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伤势已经好了,山主关系大局,昏迷不醒,须得有人守护,贼势猖撅,夜晚更应提防,兄弟还支持得住,佟兄负责全局,还是先去休息的好。”
佟仲和想到今晚还要替山主喂药,心中一动,略作沉吟,点头道:
“那就这样吧,咱们都留在书房里,吕兄叫人去把密室收拾一下,作为临时休息之所,今晚由赵兄和吕兄轮值上半夜,兄弟值下半夜,万一有什么事故,只要招呼一声就好。”
吕总管道:
“密室原有一张炕,在下立时叫人前来收拾。”
说完,转身走出,招呼庄丁进来收拾密室,铺好被褥。
赵万生道:
“佟兄既轮值下半夜,兄弟也不和你客气了,此刻时间还早,你先去休息吧!’,
佟仲和点点头道:
“赵兄说得是,兄弟那就少陪了。”
说完,拱了拱手,举步进入密室,也不脱衣,在炕上坐定,调息运气,做了一阵功夫。
初更方过,佟仲和跨下炕床,朝外走来。
赵万生目光一抬,笑道:
“此刻才不过初更天气,佟兄只管去睡,到时候兄弟自会叫你的”
佟仲和微微摇头道;
“不用了,兄弟一则睡不熟,二则也放不下心,想出去看看。”
赵万生笑道:
“各处岗位有田兄负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佟仲和道:
“本山地方潦阔,田兄一个人只怕也照顾不过来,这里上半夜有赵兄、吕兄二位轮值,兄弟抽空正好去各处看看。”
吕总管道:
“方才田护法着人来报,他怕咱们旧的暗号,贼党也许已经知道,今晚接班之后,临时编了两句口令。”
佟仲和道:
“换了什么口令?”
吕总管道:
“上句一天星斗,下句是万里无云。”
佟仲和点点头,举步朝外行去。
出了书房,突然身形加快,穿过一进院子,这里是护法堂,每位护法都有一个自成院落的住处。
佟仲和随手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柄单刀,匆匆登楼,掩上屋门,开启箱筐,找出一套黑色夜行衣,又撕下了一块黑巾,蒙住头脸,把大铁锥贴身藏好。
然后轻轻打开后窗户,一道人影,像一缕轻烟,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范君瑶、方壁君回转宾舍,一名老婆子替两人掌上了灯,接着又沏了两盅香茗送上,一面伺候着道:
“范少侠、方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方壁君含笑道:
“不用了,老婆婆,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
那老婆子躬躬身,便自退出。
范君瑶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抬目望着方壁君,徐徐说道:
“妹子你真了不起。”
方壁君粉面一红,白了他一眼道:
“我那里了不起了?”
范君瑶道:
“直到今天,你才显露了才华,是个智勇双全的人,佟护法说的没错,妹子真是深藏不露。”
方壁君抿抿嘴,低笑道:
“智勇双全,大哥未免把我说得太高了,其实我在家里见一样,喜一样,什么都学,但什么也不精。”
范君瑶道:
“旁的不去说他,就是江湖经验,妹子对任何一件事,都说的头头是道,老江湖也不过如此。”
方壁君咭的笑道:
“江湖经验我虽然没有,但听总听得多了,有许多事,我是凭理推想,说出来也只是提供参考,对与不对,我就不知道了。”
范君瑶忽然哦了一声,问道:
“妹子和佟护法,在密室里说了些什么?”
方壁君神秘一笑道:
“天机不可泄露,大哥到时自知。”
范君瑶道:
“好,那我就不问。”接着又道:
“哦,妹子,我们要在这里耽多久?依我看,大洪山庄接连发生事故,这是非之地,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全无一点行侠仗义之心,不知怎么会有人喜欢他:OCR按)
方壁君深注了他一眼,说道:
“我是为了你好。”
范君瑶惊异的道:
“为我好?妹子这话我听不懂。”(没办法,笨到极点:OCR按)
方壁君娇媚一笑,道:
“目前大可不用懂,到时自会知道。”
范君瑶道:
“又是到时自会知道,妹子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方壁君噗嗤笑道:
“这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范君瑶张了张口,还待再说!
方壁君接口道:
“大哥,你还是好好的坐下来,喝口茶,休息一会吧,如果我料没错,今晚会有不速之客来找我们呢!”
范君瑶瞠目道:
“会有谁来?”
方壁君道:
“来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人会来找我们,应该不会猜错的。”
范君瑶惊异的道:
“这人找我们又有什么事呢?”(问出这种问题,傻子一个:OCR按)
方壁君嫣然笑道:
“大哥也真是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找我们有什么事?待回人家来了,你再问不迟。”
范君瑶目注方壁君,道:
“妹子不知此人来意,怎会知道有人来找我们呢?”
方壁君喝了口茶,站起身,咭的笑道:
“朋友已经来了,怎不请出来呢?”
她这话是对着右首房门的,那是方壁君的房间。
范君瑶听得身躯一震,一手迅快按上剑柄,倏地转过身去。
只见右首房门呀然开启,果然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穿黑衣,面蒙黑布,只留了两个眼孔,但一双眼神,炯炯逼人,嘿然道:
“在下本来只想找姑娘一人谈谈,既然在下行藏,已被姑娘识破,那就只好当着两位一起说了。”(范君瑶这笨蛋当然不用重视了:OCR按)
方壁君淡淡一笑道:
“他是我大哥,朋友有话,自然该当着大哥说的了。”
范君瑶道:
“阁下是什么人?”
方壁君嫣然一笑道:
“大哥没看他用黑布蒙着脸么?他若肯自报来历,还会蒙着脸来?”
