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也是!”我也拱着手对他答道,几句寒暄过后,我二人便分道而行。
我握着手中的信件换了方向,往着寿宁宫前行。萧太后身旁的全公公听见我的禀报,面无表情的对着我道了一句:“莫大人且稍后,奴才这边去禀告萧太后!”
我点头应答,在寿宁宫外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这才等到全公公的到来,“莫大人请随我来!”
进入内院,萧太后立在那暖黄色的帷幔后,今日她换了一身素兰色的宫裙,一换她往日奢华的风格,就连发髻的装饰也素雅了几分。
此刻,她正背对着我把玩着墙壁上所悬挂的一把佩刀,刀鞘曲线光滑,刀柄处璎珞上系上了一颗琉璃宝石,萧太后的孔雀指划过宝蓝色的璎珞,那琉璃宝石微微晃动,散发着耀眼的炫目彩光。
听见了脚步声,她微微侧头,手中的动作也听了下来,拢了拢长袖,一手掀开了她面前纷飞的帷幔,迈着步气势威严的走了过来。
内阁中的宫人很快迎了上来,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而一旁上好的白尖清茶早已备好,由宫人举着立在她的身旁候着。
“今日,莫大人可是将信带了过来!”
萧太后倚靠在软榻上,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杯盏,掀开了茶盖问我。
我赶紧将手中的信件奉上,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萧太后拆开了那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纸,只瞧了一眼,两道漂亮的弯眉便蹙了起来。
我微微抬了头,一边瞧着她的面色,一边心中暗暗打鼓,怕是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直到萧太后的神色越来越凝重,隐约有要撕毁那信件的举动时,我赶紧上前阻止:“娘娘,小心这信件!”
萧太后听到我的阻止之言,更是一脸阴冷之色望着我,我擦了擦手中的冷汗,对着她道:“娘娘千万别毁了这封信,此信乃是我偷偷窃取而来,我爹为人谨慎,若是到时候找不到此信,怕是会有疑心!”
萧太后转了心思,松了手,将这信件原封不动的折好,放回信封处对着我道:“哀家倒觉得,此信还是留在哀家这里同侯爷对质来的好!”
我一听,心中警铃大作,赶紧阻止:“万万不可,若是让侯爷知道,倒是必然对我父亲起疑心,到时候,若是我爹怀疑到我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萧太后却是冷笑了一声,“此事竟然竟然要瞒着哀家,那侯爷同莫无康决裂又如何,哀家可是正乐意此举!”
我心中一慌,赶紧劝诫:“娘娘将此信交予我,我回头偷偷放回原处,娘娘心中若是对萧侯爷心中所怨,此刻不必显现出来,且侯爷想要找的柳三的踪迹,臣已经找寻了出来,娘娘大可当作不知此事,以静制万变!”
我不知萧太后同柳三是敌是友,此番道柳三的下落,也是试探之举。昨日地上柳三的那双靴子我可是记得分明,同多年前在太后宫中所见到的那双异常相似,且柳三又曾被萧太后带入宫中,那日帘后的人定然是柳三没错。
“那你告诉哀家,柳三在何处?”
眼看着萧太后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所谓虚虚实实,难以辨也,我张了口便对她道:“他的去处我不知,但昨天臣在雨中见到过柳三的身影,他同几名腰间配着青龙刀的武士在一起。”
我的话语刚落,萧太后的脸色瞬间万变,手中的杯盏也微微倾斜,茶水自杯口倾斜了下来,竟沾湿的她袖口的绛紫色绣花。
“娘娘,小心!”身后的婢女轻言提醒,却换来了萧太后一声怒斥,婢女惊吓的连连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萧太后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一旁,似乎发现了漏洞,突然出声冷眼问我:“你如何确认此人就是柳三?”
我撩了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身后生性多疑,我定不能让她发现这个中的漏洞。我暗中搓了搓手,随即应答道:“自侯爷派此任务,我也暗中偷偷着手,寻了柳三的画像来找此人。”
萧太后总算是停止了问话,挥了手,斥退了身边的宫人,站起了身子对着我道:“此次你带来的消息,哀家很是意外,回头你接着替哀家查查那武士背后听命的人的是谁!”
我领了命令,退了身下去。
我提及那青龙刀的武士的时候,萧太后的神情明显不对头,沉稳如萧太后,竟然会慌神如此,怕是另有其人同萧太后之间关系匪浅,而此人绝对不是柳三。
既然萧太后如此在意那武士背后的统领之人,莫非萧太后想知道情况乃是东陵家的人?但是萧太后似乎对东陵家的并无多大的好感,当年赫连瑾祭拜他的生母,却是被萧太后大声呵斥,更是称东陵文君是赫连家的罪人,想必萧太后同东陵临君也无关系可言。
不,我脑海中思绪一闪,行走的脚步立即顿了一顿,口出的言语不一定为真实,说不定,当初萧太后千方百计找寻柳三的原因,大抵就是为了探出柳三背后之人,而依照昨日那位东陵临君对柳三的态度,也许,萧太后想要真正寻的人便是东陵临君。
萧太后,萧侯爷,平阳王,莫无康,这些人找寻柳三各有心思,而想真正了解这个中关节,只怕也只有从柳三身上才能得知。
思及,我加快了脚步,望着翰林院走去。
途中却遇见了形色匆匆的叶纪玄,瞧见了我,叶纪玄顿了顿脚步,刚要转身而过,突然停了脚步对着我道:“莫家老四,你等等!”
我站正了身子,转头应答:“叶大哥,找我可有事?”
