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蛊王的血肉为辅,原来,古籍中的记载不是痴谈。”
云王的神情有些疯魔,众人听了他的话,心头却是猛然一沉。
长生,长生,这便是长生的真正代价?
神隐没有失口否认,我们之间的柳三却是震怒异常,他从人群中走来,颤抖着身子望向面前的神隐,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如同鬼魅一般,“原来,当年江南数千条人命,竟然是为了缉王的复生而丧!”
柳三开着口,眼中却是慢慢的恨意。
神隐扫向了他,淡漠的瞧着他满身的仇恨,出口的话却是更令人心惊不已:“不老不死的代价本就如此,只要她能复生,牺牲再多的人,我也甘愿。”
“嘶嘶——”
“嘶嘶——”
令人心头发颤神秘声音又响彻在大殿之上,尖锐的带着一丝刺耳的音调如细弦一样撩拨着众人。
呼唤的声音继续,云王听见,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
“带我去见蛊王,我便告知你当年皇陵中另一人的存在。”云王却不管这人命的牺牲的多少,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神隐抬起了头来,突然,他张开了口,类似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来,带着一股无边的玄力传入了皇陵深处。
地上的毒虫却在此刻收敛了张牙舞爪想要饱食一顿的心态,它们安安静静的转回了身子,沿着原来的路径纷纷回到了血色的湖水中,石刻的地面上,只残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迹之色。
深处的声音同神隐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最终神隐转回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云王的身上,再开口,仍然是我们熟悉的声音:“好,我便带你们去。”
神隐松了口,便朝着大殿的上方走去。
云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众人见状,也跟着一同入内。
我落在了后头,石门打开,那“嘶嘶——”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耳边,我的脚步却是越抬越沉,心中便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压抑的不能呼吸。
突然,身侧的赫连瑾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目光坚定。
我知晓他眸光中的含义,但,心中升起的那股浓重的不安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石门打开,旋转的石梯而下,高耸的石壁上,到处是尖锐的棱石悬挂而下,但石身却是刻着巨龙盘纹,旋绕了石棱一周,最终昂着龙首对来人虎视眈眈。
石梯没有扶栏,连上头的浮雕也是简陋无比,石梯盘旋而下,直伸入视线底下那一谭血池。
突然,滴答一声,有落水从我的上方滴落,我伸出来手去去擦拭,却见素白的袖子上沾染着一抹鲜艳的血红。
心骤然“砰砰”跳动了起来。
我抬起了头,只见头顶上方的石棱上接是悬着一滴血水,数十道石棱,慢悠悠的滴落着血水而下,昂起的龙首,此刻,睁开的龙眼血红,流淌着从上方石壁落下血液。
我不知道,为何此刻的鲜红竟然令我如此头晕目眩。
脚步声不断,众人的脚步不停,从石阶上走下,只见神隐站在血池的边上,念着几声我没有听过的言语。
血池四周刻着的玄冥纹路顿时被红色的血液填满,一道道红色的图腾瞬间在我们的脚步横生,血池中央“咕噜咕噜“的动静响起,突然,一双彩色的复眼从血池中涌出。
我望着脑海中曾经出现过的景象,顿时如遭巨雷一般伫立在了血池的边上,一动不动。
“嘶嘶——”一声,
那双彩色的复眼扫了一圈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柳三见到这个怪物,像是发了狂,他抽了手中的刀,便是要冲向血池中杀掉那个有着一双怪眼的生物。
“残害这么多条性命的怪物,我要杀了,我要杀了!”柳三举着剑红了眼,朝着血池边走去。
众人还来不及阻拦,便见血池中的那双复眼的主人又发出了一声“嘶嘶——”的声音,突然,柳三的七窍顿时鲜血直流,而手中的剑也怦然滑落在地。
我们甚至没有听见凄厉的惨叫声,便看见柳三挺着身体,猛然一声倒入了血池中,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触目惊醒的惨状,朱广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信奉的长生之密,他退后了几步,举着手中的长枪,双眼怒视着面前的神隐,“缉王已死,你还要任其这怪物杀了多少条人的性命才肯罢休?!”
神隐脸色不变,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血池中浮上的白骨,出口道:“我的存在,便是为了缉王的永生。”
“那我便先杀了你!”朱广怒不可遏,抽了刀便是要杀向站在血池一旁的神隐。
我却在此刻冲在了神隐的面前,拦住了朱广。
“莫姑娘你!”朱广面色震怒,收了手中的剑,冲着我大声道。
神隐却对我的动作不为所动,他越过我的肩膀,视线落在了云王身上,冷声问:“蛊王我让你你见到了,你是时候该告诉我当年皇陵中的另一人是谁?”
“我要长生,我要长生,你赐我长生,我便告诉你他是谁?”云王目光贪婪,走向血池边,凝望着血池中的生物。
血池的复眼不理会它,它游动着身躯,慢慢向着我的方向游来,最终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就,复眼上的千面孔解释映照着我的面孔。
“嘶嘶——”它对着我殷勤叫唤。
我却听不懂,只听见心脏之中,一声一声一声如雷的跳动声。
眼前的景物还是那双千面复眼,可是复眼上面的景象却从我的身影变成了一个睁开眼一眨不眨的婴儿。
第94章 女汉纸口九四
眼前的景物还是那双千面复眼,可是复眼上面的景象却从我的身影变成了一个睁开眼一眨不眨的婴儿。
那是谁?
