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莫无康的话,他口中对神隐的描述似乎和孤不齐他们口中的大为不同。
见我还在原地杵着,莫无康继续对着我道:“一切都总尘埃落定,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带着白虎一族的人前来。去找西巫的神隐,云后成不了气候,神隐一生只认玄武印为主,他会帮你的!如果,遇见了你娘,记得告诉她,当年是我对不住她,假如有机会,云后身边的那个孩儿愿意回来,你便将他带回来见我,这一生的交错,是我之错,也是我之命。”
我点了点头,转了身,便朝着书房门外走去。
可走了几步身后的莫无康却叫住了我:“等等!”
我停了脚步,握着手中的玄武印回望着他,莫无康却是肃了面孔,沉着声音问着我道:“刚刚在荷塘外,他同你说了什么?”
想不到,到了最后,莫无康问我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我诧异了半分,老实回答道:“他问我是何人?”
莫无康敛了神色,握紧了一旁的杯盏,像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知晓了。
可我立在原地想了想,又出口道:“不过,他后来又对我说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像她。”我并不知道那个白发之人口中所说的他是不是这个“她”,可是直觉却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的话语刚落,莫无康却猛然抬了头,视线竟然落在我的身上,闪过一刻的恍然,口中竟然莫名呢喃一声了“皇…皇姐!”
第84章 女汉纸口八四
我的话语刚落,莫无康却猛然抬了头,视线竟然落在我的身上,闪过一刻的恍然,口中竟然莫名呢喃一声了“皇…皇姐!”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再想询问什么,却被莫无康赶出了书房。
走出了书房之际,却见白日里遇见的家仆找上我,“四小姐,小的刚想起来,昨日府外有一名陌生人士,指明要将信件交予四小姐你。”
我诧异的接过,等读完了整封信,我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封信…是娘写的。
她说她如今在云后身边,莫无康同我无半点血缘之亲,与其留在齐境,不如随她前往云王,有云后的庇佑,她定能同我安稳度过。
信件上为曾写时间,字迹我也不曾认偏,我好奇的是这信是何人送来,又是娘何时而写,是否看准了时机,要送予我看。
这封信被我紧紧的捏在手中,视线落在那熟悉的笔记上,心中涌动的思绪却格外的沉重。娘这个时候,写这样的信,意欲为何,再明显不过。
这么想着,我的视线又落了下来,信件后落款的几个字,笔迹生硬,颤抖的厉害,娘写信的时候,云后是否在身旁,抑或是云后对她多有威胁?
这些,划过我脑海后,我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揉成了一团。
的确,娘在云后手中,我始终不能不问,大抵,邀我前去,云后不过是猜测,玄武印若不在赫连瑾手中就在我手中。
自天启十二年入京后,我还未出过京城,如今,带着莫无康准备的人手,一赴云后居心叵测的相约。
这件事我未同赫连瑾说,因为我知,一旦说了,赫连瑾定不会让我离开。
人生中总有一些事情要去面对,刻意的遗忘事实并不是好的办法,赫连瑾有他的帝王之路要走,而我,也要将属于我人生的责任一一解开。
入夜,我送了一份信入宫,便带着一队人匆匆踏上了路途。
“赫连瑾,当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云州,我无法放心在云后身边的娘,亦无法放下孤不齐口中会同我有血缘关系的云王,更不希望我手中的玄武印会给你带来横祸。
我离开,并不代表我背弃你。相反,我希望了结自己身上的这段宿怨后,能够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我会回来,勿念。”
深秋已过,万物凋零,出了城门口,城外的近郊一片不忍瞩目的荒凉,马车上,孤不齐坐在前头,瞧着我的神情,心中仍然有些不安:“莫公子……莫大人让我们去寻神隐,我觉得——”
“不,我们先不去寻他,等到了云国,我先打探云后的下落。”我掀开了马车的帘幕,纵然心中隐约有些惆怅,但却仍然义无反顾。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孤不齐在前头,不停的张望着马车的后头,对着我道:“就这样留信给齐王,我怕是有些不妥……”
孤不齐的话落在我的耳边,我叹了一口气,人生哪有两全的事情呢,悄悄的离开,总好过他大发雷霆的离开。
就这么想着,突然,马车后头一阵激烈的马蹄声踏来,这擂鼓般的声音敲的我一阵心虚,连忙掀开了车帘催促着前头驾马的孤不齐等人。
然,激烈的马蹄声驶过,没有我意料中的人出现,这批疾驰的人马竟是径直从我们的身边踏过,消失在我们的远方,留下了一阵飞扬的尘硝。
虚惊一场后,我望着远去的人马后,不知为何,松了一颗心的同时,又是一阵失落。
行了数个时辰,马车疲顿,跟在身后的侍从纷纷下了马车,朝着前方一个露天的茶寮走去。
下了马车,我抬着头,打量着附近的地势,在心中计算着我们的我们的行程。
孤不齐到前头点了一壶茶水,在一旁做了下来,喝了一杯茶水后,向着我伸了手,吆喝着我过来:“公…子啊,这边来坐!”
我会了意,走了过去,却听见耳边的茶客在不停的议论纷纷,“你们可听说,云国同齐国交界处的那条山道,又出人命了!”
我敛了神,放下了手中的清茶,竖起了耳朵瞥向了身旁之人。
绫罗在身的商客呷了一口手中随身携带的水烟,谈起这些事情,皱着眉头继续道:“我有一批货要运往云国,如今水路不通,走这危险重重的山道,倒是晦气的狠!”
