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几案上放着的一艘海货帆船愣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圆娘见姐姐和哥哥都不理她,扁了扁嘴就想掉金豆,然后那一直站着的之香便动了。她款款走到博古架前,伸手拿下了那鎏金彩轴战马,满面和蔼的递到了圆娘的面前。
圆娘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收了回去,伸出小胖手去接那鎏金彩轴战马。之香挑唇微笑,在她的手伸过来后松了手!
那鎏金彩轴战马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裂成了两半儿!
所有的人都被这声响惊动,叶小八从思绪里回神就见圆娘瞪着眼睛盯着之香,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之香满面无辜的望着圆娘叫道:“哎呀,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这鎏金彩轴战马可是亲家老爷特意送给太太的,太太一直舍不得拿出来放,这次为少爷、姑娘收拾屋子才特意让人拿出来的!”
圆娘此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团生跑过去将她护在身后,握着拳怒瞪着之香。
“呼呼!”叶小八向圆娘沉声唤道。
哭得快要打嗝的圆娘听了,用手抹了两把眼泪闭上了嘴巴,任团生拉着回到叶小八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唉,悲惨的说一句,米有存稿了!星期天花了一天时间找资料,力图像别人一样把宅子的布局摆设都写清楚,好不容易憋出百来个字,然后发现,这什么布局、摆设连我自己都不会去细看,更何况是别人!偶看小说,遇到这种描写一般都是略过不看滴,因为想像不出来!写作的时候也不能生搬上去,总得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才能写吧,不过自己知道了不代表读者也知道,要写的话又少不了在这介绍一番!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决定了,咱不把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面,力图写个明快清爽的“宅”斗哈!
劝君不用分明语, 语得分明出转难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许婆子忙着跑到博古架前;瞅着地上的碎片故作焦急的道。
叶小八把圆娘拉到怀里;拿出帕子轻轻的替她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拭干净,轻声的安慰道:“傻呼呼,就一破马摔了就摔了,有什么好哭的,别学那些眼皮浅、没见识的;好坏都分不出来,见点金闪就觉得是好的!”
她这话把斐氏、之香、还有许婆子都骂了进去;之香和许婆子听了立马就变了脸色;之香刚想开口;叶小八就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怎么着;这碎了的瓷片是不是还要贡着?”
她这一眼,锋芒尽显,完全不似只有八,九岁大的小孩!那许婆子和之香都是心中一颤,之香低了头,而许婆子却是堆起满脸的笑道:“老奴这就收拾!”
许婆子收拾碎片的时候,叶小八挹眼看向之香道:“我渴了”
之静听了转身要去倒茶,叶小八手指向之香,“让她倒!”
之香抬起眼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走向外间,不一会就抬了蝶戏花的粉彩茶盏走了进来,将茶放在了罗汉床的榻几之上,然后退到一旁。
叶小八也不去抬那茶盏,只用眼睛沉沉的盯着之香。之香低头看着自己绣鞋上的黄穗,却仍能感受到那带着寒意的眼光在她身上打转。
叶小八盯着之香看了半响,这丫鬟果然精乖!之香出去倒茶时,圆娘就委屈的把自己还没碰到瓷马,这丫鬟就放了手的事告诉了她,想让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没门!
叶小八抬起茶盏呡了一口,将茶盏放在榻几上,望着之香道“这水太冷了!”
之香抬头冲她微笑道:“不会啊,奴婢怕烫到姑娘,倒茶前试过的,这水的温度正合适。”说完看似恭敬实则挑衅的的冲叶小八一笑,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叶小八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抬起茶盏再呡了一口后说了句“果然还是冷的!”话音才落她一扬手,那茶盏冲着之香的脸就砸了过去!
之香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茶盏里的水全泼在了她脸上,那茶盏也在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她鼻子上后跌碎于地!
之香顶着湿淋淋的头,捂着鼻子不敢相信的看向叶小八。叶小八无辜的一摊手:“看吧,这水真是冷的!”
之香心里恨的直咬牙,可面上却仍是不显,她掏出帕子把脸上的茶叶擦干净,捂着鼻子冲叶小八福了福:“奴婢现在衣容不整,想告退回去换身衣衫!”
叶小八上上下下的将她看了一遍,点点头:“是不怎么好看,给我重新上盏茶就去换了吧!”
之香听了她这话暗咬银牙,福礼应了转身出去又倒了盏热茶来。这次她可是倒了全沸的水,见端坐在罗汉床上的叶小八心中一动,便在离了罗汉床三四步距离的时候故意脚下踉跄了一下,然后那满盏的沸水便兜头冲着叶小八泼了过去。
叶小八见她果然捣鬼,心中冷笑!伏在罗汉床边的阿宝见突然有人扑来,猛的站起身来往那人脚边一拌!那假装踉跄的之香就变成了真摔,只见她收势不住的直扑向罗汉床的榻几和叶小八。叶小八见她摔倒扑来,身手灵活的往旁边一让,避让的同时还顺手勾了一下榻几,让榻几的桌角对向了外面。
之香摔下来时,嘴巴正好磕在榻几的木角之上,等另外三之把她拉起来时,一张俏嘴已经肿成了猪头样,她悻悻的甩开三之,愤怒的看向叶小八。
叶小八此时已经牵了弟妹,避站在屋中看热闹。见她愤怒的望向自己,没事人似的冲她笑了笑后低头教育圆娘:“你看,走路要小心,这摔跤不是闹着玩的,成了猪脸不说,怕还要折上几颗门牙!”
