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得是,如何能安全的将部队撤出来,撤出沈州,大步地后退。
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常胜师集结起来,只要常胜师数万官兵能成功集结,那么李清便有信心带领他们杀出重围,返回定州。
但自己能想到这点,对方也肯定知道,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切断所有军队之间的联系,将定州各军分而围歼,曾逸凡,吕逢春都是颇有能力的领军之人,绝不会轻松地给自己这个机会。怎么办?李清陷入了沉思。
“铁豹”李清开口道。
“大帅”铁豹大声应道。
“你马上派人前往康县,探查诺其阿部有无变化”李清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诺其阿不是笨人,相反,这是一个很沉稳,深有巴雅尔遗风的家伙,如果,李清想,如果诺其阿没有叛变呢?那么对手的这一次的阴谋甚至可以成为自己重重打击对手的机会。
“唐虎,遣人飞报田丰将军及各营将军,迅速收拢军队,向后撤退集结,集结的地点是泉城”
“是,大帅”唐虎立即转身出帐。
陈泽岳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清,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帅,为什么不命令各营向莫干山中军大营集结?”
李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陈将军,你觉得,如果我命令各营向莫干山集结的话,是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呢?”
陈泽岳有些忐忑地看着李清,“大帅,这太冒险了”
李清点点头,“你猜到了,袁方设计出如此大的一个圈套,难道是为了消灭我的常胜师么?只要有我李清在,就算常胜师全灭,但过不了两年,我便能让他常胜师重现。更何况,常胜师只是我四大主力师中的一个,即便灭了,于我虽有切肤之痛,但却不会伤筋动骨,那你说,袁方的目的是什么?”
陈泽岳低声道:“他是为了大帅您,他要的是消灭您”
李清笑了:“对极了,他要的是我的命,所以说,这个时候,让诸军向我x拢,非但救不了我,还会将他们也陷进来,相反,让他们远离我而在泉城集结,脱险的可能性就大多了。现在我这里,可算是黑夜之中的盏明灯,耀眼的很啊,随时都会有大批的军队四面围上来。”
李清显得突然轻松起来,但陈泽岳可不敢这样想,“大帅,您是一军之本,是定州的希望和定海神针,您若出了一点什么意外,定州不堪设想,正如您先前所说的那样,只要您在,那么常胜师恢复也只不过是三两年的事情,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现在把所有军队都向我这里集结,其困难比他们自行突围要大得多,对方肯定会以为,我在第一时间就会将军队向莫干山这边集结,所以,我敢断言,阴谋一旦起动,敌人的主力部队一定会赶到这个方向上进行阻截,就算他们能突破重围,到达我的身边,又还能剩多少人,还能剩多少战力?这个时候才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那才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逃了”李清解释道,“想反,让他们沿着各自的路线杀向泉城,嗯,以田丰的本事,他一定会在战事初期作出向莫干山佯动的战术欺骗动作,虚晃一枪,然后杀奔泉城,这样一来,必定大出对手意外,他们突出去的可能大增,同时,他们突围而出,也会吸引一批追军前往,这样,我们这里的压力相反却减小了。”
“大帅说得是”陈泽岳佩服的点点头,“但是大帅,敌人从起初的目标便是您,就算田丰他们突出重围,我们这里仍然是敌人的攻击重点,而且田丰突出重围之后,一定会想法回来增援,敌人还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打击他们呀”
“这个问题,我会在命令中严禁田丰回来救援的,他们必须一直撤回到卫州坚守,彻底放弃顺沈两地。”李清道。
“那,大帅,您如何突围?”陈泽岳有些急了,“您如果不能脱险,又有何意义?”
李清淡然一笑,“想杀我李清,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也不妨作一次靶子。”
陈泽岳明白了,李清这是要以己身作饵,换取其它部队的突围返回,心中虽然感动,但却绝对的不以为然,在他心中,李清的份量比整个常胜师加起来都要重得多,这是典型的轻重倒置。
“陈将军,这次我们要面临一场苦战,甚至有可能死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可感到畏惧害怕?李清笑问陈泽岳。
陈泽岳哈哈一笑,“大帅如此看我么?先不说对方那些怯懦的军队能不能打得赢我们,就算我们输了,泽岳也可以大笑着死去,因为我相信,他们想要击败我们,将付出十倍与我们的代价。”
“很好”李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也许我们会损失惨重,但我们绝不会全军覆灭。”
走到沙盘前,指着敌我双方的交战态势,“泽岳,你也是老行伍了,你来看看,敌人会率先进攻我们那一个点?”
陈泽岳思忖片刻,断然指着一个地方道:“大帅,我想,如果诺其阿部当真反叛,他们进攻的第一个目标必然便是驻扎在这里的吕大兵将军的红部骑兵,因为他们距离康县最近,而且全军都是骑兵,一旦知道康县出事,他们能率先作出反应,我想,诺其阿一定会先期进攻他,如果诺其阿进攻的速度在我们的信使之前到达,那吕将军那里就危险了”
李清脸色也沉重起来,“你说得不错,从我们这里,信使以最快的速度也要两天功夫才能到达,如果诺其阿在两天之内进攻,吕大兵猝不及防,必然要吃大亏,而且诺其阿的领兵才能,更在吕大兵之上,临敌应变,也比吕大兵要强,如果诺其阿亲自指挥这场偷袭的话,红部骑兵能有多少能活下来,不容乐观啊现在我只希望,吕大兵不会有事,否则,还真不知该向吕大临如何交待呢?”
