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莫要出手,且请替兄弟掠阵,咱们今晚好歹也要放倒几个,看看这些见不得人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首蒙面人一柄长剑,使得矫若游龙,武功不在佟仲和之下,闻言嘿嘿冷笑道:
“姓佟的,待会你就会知道,今晚究竟是谁放倒谁了?”
这时从院中涌出八名执单刀的劲装武士,田绍五挥了挥手,八个人立时左右分开,朝战场中包抄过去。
另外两个蒙面人,一个手持判官笔,一个斜抱锯齿刀他们根本连看也没向八个勇士看上一眼。
八个武士没有田绍五下令,也只是围住战场,谁也没敢出手,其实此时场中四人,刀剑翻飞,战况极烈,他们也插不上手去。
激战中,但听那为首的蒙面人大笑一声,剑势骤然一急向佟仲和一口气连攻八剑。这八剑竟然一剑狠似一剑,剑上进发的剑气,也愈来愈强。
佟仲和使的一口单刀,只是随手抓来,他为了假扮贼党,自己的成名兵刃大铁锥,只好藏在贴身。如果遇上普通高手,以他的武功,单刀也足可应付,偏偏为首的蒙面人剑上造诣,极为精湛,动上了手,着着进逼,手上这柄单刀,究非趁手兵刃;这一阵工夫,不但久战无功,而且被对方逼得步步退后。心头不禁大怒,口中暴喝一声,振腕一刀,陡然朝前劈去。
那这一刀含愤出手,势劲力急,使蒙面人倒也不敢硬接,身形闪动,斜退了一步。
佟仲和眼看机会不可失,猛地吸气飘身,向后暴退丈许,口中大喝一声:
“着!”
扬手处,单刀脱手飞出,化作一道银虹,朝为首蒙面人胸前激射过去。
为首蒙面人长剑一挥,“当”的一声,拨开他投来的单刀,深沉一笑,如影随形,欺身直上!
在这一瞬时间,佟仲和已经缓过手来,从腰间取出大铁锥,随手一掂,大笑道:
“阁下接招!”
右腕一振,大铁锥撤出万点寒星,朝为首蒙面人飞洒过去。铁锥出手,精神立即抖擞起来,两人重又打在一起,一阵阵金铁互击之声,像连珠般爆出。
和范君瑶动手的蒙面人,一对狼牙棒,使展开来,上下翻飞,快得如同星流电击,全是急攻路子,也端的厉害。
范君瑶一支长剑,左挑右封,用尽工夫,虽未明显败落,但已是守多攻少,有些左右支细。
就在此时,西南屋脊上,倏地出现出了一个身躯肥胖的人影,快同流星,眨眼之间,已飞堕院中。一双精光熠熠的双目,迅快一掠,洪声笑道:
“果然进来了几个魔鬼子!”
话声一落,忽地转过脸来,目注田绍五,沉声道:
“田兄怎地不上?”
