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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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传-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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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正待赶进洞去禀报,只见那小道士一下欺了过来,笑道:‘目前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快躺下吧。’挥手弹出一蓬黄烟,小的只觉一阵昏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范君瑶道:

“你们快下去,洞里两个贼子,已被制住了。”

正待转身回上平台,瞥见左首山腰上,似有一条白影,一闪而没,心中不觉一动,暗道:

“莫非有贼党隐身石后?”

当下也没和庄丁们说明,只是挥挥手道:

“你们先上去,我到对崖去瞧瞧。”

话声一落,就纵身掠起,朝白影隐没之处,飞奔过去。

他认定白影间没之处,是在飞瀑左侧,这时奔到飞瀑前面,但见这道飞瀑,从峰腰倒挂而下,直落谷底。

俯瞰崖下,深邃幽暗,绝壑干寻,只听水声洪洪,直泻而下。要到瀑布左边去,就得从瀑布下面一块突岩之下过去,这突岩足有十余丈大小,瀑布从峰腰而来,泻落突岩之上,再由突岩下泻。

突岩下面,不知是什么人开鉴的,像走廊一般,有一条逼仄的石梗,通过瀑下,可达左侧。

这突岩之下,除了一条石梗,可容一足,壁上既无攀援之处,下临绝壑,必须贴壁徐行,缓缓移动双脚,才能通过。

突岩虽然十分险峻,但却难不倒范君瑶,他微微吸了口气,足尖轻点,便已飞渡过去。

到得瀑布右侧,仔细察看了一阵,这里虽有不少乱石,峻峨成堆,但若有人隐伏,一眼就可看得出来。方才那白影,一闪而没,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找了一阵,四周并无可疑之处。只有一丛山藤,蔓延岩石之间,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根之多。

因邻近瀑布,时有水珠飞溅,藤须上都长满了青苔,只有其中一根老藤,粗逾儿臂,直向崖下垂落,藤上不但没长青苔,而且色如古铜,十分光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攀援!

范君瑶心中不禁一动,寻思:

“这道瀑布下泻之势,少说也有数十丈深,也许还不止此数,但这条山藤,至多不过一二十丈,势难垂到谷镀。那么用这条山藤,垂援而下,只能到得半腰,莫非下面另有通路?”

想到这里,不觉伸手握住山藤,用力一拉,觉得山藤甚是坚固,这就决心往下一探究竟!

他自幼追随六指神翁,一身造诣,在年轻一辈中,已数得上高手之列,一草一叶,俱可借力。何况这根山藤,十分坚固,他缓缓提吸真气,两手握住山藤,缘壁而下,双手互换,当真捷如猿猴。

一回工夫,已经揉下二十来丈,山藤已到尽端,他停住身子,游目四顾,此处依然是一片削壁,没有通路。

只有右首两丈来远,有一块突出的岩石,长着一些藤曼,除了这块岩石,两边都是平整光华的石壁,那有立足之地?

心中暗暗忖道:

“这根山藤如此光滑,显然经常有人攀援,这人如果不是为了飞渡到那突出的岩石上去,他攀援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估量凭自己的功力,纵到那块突岩之上,也并非难事。

只是到了岩上,回来之时,要拿捏得准,抓住山藤,那就较为困难,一个失手,就得堕落百丈深渊之中,范君瑶双手紧握山藤,既然时常有人上下,既被自己发现,岂可半途而废?

他在好奇心驱使之下,那肯回头?暗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纵过去再说,好歹也得探个水落石出。”

主意打定,立即暗暗吸了口气,脚尖在石壁上轻轻一点,用力朝突岩上幌去,身形跟着飞起。双手一松,身子凌空飞落岩石之上。审视自己站立之处,足有数丈方圆,因已离瀑布极近,时有霏霏蒙蒙的水珠,因风飞溅过来。

岩石上长满了青苔,里首靠壁处更是薛草蔓生,又不像有人经常援藤而下,飞落石上。心中更是委决不下,到底适才看到的白影,究竟是不是自己眼花?

