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阵发虚,“尚先生他们不知道这个,这个昨夜的事吧?”他呐呐地问道。“你没有对他们说什么吧?不然当心你的屁股!”
杨一刀笑道:“大帅历来是准时的,也极讨厌别人不准时,但今天大帅日上三杆还没有起来,加上昨天您单独留下了清风司长,尚参军他们那个不是人精,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早上来时尚先生就让虎子给泡上了一杯浓茶,现在几位大人很是耐心地等在哪里呢!”
李清给闹了一个大红脸。
“大帅,您有什么可怕的,您堂堂大帅,喜欢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要看部下的眼色么?”杨一刀看出李清有些躇踌。
“这倒不是,而是尚先生哪张嘴实在利索,往往说得你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却又偏偏发作不出来,实在是让人生畏呀!”李清心有余悸,“你忘了上次打你板子的事啊,即便是我想护,可也没有护下来。”
杨一刀笑道:“将军多虑了,上一次的确是我们的错,被打板子那是应当的,但这一次,我敢保证尚参军定然假装不知。”
“咦?一刀,你脑袋怎么突然清楚起来了,往日没有这么聪明过啊?”李清疑惑地看了一眼杨一刀。
杨一刀嘿嘿地笑道:“不瞒将军说,这是我家婆娘说的,他说尚先生聪明着啊,知道大帅您的逆鳞在哪里,什么东西可以放开说,什么时候只能装糊涂装做不知道。”
李清想了片刻,心中豁然开朗,大笑道:“你婆娘说得不错,哈哈哈,真是羞煞人了,我居然还没有你老婆想得明白。”
心结解去,迈开大步便向外走去。今天是正式议事,来的人颇多,所以就要去官厅了。
议事厅中人声鼎沸,王启年等一干老人聚在一齐吹牛打屁,而路一鸣等一干文官则又是一拨,小心地讨论着如今定州实施的一系列新政,而许云峰则理所当然的是核心,因为新政在崇县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吕大临一系的原定州军将领则聚在吕大临的周围,正在听吕大临讲着棱堡和围屋的作用,众人都听得仔细,这些人与王启年等新晋将领不同,算不是李清的心腹,原定州副将吕大临自然成为了他们领头人。
而尚海波则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周围却没有一个人。
随着李清跨入议事厅,厅内嘈杂的声间嘎然而止,随后便是一片推椅子的声音,然后唰地一声响众人迅速按级别排好了队,站得笔直,定州是军州,便是连文官,也沾染上了军人的作风,左文右武,文官由路一鸣领头,武官则以吕大临为首,而在李清大案的两侧,还放了两把椅子,一把是尚海波,另一把则是属于清风的,但现在尚海波已在,清风那一把椅前还空空如也。
“请坐!”李清双手虚虚一按,眼睛扫过清风的空位,不由心中好笑,小妮子毕竟脸皮薄,居然今天如此重要的议事都不来了,看来晚上还得好好地教育教育她,可不能因私废公。
想着晚上如何折腾清风,厅外却传来细脆的脚步声,清风出现在了大厅门口,看到厅内已坐得整整齐齐的官员,俏脸微微一红,便低下头,急步走向自己的脚位。
经过男人滋润的女人确实不同,与前些日子相比,今天的清风却是格外另有一翻风韵。李清放肆地打量着柳腰摆,款款而行的清风,杏面桃腮,往日苍白的脸庞今日却红润了许多,眼波流转之间,自有一股妩媚。
厅里的众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大都已知晓李清的那点破事,此时一个个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李清看了一眼尚海波,见他搭拉着眼皮,似乎没看到清风的到来,心中不由一喜,看来杨一刀的婆娘说得对啊,尚先生的确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但一想到如果自己提出明媒正娶清风过门的话,这厮铁定第一个跳起来大放厥词,不由有又些发愁。
罢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再说。李清暗自想着,轻轻地叩叩大案,道:“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议事吧,具体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听尚参军来讲吧!”
