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希特勒终于作出在26日4时30分进攻波兰的决定。也就是说,边境的秘密军可以行动了。
然而,这时的希特勒还不知道他进攻波兰的计划已为英国政府所知。一位在谍报局的英国间谍复制了一份希特勒8月2日的讲话,井通过反对派青年领袖赫尔曼·马斯转交给“美联社”驻柏林办事处负责人路易斯·皮·洛克纳,尔后转送给英国大使馆。因此,英国政府在8月252日下午就知道了希特勒制造边境事件,进而向波兰开战的消息。
海德里希准备行动丁,他抓起电话发出指示:瑙约克斯接到通知后不许离开旅馆,随时准备出击;梅尔霍思接到命令后将部队拉到边境;秘密警察缪勒奉命起动运死囚的卡车。
突然,希特勒下令收回战争命令。两个报告促使他暂时放弃了“白色方案”。一个是墨索里尼委婉地拒绝参战,另一个是英国闪电般地同波兰签订了盟约。这与英国事先掌握希特勒的意图密切相关。这意味着波兰一旦遭到进攻,英国就要履约参战。
海德里希听到这个变化,也急忙下令停止行动。可是,渗入到波兰境内的一级突击队大队长赫尔维格已无法得到消息了。他按计划率部队冲向海关站,并开了火。德军一方立即开火,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直到缪勒赶到,才制止了这场自相残杀。
海德里希开始追究这场流血事件的责任者,赫尔维格说他接到的暗号“小雄山鸡”是准备行动令,“大雄山鸡”是出发行动令。但就直接发布命令的梅尔霍恩来说正好相反,并且“阿加特”才是出发行动今。两个人争来争去,一个说传对了命令,另一个说他听到的完全相反,最后难下结论谁是责任者。海德里希生性多疑,难道这只是误传命令所致吗?他开始怀疑有人故意破坏这次行动计划。于是,他下令撤掉了这两个人的特殊任务。
希特勒在和军队高级将领商议后,仍决定进攻波兰,时间定在9月1日4点45分。海德里希再次命令他的秘密军做好戒备。下午4时许,瑙约克斯在格莱维茨下榻的旅馆房间的电话铃急剧地响起来。瑙约克斯急忙抓起话简,里面传出简短的话语:“请回电!”,便不再吭声。瑙约克斯又叫通了海德里希副官室的电话,又听到刚才那个人的声音:“祖母去世了!”几个字传进他的耳朵,瑙约克斯立即下令手下人集合,和他们约定7点45分乘车去占领电台。这时缪勒那边也启动汽车,准备运送死囚。
8点钟,邮政信箱工人福伊齐见到五个人冲进电台机房,冲向播音室,惊骇地问道:“先生们有什么事吗?”话未说完,一支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不一会儿,其他工作人员也被制服了。捆绑后,被扔进了地下室。
瑙约克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中断了正在进行的广播。他掏出波兰语讲稿,大声宣读起来。他相信,这通篇都是波兰发出战争叫嚣和辱骂德国的言词一定会收到预定的效果。四分钟后,这个小队离开了电台,门口丢下一具从缪勒那里领来的死囚。
与此同时,在另外两个地方,伪装的波兰军队和游击队也向德军发动了“进攻”。看上去,这一切都和真的一样。
德国人民震惊,国际舆论大哗,纳粹德国成了受害者,这就是希特勒要的最佳效果。受害者是有权反抗的,德国军队冲进波兰领土去寻找公道了。当坦克碾压着波兰的土地时,当党卫队杀害手无寸铁的边民时,第三帝国开动了所有的宣传机器。1939年9月1日,《人民观察家报》登出了大字标题文章:“波兰暴徒越境进犯德国”。报道说,格荣维茨事件“明明白白是波兰游击队全面进犯德国领土的信号”。《黑色团》报报道:“在边界地区执勤的保安督察分队奋起迎击入侵者。到目前为止,战斗仍在继续。”
德国外交部也照会各国使馆、领事馆。“悲愤”地通报这一不幸的消息。
