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黑衣人果然依言退下。
侯延炳目光一抬,朝点头华佗道:“唐兄,兄弟并无恶意,你也该请祁老哥退后几步。”
点头华佗顶门上已经有了汗水,脸包惨白,朝祁尧夫道:“祁兄,你就后退几步吧!”
祁尧夫眼看点头华佗受制于人,投鼠忌器,冷哼一声道:“祁某虽已退隐二十余年,一向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也从未怕事,侯朋友最好莫要*人太甚了!”随着话声,果然后退了几步。
侯延炳微笑道:“方才之事,原是唐兄误会了兄弟的意思。”忽然五指一松,放开点头华佗右手,一手拂须道:“兄弟方才和二位约定的各取其二,仍然有效,兄弟只是想看看唐兄药箱,不知唐兄是否肯赏兄弟这个面子?”
话声一落,却以传音说道:“唐兄只有十二个时辰可活,如若肯和兄弟合作,过了明午之后,兄弟自当奉上解药。”点头华陀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立即一口答应下来,说道:“好吧.兄弟此次专为噩子而来,药箱之中,也只带了三种药物,侯老哥既然要看,那就请看吧!”说罢,从肩头取下药箱,往山石上一放,然后探怀摸出一个小铜钥,打开箱盖。方璧君一手拉着祁琪,回头朝范召瑶道:“大哥,我们过去看看。”
范君瑶点点头,大家都走了过去。
点头华佗的药箱,共分上下两层,上层放着三个蓝花磁瓶,和三个葫芦形的青色磁瓶。他取起上层,下面是两个大纸包,和用棉花包着的七个大鹅蛋,就别无他物。
侯延炳问道:“唐兄药箱内是那三种药物,可得闻乎?”
点头华佗一指三个蓝色磁瓶,说道:“这是专解巨毒的药丸,不过不到死谷之内,不可服用。”
侯延炳道:“为什么?”
点头华佗道:“垩子是天下最毒的蛇,此药专解巨毒,药性自然甚烈,一次三丸,只有到了有毒物的地方,才能含在口中,但也不可一下吞下。遇到毒物的时候必须再加三粒,如果遇到毒物喷出毒气,就得再另加三粒,再用两粒塞住鼻孔,入谷的人,每人共需十一丸。”他—面伸手一指三个仙芦形磁瓶,说道:“这是三个空瓶,兄弟准备收取毒囊之用。”
接着又指指两个大纸包道:“这是避毒药末,入谷之人,可撒在鞋内,以防奇毒由脚心传入。”
最后指指七枚鹅蛋,说道:“只有这七枚鹅蛋,才是克制噩子的东西。”
侯延炳道:“唐兄说的,兄弟完全相信,只不知这两种专防巨毒的药物,是否能分与兄弟等人?”
点头华佗道:“兄弟所带药物,只够十人之用,阁下手下人数太多了,只怕无法分配。”侯延炳目光转动,望了祁尧夫祖孙和范,方两人一眼,点头道:“你们一行,已有五人,那兄弟这边,也算五人好了,其余的人可以不用入谷。”点头华佗伸手一指药箱,说道:“这三瓶中,共有二百颗药丸,每人身上,必需备带二十颗,以防意外,设若毒发不支,可速把二十颗药丸,一齐吞下,及时退出谷来,可保无虑,侯兄五位,请先取吧!”侯延炳微微一笑,依言取过药瓶,数了一百颗药丸,随即分与了“四辅”,各自收起。点头华佗随后也把药丸,分给祁尧夫祖孙,和范君瑶、方璧君两人。
大家都用纸包了揣入怀中。
点头华佗道:“这两包药末,兄弟之见,咱们一路同行,还是到了谷口再分配吧!”
侯延炳道:“如此也好。”
点头华佗又道:“阁下要不要分几个鹅蛋去?”
