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再说了,与室韦人的野战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巴达玛宁布决定死守不出,青部再也经不起一场大的折腾,只要牢牢地守住葱岭关就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两族之间长久以来的血海深仇注定了两者之间绝没有妥协的余地。给巴雅尔的求援信已经发出,但巴达玛宁布丝毫没有指望对方能给他派来援军,现在的巴雅尔将视线完全放在与定州的激战上,不可能抽出兵力来支援他,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城外的室韦人斥候越来越多,但青部的城防也一日比一日完善,看到一天比一天多起来的投石机,强弩,擂木,石弹,巴达玛宁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付室韦人,足够了。
与定州人长期的熬战,积累了很多的攻城技巧,同样的,也从定州人那里学到了不少的守城技巧,这些守城的技巧也许对于定州军队来说还不够瞧,但对付还没有开化的室韦人,已是绰绰有余。
六月,定州已开始有些热了起来,但在葱岭关这里,却还是凉爽得紧,让巴达玛定布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室韦人终于大规模地出现在葱岭关外,铁尼格率领的六万室韦大军出现在巴达玛宁布的眼前。而在他们的身后,定州兵却姗姗来迟,还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让室韦人先攻打是铁尼格从过山风那里争取过来的,得到了定州军械装备的铁尼格现在是信心爆棚,虽然他想要的那种百发弩没有到手,但拨给他的八牛弩,投石机,强弩,仍是让他心里乐开了花,清一色的披甲兵让室韦人明显地威风起来,虽然披铁甲的士兵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但以前的室韦人,可是连皮甲都很难装备全军的。
铁尼格的主动请樱让过山风的心里乐开了花,与铁尼格的自信满满相比,过山风对打下葱岭头可没有那么乐观,虽然葱岭关高不过十余米,但他的地势太过于特殊,使得防守一方完全可以将所有兵力集中到一面,数万守军防守的葱岭关的确是固若金汤,直到现在,过山风也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葱岭关两侧那绵延的高山让过山风彻底没了别的心思,也许真的只有强攻一途了。在这种情况下,铁尼格愿意先去试试水,过山风是求之不得。
如果巴达玛宁布出城作战那就好了。过山风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现在室韦人在兵力上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巴达玛宁布也是沙场老将,绝对不可能与室韦人展开野战。
过山风磨蹭着与铁尼格的大部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觉得在室韦人先打几天后,自己的部队再出现在城下,更能给青部以心灵上的震撼。
其实现在的巴达玛宁布就已经被震到了,当看到出现在城下的室韦人兵甲齐整,完全鸟枪换炮的架式,他就有些发呆,而看到除了那数万精锐,还有无数的室韦族人推着一架架的大型攻城器械出现在城下时,他更是要发疯了,室韦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精良的凯甲,这些打造难度极高的攻城器械,他们又是怎么拥有的?这一瞬间,巴达玛宁布的信心都有些动摇了。
葱岭关的防御,如果定州兵看到了,也一定会惊讶的,抚远之战,李清常胜营的防守布署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还原,纵横交错的壕沟,齐胸高的矮墙,城外的阻击部队,除了缺少两座卫堡之外,几乎就是抚远城防的翻版,当然,葱岭关那特殊的地形使他也不需要两座卫堡的掩护。
草原蛮族是擅于学习的,特别是让他们吃了大亏的东西。但铁尼格不知道,定州人也没有一个告诉他这一防御阵形的厉害,所以当铁尼格率部到达葱岭关外的第二天,攻击便开始了。
当第一枚投石机投出的石弹狠狠地砸中葱岭关的城墙时,室韦人咆哮着纵马冲了上来,开始重复着当年抚远要塞的故事。
填壕,破墙,每前进一步,都是用鲜血铺就,城下,依城做战的青部在城上有力的支援下,让室韦人每一步的前进都备感艰难。巴达玛宁布也不是一味的死守,每当室韦人气馁后退之时,他总是会派出一支精锐马队进行一下短促突击,虽然取得的战果不大,但却极大地鼓舞着青部的士气。
五天过后,巴达玛宁布终于松了一口气,室韦人虽然有了更好的装备,更精良的器械,但他们的作战方式还是老一套,这样的室韦人便是再多上一倍的人,也不可能攻破自己的葱岭关。当再一次击退室韦人的攻击,巴达玛宁布放松地回到了城楼里,终于有了一点兴致喝上几杯小酒,晚上再去好好温存一下自己的爱姬,自从发现室韦人的进攻意图之后,他便一直忙于整军备战,却是好些日子没有回自己的家了。
相比于巴达玛宁布的悠游,铁尼格则是怒火冲天加上满心的失望,本以为得到精良装备的室韦人将从此无望而不利,然而一个区区的青部便将他牢牢地阻挡在关口之下,铁尼格知道,草原蛮族的最强精锐可是巴雅尔的龙啸与虎赫的狼奔,由此知彼,可知这两军的战力。
第一次指挥这种大型战役的铁尼格热情来得快,去得却也快,当他发现自己进攻了五天,付出了数千条人命,只是将对方城外的壕沟填平了数道,将对方逼得退到了城下百米范围之内外,再也一无所获时,想成为第一个打破葱岭关的室韦王者的心思马上没了,攻城,的确不是室韦人的强项啊
“萨满,定州人到了什么地方了?”铁尼格转头问道。室韦人的萨满莫霍在大王子扎兰图失 后,立马转投了铁尼格,作为室韦人的萨满,地位特殊的他依旧得享尊荣。不过由于先前站错了队,在铁尼格的面前,莫霍已没了先前的那种超然地位,反而显得有些奴颜卑息起来,他知道,铁尼格随时可以换一个萨满。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定州人快要赶到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一早,他们将在我们的一侧立起大营。”莫霍道。