带着帽子的商客说完,身旁的人便又道:“你别说,靠近山道的江南一带不知莫名死了多少年,这些年,那些官府哪里在查,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统统不管不问,江南一带都快成为空城了,当年江南柳家的死状多凄惨,愣是寻了许多年,都没寻着凶手,你若是怕,等后日一早的水路即可。”
嘈杂的声音落在我的耳畔,“柳家?”我呢喃着出声,意外想起了当年傅绍言对柳三说过的话,“我知道你想找出当年江南世族柳家被灭的真相……”
这个柳家,会同柳三有关么?
这么想着,我凑过去问孤不齐:“孤大夫,你当年从云国来齐国,可曾听说这里的传闻?”
孤不齐却是对着我道:“云国同齐国交界的那条山道上,猛兽居多,血性异常,常人若是从那里走,多有性命之忧,等我们赶到云州,到时候便坐水路而去。”
孤不齐道,便吩咐着茶小二打包了些干粮点心,分给尾随我们的侍从,瞧了一眼天色,便催促着我们上路。
一入云州,地势平坦了起来,孤不齐对这里的地势甚是明了,到了云州边界的码头处,早已天黑。
码头处江上的白雾茫茫,车船都已停歇,等待着明天启程。
我们落脚在码头处的一家酒楼,临近交界处,这里的人物风俗便多有两地的交接处,定了几间房,掏银钱之际,却不小心将腰间的一个饰物滑落。
收钱的掌柜瞧见,笑呵呵的弯下腰殷勤道:“这位公子爷,您可要小心了,您身上的饰物一看就不是凡品,若是丢了,那可是多可惜!”
掌柜笑着直起了身子,正欲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时,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低着头又瞄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这才重新挂了笑容对着我道:“这位公子爷,您还收好,莫再丢了您这宝贝!”
我诧异的接过掌柜手中的东西,这才发现这饰物是司马知鹤曾经交给我的东西,以前未曾仔细瞧过,今日接在手中,这才看清了它,润白的原玉被雕刻成了一只兽物的形状,然,线条太过抽象,我瞅了半天没有瞧出来,复又将它同银钱塞入了荷包袋中。
“明日辰时一过,我们便上船,要不了一日,便能赶往云国境地。”孤不齐望着酒楼外的码头行船,对着我道。
我坐在一旁的木桌上,掏出了纸笔,在细细思索,如今四印只差白虎印,而剩下的半张机关图也同白虎印一起,莫无康虽未同我提过白虎一族的人,可是自他的口气,对他们似乎早已熟稔的模样。
而孤不齐多次言,云后早就脱离西巫之族,想一手建权,如此,莫无康说的没错,想要牵制云后,就必须得从西巫的神隐入手,但此人真的会如莫无康所说,助我一臂之力么?
纸笔落下,心中又平添了一缕惆怅,当年,云王曾入过一次皇陵,没有四印和机关图的他又是如何进入?
云王曾得沈望之女的协助,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有四印和机关图,沈望也能入内?
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顿了顿笔,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着孤不齐道:“孤大夫,你一直说我体质特殊,云王也是如此么?”
站在窗栏注视着江面情况的孤不齐猛然一顿,对着我摇头道:“我为云王探过脉,他的脉象极为普通。”
我敛了眉,“那你说,我的体质是先天之因还是后天所为?”
“这……可就难说了……”孤不齐避开话题,依旧朝着江面上望去,迷蒙的江面上,浮游着盏盏渔船的点点星火,耀眼在那层层的云烟中,神秘莫测。“那名外姓女子我并不熟悉,也许她体质特殊也不一定,但如果是后天所为的话,那便只有——”
说道这里,孤不齐突然顿了顿,指着江面上突然亮起的灯火,对着我道:“是西巫之人!”
我听见声音,赶紧趴在窗口向江面看去,江心忽然涌来了几艘庞大的船只,船只的勾角弯起,四角接是挂了四盏白色的灯盏,宽大的船舱中间,绣了黑色图腾的帆布随着江风飘扬着,江心的船只见到了这几艘大船,纷纷游到江边为其让道。
船只从江心驶过,又对着对岸的方向驶去。
“这个方向,难道神隐去了齐境?”孤不齐在我身旁自言自语,但眉间笼了一层浓厚的愁色,“神隐向来隐匿在西巫内陆,这个时候去齐境,是要做什么?”
天很快就亮了,我们收拾好了行囊赶向码头,码头的船只零零散散,我们走过去却被告知船客已满,寻了几家都是如此,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江中雾大,许多船客耽搁好些天,你们要是去江对岸,怕是要再等上一天了!”解了绳锁的老汉对着我们道,又指了指一旁的载运商货的大船对着我们道:“看各位穿着亦不是平民之辈,那便有一处商船,东家似乎是个好相予之人,小公子你同那位东家好生商量一番,说不定他们能载你一程!”
说着,那老汉便划着浆带着一船的乘客驶向了江中。
“莫公子,这可怎么办?”孤不齐这皱了皱眉头,问着我道。
我顺着刚刚老汉所指的方向,朝着那一艘甚是华丽的商船走去。
“二小姐,东西都备妥当了,是否即可开船?”一名仆从点了货物,上前对着站在码头处的一位姑娘道。
“人都齐了?”那姑娘质问了一声,又道:“明明那姓萧的还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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