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他不是云后同云王所生?”赫连瑾反声问我。
我皱了皱眉头,却不知道这件事该从何说起,只是对着他道:“不,云昭并非真正的王室中人,这一切都是云后的计谋,云昭的真实身份乃是——”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我的话语还未说完,忽然,我们的上方传来了阵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响。算了算时辰,此刻应该是深夜时分才是,为何宫外的北门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我和赫连瑾对视了一言,互相敛了心神,静默的听着石道上方的动静。
“叶大人,我等刚刚偷偷夜探了皇宫,并未发现皇上的踪迹,而福宁宫的迹象也同傅大人所言有些出入,属下怀疑,皇上是否已经被——”
一名进言的下官未言明,突然一声莫名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可能,绍言他不会如此?他软禁皇上有何目的?”
想不到叶纪玄对傅绍言如此信任,我想起了身,想要翻身出去却被赫连瑾一把拦住,他对着我摇了摇头,这才轻声道:“叶纪玄对我忠心不二,这正是他,傅绍言才未知晓我对他早已心生怀疑,我们再等等他要说些什么?”
“大人,不好了,萧侯爷叛变,公然在宫外迎接发兵而来的东陵王!”又一阵马蹄声,报信的侍从止了身下的马,言语中的声音甚是迫切。
我听言,心头一惊,而上方,那名侍从有道:“宫中,傅大人利用皇上的虎符调动了京中的人马,被傅大人擒住做人质的萧太后也下落不明,失踪了!”
“糟了!宫外东陵王不安分,萧侯爷如此动作,定然是要趁着此刻大兵攻向皇宫,我得赶紧同绍言会和!止住东陵大军才好!”
见我神色忧愁,赫连瑾在一旁安慰我道:“你放心,傅绍言虽然是东陵家的人,可是他自幼便被东陵王所重视,他如此潜伏在我身边,定然是想有朝一日借我之手除掉东陵临君等人,如今见我身体越见不好,他早就失去了耐心,这才逼迫我交出朱雀印和虎符,想亲自动手。”
话语刚落,赫连瑾像是到了极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气息便也随之虚弱了起来,我见状,双手颤抖的扶住他,更是哆嗦着手擦掉他嘴角处的流出的血迹,对着他道:“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担心,我只担心你的安危。”
赫连瑾似乎真是累了,密室下的石道冗长曲折,想必走到现在也消耗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我看着他微微阖上的双眼,心中更是急切,哽咽着出声对着他道:“你千万别睡,我带你出去,云王在我们手中,我们以之做交换,云后定会救活你的!”
似乎听到我提到了他的姓名,一直在碎碎念的云王走了过来,欢喜的对着我道:“阿凝你叫我,你叫我,爹带你回家,带你回云国。”
我心中悲伤,直到上方的马蹄声响再也消失不见,这才吃力的扶着快没有意识的赫连瑾起身,将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他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步一步的挪向密室的洞口。
“赫连瑾,你千万要撑住,你说要送我的东西还没亲自送给我!”我的轻语落在快沉睡的赫连瑾耳旁,他却悄然无声息,不做声回答。
看着他苍白快昏睡的容颜,面前的视线一下子又模糊了,我吃力的扶着他,踉跄的往前面走。
忽然,身上的力道一轻,我猛然楞住了,只见云王一把将赫连瑾背在身后,讨好的走到我的面前对着我道:“阿凝不哭,我的好阿凝不哭,爹带你们回家,走,我们回家!”
云王疯疯癫癫的话语,让我想起沈凝的死,心中更是有些不忍,摸了脸上的泪水,望着云王身后的人,我走道了前头,缓缓打开了石道的出口。
月光皎洁,照耀着我们出口的路。刚刚侍从远去,这隐秘的颓墙处杂草丛生,我再前头探着路,扯开了身后的杂草,将背着赫连瑾的云王从出口中拉了出来。
黑色的夜幕下,天空皆是绚丽的繁星,我望着对面高耸的楼阁,忽见远方星火点点,红色火把照亮了不远处的天幕,我心中顿时一惊,不好,怕是又有不知何方人马的队伍来了!
带着云王穿过这一道颓墙,走向了无人的巷道,天大地大,我带着赫连瑾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我很快镇定了下来,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对了,去找莫无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此,我打定了注意,便带着云王朝着朱雀大街赶去,然,还没迈出步伐,前头便涌来了一对官兵。
我赶紧让云王躲在一旁的木箱后,自己也跟着躲了起来。
大抵当我是真的沈凝,云王对我的话意外的言听计从,乖乖的带着赫连瑾躲在一旁,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举着火把的军队冲了过来,我透过木箱的缝隙瞧见马匹上为首的来人,意外的有些陌生。
“小侯爷,我等还未找到太后,这可怎么办?”马匹上的萧正铭倒是许久不见,他焦急的忘了四周,继而对着身旁的人道:“那萧府中其他的人,我二姐也送往京外了吗?”
“可是侯爷说,让我等在京中复命!”那下官一脸的为难。
萧正铭听言,却是对着他怒声叱骂道:“你现在听我的还是听我爹的,你若再不讲萧府中的人给小侯爷平安送出京外,你便提着头来见我吧!还不快去!”
萧正铭气急败坏,便是甩了手中的马鞭过去。
那侍从吃了一鞭,只好低头领命,带着人欲要离去,然,就在这时,昏迷的赫连瑾手臂滑落,竟是撞到了一旁的木箱上,顿时轻微的响动令欲要离去的人又留了神。
“谁在那里!”刀剑出鞘,冷声言语直面扑来,眼看着马蹄声向我们迫近而来,我握紧了手心,安抚了有些躁动的云王,一下子从一旁跑出。
望着马上的人,急切道:“是我,小侯爷!”
