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是相当重要的,当我们掌控大局之后,我们一样可以击败消灭他们,军国大事,切不能感情从事,你明白么?”
萧远山心中五味杂陈,低头道:“是,族长,我明白了。”
“远山,我们是在谋国,成则权倾天下,败则身死名裂。”萧浩然略为低沉的声音在萧远山的耳边回响,“为了这一目标,有些事即使不愿,我们也要去做。”
“放心吧,族长,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好这些事。”
“嗯,你做事一向稳重,我是很放心的,此事要切记,不可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是,族长,我省得,即便将来泄露出去,那也是方家干得,与我们萧氏有何关系?”
与此时同,在大楚的南方,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中,一座八角亭子被建在碧波之中,长长的木廊将他与另一端的回廓连接在一起,碧波之上,莲叶之中,朵朵红的,粉的,白的莲花正自怒放,偶尔有青蛙从莲叶之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潜行一段,爬上另一蓬莲叶,呱呱大叫几声。远处的柳林中,几只蝉时不时便聒噪一番,偶有清风飞来,柳条飞扬,依稀可见柳林之中隐藏的护卫。亭中,一个锦衣中年人正半躺在躺椅之上,手里拿着一个鼻烟壶,修饰得整整齐齐的长长的小指指甲挑起一末烟丝,塞进鼻烟壶中,凑到鼻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
钟子期,这个在大楚声名赫赫的青狼,此刻却束手立于下首,而他的同伴许思宇,却连踏上这间亭子的资格也没有,只能远远地等候在岸边。
“十年休养,十年生聚,终于要到了收获得时候了。”锦衣中年人低声道,“子期,属于我们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是,王爷”钟子期恭声道:“王爷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十年谋划,高瞻远瞩,终成今日之局,一旦发动,则可以雷霆之势,横扫天下,鼎定大势。”
这锦衣中年人便是钟子期的主子,宁王。听到钟子期的话,宁王微微一笑,道:“越是当这个时候,我们便越是要小心,万万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子期,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你在复州的行动,着实冲动,载在一个小女子手中,当引起你我警醒,要不是李清尚还年轻,你能活着回来的机率真是不大啊。”
钟子期脸上微热,“是,王爷,定州白狐清风,的确是一个劲敌,她的统计调查司渗透速度之快,让人侧目。”
“这些东西,你比我懂,你应当早有布置,我也懒得问这些事,你自去做就好了,屈勇杰那里如何?”宁王悠然自得地就地坐了下来,除下靴子,将一双白白净净的脚伸进水里,踏起一蓬水花。
“屈勇杰老于世故,不是简单人物,臣几次接触,数次暗示,此人都是哼哼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明言,他还在观望形式啊。”钟子期道。
“无妨,便让他在看一段吧,此人迟早是我掌中人物。”宁王自信地道,“定州形式,你怎么看?”
“草原定州之战,大局已定,李清获胜已在意料之中了。”钟子期脸上神色复杂,“三年之期,平定草原,李清居然当真做到了。此人,当真是不世之雄,王爷,此人当为劲敌啊”
宁王呵呵一笑,“我们在边州没有任何势力,但面对他的崛起,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子期,你想到了么?”
“王爷的意思是?”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仔细研究此人,研究定州崛起的缘因。李清,我很欣赏他,为将可谓智勇双全,治世则有经世之才,如能得此人,则我大楚必将中兴,所以,子期,他与草原之战,绝不能在我得到大楚之前结束,要让巴雅尔拖住他,让他无暇转身面对中原乱局。”宁王的目光陡地锐利起来,“我要一个治世能臣,却不想多一个难缠的对手。”
钟子期沉声道:“请王爷明示。”
“定州兵虽然骁勇擅战,但能在与草原之战中始终占据优势,却与现在定州强大的经济优势分不开,我们只需要在这上面打注意就够了。”
钟子期脑中电光一闪,猛地明白了宁王的意思,“王爷是准备打击李清的商业网络和经济体系,让定复两州在经济上陷入困境。不能全力以赴与巴雅尔作战。”
宁王微笑道:“李清对他属下的高官们说过一句话,打仗打的就是银子,他要用银子砸死巴雅尔,那么,我们就将李清的银子弄得少一些,让他用银子砸死巴雅尔的时间更长一些吧”
“属下明白了。”钟子期佩服地看着宁王。
宁王叹了一口气,“定州在军械上的革新当真是让人惊讶,你从定州弄来的一品弓,百发弩,我们的大匠师研究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无法仿制出合格的东西来,钢丝弦,强力压簧,以我们的练铁技术根本便造不出来,子期,你在这方面要下下功夫。”
钟子期道:“王爷,属下已打叹明白,李清属下的两大匠师,任如云与许小刀,一个负责军械的开发,一个负责精铁的练制,两人在定州都被李清委以五品官位,优待甚加,两人对李清也是死心塌地。李清对这两人更是保护严密,属下曾试过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能对区区匠师授以如此高位,李清倒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开大楚从未有过之先河,此举有利有弊,但对目前的定州而言,倒真是凝聚人心,激发这些人效死的好办法,有了这两个例子在此,想必全大楚的匠人们都对定州心向往之啊。”
钟子期笑道:“王爷,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啊”