候延炳笑道:“唐兄入谷十余次,对除噩之事,必有详细计划,这鹅蛋即是克制噩子的东西,还是由唐兄使用的好。”点头华佗嘿然笑道:“侯老哥也知道捉拿这条噩子,非兄弟不可。”
侯延炳深沉一笑道:“捉拿噩子,自然非唐兄莫属,咱们既然联手合作,唐兄<p>好比一行人的主帅,咱们全得听候唐兄调遣。”点头华佗大笑道:“侯老哥此话当真?”
侯延炳伸手一指“四辅”、“八弼”,正容道:“不但兄弟听命唐兄,就是他们等人,也悉听唐兄差遣。”
点头华佗点头道:“好,咱们该走了。”收起药箱,举步朝前行去。
申公豹侯延炳脸含微笑,抬手道:“祁兄请。”
祁尧夫也不客气,一手牵着祁琪,举步行去,小金蹲在他肩头上,露出雪亮的牙齿,向“四辅”作出凶狞之状。方璧君暗暗拉了范君瑶一下衣角,两人紧随祁尧夫祖孙身后而行。
申公豹并不争先,让众人先行,然后率同“四辅”、“八弼”,随后压队。
第十七章 白费心机
一行人一路疾行,谁也没说话,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奔到死谷附近。
相距还有数里,点头华佗脚下一停,举手朝身后一摆,说道:
“大家停步。”
众人依言停下,祁尧夫低声问道:
“这里离死谷还有五六里路,不能再进去了么?”
点头华佗仰首看看天色,说道:
“此时快近五鼓,垩子可能还在谷外觅食,牲鼻上有钩,能嗅到一二里内的东西,咱们不能打草惊蛇,让它发现。”
申公豹侯延炳也走了上来,问道:“那么咱们何时才能入谷?”
点头华佗笑了笑道:“今天是五月初五,日头最烈,各种蛇虫,一见日出,就会躲避,差不多要到黄昏时分,才会出动,咱们最好等太阳升高些进谷去,就万无一失。”
侯延炳道:
“咱们行止,悉听唐兄安排。”说完,就在一方大石上坐了下来。
点头华佗朝祁尧夫干笑道:
“时光还早,祁兄和小琪琪都可以好好休息一回,早知只有侯老哥一行,咱们就该等天亮了再动身也不迟。”
侯延炳奇道:
“唐兄认为来的不止兄弟一拨么?”
点头华佗道:
“这个兄弟也不清楚。”
祁尧夫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目注申公豹,说道:
“兄弟有一件事,要向侯老哥请教。”
申公豹歪着头,笑道:
“不敢,祁老哥有话只管请说。”
祁尧夫面色沉郁,缓缓道:
“兄弟养了一头老虎,平日守护谷口,不准闲人入谷,今晚突然遭人用重手法击毙,不知可是侯老哥的杰作?”
侯延炳愕然道;
“兄弟并不知情。”
祁尧夫知道申公豹为人虽是奸诈,但他一口否认,倒似不像有假,不觉冷冷一笑,道:
“那是贵府几位高手干的了。”
侯延炳回过头去,朝“四辅”问道:
“你们是谁杀了祁老哥的守谷老虎?”
“四辅”为首一个黑袍人躬身答道:
“属下入谷之时,并未见到守谷老虎。”
祁琪气鼓鼓的道:
“那一定是你姓金的干儿子杀了大黄。”
侯延炳微笑道:
“不瞒祁老哥说,四辅原是和玉棠一起来的,玉棠向二位以礼求见,他们四人却先行来此恭候,他既末见到守谷老虎,自然也不是玉棠杀死的了。”
祁琪披披嘴道:
“这话有谁相信?”
侯延炳手拂花白长髯,呵呵一笑道:
“几年来,江湖上认识申某的人,不在少数,但老夫却从未说过一句谎言,小姑娘若是不信,不妨问问你爷爷。”
祁琪还待再说,祁尧夫拦道:
“小孩儿家,不许多嘴。”
点头华佗道:
“这就奇了!”
侯延炳目中精光一闪,嘿然道:
“如此说来,倒是真有高人,已经潜入此谷来了。”
方璧君拉着大哥,坐在较远的—块大石上。方壁君低低的说道:
“大哥,我看点头华佗和申公豹可能有了默契。”
范君瑶道:
“何以见得?”