“我们已付出了血的代价,接下来要看他们的了,定州人一向擅长攻城守城,这块硬骨头便让他们来啃吧”铁尼格愤愤地道。
“尊敬的乞引莫咄贺,当初可是我们主动要求作为先头部队的,现在劳而无攻,也让定州人看到了葱岭关的厉害,所以,要想定州人承担主攻,我想尊敬的乞引莫咄贺还是要在过将军那里却做一番工作,不妨将我们的损失夸大一些。”
铁尼格点点头,室韦人不能再在攻城中有所损失了,如果将精锐浪费在葱岭关下,那破关之后,自己将无可再战之兵。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做。”铁尼格道。
翌日,巴达玛宁布被亲卫略带惶急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爱姬架在自己身上的那白生生的大腿挪开,赤条条地爬起来,只穿了一条短裤,打开房门,不满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惶急,室韦蛮子又开始进攻了吗?那就让他们的血流得再多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找自己的衣衫。
亲卫顾不得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美人,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若在平时,一定会偷偷地瞄上一眼,但现在,实在是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族长,室韦人的援兵到了。”他颤声道。
“援兵?哼,来得多死得多,有什么好惊慌的”巴达玛宁布一边穿戴,一边满不在乎地道。室韦人的攻城水平自己经见识过了。再多的人再葱岭关下也是白搭。
“但是,那些援兵是定州人,是定州兵。”亲卫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巴达玛宁布的动作凝滞了,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什么?定州人,他们是怎么到葱岭关外的,飞的吗?怎么可能?”
“是定州兵,统兵大将过山风。”亲卫道。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羞辱
第二百三十八章:羞辱
巴达玛宁布冲上葱岭关头,眼前的情景让他双手微微颤抖,在葱岭关下,室韦大营的左侧,一列列,一排排,着统一的黑色铁甲,手执长矛的定州兵如渊定立,没有山呼海啸的呐喊,没有惊天动地的声浪,但死一般的沉默却更让人感到一种如山的压力。巴达玛宁布脸如死灰,看着对面招展的大旗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将正扬着马鞭,对着葱岭关指指点点。而远处,无数的攻城器械,辎重车队正络驿不绝地向这边赶来。
定州兵擅守城,但反之,擅守城者必然也对城池的弱点了如指掌,攻起城来也必然事半功倍,青部与定州兵都次交锋,深知这支部队就是比之狼奔龙啸也不遑多让,自己的部族比之其来,战斗力的确要差上一筹。
“传令全部族,能拿得起刀枪的,能挽得动弓箭的人都上城头来,部族生死存亡,在此一举。”短暂的震撼后,巴达玛宁布恢复了平静,“向皇帝陛下求援吧,将定州兵出现在葱岭关外的消息飞报于他,让他早拿注意吧。”
“族长,葱岭关天险,便是定州兵也不见得能拿我们怎么样。”一员部将不服气地看着城外的军队。
巴达玛宁布展颜一笑,“是啊,葱岭关天险之地,我们一定能守住。齐洛,你率五千骑兵出城,驻扎于城左,依山扎营,对定州右翼形成威胁,必要是可攻击其右翼,减轻守城的压力。”
齐洛点点头,“族长放心,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会牵制住一部分定州兵。”
过山风瞧着葱岭关,见惯雄城险城的过山风冷笑着对室韦铁尼格道:“就是这道矮墙挡了你们这么年?这也能叫城池,充其量便是一道稍高一点的院墙罢了,铁尼格王子,我真是很失望,便是这么一点困难便让你们付出了这么多的伤亡还一无所获,亏得我们定州人花费如此之大来武装你们,你们拿着比他们好得多的兵器,穿着比他们好得多的盔甲,竟然让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真是怀疑进关之后你们的战斗力,也许数百年来蜗居一地让你们室韦人的血性也消失殆尽了。”
铁尼格又羞又恼,脸皮红得如同要滴下血来,哑着声音辩解道:“过将军,我们室韦人擅野战,不擅攻打城池,只要过将军能打下这座城池,进关之后,过将军会看到室韦男儿的血性和战斗力。”
过山风冷冷一笑,拨刀便往回走,“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径自便走了,留下铁尼格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将军,您如此羞辱铁尼格,合适吗?”回到大营,姜黑牛不解地看着过山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过山风对友军如此不客气。
过山风嘿嘿一笑,看着姜黑牛,道:“你不明白吗?我羞辱铁尼格,是为了进关以后着想,铁尼格在我这里受了气,却无处发泄,一旦进关之后,这一口气撒到何处去?”
“当然是撒到蛮族头上去。”姜黑牛脱口而出。
“对了”过山风抚掌大笑,“就是要他把这口气撒到蛮子头上,让他去与蛮子拼命拼活,与蛮子将仇结得更深一些,手上染蛮子的血更多一些,这对大帅以后对草原与室韦的统治有莫大的好处。”
姜黑牛睁大眼睛看着过山风,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还只是将战争当做一场场的战斗,浑然没有想到战争背后的东西。
“来,我们来参详参详如何攻打葱岭关。”过山风也不多作解释,姜黑牛与他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