宁王呵呵一笑,“如果我是第一个做的,那自是无妨,但现在,我仿着李清来,除了徒惹笑柄外,更会让士人侧目,得不偿失啊此事却待以后再议吧,如果李清能归我麾下,那么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迎刃而解么”
宁王与萧浩然开始动手,而在翼州,李氏也开始动作起来,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在李锋的率领下,开始向定州进发,他们是李氏为了支援李清对草原作出最后一击而派出的援军,当然,这也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正大光明地去定州李清那里分一杯羹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逆转
落日的余晖当中,纳奔独马立于辕门之前,远处沙河镇中李清的中军正在迎风飘扬,狂攻沙河镇一月有余,但那看似一捅就破的防线却依旧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只要加一把力就能舀下,但却每每让自己失望而归,似乎自己进攻力度越大,对方的反弹就愈强。理智告诉他,该退兵了,自己的后勤补给线已是千疮百孔,从草原运来的物资十成中能有五成到自己的手中就很不错了,肃顺虽然老奸巨滑,但有一点他没有说错,定远震远威远三座堡垒没有拔除,便等于让三把刀架在自己的身后,随时可能捅过来,现在自己已开始尝到味道了。
葱岭关的失守在大营里引起轩然大波,手下诸将都已没有心思再在这里熬下去了,定州城可望而不可及,但他们留在草原上的部族却正在流血,万恶的室韦人冲进了草原,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草原现在已是一片鸡飞狗跳了,大量的部族正在逃亡。
父皇手里可用之兵不太多,草原上的龙啸军只能卫护王庭方圆数百里的地方,而其他各部的精锐,都被集中在定州一线,虎帅的狼奔军被上林里死死地牵制着,偷偷地派出一万狼奔到了自己这里后,更无余力进攻上林里,而自己这里却始终无法突破。
纳奔心里充满了愤恨,他知道,自己这一退去,再想回到这里,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李清与草原的绝斗,已占了上风,接下来,便是草原防守,而他要大举进攻,这让一向信奉自己才是强者的纳奔感到屈辱。
红彤彤的太阳余晖从自己的背后洒出最后的光芒,照在对面那面大旗上,迎风招展的大旗在阳光之下更加灿烂,纳奔心中一阵悸然,元武帝国会将正在下落的那枚夕阳,才刚刚升起不久便又要日薄西山么?
身后马蹄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二王子。”
纳奔没有回头,声音却有些哽咽,“诺其阿,你说,我们还会重新回到这里吗?”
策马而来的诺其阿双眼有些迷离,内心更是惶然,与纳奔一样,他也很清楚目前的形式,元武帝国刚刚开国,便面临着如此内外交困的局势。一个处置不当,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但看着纳奔有些颓丧的神态,他却不得不振奋精神,道:“二王子,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打败室韦人之后,我们一定会回来,大楚虽然很庞大,李清也很厉害,但大楚内政崩坏,已是一个患了重病的垂死的巨人,而我们元武帝国却是初升的朝阳,大楚内乱马上就会开始,李清势必会被大楚的内乱牵涉进去,这会给我们时间喘息,等到我们恢复,便是他们灭亡的开始了。”
纳奔让诺其阿一番话又说得精神起来,一拨马头,大声道:“你说得对,诺其阿,走吧,我们准备撤退,等我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定州城的城楼上。”
跟着纳奔,诺其阿圈转马头,在马上,回过头来的他看着那面李字大旗,脸上却是迷芒之极“我们,还会回来吗?”
沙河镇,尚海波激动了窜进了李清的指挥所,挥舞着手臂,大声道:“大帅,大帅,纳奔撤退了,他退兵了。”
房中,正俯身看着沙盘的李清霍地抬起头,一个月的激战,让他眼中血丝密布,脸上的胡须也没有剃去,显得很是憔悴,沙河镇,便像是一块磁铁,将草原联军一拨又一拨地吸来,而他手中,却没有可用之兵,启年师伤亡过半,而常胜营和旋风营也减员也超过了三分之一,每当纳奔发起又一次进攻的时候,李清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顶得住。但他知道,已到了最后时刻,对手越是图穷匕现,越是疯狂,便越是说明他们已快要顶不住了,室韦人的疯狂已让所的的草原部族坐不住了,过山风的稳风推进,逼近他们的王庭,也让他们感到了威胁。他顶不住了,对手同样也顶不住了,就看谁先松这一口气。
自己赢了,纳奔终于承受不了沉重的压力,要退兵了。这一次纳奔的退兵意义重大,草原和定州的攻守之势立时逆转,从今天开始,便是我攻他守了。战略主动权终于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自己付出的心力太多,真是有些不堪重负了。
身体摇晃了一下,显些摔倒,赶紧扶住面前的沙盘,李清看着面前的尚海波,两人都是一脸的喜色。
定州众将齐聚李清案前,李清的目光从这些战袍上血迹斑斑的战将身上一一掠过,这其中,已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不见了,他们只经光荣地战死在阵地之上。
“诸君,我们胜利了!”李清一字一顿地道。
虽然这些身处一线的将军们比李清更早便知道了这一消息,但李清亲口说出这句话来,诸将们仍然感到一阵阵的兴奋,李清话音刚落,房中便爆发出一阵阵巨大的欢呼声,一个月的激战,多少次的险死还生,多少战友永远地倒下,但终于换回了最终的胜利,这让他们的牺牲获得了巨大的回报。
“我们胜利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定州不是草原蛮子的乐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