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两口子那里肯收李宗华的礼物,两边正在推让,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宗华,今儿个兴致咋就如此高呢?这是在干什么呀?”
王琦身子一僵,回过头来,看见的却是李清的父亲,已经卸去五军都督府职务的李牧之正大步走来。
“来接我的,接我的”李宗华趁机将那个玉饰塞到念清手中,笑道。
“见过李候爷”王琦和丁萝无奈地上前见礼。
“是王琦啊”李牧之点点头,“起来吧,不用多礼了。”
“谢候爷"
一边的李宗华笑道:“王琦这个黑大个,生个儿子倒漂亮,我一见之下便喜欢得紧,送给小玩意儿给这小子,偏生王琦却生份得紧,竟是不肯收”
李牧之闻言一笑,转眼看向丁萝怀中的念清,这一看过去,不由得一楞,这小眉眼瞧着竟然熟悉得紧,好象自己许久以前便是见过的一般。
向前走了两步,想看个仔细,王琦已是暗暗叫苦,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李牧之老候爷会到这驿馆来,这可是念清的爷爷,血脉相通,要是猜出个端倪来可怎么办?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李牧之问道。
王琦抢上一步,道:“候爷,他叫超儿,王超,是末将的犬子。”
丁萝也赶紧后退了两步,“两位大人,外面风大,小儿惧冷,这便告辞了”抱着念清匆匆而去。
“是啊是啊,外面风大,别把小家伙冻着了”李宗华笑着一拉李牧之,“我们走吧,可别让弟兄们等得急了”
李牧之虽然心存疑惑,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不由摇摇头,冲王琦点点头,与李宗华相偕离去。
身后,王琦摸了一把脸上,都已经出汗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离开驿馆,李宗华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出来了么?”他问道。、
“看出什么了?”李牧之道。
“王琦两口子在撒谎”李宗华淡淡地道。
“撒谎?撒什么谎?”李牧之不以为意。
“那个娃娃,我没有出来之前,那个小家伙在雪地之上已经玩了小半个时辰了,你一来,这小娃娃便怕冷了?奇怪,王琦为什么要撒谎呢,倒是很怕你似的。”李宗华奇怪地道。
李牧之听着李宗华这话,先前的疑团蓦地翻了起来,身体不由一震,“你能确定他们在撒谎?”
李宗华笑道:“你忘了我干了一辈子什么,我这双眼睛,怎么会看错?”
“这个娃娃有什么值得他们两口子撒谎骗我们的?”两个老家伙对望了一眼。
“除非这个娃娃不是他们的儿子。”李宗华道。
“能让王琦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李牧之道。
“清风”李宗华脱口道。
两人都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互看一眼,“如果这个娃娃与清风有关系?“
“那岂不是说他,他……”李牧之一跳而起,“难怪我看他有些面熟?回去,回驿馆去。”
李宗华一把拉住他,“牧之,事关重大,千万不要燥动。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第一千零三章:扑空
整整大半个晚上,在定州的李氏本宗为李宗华接风的宴上,李牧之是食不知味,勉强与众人应酬着,要不是几十年的养移体,居移气,他早就已经冲出去找王琦查问个究竟了。直到曲终人散,拉着李宗华,李牧之迫不及待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老爷回来啦?”看到李牧之踏进大厅,裘氏与温氏都迎了上来,两人化解了往日恩怨之后,倒也能和睦相处,不过相互之间的关系倒是倒了一个个儿,现在温氏为大,裘氏为小。不过温氏心肠好,也从不为难裘氏。
“六伯也过来了?我去给你们熬醒酒汤!”裘氏看到李牧之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立马便乖巧地找了一个借口离去。
裘氏一出大厅,李牧之便迫不及待地问温氏道:“玉环,你还记得清儿小时候的样子吗?”
温氏一惊,看着李牧之,却被他这一席话勾起了满腹的心酸,眼眶一红,“我能不记得自己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吗?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倒是想问你,你记得清儿小时候的样子么?”
温氏这一反问显得有些无礼和责怪,李牧之却是也无法发作,谁叫他小时候对李清不大管呢,任由李清大候府之内受苦受罪,以至于最后隐姓埋名出去自己挣前程呢?
李宗华咳嗽了一声,知道要是让温氏诉起苦来,那可不大好,毕竟这是李牧之的家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自己毕竟隔了一层,当下接着道:“弟妹,是这们的,我们今天碰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牧之他心存疑惑。”
“什么事?”温氏讶异地问道,李宗华开了口,她也不好意思再在往事之上纠缠,反正现在自己的苦尽甘来了。再想过去的事情只不过是徒乱心意,扰得家宅不安罢了。自己可不能给清风添闹心的事情。再说了,李锋这个娃儿还是挺不错的。
李牧之神色郑重。“我今天在驿馆见到了一个小孩儿。一岁半的样子吧,好像与清儿小时候一个模样,只是我映象中清儿的模样有些模糊,你也知道,当年我很少在家的。”
“你在家的时候又何曾多看过他一眼?”温氏埋怨道。
李牧之苦笑着看了一眼李宗华,李宗华的眼睛却看在另外的地方,似乎在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温氏也发觉到了众人的尴尬,心中不由大是后悔。家丑不可外扬,这让老爷在六伯面前去了份,心中必然不快。“小娃娃们小时候长得都差不了太多,你在那里看到了与清儿小时候很象的娃娃,这可真是缘份呢!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李牧之摇头,“我怎么会看错,清儿毕竟是我的儿子,虽然见得不多,但那小模样我还是有映象的,今儿见着的那个孩子真得很像他。”
温氏兴奋地道:“真得吗?那明天老爷能不能将这个孩子和他的父母都请来,让我见一见,果真是这样,倒可以当做亲人走一走,这是难得的缘份啊!”
