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5月13日宣布总罢工,与学生运动汇合在一起。这就是著名的“五月风暴”,它沉重地打击了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暴露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潜在危机。
这场风暴持续几个月,把整个法国都闹了个天翻地覆。但毕竟是自发而分散的,注定不可能持久。戴高乐总统以强硬、不妥协的姿态,宣布运动中产生的组织都是非法的,最终使“五月风暴”平息下去。
这次风暴的余波飘洋过海,冲击着其它资本主义国家,并使这些国家产生了一批无政府主义的恐怖组织。在七十年代前半期,当日本为“赤旗军”所扰,西德疲于同“红军派”相搏,意大利被“红色旅”搞得焦头烂额时,法国作为“五月风暴”的发源地却相对平静。然而,矛盾并未消除,平静是暂时的。资本主义不合理的国家制度,必将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七十年代末期,巴黎一批怀着激进思想的青年逐渐集结到一起。他们中间的核心人物让。马克。鲁伊朗和他的未婚妻娜塔。梅尼贡,决定组织一个用具体行动而非空泛言论来对法国社会产生直接影响的组织,他们把这个组织命名为“直接运动”。他们“要发起西欧游击战”,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象征性恐怖”的打击。
经过鲁伊朗及其未婚妻的精心策划和组织,1979年,一批思想偏激的年轻人,聚集在鲁伊朗手下,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间后厅,成立了“直接运动”。
“直接运动”成立后,便大力招募新的恐怖分子。招募工作非常谨慎,一般先招募那些单独活动的恐怖分子,然后交给他们一项任务,看他们能否忠诚地按要求完成。最后,再根据其表现来决定吸收他们加入组织。此外,“直接行动”也选择一些流氓地痞入伙,但要求他们必须先脱离原来的流氓集团。
“直接运动”吸收了新的恐怖分子后,就要进行射击和爆炸训练,教给他们作案技巧。在巴黎郊外的维里那尔森林里,“直接运动”有一个秘密训练基地。每逢星期天,那些有各种伪装身份的恐怖分子就在这里集合,进行射击训练。当警察来查问时,狡猾的恐怖分子就装成一群从城里赶来打猎的假日旅游者,轻而易举地蒙混过关。
疮生成了,就会流脓;恶虎长大了就想吃人。经过一段时间准备后,“直接运动”迫不及待地要登上国际恐怖舞台,用暴力行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诞生。
1979年5月的一个夜晚,巴黎街头繁华都市特有的暄嚣声已渐平息。尽管这座有“花都”之誉的城市夜生活是活跃的,但此时霓虹灯下已不见了摩肩接踵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队。
在法国雇主联合会总部门口,更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只有树叶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摆着。突然,几条人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
“哒哒哒哒……”阵阵猛烈的冲锋枪扫射声撕破了夜空的沉寂,枪声中还夹杂着玻璃的破碎声和金属的撞击声。几分钟后,枪声夏然而止。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循声赶来时,袭击者连个影子也不见了。现场上,法国雇主联合会的门窗墙壁被打得百孔千疮,一片片碎玻璃散落在墙脚下,空气中还飘浮着硝烟气味。
这次袭击虽未造成任何伤亡,但却给相对安宁的巴黎上空罩上一片阴云,意味着一系列恐怖活动的开始。参加这次袭击活动的,就是“直接运动”的一伙“元老”:鲁伊朗、梅尼贡、若埃尔。奥帕隆、莱吉斯。施雷歇尔,弗雷德里克的爱丽埃特。贝丝。他们用袭击“资本家俱乐部”的行动,向巴黎人宣告了“直接运动”组织的问世。
从此,巴黎街头便频频响起了“直接运动”的枪声和爆炸声。一伙人在短时间内,旋风般袭击了法国移民委员会总部、以色列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部、欧洲航天局等在巴黎的机构。雷诺汽车、法国电气等一些大公司和法国劳工部、发展合作部的办公楼,以及一些右翼报馆,都成了“直接运动”高爆炸药的对象。闹得巴黎鸡犬不宁,人们心惊肉跳。
由于“直接运动”初期的活动主要以搞破坏和造声势为目的,每次袭击都造成了较大的财产损失,但并未有犯下人命血案。“直接运动”十分善于利用舆论力量,每次行动后都发表长篇累犊的声明,借助现代化的新闻传播媒介,它很快成了法国声名显赫的头号恐怖组织。
东山再起
对于“直接运动”日益猖獗的恐怖攻势,法国政府当然不能坐而视之。巴黎警方接到来自最高层的指示,务必全力以赴就地铲除之。
那是1980年9月发生的事。当时,在与法国“宪兵黑衣队”的一场枪战中,鲁伊朗和悔已贡都陷入了警察的包围圈。鲁伊朗见逃生无望,便放下武器投降了。而梅尼贡却显示出女恐怖分子的顽强,她向警察打完两梭子弹后,冲出了包围圈。但是,梅尼贡并没有在法网外逍遥几时,就被警察抓获了。不久,其他一些骨干也相继落网。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直接运动”的头子被捕了,这个刚成立不久的恐怖组织,似乎一夜之间就被摧垮了。
