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从治所而言,属下郊国。
但由于徐州政权更迭,淮阴地区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广陵控制。
只要陈登屯兵淮阴一线,就可以迫使得张辽在徐县脱不开身,还能够牵制住淮浦县的兵马。
想必那芝这拒敌于域外的策略,也包含了这一层深意。
当晚,曹朋在淮浦以东,淮水下游的一处河湾,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了淮水。时值那芝截断游水,使得游水下游的水流,也格外徐缓。
特别是在淮浦以北的河段,河水只没过膝盖。如此一来,曹朋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西渡游水之后,于九月初一凌晨,抵达曲阳县城外。
宋宪,刚率兵离去。
王模更是没有半点提航任谁都不会相信,宋宪六千大军,攻不下区区海西。
而且,曲阳距离游水也不算太远,骑马甚至不到一天的路程o此等情况下,王模又有何畏惧?
于是,在正午时分,曹朋命甘宁和夏侯兰两人,各带五十精兵,分批混入城中。天黑之后,甘宁在城中举火,引发了曲阳**。王模得知以后,立刻带人前去平息,于中途被夏侯兰伏击,斩杀于长街之上。甘宁举火之后,便立刻带人抢夺城门。与此同时,曹朋自城外强攻,里应外合之下,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曲阳。随后,八百兵马进驻曲阳,曹朋下令封闭城门。他不太清楚邓芝是否能将宋宪一网打尽,所以也不敢掉以轻心,做好防备。
王模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曹朋又岂能重蹈覆辙?
“传我命令,三军不得扰民。同时开放库府,将粮草分发于城中百姓。自即日起,曲阳夜禁,若无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宋宪的尸首,被收拢妥当,还准备了一口薄棺。
曹朋倒是没有为难宋宪的那些扈从,命他们把宋宪的尸首,送往下相。
正午时分,邓芝率潘璋、周仓和那范,领八百海西精兵,抵达曲租城外。曹朋得知以后,亲自迎出了曲阳。
“五哥!”
在曲阳城下,曹朋用力拥抱邓范。
而后又一一见过了周仓和潘璋两人,这才来到邓芝面前。
邓芝,五官俊朗,相貌出众。
不同于邓稷的文雅,那芝有一股子英气,颇令曹朋感到心折。
“邓伯苗?”
“曹友学!”
两人相见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唤出对方的名字。
曹朋惊讶于邓芝那种沉稳之气,而邓芝则有些惊讶曹朋的年纪。
虽说他早就知道,曹朋今年才十五岁。可是当邓芝亲眼见到曹朋的时候,还是感到很震惊。
“常听内兄提起邓伯苗之名,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曹因看着那芝,拱手笑道:“水淹三口滩,六千贼兵瞬间烟消云散,大兄之谋果然了得,小弟佩服之至。”
邓芝也笑道:“友学诡谋,我亦久闻。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旋即,曹朋拉着邓芝的手,一起走进曲阳县城之中。
县城里,早已经安排好了营房,八百海西兵马,随即进驻校场。
曹朋与邓芝等人,高坐于衙厅里。甘宁夏侯兰王旭在左边;周仓潘璋和邓范,则坐在右边。
待双方落座之后,邓芝轻轻咳嗽一声。
“今日大破宋宪,非我之功,实宋宪无能。不过,宋宪虽败,吕布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出几日,那吕布必会在此发兵,到时候定有一场恶战……友学,你官拜海陵尉,又兼广陵东部督邮曹拣事。对接下来的战事,可有筹谋?”
一席话,引得厅上众人,齐刷刷将目光,凝聚在曹朋身上。
卷一 第203章 论战(1/3) 庚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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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204章 初战(2/3)
下邳,温侯府。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衙堂外的卫兵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偷偷摸摸向衙堂的方向张望。
吕布面沉似水,手持宝剑。
一张黑漆楠木长案,一分为二倒在地上,书简散落一地。
“宋宪无能,竟使六千兵马,全军覆没!”
吕布厉声喝道,脸上杀气凛冽。周身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意,令衙堂上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魏续、侯成向陈宫看去,就见陈宫同样是一脸阴沉。
“来人,与我备马,某家誓要踏平海西。”
“温侯且慢。”
陈宫连忙喝止,并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一副白绢。掸去了上面的灰尘,他又认认真真阅读一遍白绢上的内容,一双浓眉紧锁,几乎扭在了一处。半晌后,他苦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温侯不可妄动。”
“公台,你这是何意?”
“海西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子远全军覆没。
非子远无能,而是我等小觑了那邓叔孙”邓稷,孤狼也。至海西,隐忍至今,不露其形。仅一年,海西已非昔日可比。而宫却未曾觉察其势已成,以至于今日之败,望君侯恕罪。”
说罢,陈宫一揖到地。
吕布眉头一蹙,“公台,此与你无关,何必揽过?”