马上的萧正铭看到我的出现,似乎有些意外,想要脱出叫出我的姓名,却是想到了什么有抿上了唇,对着身旁的人道:“这里由我小侯爷叙旧就好,你们还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侍从在萧正铭的喝声中牵动了手中的缰绳,驾着马匹领命而去。
巷道上,萧正铭见来人都散了去,这才下了马走到我的面前,打量了我这一身打扮后,见我神色略有尴尬之意,这才叹息了一声,对着我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以后不能称你为莫老弟了,京中如今要有大事发生,丞相大人怕是也不能避过一劫,你还是早日离开京城为妙。”
萧正铭的口气中多有无奈,我想到刚刚听到萧侯爷叛变一事,不由的出口问道:“可是萧侯爷他——”
提到萧侯爷,萧正铭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抿了唇对着我道:“我知晓我父亲的打算,平阳王一死,皇上的势力壮大,他知道自己无机会,便想着投靠东陵一族卷土重来,我知道我劝不过他,只能讲萧家无辜之人送去京城,无论此事怎样,我只求萧家的人能够平平安安。”
忽然,又是一阵动静,躲在角落的云王似乎看见我同萧正铭熟识,竟忍不住的从里头跑了出来,云王瞧见我,便是急切喊道:“阿凝,我们快回去,我们快回去!”
萧正铭一见云王身后的赫连瑾,顿时脸色剧变,我见状,立刻护在云王的面前对着他道:“小侯爷,我求你,你莫要向人提起皇上的事情。”
不同的立场,萧正铭站在我的面前,望着我的恳求之态,默不作声,最终,他开了口,牵了马过来,对我叹了一声道:“莫老四,你可知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求我之事皆是为了皇上,你知道,一面是情一面是义,我今日护送你们离开,若是他日我爹沦为敌寇,你要保我萧家无辜的人平安!”
萧正铭望着我,咬了牙牵着马对着我道,“走吧!”
我知道他口中的两个字涵盖了多少的取舍,只是将他的话深深记在心中,对着他道:“小侯爷的情我记下了。”
萧正铭牵着马,走在前头为我们护航,这去往莫府的路上,脚步一步一步的越发沉重,同萧正铭往昔相处的情景也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浮现。
人生能得这样的知己,是我的幸。
但,立场之间,在冥冥之中便早已经注定,萧侯爷的心不死,我不知道这样为情义,为道义的友情又能坚持多久。
脚下的路已经不能回头。
我们注定得到,也注定失去。
莫府的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合上,红色的灯笼悬挂在门匾的两旁,照亮了那一方曾经让我有归处之感的地方。
皇上被困在宫中,傅绍言似乎调动了所有的兵马,就连莫府门口的侍从也调离了而去,这一场恶战一触即发,萧正铭不能久留在这里,他将我们安全送到,这便骑上了马,马匹踏动了几步,萧正铭猛然回头,对着我道:“莫老四,他日再一见,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情形,望你珍重,也望皇上珍重。”
说完,他便收了缰绳,远离而去。
莫府中的门前的家仆似乎听见了动静,只见从大门中迈出的孤不齐一瞧见我的身影,立刻欣喜的赶了过去。
莫府的大门紧闭,前厅的大门中,莫无康坐在上座上,身旁立着回报消息的司马知鹤,众人看着云王身后昏睡的赫连瑾,神色皆是一惊,我站在人群中央,心头却极是无力,一下子跪在了孤不齐的身边对着他道:“孤大夫,求你救皇上,求你救他。”
再多的言语已经无法说出口,只剩下我这一声哽然的呜咽之声。
孤不齐听我之言,一下子要扶我起来,面目却落为难之色,对着我道:“非不是我不愿,而是,这银针已经拔去了大半数,我真是无法。”
而此刻,云王将赫连瑾放至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见我跪着,赶紧欲要将我拉起,对着我道:“阿凝,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孤不齐这才看清我身边此人,顿时吓得面色一惊,出口的话语竟然惊不成调:“云王,是云王!”
赫连瑾被安放在我竹轩,我知道赫连瑾挑剔,但这间屋子他曾经住过,也许,熟悉的气息能令人昏睡的他得到宁静。孤不齐为他重新探了脉,施了针,走了出来,良久这才皱着眉头对着我道:“真是奇了怪了,照理说被拔了两根针,这蛊虫的动静应该更明显才是,可如今虽不似我想到那样,莫非是最后一针的缘故还是皇上服用了什么?”
话说完,孤不齐瞧见我的脖子,对着我道:“你身上还有伤,让我瞧瞧你的!”
莫无康坐在一旁,转动着手中的琉璃球,静默的望着一旁又在自言自语的云王,这才问我道:“云王为何会在皇上手中?”
我瞧了一眼疯疯傻傻的云王,抬了头对着莫无康道:“这我不知,要等皇上醒来…”说到这里,我心中又是一痛,“要等皇上醒来,才能知原委。”
莫无康似在沉思,我又对着他道:“傅绍言心有不轨,夺了皇上的虎符和朱雀印,萧侯爷叛变,东陵临君又发兵北上,莫大人,如今皇上九死一生,还…请莫大人站出身来!”
说着这一声带着哽咽之声的恳求,我对着莫无康弯下了腰,丞相心性莫测,可如今有关赫连瑾的事我再也无人能求。
莫无康瞧见我的动作,心中似乎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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