黑衣人道:
“姑娘说对了,在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居然大模大样的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抬手道:
“二位请坐。”
方壁君早已回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盅悠闲的喝了一口。
她神色从容,似是把黑衣人的突然出现,当作意料中事。
反是范君瑶感到有些紧张,依然一手按着剑柄,只是打量着黑衣人,并未落坐。
方壁君回过头来,柔声道:
“大哥,你也坐下来咯,人家是找我们谈事情来的。”
范君瑶依言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黑衣人双目盯着方壁君,问道:
“姑娘已知在下的来意了么?”
方壁君淡淡一笑道:
“朋友没有说出来,我怎会知道?”
黑衣人道:
“那你怎知在下是和二位谈事情来的?”
方壁君笑道;
“朋友不是自己说的,要找我们谈谈。”
黑衣人轻哼道:
“看来姑娘确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
方壁君道:
“朋友要和我说事的,就是这句话么?”
黑衣人道:
“自然不是。”
方壁君道:
“那么朋友要说什么,就请说吧!”
黑衣人目光一掠范君瑶,然后转注方壁君身上,徐徐说道:
“你大哥说的不错,这是是非之地,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方壁君举手掠掠鬓发,说道:
“你都听到了?”
黑衣人嘿然道:
“在下这是忠告。”
方壁君眨动眼睛,问道:
“为什么?”
黑衣人道:
“姑娘不用多问,因为你们犯不着淌这场浑水。”
方壁君道:
“我们要是不愿意走呢?”
黑衣人道:
“非走不可。”
方壁君冷笑道:
“朋友要撵我们走?”
黑衣人冷声笑道:
“在下这是好意相劝。”
方壁君披披嘴笑道:
“好意心领,走与不走,是我们的事,不劳朋友相劝。”
黑衣人微有怒意,哼道:
“二位请酒不吃,莫要吃罚酒,那就无趣了。”
方壁君道:
“有时候不想吃请酒,吃吃罚酒,也蛮有趣的,大哥,你说是么?”
范君瑶只觉两人针锋相对,自己连一句话也插不上去。
黑衣人已经站了起来,冷笑道:
“在下话已说在前头,听不听悉凭二位自己抉择,在下不妨再说一句,二位在明天午前,还不离开大洪山,若有不利二位之处,莫说在下事前不打招呼。”说完,正待举步。
方壁君突然低喝道:
“你给我站住。”
黑衣人闻声止住,冷声道:
“范姑娘有什么事?”
方壁君道:
“我要问你一句话。”
黑衣人道:
“请说。”
方壁君道:
“朋友方才曾说,是来好意相劝,但你临走,却又出言威胁,到底你是来劝说我们的?还是来威胁我们的?”
黑衣人道:
“都可以说。”
方壁君道;
“那我还要问你一句。”
黑衣人望着方壁君道:
“你问什么?”
方壁君道:
“若说朋友是来劝说我们的,至少我们之间,该有接受你劝告的交情,但我们并不认识你,若说朋友威胁我们来的,那我倒要请问你一声,朋友凭什么威胁我们?”
黑衣人听得不禁一怔,显然他被方壁君问住了,一时答不上口来。
方壁君粉脸倏地一沉,对范君瑶道:
“大哥,他若没有满意答覆,别放他走出此屋。”
范君瑶身形一闪,挡到了门口,朗笑道:
妹子放心,他走不了的。”
黑衣人又是一怔,冷笑道:“二位想动手么?”
方壁君微晒道:
“动手,你不怕露了底细?再说,凭你也不配。”
黑衣人目露凶光,锵的一声,击出长剑,朝范君瑶厉声道:
“凭你姓范的,还留不下在下。”
他说话之时,两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朝院前扫了一眼。
方壁君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
“你那位朋友,正在阶前打瞌睡,大概已经睡熟了,你别指望他来帮助你了。”
黑衣人神情一变,怒喝道:
“是你把他怎么了?”
方壁君笑道:
“等你自己逃得出去,再把他扶走就是了。”
黑衣人怒吼一声,道:
“丫头,我先毙了你。”
长剑疾发,朝方壁君左肩刺来。
方壁君娇躯轻轻一闪,口中叫道:
“大哥……”
其实不用她叫,范君瑶一见他长剑出手,向妹子刺去,心头不禁大怒,喝道:
“好个毛贼,你敢向我妹子出手。”
右腕一抬,长剑还未出鞘,人已直向黑衣人欺去。声到人到,等他掠到黑衣人面前,长剑也正好出鞘,一圈银虹,闪电击出。
这一招,正是武当派“两仪剑法”中的“一元初动”。
范君瑶十年的苦练,光凭这出鞘一剑,迅捷沉稳,功力非凡,不愧是六指神翁的得意门人!
黑衣人没想到范君瑶剑势来得这般快法,身形暴退两步,手腕一抬,一招“吞云吐月”,飞快划起一道寒芒,“当”的一声,架开范君瑶的长剑。
范君瑶一招领先,剑芒连闪,分刺黑衣人两处要穴。黑衣人一侧身长剑斜里击出。
两人在这间小客堂中动上了手,进退不过六七步之景,却居然互不相让,各展所学,打得剑光人影,难分难解。
方壁君在两人动手之后,早已退到八仙桌后面去了,一双纤纤玉手,扶着桌面,静静的隔桌观战。
春花般的脸色,笑意未泯,对两人的凶狠拚搏,敢情觉得甚是好玩,丝毫也没替大哥耽心,好像范君瑶十拿九稳,决不会败,但事实上,可并不如此。
黑衣人一身武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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