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努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我会自己想办法。」此时电话铃响起。
「咦,我是保罗。」贝娄立刻说。
「哈罗,保罗,我是一号。灯光还是没亮,你们没有照我的话做。我再说一遍,立刻恢复电力。」
「我们正在处理中,但是找不到开关。」
「难道那里没有任何园区员工可以帮你们吗?我不是傻瓜,保罗。我最後说一次,立刻恢复电力。」
「一号先生,我们正在努力。请对我们有一点耐心好吗?」贝娄现在已是满头大汗。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有不好的预感。
「安德黑。」何内说道,他在挂断电话之前叫了伙伴的名字。
前园区警卫向角落走去。「哈罗,安娜,我带你去找妈妈。」
「真的吗?」小女孩问道。她有一双湛蓝的眼睛以及褐色的头发,皮肤苍白而细嫩。安德黑走到轮椅後面,握住握把,把小女孩推向电梯门口。「走吧,甜心。」他说道。
外面的电梯即使没电,也能利用电瓶的电力下降。安德黑把轮椅推进去之後就按下一楼的按钮;一分钟後,电梯门再度打开。城堡里有条贯通的走道,可以让游客从世界乐园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拱形的墙上贴满马赛克。有一阵清爽的西风吹拂过来,安德黑推著安娜迎风走去。
「这是什么?」努南看著其中一部监视器的萤幕问道,「约翰,有人出来了。」
「指挥中心,我是步枪两么,有一个家伙推著一个坐著轮椅的小孩,从城堡的西侧出来。」强士顿放下望远镜,拿起步枪,把准星瞄准那名男子的太阳穴,手指轻轻触碰著扳机。「步枪两么已瞄准目标,现在锁定目标。」
「不要开枪,」克拉克回道,「重复一次,不要开枪。听到请回答。」
「收到,六号。不要开枪。」强士顿中士把手指移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寇文顿咒骂了一声。他们距离那名歹徒不到四十公尺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小女孩满脸病容,显然是被吓坏了;她靠著轮椅的左边,试图转头看看在她身後的男人。那名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脸上有胡渣,身高、体重和身材中等,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世界乐园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到处一片死寂,以致於轮椅的橡皮胎在石头路面上的摩擦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在哪里?」安娜用在学校里学习到的英语问道。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她了。」九号保证道。他推著小女孩来到城堡入口,停在路中央。
安德黑环视四周。一定有警察在附近,不过他感觉不到任何动静,除了俯冲轰炸机的云霄飞车在动之外它的噪音对他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九号伸手去摸皮带,掏出一把手枪,然後
「枪,他把手枪拿出来了!」强士顿急切地报告著,「哦,干,他就要」
※ ※ ※
子弹从安娜背後射入,笔直地穿过她的心脏。她胸口冒出一滩血,头向前倒下。这时,歹徒将轮椅往前一堆,轮椅顺著缓坡下滑。最後在平坦的中庭广场上停了下来。
寇文顿握著身上的贝瑞塔手枪,虽然不容易射中,不过你有九发子弹,这应该够了,不过
「不要开枪!」无线电耳机中传来克拉克的命令,「不要开枪!不准开火!」
「干!」查维斯在寇文顿旁边大骂。
「是的,」寇文顿说道,「真的很干。」他收回手枪,看著那名男子转身走回城堡内。
「我瞄准目标了,步枪两么已经锁定目标了!」强士顿又说。
「不准开火。我是六号,不要开枪。他妈的听到没!」
「干!」克拉克在控制中心愤怒地大喊著。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干!」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贝娄拿起电话,虹彩部队指挥官就坐在他身旁。
「这是给你们的警告。马上恢复电力,否则我们将再杀害一名人质。」一号说道。
【第十五章 白帽子】
「当时我们真的无能为力,约翰,一点办法也没有。」贝娄说出其他人不敢说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克拉克问。
「现在我们只能恢复电力的供应了。」
他们从监视萤幕中看到,有三个人跑向那名小女孩。其中两个人戴著西班牙警察的三角帽,而第三个人则是海克特.威勒医生。
查维斯和寇文顿是在近处看到了这一幕。威勒穿著白袍,跑到小女孩身边,停下来查看她那尚有余温,但却一动也不动的身体。从她垮下来的双肩看来,那小女孩是凶多吉少了。
子弹直接贯穿小女孩的心脏。威勒医生对警察说了一些话,其中一名警察将轮椅推离中庭广场,经过两名虹彩部队成员藏身的地方。
「等一下,医生。」查维斯喊道,一边走过去查看。此时,他记起自己太太的肚子里正孕育著一个新生命;当佩琪在客厅看电视或读书时,这个小生命也可能正在动著或踢著。小女孩的脸看起来很平静,就像是睡著一样,他的手不禁抚摸著小女孩的柔软秀发。「是怎么一回事,医生?」