中央刑事警察处处长阿图尔·奈比,煞有介事地率领一个调查组亲临防现场,并写了详细报告。为了便于各中立国家的客人们观看。他还命令制作了一座电动的边界事件示意模型。然而真正从心里相信波兰会主动进攻德国的人能有几个呢?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弱小的国家会去碰一个早已磨刀霍霍的军事强国。借口就是借口,海德里希及他的主子不过是演了一场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把戏。
虚构的边界事件,标志着党卫队和秘密警察已经渗透到外交领域,已成了德国强权外交的别动队,预示着党卫队将成为德国外交政策的支拄。
嫁祸英国谍报机关的边境绑架事件。
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在1939年10月26日宣布,同意保安处可利用德国驻外大使馆和公使馆以抵护它在国外的活动,给保安处派在各个国家的情报负责人以外交人员地位,称为警务随员。这样,间谍们就有了合法外衣的保护,并有外交豁免权,行动起来要自由得多。
不久,保安处便计划在德国和荷兰边境上进行一场最大的绑架活动。保安处领袖施伦堡不是自己心血来潮,而是奉希姆莱之命,在中立国的荷兰同情报强手英国谍报局玩一场间谍游戏。这样就可以摸清英国情报机关的工作方法,摸清荷英两国情报机关是如何合作的,以及外国同德国国内反对派的关系。在荷兰已经有了德国谍报机关的卧底之人,他就是德国流亡者弗兰茨博士,代号为F479的保安处间谍。他同英国情报人员很熟,是英国谍报局驻荷兰代表潘思·贝斯特上尉的朋友。这位英国人对德国陆军将领中的反希特勒派有着特别的兴趣。F479便投其所好,答应为其提供情报。
德国中央保安局第六处通过弗兰茨,将可以乱真的假情报送给这位英国上尉,以便得到信任。这时的施伦堡变成了最高统帅部运输部门的夏梅尔上尉,戴着夹鼻镜,经F479介绍,与这位英国上尉见了面。贝斯特知道他熟知德国国内反对派的许多重要机密,这也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英国人用自己的别克牌轿车,把施伦堡——夏梅尔上尉送到荷兰城市阿纳姆,那里等侯着英国谍报官斯蒂芬斯少校和荷兰参谋本部的一个军衔不清的军官。三个外国人坐在一起,滔滔不绝,互相之间都很感兴越。施伦堡——夏拇尔上尉自称是某某将军的心腹,而这位将军正在计划和同僚们发动一场政变,扔掉希特勒。贝斯特上尉表示,愿意帮助这些将军。第一次会见极为愉快,决定在10月30日双方再次商谈。
施伦堡二进荷兰时,突然被边防站扣留,他的护照被收缴。他没有紧张,知道这大概是怎么回事。荷兰军官克洛普以情报人员的职业习惯,再—次审查这个德国合作者。他仔细地检查了施伦堡的护照后,方深信不疑。他们交给他一部发报机,用来进行紧急联系,呼号是ON4。
经过两次交往,施伦堡探知,这两个人确实掌握着许多重要情报。海德里希得知后,便决定将这两个人从荷兰绑架到德国来。
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知道后,心怀疑虑,生怕惹出外交事端。他让属下向希特勒订报告,反对这种做法。希特勒非常宠爱他的保安处,对这种指责大发雷霆。这位见风使舵的外交部长立刻把责任推给别人,他结结巴巴地对希特勒解释道:“我的领袖,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只怪外交部的一些官僚和法学家们的脑筋太不开窍了。”