李牧之与李宗华对视了一眼,“这孩子的父母身份极不一般。”
“是谁啊?”
“定州大将王琦的儿子!”李宗华道。
温氏扁扁嘴,“那有怎么样?如今我们家是什么身份,难道跟和他当亲人走,他还不愿么?”
李牧之摇摇头,对李宗华道:“六哥,她不懂这些,我还是对他说得直白一些。”
“什么叫我不懂?”温氏不高兴地道。
李牧之道:“夫人,我对你直说了吧,我和六哥都怀疑王琦这个所谓的儿子是清风的。”
“你说什么?”温氏像被一条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清风不是清儿的人么?怎么可能与这个什么王琦生个孩子?”
李牧之哭笑不得。
温氏一句话说完,蓦地也醒悟过来,如果是清风与王琦生个娃儿,怎么又会像李清呢?
“老爷,你是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清风与清儿生的,但清风把他藏了起来是吗?”
李牧之点点头。“王琦当年是清风在统计调查司的绝对心腹,对清风死心踏地,正因为如此,清风才将他调往室韦,而提拔任用了威望能力都不如他的孙泽武担任监察院特勤的头头。而最为关键的是,在前年春上,清风曾失踪了一段时间,李清儿也说不清他到底去了那里,监察院那边说她去了宁州十万大山之中,而在那边也确实出现过清风的踪迹。”
李宗华看着温氏不明白的样子,接着道:“以监察院的实力,要弄这样一个障眼法是很容易的,清风本身就是其中高手,如果把这个孩子与清儿失踪的时间对应起来的话,刚好可以对上。”
温氏脸色苍白,“如果这孩子是清风与清儿的,她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这不是好事么?”
李牧之摇摇头,“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什么身份?清儿是什么身份,清风是什么身份?而且夫人,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那时我们知道清风有可能有清儿的孩子话,那事情可就大不一样了。”
“有什么大不一样?”
“清风要么与我们李氏站在一起,要么她就得死!”李宗华寒声道。
温氏用力地摆摆头,“你们说得这些,我反正是搞不懂的,既然你们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清儿的,那你们现在就带我去,只要我看上一眼,我便一定能分辩出来。”几句话说完,迈步便向外走。
李宗华赶紧道:“弟妹且慢!这件事太大了,千万不能随意,这么晚了,您这么赶过去,岂不是告诉外人这里有事吗?那是会生出大事来的。”
“那你们要怎么办?就这么在这里猜着,想着?把那王琦抓起来一问不就得了。”温氏喊道。
“王琦那是于国有功的大将,连他的夫人也是定州的将军,岂是随意抓得的?”李牧之摇头道。
“弟妹,我看这样,今天我回去盯着他们,明天一早,你与牧之一起过来,便以探望我的名义,咱们找个机会再与他们偶遇一次,你便可以看个清楚明白了,是,那我们心中就有底了,如果不是,那正如弟妹所言,与那王琦结个善缘也是不错的。”李宗华道。
“六哥所言大善!”李牧之拍掌笑道:“如此便可不动声色地将这件事情搞清楚。夫人。你稍安勿燥,不过多等半夜罢了,夜下已是三更天了,天一亮我们就去,六哥,那我就不留你了,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匆匆回到驿馆的李宗华那里睡得下,悄悄召来自己的随从询问了一下,得知王琦一家并没有出门,也没有什么其它异常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吩咐手下死死地盯着王琦所住的房间,自己则泡了一杯浓茶,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天亮。
几个时辰是如此的令人心焦,终于等来了天边曙光初现,李宗华吁了一口气,拄着拐站了起来,只觉得一双腿都麻了。
迈出门外,便看见驿馆的官员急匆匆地奔来,“李大人,李候爷与夫人过来拜访你了。”
李宗华大笑道:“快,快情,我腿脚不便,你还不替我迎进来。”
李牧之与温氏两人快步走了过来,温氏一双小腿,居然还走在李牧之的前面,“牧之,弟妹,快,快请进!”
李宗华冲着两人点点头,使个眼色,将两人迎进了房间。
“六伯,怎么样?我们可以去见他们了吗?”温氏迫不及待地道。
李宗华召来了随从,问道:“怎么样,那边起来了么?”
那随从躬身道:“回老爷,应当是起来了,我听见丁将军早上在唱着儿歌,似乎是在哄孩子呢!”
李宗华点点头,“那应当快出门了,小孩子正是玩闹的时候,那耐得在房里久呆,我们等一等,他们一出门,我们便也出去,制造一起偶遇。”
三人枯坐房中,都是默然无语,一盏茶喝成了白水,王琦一家三口仍是没有出门,李宗华再一次召来了那随从,“怎么回事?”
随从脸上冒出了汗,“丁将军还在唱歌功颂德”
李宗华霍地站了起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盯个人都盯不住,坏了!走,牧之!”拄着拐,匆匆地奔出房去。
王琦的房中,丁萝的声音时断时续,李宗华在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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