她的话像是诅咒,话音才落之香便满嘴血的吐出了两颗门牙,圆娘看了佩服的冲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走路的,这没了门牙真难看!”说完还嫌弃的瞥了一眼之香。
之香这会再也受不住了,用帕子捂着脸靠在之兰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叶小八上前体贴的拍了拍她:“别哭了,我又没被水烫到,不会上太太那告你的状的!”
哭泣中的之香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惊,这丫头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她已经捏住了自己的把柄,让自己不要去告状?”她这么想着,手上低了低,将一双眼睛从帕子里露了出来疑惑的看向叶小八,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那野丫头见她看来,轻轻用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动唇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她说:“下次掉的是头!”
之香吓的再次把眼睛遮进了帕子里,心中惊疑不定!
许婆子回来就见之香满脸的血靠在之兰怀中,大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之静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幸灾乐祸的回道:“之香姐姐给姑娘上茶时滑倒了,摔掉了两颗门牙!”
许婆子猜疑的看向之香,在这要怎么摔才能摔掉两颗门牙!
“许嬷嬷,这满脸血怪吓人的,你快让人把她扶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这漂亮姐姐掉了颗牙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后要嫁不出去怎么办?”叶小八棒打落水狗,说话的时候不忘往之香的心里插竹签子,气的之香差点呕出血来!
许婆子带着之兰之卉扶着之香下去了,之静意犹未尽的望着她们出去的身影,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叶小八探究的眼光。
一直被张欢娘拖住的宁氏这会才冲了过来,一把将叶小八搂进了怀里,“小八,快让婶子瞧瞧有没有伤到!”那丫鬟想要用热茶泼叶小八的行径都被她们母女看在眼里,要不是欢娘拉住她,她早就冲上来扇那小,贱,人了!
“婶子我没事!”叶小八笑着回道,她虽然想做个什么不操心的废材,可这保命的本事怎么都要学点!就这丫鬟的小伎俩想要算计到她,还早了八百年!
因还留着个丫鬟在,宁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倒是张欢娘忍不住的仔细打量了叶小八一番,看不出来这小妮子还有点本事,居然兵不血刃的就折了对方一员大将!
之香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斐氏的耳朵里,正在遥庭苑中理事的斐氏当场就气的摔了几个茶盏,她发了一通脾气后对旁边待立的管家嶙嶙李善家的吩咐道:“明天叫人牙子来提脚把这小蹄子买了,连个乡下小丫头都斗不过,留着她做什么!”
李善家的是大总管李进的老娘,也是斐氏亲娘给她的陪房,听她这么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太太,你要是提脚就把人卖了,不正合了那小丫头的心意?她已经和那小丫头生了仇怨,不如留着她,让她时时给那小丫头生些麻烦,岂不更好?”
听她这么一说,斐氏眼前一亮:拍手道“对,之香断了门牙,以后怕是难婚嫁,我许她一门好亲事,她定会为我死心蹋地的做事!”
李善家的凑上笑脸:“太太英明!”
斐氏得意的拂了拂袖口:“那就留着她吧,让许婆子和她说,只要她好好替我办事,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李善家的应了福身出去传话,白芨见斐氏的气消了,适时的送了盏珍珠血燕粥上来。斐氏靠在贵妃榻的大迎枕上,端着汤盅翘了兰花指慢条斯理的小口品尝。
“二少爷在干嘛呢?”斐氏吃了几口燕窝粥便放下了勺子,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向白芨问道。
“二少爷在临水的柳堤庐洲练字呢,白术在旁边陪着。”白芨把汤盅收了让小丫鬟端下去,自己拿了美人捶替斐氏捶腿。
斐氏舒服的往后靠了靠,“这血燕粥不错,让人给二少爷送一盏过去,另外吩咐白术好好的伺候着!”
“二少爷那的血燕粥白芍已经送过去了,我让她在哪和白术一起看着二少爷,太太就放心吧!”白芨边给她捶腿边回道。
“嗯”斐氏含糊的应了一声,已是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那人在翠绿的葡萄架下冲着她微笑,唤她阿霁。
叶小八在“曦曙阁”收拾了之香后,剩下的三只安份了许多。她把曦曙阁好好的看了一圈后,决定让宁氏住在西间,而她带着弟妹住东间。
不知去哪逛了一圈的许婆子回来后期期艾艾的出声道:“姑娘,按规矩下人都是住旁边的罩房。”
张欢娘听这婆子说话的一瞬间紧紧的握起了拳头,正待要说话就听得叶小八冷冷的道:“宁婶子母女是我姐弟三人的贵客,倒是你这个下人,主子没问你话,你插什么嘴?”
许婆子被叶小八这么一喝,顿觉老脸无光!她平日里在这曙云苑也算是个说一不二的,如今居然被这乡下小丫头当着这么下脸子!不过想起刚才叶小八那寒如刃光的眼神,她挫了挫后牙根退到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不哭不闹就米留言哈!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既然从此过,留言留下来!呜呜……
远泊他居已十寒,归心日夜忆霜茫
晚上的斋宴摆在了外院的千峰苑;叶小八姐弟并宁氏母女依旧乘了软轿往外院而去。千峰苑中斐氏正与朱三叔哭诉着当年没有跟朱阔一起回乡的经过。
“将军回乡时的打算本是是他先回乡整治房子;我带着细软随后回去。可在上路前一天;大夫来给我请平安脉便诊出了两个月的喜脉,并说胎像不好!我母亲听了之后便不肯让我上路,硬是将我留在京中养胎。后来我生正哥儿的时候难产,孩子生下来跟个小猫似的哭都哭不出来,我便又留在京里为孩子请医调理。我在得知怀孕后思及将军一人返乡也没个人照顾;便去信让他在乡中纳妾。本来还想着正哥儿的身体见好后便携儿归乡与他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