继而一想:

“就算自己一时眼花,但那根山藤光滑得不能生根须,显然有人经常攀援,总是事实。”

想到这里,决心在这数丈方圆的岩石上,仔细搜索一番,当下拔出身边长剑,披荆斩棘,缓缓朝壁间走去。就在他剑尖拨开藤蔓之际,目光一瞥,发现壁间竟有一个黑黝黝的洞窟!

范君瑶心头不禁一喜,暗想:

“这里可能就是贼人的巢穴了!”

他这一发现,那还犹豫,立时运气行功,百穴自闭,右手长剑,紧护前胸,左手拨开藤蔓,跨步便向洞窟闯去。

这座石洞,洞口仅能容得一人进出,前行十余步,忽然开郎,那是一个足有七八丈方圆的大石室。并且微有光亮,足可看清四周景物。石室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石桌,和几把石凳,此外就别无一物。

石洞至此,似乎已无通路,范君瑶正在打量之际,突听身后“吱”“吱”两声轻叫。

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回过身去。只见身后不远,站着一只比人略矮,浑身披着雪白长毛的白猿,闪着一双金眼,朝自己咧嘴而笑。

范君瑶心头“哦”了一声,忖道:

“莫非自己看到的白影,就是一头白猿了。”

暗暗蓄势戒备,脚下凝立不动。

那白猿也只是打量着范君瑶,忽然嘻着一张血盆大口,朝范君瑶嘻嘻傻笑,比了比手势。

范君瑶看了一回,觉得它似无恶意,只是看不懂白猿比的手势,只好微微摇头,一面问道: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那白猿听得连连点头,又朝他指手划脚比着手势。

范君瑶看它居然能通人言,不觉大喜,说道: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么?”

白猿又连连点头,口中“吱”“吱”的叫了两声。

范君瑶道:

“可惜你比的手势,我看不懂。”

白猿听得连连摇头,毛手抓着耳朵,又接连比划着手势,看它模样,大是猴急。

范君瑶看了半天,还是不懂。

那白猿更是着急,忽然蹲下身去,伸出毛手,在地上乱划。

范君瑶看它划的手势,像是写字,心中不禁暗暗诧异,忖道:

“难道这白狼居然还认识字?”但看了半天,仍然看不清楚,心中忖道:

“莫非它写的字,笔划颠倒,是以自己看不出来?”

一念及此,就仔细地把它的笔划,一笔一划,记了下来。

白猿反复写的,似乎只是一个字,范君瑶把部份笔划并了出来,极像是一个“胜”字,当下问道:

“你写的是‘胜’字么?””

也伸手在地上划了一个“胜”字,给白猿瞧。

白猿嘴中“吱”“吱”直叫,喜得跳了起来,又朝范君瑶比着手势,又朝洞顶远指。

范君瑶问道:

“你说上面有什么?”

白猿点点头,伸出毛手,来拉范君瑶的衣袖。

范君瑶问道:

“你要我随你去么?”

白猿又点点头,毛手指指洞顶。

范君瑶暗道:

“是了,它要我上去,那么它写的胜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面问说:

“你要我上去?”

白猿嘻开大口,连连点头,拉着范君瑶衣袖,转身就走。

回身就是朝洞外走,范君瑶身不由己让白猿拉着衣袖,走在前面,这样走了七步,白猿忽然朝右首石壁走去。

原来这右首石壁间,有一道两尺宽的裂缝是斜斜向内,又正好是在暗陬,不到近前,决难发现。

不,就是到了近前,你也不会去注意到它。

白猿已经侧身闪入裂缝,范君瑶跟着侧身而入。这条裂缝只有入口处须侧身而行,走了十来步路,就渐渐宽敞,已可容得一人,地势逐渐向上。

虽无石级,脚下踩到的,尽是手掌大的石片,走在上面,发出细碎声响,但前面白狼却是一点声息也没有。

范君瑶暗暗觉得惭愧,自己十年苦练,轻功还赶不上一头白猿。

这石缝在石壁之内,就像一条暗道,斜斜向左弯去愈走愈高,范君瑶暗自估计,少说也走了将有半里光景。

此时耳中已可隐隐听到洪洪水声,心中忖道:

“这明明是瀑布的声音!”