我在心中问着自己,涣散的瞳孔再也容不下其他景物,只留下这片熟悉又陌生的事物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那是谁?
“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
血池中的复眼望着我,不断的叫唤着,企图唤回我的一丝记忆。
神隐见蛊王的反应微微变了色,这才冷声质问着我:“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
突如其来的斥问入耳,我却找不到答案,而在此刻,身后的云王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力道之大,让我险些踉跄了跟头。
“当年,皇陵中的另一人就是她,就是她!”云王下手狠戾,巨大的手劲扣着我的手腕,让我生生不得动弹。
可是,云王再怎样的动作,仍然比不上他的话来的更让人惊诧。
“你…说什么?”我站在他的身边,就着一只被束缚的手,冷冷的问着他。
“你根本不是我的骨肉,孤的阿凝早就死了,没出生便死了,你不过是皇陵中的怪物,长在蛊王身边的怪物!”云王的神色多变,望着我的面容也阴冷冰森,口中的话语更是刻薄尖锐。
“嘶嘶——嘶嘶——”
池边的那双复眼,顿时变了色彩,叫嚣的声调也变得急切起来。
我望着云王那张带着几分阴戾志气的面孔,想从上面找出一丝胡诌的痕迹,然脑海中却有似曾相似的场景炸裂而开。
血池中的复眼,皇陵寝宫中缉王的石床,这些景象在我的脑海中旋绕着,扭曲着,淡化着。
终于,我开始恍然过来。
我既不是莫止辛,也不是沈凝,我是——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同缉王的关系,当年皇陵中只有缉王一人,神隐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皇陵中?”云王望着神隐,双眼微微眯起。
耳边是云王模糊不清的话语,脑海中,那些混乱而陌生的画面不停的闪现,眼前的一幕幕同记忆深处的片段杂糅在一起,却是一点一点的厘清了我心中的疑问。
听见云王的话,神隐的眸光终于闪了闪。
“我只要求长生不老,以蛊王为祭,我只要求长生不老!否则,我便杀了她,让你永远不知道缉王最后的秘密!”
云王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利器,刀剑对着我的胸口,神色猖狂,像是握住把柄的最后胜利者。
一旦云王有了动作,赫连瑾和朱广上前,更是严正以待。
“云王,你难道忘记了阿辛当你为父孤身一人入云国的情形,你如何能下得了狠心伤害她?!”赫连瑾上前,厉声质问,看着云王手中的刀剑离我的胸口又进了几分,握着剑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哼?!若是能得到长生,我什么都不在乎,所有人的性命我都不在乎!”云王疯狂的出声,“神隐,快答应我!答应我!不然我就让这个秘密永远被掩埋,让你一生悔恨!”
神隐蹙了蹙眉头,刚想出口,我却伸出了手握住云王的剑尖,对着他道:“我替他答应你。”
血迹从云王的剑尖处流淌下来,我镇定着神色,冷冷的望着他,“你不是想要长生,我答应你。”
云王盯着我,想辨清我话语中的真正含义,我的眸光中却闪烁着一丝他未曾发现过的情绪。
“哼,我看你能耍什么花招!”云王皱着眉头,似乎并未相信我的话语。
我将手又朝着他的刀锋握了几分,鲜艳的血顺着森冷的刀锋缓缓的流淌,我松开了口,看见手中的渗血的伤口,平静的出声:“当年,你在皇陵中将血池中的婴儿带出去,你可曾知晓她活了多久?”
云王的瞳孔骤然紧缩了几分,我握紧了手中的伤口,朝着血池的那双复眼望去,脑海中所有的混沌都刹那清晰开来。
听着我的话语,云王手中的剑缩了缩,待他松开了牵制,我走向血池旁,伸出了被划开伤口的手。
赫连瑾见状,欲要阻拦我的动作,却被一旁的朱广拦住。
手入血池,这令人惧怖的液体带给我的感觉却意外的温暖熟悉,蛊王游动着它笨拙的身躯,抬起了它圆鼓鼓的脑袋,张开了隐藏在身体上的嘴。
“嘶嘶——嘶嘶——”一声,它露出了两颗白色的尖牙,顺着我的伤口一口咬上去。
血池中顿时翻涌,那双彩色的复眼也变得深红。
可是那深红的千面瞳孔中,我却看到了皇陵中流逝而过的景象。
十五年前,想得到长生之秘的云王在沈望之女的帮助下入了皇陵,皇陵中的机关重重,但有沈家人在,云王入皇陵易如反掌。
宽敞的地下寝宫,他终于见到了躺在石棺中缉王的原貌。
不同于石像上英武挺拔的王者风范,石棺中的人依旧是当年不可一世的王者,可是她的黑发垂散,身上穿着一件富丽堂皇的云裳,施事粉黛,就这么静静的躺在石棺里,闭着眼,毫无生气可言。
缉王死了,被供奉在皇陵百年,尸身却永远不腐,石棺上方的龙首垂下,从上方滴落的血水渗透在青色的石棺上,早将它染成了一片血红。
云王顺着那莫名液体的源头,却在一张石床上寻到了一个婴儿。
她的身上满是血红的液体,毒虫围绕着她,却不敢靠近,待那群毒虫离开,陪着云王一同前来的沈望之女,将那满身是血的婴儿带出了皇陵。
为何我的体质会特殊,为何我的血液到了赫连瑾的身上,这些毒虫便不不敢靠近,为何如皇陵我没有任何感觉,而越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