叶纪玄身上穿了一身轻甲,英姿挺拔,走到了我的面前,从铠甲中掏了半天,这才一把将手中之物塞到我手中对着我道:“这是你大姐之物,如今我承诺以到,将其修补好了,你交予你大姐,告诉她我二人之间两清了!”
说着,便头也不回,急步匆匆的走了。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我这才低了头,手中之物乃是一本诗集,藏蓝色的封面,黑色之笔迹飘逸俊秀,底下的四字落款“碧水知鹤”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的是,这好好的一册诗集,竟然被人恒生撕扯了两半,而上头的粘补的痕迹也甚是触目。
既然这是交予大姐之物,那我便待会交予她便是了。这么想着,我便将其揣入坏中。
踏入翰林院,院中的几位同僚见我皆拱手打了几声招呼,进入内阁,我心急手头的册书还未编写完全,低着头便是匆匆入内,一不小心,竟然是跟迎面之人撞上了一番。
“哎哟”一声,我捂着撞向肉墙的鼻子,弯着腰去捡着从怀中散货的书册。
“何事你这般急切?”
对面竟传来熟悉之语,我刚抬了头,对面的傅绍言便搭了一把手将我拉起,眼看着他面前满地的零散奏折,我一时羞赧,慌忙要弯腰将地上之物拾起,却见傅绍言一把拦住了我,“这些我自会吩咐人来捡,你无需费心,倒是你——”
傅绍言的话还未说完,我便感觉鼻子有股火热的烧灼感,紧接着似乎便有温热液体流下,我甫惊疑之间,伸出了袖口擦拭,待松了一看,便见那青色的朝服上已经染了一团黑色。
正瞪了眼睛惊诧,却见面前又递过了一个绣帕,“你莫垂了脑袋,快仰头擦擦!”傅绍言一边将帕子塞入我手中,一边接了我手中的东西,吩咐我抬了头。
编攥院隔壁的文书院,待鼻中的血迹不再流淌,我去院中的井口舀了水洗了洗脸,手中沾了血迹的帕子始终洗不干净,我望着上面氤氲的痕迹,瞬间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刚的狼狈之色,心中更是懊恼万分。
好待傅绍言并没有在意此事,我回到文书院内阁的,蹒跚着步子,低着头望着手中的帕子道:“傅大人,这帕子我怕是要带回去洗了——”
话说了一半,抬了头,却见傅绍言正在粘补刚刚我手中的书册。
见我走了过来,他对着我道:“来翰林院的路上,你瞧见叶纪玄了?”
我诧异他怎会知道,正想出口询问,他一边熟练将撕裂的页数粘好,一边开了口:“这书乃是他寻我粘补,叶纪玄喜武不好文,上头有些破损的字页也是我仿照了笔迹写了,写的倒是有些不像。”
这么说完,他停了手中的动作,将这书册交给了我,并叮嘱道:“回去先晾干三个时辰,再将此书交予莫大小姐。”
我点头接过,甫又出声问他:“那这帕子——”
“你且丢掉便是,不用还我了!”
他如此说,我却默默的又将之团了起来,收回袖口,视线落在他交予我的书册上,我好奇心又发,问着他道:“傅大人可知落款上的人是何人?”
傅绍言取了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视线扫过封面,继而松了手中的东西,摊开案桌上的文书对着我道:“这上头的人可是京中有名的商贾,人称知鹤公子,至于姓什么,倒是不大清楚,也无人知他来历,只知他为人正派,多在京中布办慈善之业,倒是个才貌双全之人。”
我刚想出口再询问几句,却见门口突然走来了一位大人,进来同傅绍言行了礼后,弯着腰道:“学士大人,皇上在编攥院候了好长一段时间,问莫大人去了何处。”
我听言,赶紧收了手中的东西,傅邵言也抬了头,眉眼之间清冷,无过多神色,只是交代我:“既然皇上候你,你便赶紧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会努力加油的,谢谢各位姑娘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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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女汉纸口四五
我听言,赶紧收了手中的东西;傅邵言也抬了头;眉眼之间清冷;无过多神色;只是交代我:“既然皇上候你,你便赶紧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收拾了手中的东西便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迈了门槛进入;几位同僚正在案几上抄录,抬了头瞧了我一眼,便伸着手指向了厅中的内阁。
我踮了脚,定睛一眼,便见赫连瑾坐在席位上,而林学士正捧着一本书册立在他的一旁;二人口型开阖,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揣着手中的东西,想了想,又落座在自己的席位上。
随性的窦公公瞧了我的身影,弯了腰便入内悄悄同赫连瑾回报消息,不一会,便见赫连瑾同林学士一同出来。
在座的几位大人见状,即刻起身对着他行礼。
赫连瑾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了一瞬,便挺身迈出了院门,瞧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窦公公很快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了然,赶紧跟了上去。
我脚步一迈出去,便见身后的几位同僚个个伸了脖子瞧我,眼看前面的赫连瑾在院外顿了脚步回头等我,我赶忙加快了脚步。
宽阔的宫道上,人烟稀少,行走的宫人瞧见我们也是微微行礼,便躬身退去,我寻了时机赶紧拱了手对着他道:“皇上,臣昨日在宫外遇见一人——”
话语未完,便见面前的赫连瑾忽然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袖口上,我低着头瞧着上面的血迹,赶紧松了松袖子将那团污渍掩了去,继续道:“那人称自己是东——”
“这是怎么一回事?”
赫连瑾无心听我的话语,倒是扳起了脸色询问我。
我无奈只好答:“天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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