手中长剑一领,举步直对怀抱判官笔的贼人欺去。来人正是铁胆赵万生,他人还未到,长剑一记“横扫干军”拦腰斩去。
田绍五微微一怔,立即纵身直上,开山斧“乌云蔽日”,跟着向那使锯齿刀的贼人袭去。
使锯齿刀的冷笑一声,挥刀迎战。但听一阵金铁狂鸣,田绍五的长剑和锯齿刀撞在一起,震得二人各自退了一步。两条人影,一退即合,立时刀斧齐出,展开搏斗。
这时赵万生和使判官笔的,已经以快打快,连续抢攻了七八招。赵万生剑势展开,开闭如风,那使判官笔的使的是一身小巧功夫,专门寻暇找隙,取人穴道。一个剑光绕绕,一个笔影点点,看得人眼花潦乱。
场中八个人,分成四起,作对厮杀,刀光剑影,打的好不热闹。
佟仲和和那为首的蒙面人,功力相持,自从取出铁锥,扳回劣势,双方旗鼓相当,大概没有干招以上,休想分得出胜负来。
赵万生和使判官笔的贼人,都以快速动作,想抢制先机,此刻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田绍五和使锯齿刀的一对,硬打硬拚,不时响起一阵阵金铁交鸣,同样的半斤八两,难分轩轻。
这四对人中,只有范君瑶年纪最轻,经验最差,但和他动手的那个人使狼牙棒的贼人,出手最是狠毒。两人打到百招左右,范君瑶已被逼的旋身游走,封闭不迭,心头急怒交迸,力贯右臂,长剑陡然一震,划起一道剑光,朝前送去。使狼牙棒的贼人一看来势奇强,赶紧回棒封架。
范君瑶这一剑含怒出手,用上了十成力道,但听“当”的一声大震,黑夜之中,飞闪起一串火花。
至少被他削断了五六枚狼牙,两人各自斜退一步。
范君瑶得理不让人,左手振腕一指,朝贼人右肩点了过去。这一指,又快又准,指风嘶然,“一元指”一股破空轻啸,应指而起。
使狼牙棒的贼人没料到范君瑶有此一着,口中间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脚下跄踉,连退五步。
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尖锐的哨音,由远处传来,划破长空,摇拽而逝。
使狼牙棒的贼人脸色一变,顾不得找范君瑶拚搏,双脚猛地一顿,跃上墙头,朝外掠去。
几乎是同一时候,战场中爆起了一阵急骤金铁交呜。和佟仲和、赵万生、田绍五三人正在激战的三个贼人,同样抽身急退,快若飘风,分头飞身上墙,朝院外急掠而去。
赵万生怒吼一声,顿足上屋,大喝道:
“魔仔子,有种给我站住。”
那四个贼人,身手都极高明,这一瞬工夫,已在十丈以外,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佟仲和道:
“赵兄,穷寇勿追,让他们去吧!”
赵万生飞身落地,气愤地道:
“这些魔仔子,把咱们大洪山庄视作无人之境,不放倒他们几个,这口气真叫人蹩不下来。”
田绍五道:
“方才那声哨音,似是他们撤退的暗号,莫要有人闯进后院去了?”
佟仲和道:
“后院今晚由董老四负责,中院由纪兄负责,他们都没有发出求援讯号,贼人不可能闯进去,兄弟觉得那声哨音,似是从西首传出……”
话声方出,突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从檐角飘落。
赵万生长剑一挥,厉声喝道:
“什么人?”
佟仲和急忙低喝道:
“赵兄不可造次”
只听娇脆的声音应道:
“赵护法是我。”
那是方壁君,她眨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了范君瑶,嫣然一笑道:
“大哥,这里没事吧,差点把我急死了。”
范君瑶道:
“这里方才闯进来四个贼党,妹子要是早来一步,还可看到一场激烈的拚斗。”
佟仲和问道;
“范姑娘刚从宾舍来,可曾遇到贼人。”
方壁君道:
“遇上了,那是三个蒙面贼人,为首贼人说大哥已经落到他们手里,要我立即离开此地。”
范君瑶吃惊道:
“他们有三个人,妹子……”
方壁君没待他说完,哈的笑道:
“我趁他说话之时,偷偷的用飞针打伤了两个,那为首的贼人给我唬住了,话没说了,拔足就逃,我怕大哥真的落到他们手里,才匆匆赶来。”
佟仲和心中暗想:
“方才闯进这来的四个贼人,武功都不在自己几人之下,但他们听到哨音,立即撤退,不用说,今晚来犯贼人,当以吹哨人为首。为首的人,武功自然要高出这里的人,岂会被一个姑娘的几支飞针,就能唬住,撤身就逃,极可能为首贼人吃了姑娘的亏,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才会吹哨示警,命大家退去。”
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早已猜到范姑娘不是寻常之人,但当着众人,范姑娘既然不愿明说,他也就不好多问。目光一掠,说道:
“贼人已经退去,时光不早,大家也该休息了。”
范君瑶朝大家拱拱手,便和妹子一起走了。
佟仲和就把自己今晚假扮贼人,巡视各处岗位,发现有十三处岗位,经指月为号,轻易通过之事,告诉了田绍五。
这话直听的田绍五惊然变色道:
“这还得了?兄弟马上去查,把这些人一起废了。”
话声一落,正待往外行去,佟仲和一把拖住他,说道:
“田兄莫要打草惊蛇,十三处岗位,就是撤换了,你能担保咱们这些庄了中没有奸细?这些人中,谅他们也作不了大用,咱们知道了就好,暂时不宜采取行动。”
田绍五道:
“兄弟遵命。”
赵万生呵呵笑道;
“佟兄果然厉害,一下就找出这许多漏子来,难怪贼人进了大洪山,竟能来去自如了。”
贼人已经退了,时间也过了午夜,差幸各处都没发生意外,大家就各回寝处。’
这一晚总算平安渡过,天色渐渐露出曙光!
