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生命。
将他们赶走,相信现在的定州军会安置他们的,毕竟胜利者将来不仅需要人心,也需要能为他们创造财赋的子民。
只可惜,城下的这些正在被驱离的百姓似乎并不了解他的苦心,他们只会看到,是屈勇杰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抢光了他们最后一粒粮食,并将他们赶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类城城墙不足守拆毁民宅,构筑街垒,让我们与定州军打一场巷战,让我们在白刃相交之中结束我们最后的使命吧!”屈勇杰低声道。
两天以后,攻击定军山失利的部队赶到樊城,屈勇杰得知了马协友以下,数百名校尉及以上军官阵亡的消息他已经不感到悲伤了这只是迟早的事情,下面就该轮到自己了。
三天以后,张爱民与陈泽岳的联军进逼到樊城外约十里的地方,随即定军山的猛虎营钱多部也抵达樊城。
五天之后,吕大临,田丰,关兴龙两大集团军抵达樊城,在小小的樊城周边一时之是,竟然聚集了约三十万定州军队将樊城一层又一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身处樊城之内,也能听到定州军因为数大集团军胜利会师的欢呼声,这些欢呼声同时也代表着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已经开始,而大楚的倒计时也已经开始了。
洛阳方面已经派不出任何援军,即便有,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让他们出来了,出来的结果只会是给定州军一支一支的吃掉,这个时候,唯有集结所有掌握的兵力,困守洛阳,但又能守多久呢?
数百上千年来,洛阳还从来没有被敌人从外部打破过,这一次,会出现例外么?屈勇杰坐在充作临时指探部的县衙之中,痴痴地想道。
想必那会是一场史上最浩大的攻城作战了,矛利与盾坚,谁能主沉浮?可惜,自己是看不到了。
虽然已经被合围,但定州军似乎并没有急于进攻的意思,反而在樊城外围慢悠悠地挖起了壕沟,修起了胸墙,整个一副要长期围困的样子。
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屈勇杰很欣赏对手的指挥将领,在胜卷在握的情况下,丝毫没有被冲昏头脑,而是采取了最稳妥的作法,要知道,现在的洛阳兵上下虽然绝望,但却还有另一种情绪,那就是悲壮。一群哀兵在绝望之下,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如果此时定州军急于进攻,即便他们获胜,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惊人的,显然,对方将领也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他们不紧不慢地缩紧包围圈,引诱着自己主动出击,然后一点点吃掉自己最后的兵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欣赏对手只是额外的情绪,但对手越是精明,对于现在的屈勇杰来说,就更加是一个悲剧,这是在慢慢地毁灭他仅有的一点点希望之火。
屈勇杰毫不怀疑,在看似松散的对手防线之后,一张张饥渴的嘴正大张着,露出里面锋利的燎牙,等着自己一头扑上去,然后连皮带肉地将自己嚼得连渣也不剩一点。
粮草现在是最大的问题,现在全军只有当天准备作战的士卒能吃上一顿干饭,而轮换的士兵则只能以一碗稀粥度日,即便如此,全军也最多能支撑地一二十天的功夫,这还得算上全军所有的战马,驮马,骡子驴子等,而这之后,全军便将断粮了。
屈勇杰没有派兵出去作战的意思,派兵出城作战,则意味着要消耗更多的粮食,不让士兵吃饱就出战,没有力气的士兵只能是自杀。如果对手不主动攻击,屈勇杰也乐于多拖上几天,那怕最后全军都饿死,只要能为洛阳那这的防务多争取一段时间。
吕大临这一次没有急于进攻,在平州城,周同的绝死反击为他敲响了警钟,即便是在有全胜把握的情况下,也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即便你是一只老虎对手是一只小白兔,也不排除这只小白兔在临死之前一口咬爆你的要害。
三十余门神威大炮的被炸毁让吕大临心疼到了骨头里。
屈勇杰军队被围困在这么小的地方,基本上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了,而且他们最致命的弱点便是粮食,如要可能的话,吕大临不介意在对手全部饿趴下之后再好整以暇地去收拾他们。
吕大临,田丰,关兴龙,陈泽岳四位大将齐聚樊城,论资历论年龄,都以吕大临为尊,所以,这一场战役的总指挥当仁不让地便由吕大临担任。
“主公已经决定亲临最后的洛阳之战,而且决战的时间定在九月,现在还在五月,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收拾屈勇杰然后兵临洛阳城下。”吕大临道:“主公预计在七月从定州出发,八月底抵达洛阳城下,九月开始进攻,主公说,他要在洛阳城中过今年的春节。”
吕大临的话让帐内的大将都大笑了起来。
“杨一刀将军十万大军现在已经迫近到洛阳门户了,现在我们这里却是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所以我的意思是将我们这里的部队主要是骑兵,调配一批先期进发前往洛阳,其一,是可以对杨一刀将军形成声援其二,也是震慑洛阳以及还在观望的某些势力,我们已经开始对洛阳形成合围了。”
“吕将军说得对,其实在樊城这个地方,骑兵的用处并不大了屈勇杰也不可能突围出去,所以大量的骑兵在这里,的确是空耗钱粮。”陈泽岳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将常胜营,翼州营,飞翎营这三个营的骑兵派向洛阳。”关兴岳沉吟道。
吕大兵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没有我们红部骑兵?”