“非宫揽过,实宫之视察。宫为下邳别驾,却坐视海西壮大如斯。只看邓叔孙之手段,便知他帐下必有能人。君侯乃徐州之主,不可轻动。若君侯胜,胜之不武;若君侯败,则必士气低落。海西若没有显露峥嵘,或许还值得顾虑。但他们现在……无需君侯出马,只需遣一大将,便可马踏海西。宫愿为辅,不取海西,誓不收兵,请君侯予宫恕罪之机……”
陈宫,又是一揖,情真意切。
吕布心中虽有些不快,却没有怪罪陈宫。
什么叫“君侯若败”
区区海西,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是,去年吕布在海西的遭遇,又使得他不得不谨慎一些。臧霸拒吕布于奉高城之外,令吕布无功而返。虽说后来臧霸遣人向吕布低头认罪,可是对吕布的声誉,却没办法挽回。
陈宫虽不是统兵之才,可是若他为辅佐,倒是可以十拿九稳。
对于陈宫,吕布如今也是又爱又恨。郝萌造反之前,他对陈宫是言听计从;可走出了郝萌这一档子事之后,吕布又如何能信他?可不信他又不行,很多时候,他还需要陈宫的辅佐。
也就是怀着这种很复杂的心情,吕布对陈宫,即倚重,又敬而远之。
“公台以为,何人为将?”
魏续和侯成几乎是同时挺直了腰板,那意思是告诉陈宫:选我,快点选我吧……
“若是为将,首推文远。”
“张辽吗?”
吕布摇摇头道:“恐怕不行啊……”
他叹了口气,“昨日传来消息,陈元龙自广陵兵发五千,屯驻淮阴。”
陈宫冷笑一声,“区区陈元龙何需顾虑?那陈元龙家在广陵,怎可能擅自兴兵?依我看,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文远即便走过了淮水,攻占了盱眙东阳,那陈登也只能向后撤退。”
“不尽然吧,海西毕竟是陈登治下,他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寒了部下的心?”
“可是………”
“公台,文远不可调离徐县,还是另选一人为将。”
陈宫不由得苦笑:文远,你说我公私不分。可温侯何尝又公私分明了?他,这是对你心存顾虑啊!
说实话,征伐海西最合适的主将,便是张辽。
可吕布又不肯用张辽,陈宫也只好另选他人。
“若文远不能分身,可使曹性为将。”
吕布想了想,“叔龙沉稳有度,用兵颇有法纪。他若为将,倒也是最合适的人选……那就让叔龙领本部人马,复夺曲阳。”
“喏!”
陈登插手应命,大步走出衙堂。
魏续忍不住说:“君侯,叔龙恐怕不合适吧。”
吕布一蹙眉,“叔龙怎就不合适了?”
叔龙,是曹性的表字。
魏续说:“此前叔龙与那海西曹家子往来甚密。他二人都是曹姓,难免会有勾连”万一叔龙不肯尽力,就算是陈公台督战,恐怕也没有用处。要我说,还是让亲近之人为将的好。”
吕布犹豫了!
他对曹性很信任,可魏续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虽说曹性对他是忠心耿耿,可是这年月,谁又能说是真的忠诚?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此,就令子善督战,如何?”
“这个………”
魏续和侯成顿时面面相觑。
子善,就是吕布那胡儿假子吕吉,本名鞑虺吉。他二人的本意,是想要挂帅为将,因为在他二人看来,有陈宫为辅,海西唾手可得。魏续是吕布的亲戚,而侯成更是追随吕布的元老。所以他们提出了i亲近之人,的概念,是希望吕布点他二人为将。
哪知道,吕布却想起了吕吉。
这是不是说,在吕布的心中,他二人根本算不得“亲近之人”
侯成和魏续都不是那种心胸宽广之人,一时间,这心里面不禁产生了恨意,对吕布生出不满。
只不过,当着吕布的面,他二人又不敢发作。
吕布选择也没错:吕吉不管怎么说,是他名义上的儿子。魏续和侯成怎么都比不得这父子亲情。
“子善若去,倒也合适。”
魏续黑着脸回答。
“那就任子善为军司马,明日一早,随公台前往下相。”
吕布说完,转身便走。
至于那白绢上,曹性问他该如何安置宋宪尸首的问题,吕布并没有理睬。
他生在五原,毗邻胡人栖息之所。这性子里,难免沾染一些胡人的习气……死了就死了,安葬就是。又何必专门作出安排?可是在魏续和侯成眼中,吕布这种作为,不免有些凉薄。
两人摇摇头,相视无语。
吕布返回内宅,将身上的衣甲卸下。
刚坐下来,准备喝上六杯,就听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很细碎,一听就知道不是男儿的脚步声。
他刚抬起头,就听门外有人叫嚷道:“阿爹,你为何还要打海西?”
吕蓝一身大红色衣裙,犹如一团火焰般,冲进了房间。
吕布眉头一蹙,“女孩子家,休得理这些事情。”
“可是,阿福是我的朋友,我又怎能不管?一开始就是阿爹你霸道,非要去打海西……结果被人家打败了,却又不甘心。若真是缺粮,女儿可以去海西相求,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住嘴!”
吕布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谁是你的朋友?你整日抛头露面,哪里想个女孩子?
玲绮,我以前太骄纵你了,以至于你现在如此没有规矩。行军打仗的事情,你又懂得什么?借粮?某乃徐州之主,他海西本就是我治下,何需相借?他如果懂事,自当将粮草奉上。”
“阿爹……”
“给我滚出去!”
吕布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哪听得进去劝说。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迈出府门一步。早晚你要嫁人,总舞枪弄刀,成何体统?有空的话,随你小娘学学琴,连连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