鲁伊朗在狱中没侍多久,便时来运转了。1981年5月,社会民主党人密特朗当选为法国总统后,实行夏季大赦,宣称“把过去的事一风吹了”。便把包括鲁伊朗在内的250名恐怖分子释放出狱。不久,梅尼贡也因病获释。
鲁伊朗夫妇恢复自由后,并没有弃恶从善,而是如同猛虎归山,更加凶残狡猾。他们随即潜入地下,再树战旗,使“直接运动”死灰复燃。不到一年,一系列恐怖事件再次震惊法国朝野。
在一次抢劫银行的行动中“直接运动”击毙了一名出纳员,这是它第一次杀人。
1983年5月31日,莱吉斯。施雷歇尔又在街头打死了2名警察。这表明,“直接运动”在恐怖手段上已有质的变化,从对物的袭击转向了对人的袭击。
法国总统密特朗见势不妙,急忙宣布“直接运动”为非法组织、下令解散,但为时已晚。此时的“直接运动”已经羽翼丰满,成为人患。
东山再起的“直接运动”,作案技巧远远比“业余”的恐怖分子高明。每当实施过一次恐怖活动后,他们就总结经验教训,提高作案水平。他们能伪造证件,用收报机截收警方的情报。他们使用的非常尖端的反跟踪技术,使最高明的警探都感到吃惊,对他们手足无措,可望而不可即。
一系列的持枪抢劫,使“直接运动”拥有了满意的财政基础。
暗杀成了“直接运动”的主要恐怖手段。在每次行动前,他们都要进行周密的准备,用类似谍报机关的技术搜集情报。他们一般采取的办法是,在预定暗杀对象的寓所和工作地点,暗中隐藏一架配有远距离镜头的摄像机。录像带连续运转两小时后,再派人把它取回。“直接运动”也从电视上搜集知名人士的资料,再进行复制剪辑,分析整理。鲁伊朗就是根据这些情报,写出行动计划,上面详细标明暗杀对象住处的街区地点、汽车号码、个人活动习惯等等,还把此人的活动规律绘制成图并标以箭头。在图上,鲁伊朗甚至还标上反向箭头,这是以防万一,在暗杀行动中紧急撤退时的路线。
“直接运动”的这些活动,充分体现了这个以知识分子为主体的恐怖组织的特色。正由于它的数次行动都计划周密,准备充分,出手突然,而且精心选择暗杀目标,所以,“直接运动”的每一次暗杀和袭击活动都是必获全胜。
“直接运动”的一次次成功行动表明,它已从濒临遭取缔的险境中东山再起,成为一个组织健全、作案手段娴熟、凶暴残忍的恐怖组织。
恶魔国际大串联
为了便于开展恐怖活动,“直接运动”内部分设了国际部和国内部。
“直接运动”的几个头目亲自负责国际部,加强与国外恐怖组织的勾结。八十年代初,一大批意大利的恐怖分子在六国遭到打击后,纷纷逃亡法国。他们和“直接运动”互相传授从事秘密暴力活动的方法和持枪抢劫的技术。为了获得活动经费,这些恐怖分子多次联手合作,劫得数千万的巨款。
1981年9月1日,恐怖组织在葡萄牙的波尔图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这是欧洲各国恐怖活动国际化过程的重要事件。参加会议的有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联邦德国等国的一些恐怖组织的代表。在这次会议上,“直接运动”和它的同行们交流情报和行动的经验,协调行动,结成了一张覆盖 欧洲的恐怖主义黑网。
在法国与意大利恐怖分子的相互接近上,“直接运动”中的一男一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就是莱吉斯。施雷歇尔和爱丽埃特。贝丝。53岁的贝丝是“直接运动”中最年长的成员,被称为“妈妈”。她在巴黎创办了一家书店,这家书店发行的《国际》,专门报道世界各地的恐怖主义动态,虽然这本杂志只办了一年(1983—1984年),却使得“直接运动”有可能把欧洲各国的“革命”联合起来,并把这种联合扩展到美国、加拿大和一些南美国家。这两个人为意大利恐怖分子转租公寓,提供伪造证件。围绕着这两个人,形成了紧密的法——意恐怖主义轴心。
“直接运动”随着实力的增加,还向别国“输出革命”。比利时的一个恐怖组织“C。C。C”就是在“直接运动”帮助下建立起来的。
1984年6月2日深夜,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附近的埃科西纳采矿场,当地恐怖分子盗窃了816公斤威力巨大的烈性炸药F15树胶。沿着恐怖主义网的地下运输渠道,这种炸药被迅速送到了欧洲各国。8月间,“直接运动”把28公斤的这种炸药放置到一辆汽车里,并把车停到了巴黎西欧联盟总部门前。然而,不知发生了什么故障,炸药意外地没有爆炸。
“直接运动”国际部表现不俗,国内部不甘人后,也有可怕的行动。恐怖分子曾冒险潜入巴黎刑警总部,在厕所里安放一颗定时炸弹,炸死了一名高级警官。前司法部长佩雷菲待却死于非命,“直接运动”还计划报复专职审讯恐怖分子的法官,幸好炸弹被及时发现,法官死里逃生。
在巴黎克卢区有一所大楼,这里就是著名的国际刑警组织总部。1986年5月16日晚8时许,总部大楼依然灯火通明,一片繁忙。
一辆小汽车沿着公路疾驱而来,“嘎”地一声,停在了国际刑警总部门前。随即,两名恐怖分子跳出车来,端着冲锋枪,对着大门就是一阵猛扫,接着又扔出了儿颗炸弹。刹那间,附近几辆汽车被炸毁,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大门火光冲天,一片混乱,两名恐怖分子乘爆炸混乱之机钻入汽车,逃之夭夭。
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头上开刀?在现场上,人们找到了“直接运动”散发的传单。
重新出山的“直接运动”向法国社会开战了。人们震惊之余、心里始终不安地嘀咕着:下一步,“直接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