方璧君道:
“方才申公豹扣住点头华佗脉门之时,我看两人嘴皮徽动,似乎在交谈什么。”
范君瑶道:
“他们都是为垩子身上的宝物来的,咱们又不想得什么宝物,管他们呢!”
方璧君道:
“但我们和他们一路,凡事总得提防一些的好。”
范君瑶道:
“这要如何提防?”
方璧君道:
“这两人心里都有鬼,我们进入死谷,就得处处小心,别为他们所乘。”
天色已经大亮,朝曦渐升,照得山林间,好像铺上了一层金黄色彩。
五月的骄阳,委实厉害,你只要看上它一眼,心里就会有焕热之感。
红日渐渐升高,如今该说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点头华佗蹶然而起,说道:
“现在可以进去了。”说到这里,已经打开药箱,取出两包药末,—面说道:
“来,来,大家把这药末铺在靴底里,可以预防地上遗留的毒,大家快些铺好了,好赶着上路。”
众人各自取了一大把药末,撤在靴内,然后穿好靴子。
点头华佗又道:
“谷外就是垩子遗留的毒气,大家取出三颗避毒药丸,含在口中,方可进去。
这一行人,因点头华佗熟悉垩子的行动,又是当代良医,自然以他为首,依言各自取出三颗药丸,含在口中。
点头华佗自己也取了三丸,纳入口中,当先往山谷中行去。祁尧夫祖孙,范君瑶、方璧君紧随他身后而行。
申公豹侯延炳回头朝“八弼”摆了摆手道:
“你们可守在此地,不用进去了。”
“八弼”躬身领命。侯延炳率领“四辅”,相继入谷。
这一路山势迂回,两边都是崇山峻岭,所经之处乱石累累,敢情是一条干涸已久的山涧。
众人只是随着山势,盘曲而行,走了三四里路,渐渐发现草木枯萎,落叶萧萧—片深秋肃杀之景。
点头华佗走在前面,脚下忽然一停,转头道:
“快要到了,前面不远,已是死谷了,这东西也许还在谷外逗留,大家从此刻起,不可说话,免得惊动了它。”
话声一落手持药锄,腰背微弯,双目不住的朝左右搜索,缓缓行进。
大家听了点头华佗的话,也各自严神戒备,小心翼翼的随着他行去,每个人心头,都有说不出的紧张。
点头华佗一面用药锄拨动枯草,一面又俯下身去,凝视着地上砂石。这一里来路,足足走了顿饭工夫,山势至此,忽然一束,形成一道谷口。
点头华佗直到谷口,才直起腰来,口中轻“咦”了一声道:
“奇怪!”
祁尧夫低声道:
“唐兄发现了什么?”
点头华佗道:
“这东西昨晚居然并未外出。”
侯延炳道:
“唐兄之意,那该怎么办?”
点头华佗道:
“它没有外出,那就在谷中,咱们进去就是。”说完,昂着头朝谷中走去。
大家跟在他身后,举目望去,这道山谷,斜向右弯,两边山坡上,本来是浓密从林,但如今却成了一片枯木,色呈灰白,看来使人从心底油生怖意!
这是死寂之谷!
即使不知谷内出了一条最恶最毒的垩子,也台一望而知决非善地。
一行人由点头华佗为首,深入数十丈,便已到了狭谷尽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无数插天高峰四周围绕的一大片盆地。
站在谷口,向下看去,少说也有十数里方圆,还有几处小山,起伏其间,偌大一片平地,果然寸草不生,遍地都是色呈灰白的枯树,实在触目惊心。
天风徐来,隐隐可以闻到一股触鼻的腥秽之气,中人欲呕。
点头华佗脚下一停,取出两颗药丸,塞好鼻孔,站在谷口,用手指点着谷中地形,说道:
“垩子住的洞穴,就在北首一座高峰之下,但此时离午刻还有半个多时辰,它也许尚未回入洞穴。咱们现有人数,该分作三路,逐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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