吕大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叫嚣什么?关将军的安排极好,你统率红部骑兵已经这么多年了,但红部骑兵的一些劣性倒现在也没有改过来,如果放你们出去到了京郊那种富裕的地方,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一些什么来呢?要知道,现在我们不仅仅是要击败对手,占领洛阳,我们更要争取民心,你懂吗?”
吕大兵气嘟嘟地坐了下来,“有什么不懂的,前一段时间,费了那么多钱粮安顿樊城百姓的生活,不就是为了争取民心么!”
田丰呵呵地笑着打起了圆场,“大兵不要急燥,不可能将所有骑兵都调走,我们这里必须也要留骑兵的,你所率领的红部骑兵是我们定州军的老牌强军,我们不能将所有的精锐都调走吧?”
吕大兵点点头,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吕将军,以我们的估计,屈勇杰所部的粮草应当能支撑十到二十天,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了,我们是不是应当稍微施加一些压力了?”陈泽岳的目光转向吕大临,道。
“我亦正有此意。”吕大临道,“对屈勇杰的外围阵地,我们可以开始一些轻烈度的进攻了,攻不攻得下不要紧,关键的是,要让我们的士兵重新打起精神来,为进攻洛阳预热。”
屈勇杰步履艰难地爬上了樊城左侧的权家岭,进入五月以来,定州兵突然便开始了对外围阵地的进攻,从定州兵进攻的程度看起来,完全是没有任何目标的打法,东——榔头西一棒子,今天打权家岭,明天进攻的重点突然就转了一个方向,到了右侧的坛子岭。
权家岭阵地之上,一名脸色憔悴的将领迎了上来,而绝大部分的士兵都麻木无神地或坐或躺在阵地之上,见到屈勇杰上来,也只是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脸上基本上都带着菜色,这是饿的,现在的粮草已经愈来愈紧张,不少部队已经开始剥树皮,找野菜,挖地鼠了。
“还怎么样?”屈勇杰问道。
将领摇摇头,“很不好,大将军,我们已经基本断粮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耗死,与其这样,何不拼死一搏?趁着士兵们还有最后一点的力气?”(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三章:英雄迟暮(下)
第九百八十三章:英雄迟暮(下)
屈勇杰回到樊城,所见所听,除了让人更绝望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意外,其实手下的士兵能挺到现在,他已经足够欣慰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基本上能用的东西都被拖出去加固城墙了,作为大将军,他唯一的特权现在也便只是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而已,躺在光溜溜的床板上,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是体力到了极限,而是心疲惫到了极点。
他在等待失败,他在等待死亡。
“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传来大叫声,中军官狂跑着一路冲了过来,猛地推开虚掩的大门,屈勇杰一跃而起,霍地拔出刀来,“定州军开始进攻了么?”
“不是!”中军官脸色苍白,“是索超,索超。”
“索超怎么了,白天我还去权家岭去见过他,他还好好的呢!”屈勇杰惊道。
“索超率领权家岭的驻军冲下山去了,他率军去进攻定州军了!”中军官答道。
屈勇杰一下子呆住了,白天索超曾对他说过要拼死一搏,自己安抚了他一翻,没有想到索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与其这样窝囊地饿死,耗死,索超也许更想轰轰烈烈的战死吧!
步履沉重地直向外面,屈勇杰艰难地道:“走,我们去看看吧,顺便为索超送行!”
定州军摆下这个阵势,恐怕一直在期待着洛阳军队按捺不住冲出去吧,索超此去,注定便是他的最后一战了。
索超守卫权家岭的军队有一万余人,此次随他下山作决死攻击的多达八千。作为统兵大将,索超知道自己这一去有去无回,但正如屈勇杰所说,即便死,他也想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等到饿得爬不动了,让定州军冲上来割了自己的头去。
他咆哮着,身先士卒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义无反顾地冲向山下定州军的阵地。
权家岭下,是定州军有名的乌龟流大师魏鑫,听到权家岭山上发出的震天呐喊声,魏鑫大喜,从帐内一冲而出,仰天大笑,“要发利市了,哈哈哈,想不到居然是我撞上头彩,大狗熊,小黑牛,你们便在一边凉快去吧。”
定州军一直便在等着这一刻,等到洛阳军队行险作最后一搏,看到滚滚而来的敌军,当年曾在镇远城下扬名立万的魏鑫暴熊营展开了燎牙,士兵们兴奋地摆好阵势,等着敌人自投罗网,暴熊营所独擅的车轮阵形展开,一部自左侧突出,整个阵形稍一旋转,便将索超所部全部圈入了阵中,整个大阵犹如磨船一般搅动着,每一轮转动,便将索超所部剥去一层。
魏鑫立于这个车轮大阵的正中心,调配着所部兵力的配备,那里出现了颓势,便立即会有预备兵力投入进去,整个旋转的大阵毫无破绽可寻,唯一打破这个阵形的希望便是攻进阵眼,攻到魏鑫的身边,但是以索超眼下军队的实力,这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话。
索部士兵大都面黄肌瘦,近一月以来,他们不仅在身体上承受着折磨,在心理上更是不堪重负,能坚持到现在还能凝聚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屈勇杰平素练兵有方,但体力上的差异便决定了他们与对手在实力上的差距,双方剿杀不过半个时辰,大部分的士兵便以头昏眼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索超知道阵眼在那里,也知道怎样破了这个大阵,他吼叫着,一手持矛,一手握刀,看着大阵中心,那个立于中军旗下的老将,一步步地向前挺进,随在他身边的士兵已是愈来愈少了,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