雷公佟仲和一晚未睡,这时安祥的坐在一张高靠背椅上,双目微瞌,正在闭目养神,身边茶几上,放着他成名兵刃大铁锥。
只要看他脸上神情,和昨天不时的断眉深锁,好像千金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有着显著的不同,经过这两个更次,他心境显然开朗了许多,纵是一晚未睡,但靠在椅上的人,就悠然自得。
隔室有了脚步声!
赵万生和吕总管两人,相继从密室中走出。
赵万生双肩伸动,全身骨节,发出一阵连珠暴响,然后目注佟仲和,洪声道:
“佟兄,现在你该去休息了。”
佟仲和双目一睁,霍地站起身来,微笑道:
“没关系,兄弟还不累。”接着呵呵一笑,又道:
“山主这张太师椅,确实不错,兄弟一个人在这里静上一阵,只怕比二位两个人挤在一张榻上,还要舒服得多!”
小厮替三人端来脸水,大家洗了把脸,小厮已经送上早餐,在桌上摆好。
三人各自坐下,佟仲和刚伸手取起一个馒头,撕了一片,送入口中。
只见院中一名值岗的弟兄,匆匆走人,说道:
“启凛二位护法,夫人来了。”
佟仲和听得一怔,暗道:
“夫人这么早就来了,不知有什么事?”
心念转动,立即放下馒头,和赵万生二人,匆匆迎了上去。只见董氏夫人扶着两名使女肩头,已经进入院中,董夫人身后,紧跟着董崇智,缓步走来。
佟仲和、赵万生二人,同时抱拳说道;
“不知夫人驾临,有失迎迓,真是失礼之至。”
董夫人望了二人一眼,颔首道:
“二位护法早。”
吕总管跟着迎上一步,躬身道:
“在下见过夫人。”
董夫人徐声道:
“吕总管不用多礼。”
佟仲和望了赵万生一眼,迟疑的道;
“夫人来得不巧,山主正在……”
董夫人没待他说完,脸色微沉,截着道:
“佟护法之意,我不用进去是不是?”
佟仲和本来就有挡驾之意,但被她说破了,倒不好阻拦,慌忙道:
“兄弟不敢。”
赵万生陪笑道:
“夫人请到里边坐。”
董夫人道:
“我是听说山主中了贼人的暗算,昏迷不醒,所以一大清早就赶来书房探看,不知是真是假?”
佟仲和听得一呆,问道:
“夫人如何知道的?”
董崇智左手递过一张字条,道:
“佟老请看。”
佟仲和看他右手下垂,也没多说,伸手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闻公亮中毒垂危,如无本门特制解药,五日必死。”
佟仲和目中精芒闪动,沉哼道:
“这是贼人留的字条么?”
董崇智道:
“是的,昨晚有一名贼人潜入后院,等兄弟追出,贼人已经远去,只留了这张字条。”
佟仲和怒声道:
“这些贼人,可恶已极。”
董夫人道:
“山主真的中了贼人暗算么?”
佟仲和只好点点头道:
“山主确是中毒昏迷,已有一日一晚。”
董夫人跨上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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