了起来,整个郑州欢欣鼓舞,齐说郑仲勤奋治国,爱民如子,一时在民间威望大增。
  连采萱也咯咯笑着跑进来,乳母今天给她换了一身紫红色的裙装,整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喜庆又可爱,“表姨,父皇回来了!”
  “是吗?”不是说要中午才到么?
  瞥一眼窗外,陈妃和金妃打扮得艳丽异常,带着郑彻走过去。
  采萱急了,“表姨,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先安抚住这个小鬼头,“你先跟二皇子去好不好?”在府外恭候皇上驾临她自然也是要做的,可是看陈妃金妃这么郑重,她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匆匆换了件深蓝的丝绸大袖衣,再在耳边扣上对玳瑁耳坠,为显得庄重在头上饰了只金钗,这样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金妃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她来,瞥过眼不理。只有陈妃不会公然撕破脸,打量了一下,只笑道:“妹妹这身衣服真好看。”
  明宜看金妃和陈妃,一个穿明黄色曳地长裙,配上整套圆润莹白的珍珠,整个人显得像春风中栖于树上的黄莺,娇俏极了;而陈妃穿衣一向偏重庄雅和高贵,今日也不例外,暗红色的纹花镶金边纱裙,比平常用上了深一些的胭脂,身上也带有淡淡的槐花香味,更添了许多妍媚,相比之下,自己倒真显得过于简单。
  没过多久,郑仲的马车达到了礼王府。
  “皇上……”金妃陈妃迎上去,明宜站在她们身后,抬起眼的时候,郑仲也正好抬眼看明宜。
  他好像黑了,也瘦了不少。但那双眼睛还是没有变,幽深如潭水,直视人心。
  明宜垂下脑袋,几乎同时,耳旁传来金妃和陈妃惊呼:“皇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礼王和王妃把郑仲请了进去,其下便是摆酒入宴,饭桌见都是皇上和礼王在谈话,她们这些妃嫔默默地听着。
  直至午饭过后,郑仲到陈妃那里小憩一会儿。
  这次郑仲带了很多人回来,包括新上任的郑州县令张岚。在郑州的快一个半月,郑仲除了督促各地官员修建水坝,解救灾情外,还在收集国丈贪污的罪证,张岚是主要功臣之一。
  明宜在花园处碰见张岚,也许是因为人多,嘈嘈杂杂的都在喝酒,他们都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待一会儿。园中栽满了柳树,柳枝稀疏,随风摇摆。
  隔着一丛花簇,他们正好望见对方,停下脚步。
  没再靠近,沉默着。
  好像许久不见了。
  明宜先问:“你上任还顺利么?”他今日是一身红衣官袍打扮。
  “嗯,还好。”张岚点头感叹,“事非经过不知其艰辛困苦,也不知其欢喜乐趣,我想,有时候还是多试试才能知好坏,辨真假,明心意。”就像这些日子,他接触到了很多当一个清闲的隐士永远接触不到的东西。
  看样子他现在对做官好像并不排斥。
  其时,风吹过花簇,淋淋叶颤,带来清香。明宜的裙角被风吹动,美得很,更衬得她的面容娇柔,明艳动人。
  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无需强求,张岚笑笑,开口:“过些日子,我便要成亲了。”
  见明宜讶然抬头,张岚笑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也该稳定下来。”
  “谁家小姐?”
  “黄侍郎之女。”
  “婚事定在十月,我心想你大概不能来,便先跟你说一声。”
  “嗯。”明宜笑道:“恭喜了。”
  “多谢。”
  寂静。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候虽然明白却未必能真的避免尴尬。
  转开话题:“对了,皇上呢?”
  “在陈妃那里。”
  张岚点头:“皇上是该休息一下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殚精竭虑,几乎衣不解带地处理政事。以前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的霸道和狂妄上,可后来看他扛着病体也要先处理政事,没有一日不与他们商议如何治理水患还有搬倒国丈之事。水一治好后便急着赶回来,怕时间太长国丈会消灭证据。
  现在想来,以前他身在锦州小镇,视野的确是太过狭小,只知伤悲吟秋,愤世嫉俗,却一直没有做出实事来,不由道:“皇上是个真正的好皇帝,他的病还没完全好,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他。”
  明宜真觉张岚变了不少。
  最明显的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对郑仲态度的变化。
  突然间察觉到张岚的目光越过她,望向她身后,明宜回头。郑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一身明黄色龙袍,因为肤色的加深,倒显得更加气势凌厉。
  张岚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见过皇上。”明宜也行礼。
  “起来吧。”淡淡道:“张大人和明妃在聊什么?”手环过明宜的腰,才转了眼神问。
  “臣和娘娘只是在叙旧。”触及他的眼睛,深沉而毫不掩饰的宣示。
  ——仿佛一头猛兽,得了猎物,对着敢靠近其猎物的其他动物露出的带有完全独占意味而警惕威胁的目光。
  在郑仲身边也待了一个半月,对他的性子自然是有些了解的,他现在似乎是极不高兴。
  躬身;“其他几位大臣还在等臣喝酒,臣不打扰皇上,先告退了。”
  走出几步,回头,见郑仲转过脸对明宜说什么话。转过头去,唇角不自觉弯了一下。
  郑仲的手还是紧紧箍住明宜的腰,也许是因为外出的一个半月,明宜觉得郑仲的手臂像是粗壮了不少。
  只觉得他的目光像是有重量般落到自己身上,连声音也像,“这些日子你在做什么?”
  在他的目光下,明宜哪敢抬头,只轻声道:“没什么。”
  回答得轻巧。
  心底冷冷一笑,要不是这些日子被朝堂之事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他非把她剥皮拆骨,吞咽下腹不可!这个女人太不知轻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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