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尚海波。
李清左侧的清风如蒙大赫地吐出了一口气,不过在一片寂静声中,她这一口气却也是吐得格外清晰。
正文 105章: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飞入何人家
定州军帅府,这座在定州城内占据近百亩土地的偌大建筑,又迎来了他的新的主人,而原来的主人萧远山,现在只是占据了其中一个极小的偏僻院落,外面还布满了监视他的警卫,与他相伴的只有他的谋士沈明臣。心中的失落与李清此时的意气风发相比,当真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时而语,两人枯坐冷屋,倒也颇有些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意境。
李清这是第一次深入到军帅府的内府,以前只不过是他前面的官厅,这才发现这座军帅府的布局倒也颇符合军人的身份,与茗烟的陶然居那江南风格的景色殊异的是,这幢院子就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气息,没有那些花红柳绿,充斥其间的不是练兵场,就是跑马场,连树木也都是那些苍遒古劲,虬枝怒生之古松翠柏,看那粗细,只怕没有百年功夫断然是长不了这么大的。
贴着院墙建起了多座的藏兵楼和哨楼,高高耸立,站立其上,定州城里一目了然,这院子里,便是将李清的三千亲卫营全都驻进来,也像一滴水珠扔进大江里,溅不起多大的浪花。
李清便站在议事厅高高的台阶上,凝视着眼前宽阔的演武场,心中却是无限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如今飞入何人家?偏头看向软禁萧远山的方向,不禁想道,自己走得这条路可谓是步步荆棘,稍不小心,便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萧远山之鉴,犹在眼前。
以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营参将,带着三五千人,想得事便简单多,但现在便大大不同,一州之主,下辖十数个县,百姓百万,一举一动可谓是影响深远,不仅对当今的大楚朝堂,便是对草原巴雅尔而言,如今的自己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想必现在的巴雅尔已经把自己列为了劲敌之一,想象以前那样轻易取胜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当李清坐到现在的位置之上,考虑的事情便更多,也更周全了。眼下自己的部下分成了几个小山头,李清很清楚,但却也乐见其成,王启年等一直跟随自己的心腹以尚海波为首,这是自己的核心集团,也是对自己最为忠心的,而路一鸣所领导的文官集团虽然声音较小,但却能对武系形成有效的牵制,至于吕大临,李清沉吟了一下,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有魄力也有能力,但他所想所虑,只是在草原上,格局不大,自己应当能驾驭住他,只要打下草原,降服了巴雅尔,不怕他不服服帖帖地跟着自己。
统计调查司?李清却有些举棋不定,现在的统计调查司因为自己的大力支持,也因为清风的特殊地位,他的权力已变得越来越大,清风的确有搞情治工作的天赋,短短的时间内,她的触角不仅伸进了草原,伸进了内地,也更伸进了自己的集团内部,对于自己这些手下的一举一动,李清可谓是一清二楚,此有利也有蔽,就当前而言,一个强力部门能有效地凝聚起合力,并能将所有的不安因素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下,震慑那些不安定分子,但就长远来看,靠特务部门维持的统治也是隐患重重,现在的清风对自己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什么危害,以后呢?
未雨而绸缪,看来自己要及早考虑这个问题,对统计调查司作一些制衡才是,也不知清风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李清想道,应该不会吧,就自己看来,清风对于机力是不大热衷的,只是因为自己,才走上了这条路。跟她谈一谈吧,越早越好。
李清知道人对于权力是有瘾的,也许现在的清风对于这些还毫不在乎,但随着以后自己势力的扩大,随着各种各样的人加入,清风的权力将会越来越大,也会越来越能影响到定州的决策,这个时候,也许就会滋生出对权力的依赖。特别是清风与自己的关系目前尚没有理顺,尚海波的态度明摆着,如果清风对此心怀怨对,暗地里对付起尚海波一系来,可就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干起架来,可不是玩的。
一时之间心绪百转,正苦思冥想之际,从另一边走来一人,李清一看之下不由大奇,这不是陶然居茗烟么?她怎么到了这里?脑子一转之时,便想明白过来了,自己迁来定州后,利用手里的职权,强行将统计调查司也安排进了军帅府,只是在军帅府的西侧重开了一个大门,在两个衙门间筑起了一道薄薄的院墙,目的嘛,当然是不言自明,方便自己与清风相会,其它各级官员倒也明白,并不想坏了大帅的好事,这事便定了下来。
茗烟是李氏在定州的暗影首领,虽说划归了自己,但自己对暗影抱有戒心,只在起初之时利用了他的网络,随着统计调查司的崛起,茗烟基本上已被闲置了,但从名义上来说,她还是属于统计调查司下属的情报署,她来拜见一下顶头上司也是应该的。
“茗烟姑娘!”李清打着招呼。
低头急急赶路的茗烟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李清,不由更是有些惶恐,自己只顾想着心事,却没有看到李清站在这里,先前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孤单单地站在那里,谁能想到便是现在的一州之王-----李清呢!
“见过大帅!”紧走几步,茗烟袅袅亭亭地向李清行了一个礼。
李清点点头,“去见清风司长了?”
“是!”茗烟点头称是,脸上掩饰不住的委屈,李清见了却是心中一笑,清风不放心原先的暗影系统,原先的暗影一系现在基本上已被排斥在统计调查司核心圈子之外,只能做些外围打杂以及后勤工作,这让能力不俗,却也心高气傲的茗烟肯定难以接受。
“屋里说话吧!”李清道。
回到议事厅,早有亲兵泡了上好的绿茶,李清端起茶杯,充茗烟示意了一下,道:“在清风哪里肯定没有给你水喝,嗓子冒烟了吧,先喝一点水,再说说你现在的近况。”
“多谢大帅体恤!”茗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端起茶杯,透过冒起的热气,看着另一头的李清,心里却不村感慨起来,当初他还是一个小小的鹰所校尉时,为了要见自己还不得不吐血掏一百两银子,外加两首诗词方才能登堂入室,两年不到,自己想要见他,便是掏上万两银子,却也要看他高不高兴了,人生际遇之荒唐,莫过如此。只可惜自己当时身属暗影,否则抛下一切跟他去了,现在清风的位置不就是自己的了么?对于清风,她是不服气的,只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虽说的确在情治工作上很有天赋,但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比她做得更好。
“在清风司长哪里受了气?”李清放下茶杯,淡淡地道。
“哪里敢,清风司长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上头说话,我也只有听着的份。”茗烟道。
李清呵呵地笑了起来,茗烟话里的怨气冲天,看来清风是将她得罪苦了。
“说说吧,兴许我能为你转寰一二!”
茗烟眼睛一亮,如果李清说话,自己的以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