陈泽岳叹息了一声,“大帅多虑了,将军难免阵前死,吕大临将军是沙场老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
陈泽岳告辞离去,眼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接下来将是一场无比残酷的战役,军队必须做好所有的准备。
李清坐回到破损的大案后,眯起眼睛,刚刚和陈泽岳的一番对话中,他还有很多心思并没有说出来,翟风送来的东西除了传达这个紧急军情之外,还蕴含着大量其它的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让李清看到了很多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
“李文李武”他低声唤道。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应变(2)
第四百九十八章:应变(2)
李清的判断一点儿都没有错,纳芙杀了诺其阿,夺其军权之后,第一件事做的便是整军袭击离康县不远的吕大兵红部骑兵。
吕大兵的大营驻扎在离康县不到一百里的上台镇,在他们的对面,吕逢春驻扎着步骑各一营,两者相距不到十里对峙,由于李清下达了全线停止进攻的命令,吕大兵每日也只是派些小股部队出去哨探,骚扰一翻,整个前线显得极为平静。
但吕大兵毕竟是沙场老将,虽然前线无战事,但他的警戒工作还是作得极为扎实,哨探都放出了十数里开外,大营内士兵也是轮流执勤,枕弋以待,随时都能应对对面突如其来的变故。
但问题就出在,敌人不是从他防备的正面杀来的,而是从他的后面,更为致命的是,来袭的人在吕部看来,都是自己的友军,虽然白族与红部一向不睦,甚至两者之间的仇恨还极深,但没有人相信,在李清的威信下,白部会冒着大不韪来袭击红部。
所以吕大兵的哨探小队在看到白部骑兵风一般地奔驰而来的时,第一时间不是赶回去示警,反而是纵马向前,想去问清楚,他们为什么突然跑到了红部的防区,是不是大营有命,让他们来增援红部。
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当发现事情不对,对面的部队杀气腾腾的直奔过来后,他们再想圈马逃走已是未时过晚,几支利箭从对面飞来,力道强劲,准头奇佳,想必是白族将领亲手所射,立即将这一小队红部骑兵射落马下。
当白族骑兵蜂涌而至的时候,吕大兵的前营立即便在毫无准备之中遭到了致命的攻击,驻扎在前营的三千红部骑兵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他们中的很多人连战马都来不及跨上,提着一柄刀,便扑上迎面而来的铁蹄,在马蹄踩上来的那一霎那,挥刀直击,有的张弓搭箭,站在地上瞄准奔腾而来的骑兵,其实也不用瞄准,只消拉开弓将箭射出去就得了,但问题是,他最多只能射出一箭,射倒一人,对方便会风驰电挚般奔到跟前,大刀挥舞,一刀两断。
这支红部骑兵在吕大兵的数年调教下,不得不说,与先前的红部骑兵有了质的改变,早年的红部骑兵骠悍不畏死,但在纪律上却差得太远,最擅长的便是打顺风仗,战事一旦陷入困境,他们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逃跑,理由很简单,家里还有婆娘娃儿等着自己养活呢
但加入了定州军序列,特别是吕大兵成为他们的统兵大将后,立刻在这一点上大下功夫,吕大兵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家小将由定州养着,假如他们战死了的话,但是,如果他们在战时不守纪律,擅自逃跑,即便他们成功逃脱,等待他们的也将是砍脑袋的惩罚,而且还将累及家小,这样的死法,定州是不会为他们的家人再支付那怕一文钱的。
定州军纪,军规,军魂被吕大兵一点一点地移植到这支红部骑兵的身上,数年调教,在今天终于看到了效果,虽然被突然袭击,眨眼之间,损失惨重,这前营上至将军,下至士兵,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转身逃向中军,他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逃向中军,必然将冲乱中军,而敌人更会追着他们杀进中军,那个时候,整支军队都完了。
没有人逃走,而是就地展开抵抗,那怕明知是以卵击石,明知呆在这里是死路一条,这些士兵们仍然义无反顾地提着刀,拉开弓,为的只是争取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殊死的抵抗换来的一点点时间是极为宝贵的,前营有近两千士兵爬上了自己的战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来不及披上盔甲,就挥舞着武器迎面冲向了敌人。
红部自从前任族长被巴雅尔逼死之后,就与白族结下了不解之仇,后来虽然两军都归附李清,但两者之间的仇怨也只有在李清的压制之下才没有爆发,而只消看到李清将一万红部骑兵一直驻扎在上林里,就知道其中的用意,假如有一天,李清要清洗白族的话,那红部军队对白族一定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前任族长被逼死,现在又毫无理由地受到对方的袭击,每一个红部士兵的决死之心瞬间被引爆,在没有了任何指挥的情况下,一个个,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在厮杀中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最终形成一个约一千余人的阵形。前营将军在遇袭的第一时间,便战死在最前线,现在这一千余人的临时首领变成了一位名不见传的鹰扬校尉。
纳芙有些沮丧地看着突然的袭击正在慢慢演变成一场阵地战,她本来以为,以白族精锐骑兵突然袭击之下,定然能一举击破对方的前营,而红部骑兵一向给她的映象便是软骨头,没用的孬种,虽然纳芙并没有亲自指挥过军队,也没有看见过红部骑兵的战斗场面,但从几个哥哥,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