1939年11月8日,纽伦堡警察局长马丁截住了刚从慕尼黑开来的希特勒和希姆莱乘坐的专列。马丁报告说:领袖在慕尼黑发表一年一度的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演说之后几分钟,老战士集会的会场发生了一起行刺事件,大厅的绷顶被炸毁,炸死了约十至十二名党员,凶手在逃。
希特勒灵机一动,这是嫁祸于人的好机会。他对希姆莱说道:“这一定是英国情报机关干的,策划人是斯蒂芬斯和贝斯特。”希姆至立刻领悟了最高领袖的意图,打电话向中央保安局报警,接着又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叫接杜塞尔多夫。
紧接着,施伦堡在宿舍里接到了希姆莱的电话,声音显出激动:“今天晚上,领袖在幕尼黑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演说结束后,发生了一起谋刺领袖事件,不过领袖在几分钟前已经离开了大厅。这肯定是英国特工部门的阴谋。”随即,希姆莱下达了早已预谋的指示:把斯蒂芬斯和贝斯特抓到德国来。
施伦堡早已做好了绑架的一切准备。保安处的瑙约克斯正奉命带—个突击队随时出击。施伦堡已同两个英国人商定,明日下午在荷兰边境小镇文洛再次会面。
11月9日下午3时,施伦堡应约走进文洛镇一家紧靠边境的咖啡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悄然而过,他十分焦急,紧张地向窗外了望。又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贝斯特的别克轿车急驶而来,心中一阵惊喜。施伦堡装出轻松的样子出现在门口迎接客人。
贝斯特和斯蒂芬斯毫无察觉,健步向他走过来。就在这时,一辆党卫队的敞棚汽车急驰而来,冲破国境线上的栅栏,在两个英国人面前猛然停车。几支冲锋枪一齐吐出火蛇,英国人急忙掏枪抵抗。瑙约克斯指挥手下的人跳下汽车,冲向英国人。两个人很快被制服,塞进车里。荷兰军官克洛普身受重伤,同时被抓走。
施伦堡观赏着这短暂的演出,然后不慌不忙地跳上自己的汽车。
第二天,德国的电台、报纸向全体人民宣布,有入谋刺领袖,凶手已被抓获,幕后策划人已被揪出,德国保安机关立了大功。为表彰施伦堡的功绩,希特勒亲自召见,并授予一级铁十字勋章。施伦堡和有功的党卫队要员荣幸地参加总理府的晚宴。然而,春风得意的党卫队区队长施伦堡还稚嫩些,他对领袖说:“谋刺领袖不是英国谍报机关干的,斯蒂芬斯和贝斯特没有参与爆炸事件,凶手只有一个人,就是已被抓获的格奥尔格·艾尔塞。”
知其奥秘的希姆莱赶紧出来打圆场:“我的领袖,这只不过是他个人的看法。”
这实际上是整个德国中央保安局侦察审理后的一致看法:艾尔塞是唯一的刺客,没有任何人指使,没有任何国际背景。艾尔塞是一个木工兼钟表匠,三十六岁,富有正义感,是对希特勒独裁统治不满的人。他行刺希特勒是做了长期准备的。他把一个装有十公斤炸药的装置安故在啤酒馆的一根镶有护壁板的钢筋水泥柱子里。他是在逃离德国时在边境上被捕的。他交待的整个刺杀经过都无可争辩地证明是他的单独行动。
可是,希特勒固执地坚持,这是英国谍报机关的大阴谋,是一个分布很广的阴谋网,它涉及到犹太人、英国人和共济会员。领袖的主观臆想和事实存在,叫希姆莱左右为难。在亲自审讯和拷打了艾尔塞之后仍毫无收获,最后被骂了一顿了事。
桃色陷井——基蒂妓院
1940年初,柏林吉塞布莱希特大街的一家妓院莫名其妙地停业后,又以装修一新的面貌展现在人们面前,并且生意分外兴隆。这家只接待德国军官、政府要员、各国外交官以及阿拉伯商人的高级妓院一时名声显赫,成为市民们议论的话题。
人们不会知道,这又是海德里希和他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