「她的病情相当严重,可能已经到达末期了。这些小孩来到这里时,我都会事先了解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威勒医生咬著嘴唇,抬起头来。「她可能快死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威勒医生的母亲是西班牙人,父亲是德国人,於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後全家移居西班牙。他认真读书,成为一名外科医生,而谋杀儿童这种行为就等於是否定掉他以前的所有努力,使他的所有训练和学习都变得毫无价值。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愤怒,但他现在懂了。「你会杀掉他们吗?」
查维斯抬起头,眼中没有泪水,手仍放在小女孩的头上。小女孩的头发不长,是在最近一次化学治疗之後才留起来的。查维斯心想,小女孩应该是活著的,而他竟然眼睁睁地看著小女孩被枪杀,一点忙也帮不上。「会的,」他告诉医生,「我们会杀掉他们的。彼得?」
他向寇文顿挥手,然後和其他人一起向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他们的步伐非常缓慢,心情也十分沈重。
这样就可以了。马洛伊看著夜鹰式直升机上未乾的油漆,心中想道。上面的字写著:警察(POLICIA,西班牙文)。「准备好了吗,哈里森?」
「是,长官。南斯中士,该走了。」
「是,长官。」机工长跳上直升机,系上安全带,看著正驾驶发动飞机。「後面一切正常,」他透过机内通话系统说道,「尾旋翼正常,中校。」
「是时候了。」马洛伊加大马力,於是夜鹰式直升机便快速升上天空。接著,马洛伊开启无线电。「虹彩,我是熊,完毕。」
「熊,这里是虹彩六号,每五分钟向我报告一次,完毕。」
「熊目前在空中,长官,七分钟後抵达。」
「了解,请在目标区上空绕圈子飞,等待下一步命令。」
「了解,长官。等我们进入绕圈轨道之後,我会再通知一声的。」情况并没有那么急迫。马洛伊将机鼻下倾,朝著渐暗的天色中飞去。太阳几乎完全下山了,远方世界乐园的灯光也开始亮了起来。
「你是谁?」查维斯问道。
「法兰西斯科.德拉库兹。」那个人回答。他的腿上缠著绷带,神情十分痛苦。
「哦,对了,我们在录影带上看过你。」寇文顿说道。他看见放在角落的剑和盾,先转身对坐著的那个人点头表示敬意,然後拿起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这把剑在近距离可是极具杀伤力的,虽然不及MP十冲锋枪,但也不失为一项顺手的攻击武器。
「小孩?他们杀了一个小孩?」德拉库兹问道。
威勒医生站在档案柜前面。「安娜.格鲁特,十岁半,」他念著档案上的资料,「转移性骨肿瘤,已经进入末期……她的医生说她还有六个星期可活。骨癌是一种不容易治疗的病。」在墙边,两名西班牙警察抬起小女孩的尸体,轻轻地放在诊疗台上,盖上一条白布。
「约翰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查维斯说。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丁。那不是采取行动的正确时机」
「我知道,彼得!但是她还是死了!」查维斯停顿了一下。「医生,你这里有没有咖啡?」
「在那里。」威勒用手一指。
查维斯走过去倒了一杯咖啡。「上、下夹攻他们?」
寇文顿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查维斯喝完咖啡,将纸杯丢进垃圾桶里。「好,准备开始行动了。」他们两人不发一语地离开办公室,回到地下楼层的後备控制中心。
「步枪两么,有任何动静吗?」当他们走进控制中心时,克拉克正在问道。
「没有,六号,除了在窗户上的人影之外,没有别的异状。他们还没有派人登上屋顶,有点奇怪。」
「也许他们觉得有监视摄影机就够了。」努南心想;他的面前正放著城堡的蓝图。「好的,假定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但是在三层楼之中还有其他十二间房间。」
「这里是熊,」声音由扩音器中传来,「我正在盘旋飞行。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事吗?
完毕。」
「熊,这里是六号,」克拉克回答,「目标都在城堡里。二楼有一间控制中心,我们猜想所有的人都在里面。另外提醒你一件事,目标杀了一名人质一个小女孩。」
直升机上的马洛伊并没有被这个消息吓到。「了解了。好的,六号,我们会继续绕圈观察情况。所有的突击装备都在直升机上,完毕。」
「了解,通话完毕。」克拉克把手从通讯钮上挪开。
室内的所有人都很安静,不发一语。大家都极为训练有素,不会有夸张的举止表现。他们的神情严肃,只有眼睛不停来回地看著平面图或是监视萤幕。查维斯心想:荷马.强士顿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在歹徒射杀小孩时,他正瞄准著歹徒;他可以轻易地让目标送命,就像眨眼一样容易……但是不行,那样做并不明智。攻击行动还没有准备好,一旦贸然行事,只会造成更多伤亡,而那绝对不是大家所乐於见到的结果。这时,电话铃响起。贝娄接了起来,同时按下扩音器的按钮。
「喂?」贝娄说。
「我们为那名女孩的事感到抱歉,不过她反正也快要死了。现在我要知道,我们的朋友什么时候会被释放?」
「巴黎方面还没有给我们回音。」贝娄回答。
「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说,不久就又会有另外一名儿童牺牲。」
「听著,一号先生,我没办法强迫巴黎当局做任何事。我们正在努力跟政府官员协调,而他们也要花时间才能得到结论。政府的行动总是快不起来,不是吗?」
「那我可以帮他们。告诉巴黎当局,一个小时内我要见到载著我们朋友的飞机,否则我们就会再杀害一名人质,然後每隔一个小时杀掉一名人质,直到达成我们的要求为止。」
「这不合理。听我说:即使他们现在就把所有人都放出来,也还要再花上两个小时的间才能把他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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