前面白猿忽然“吱”“吱”叫了两声,朝前一蹦一跳,便自不见。

范君瑶急忙跟了过去,原来石缝已到了尽头,右首壁间,开着一个一人来高的门户。身后右转,跨进石门,但觉眼前一亮,似乎已有阳光透入,耳中水声洪洪.也更加响亮。

他目光迅速一瞥,这间石室,略呈方形,中间也放着一张方形矮石桌,没有石凳,四周空荡荡再无一物。左首壁间,又有一道门户,光线就是从门户中射出!

白猿就站在门口,一张毛脸上,本来嘻开的大口,已经闭了起来,看去状极严肃,两颗金睛,望着自己,在打手势。

好像要自己跟他进去。

范君瑶看得大奇,举步走了过去。

白猿神色虔敬,转身走进石门,顿觉眼前大亮,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但见这里又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前面是一个天然石窗,足有四五尺高,一道飞瀑从上倒挂而下。

正好像是一道水晶帘幕,照得全间石室,十分明亮,但除了寒气袭人,却没有一点水珠,溅到洞内,里面石壁下,端坐着一个蓝袍老人,面如槁木,须发俱白,此时闭目垂帘,一动不动。

老人面前,放着一堆新鲜水果,敢情是白猿从山外采来的。

范君瑶看得方自一奇,心中暗道:

“这老人不知是谁?”

正在心念转动之际,白猿伸出毛手,轻轻拉了自己一下衣角,又朝蓝袍老人面前指了指。

然后恭恭敬敬的走了上去,跪在老人面前。

范君瑶暗暗“哦”了一声:

“这老人大概就是白猿的主人了,自己误闯洞窟,它才把自己引来见它主人。”

那白猿跪下之后,回头望望范君瑶站着不动,毛手连比,似是催着自己也跪到它身边去。

这手势范君瑶自然看得懂,心想:

“这老人看去年纪比自己师傅还大,跪就跪吧。”

这就走了过去,跟着白猿跪下,口中说道:

“晚辈蒙神猿引路,叩见老前辈。”说着拜了几拜。

蓝袍老人端坐如故,对范君瑶说的话,恍如不闻。

白猿等他拜毕,已从地上站起,嘻开大口,朝范君瑶嘻嘻一笑,伸出毛手,拉拉他的衣袖,好像是说:

“现在可以起来了。”

等范君瑶站起身子,白狼已走近石壁右首,回身朝范君瑶招招手,又朝石壁上连连指点。

范君瑶跟着走近,原来白狼毛手指点之处,有着一片字迹,仔细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余遭仇人围攻,身中天毒指,双足被胁,自分必死,幸得灵猿救来此地,忽忽二十载矣。近日每感异征,或许不久于人世,二十年来,静修有得,创为排云一掌,扫云三剑,裂襟为记,留赠后之入此洞者。终南束秀夫以指书。

字迹苍劲,乃是以金刚指所书。

范君瑶看完这篇字迹,心中大为惊异,暗道:

“原来坐着的这位老人家,已经仙去了多年,无怪自己朝他跪拜,他端坐如故,一动没动。”

白猿看他站在壁前发楞,又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然后走近蓝袍老人身边,俯身取出一卷东西,随手打开。

那是一面尺许见方金漆藤为杆的小旗,旗质似绸非绸,色呈淡黄,中间以金线绣着一个“胜”字。另外有一方白布,卷在旗中,上面是用木炭写的字,正是“排云掌”和“扫云三剑”的图式。

白猿嘻嘻一笑,一起塞到范君瑶手中,又拉拉他的衣袖,朝蓝袍老人指了指,意思是要他再过去磕几个头。

范君瑶这一阵工夫下来,对白猿比的手势,已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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