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延炳道:
“他写了什么?”
点头华佗道:
“那处石崖,离地四丈高处,有人用金刚指功夫留下一行字迹,咳,那地方无处立足,留字的人,若无绝艺轻功,凌空作书,实在无法办到……”
侯延炳道:
“此人到底写了什么?”
点头华佗道:
“他写的是‘此谷遍地奇毒,中人必死,百日之内,不可深入,有人误入此谷,速速退出’。”
侯延炳看了冷面神君一眼,拂须道:
“那是冷面神君留的了。”
冷面神君道;
“老夫发现此谷毒气弥漫,刚从后峰削壁下来,并非老夫所书。”
侯延炳脸色微变,说道:
“那是另有高人先咱们入谷来了,祁兄、唐兄咱们得赶快进去才是。”
点头华佗连连点头道:
“侯老哥说得是,兄弟替诸位领路。”
侯延炳阴笑道:
“冷神君既然来了,可是一起进去瞧瞧?”
冷面神君诧异的道:
“诸位相偕而来,此谷究竟发现了什么?”
侯延炳道:
“神君随咱们进去,就知道了。”
点头华佗回头道:
“要进入那东西的洞穴里去,每人都要吞服九颗避毒药丸,方可无事,还有一事,就是大家只能跟在兄弟身后,不可乱闯。”
说完从怀中掏出药丸,一下吞入口中。
其余众人,也纷纷取出解毒药丸,吞了下去。
点头华佗又数了九颗药丸,朝冷面神君递去,说道:
“这是兄弟特别练制的解毒丹,神君若要进去瞧瞧,就得把这九颗药丸吞下。”
冷面神君眼看大家都吞服了药丸,倒也并不生疑,一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一面冷声道:
“这是什么东西,竟有这般厉害?”
祁尧夫道:
“这里潜伏了一条百年以上的垩子。”
冷面神君吃惊道:
“百年以上的垩子。”
这时点头华佗已经领先朝峰右弯去。这高峰右侧,是一道干壑,乱石参差,高低不平。
一行人踏石而行,眨眼夫,巳到壑底,一阵阵浓重的腥恶臭,令人头昏欲呕。
点头华佗向后摆了摆手,打开药箱,抓了一把药末撒在地上,放轻脚步,身子贴着石壁,一步步循壁根走去。一面又伸手朝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大家跟着他贴壁而行。
腥臭之气愈来愈重,大家巳可看到壑底一块数丈高的巨石之下,果然有一个黑黝黝的岩洞,那腥臭之气,就是从岩洞穴中发出来的,可见垩子果然躲在洞中无疑。点头华佗走到离那洞穴三丈来远,脚下一停,仔细察看了一阵,再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日值午时,这才说道:
“垩子果然已回到洞中,躲了起来,此时决不会出来,咱们得分散开来,各自找一隐身之处,藏好身子,但须避开洞穴正面,防它喷出来的毒气。兄弟把它引到洞口,诸位就以石块掷它头部,目的是把它激怒,它在正午之时,不敢出洞,但会在洞口喷出毒气,诸位就在它张口之际,掷出鹅卵,向它口中投去。”
大家依言纷纷跃起,各自在石后隐好身子。
点头华佗渐渐*近洞穴,走到一丈来远,便行停住,探怀摸出—个圆形的东西,奋力朝洞穴中投去。那东西脱手,点头华佗双足一弹,人如箭射,快捷无伦飞出二丈来远,一下隐入一方巨石之后。
大家凝神望去,但听洞穴中传来“拍”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就冒起一股黄烟,那黄烟散布极速,愈来愈浓,眨眼工夫,整座洞穴,全被黄烟所弥漫,渐渐向洞外冒出。
数丈之外,已可隐隐闻到雄黄气味!
垩子只不过是潜伏在穴洞中而已,总究不是冬眠,它忍不住浓重的雄黄气,自然要探出头来,向洞外呼吸新鲜空气,看来点头华佗果然计划周详!
守在洞外的人,一个个屏息凝神,目光紧注着洞口!
好在大家早巳各自分配妥当,有的人手中紧握鹅卵,没有鹅卵的人,就手握石块,只等垩子探出头来,就分别出手。
时间在大家睁大双目,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之中,渐渐溜走!
黄烟,袅袅缕缕,还在不住的向洞外冒出,随风四散!
兀自不见垩子探出头来。
大家足足等了一刻工夫之久,如今洞穴内的黄烟,已经由浓而淡,渐渐消失,依然不见垩子有什么动静?
点头华驼一双巨眼,虽然还紧盯住洞穴,但他躲在石后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圆滚滚的脸上滚露出惊诧之色。他实
在难以相信,自己花了两年时间,研制成的雄黄弹,垩子会忍受得了,除非这条垩子成了精。那就算它成了精,只要还是蛇,也一样受不了。
试看白蛇娘娘修练千年,只喝了一口雄黄酒,还不是一样显了原形!
申公豹侯延炳也在此时,从一方石后站了起来,问道:
“唐兄,已经有一刻时光了,那东西怎么还不出来?”
点头华佗皱皱眉道:
“事情确实有些古怪,兄弟这雄黄弹,配合了几种药物,只要是蛇,就算它有五百年道行,也受不了。”
侯延炳道:
“莫要唐兄配制的雄黄弹,那东西受不住,被烟薰昏过去了?”
点头华佗道:
“这个似乎不太可能,它若有这般容易就会被烟薰的昏迷过去。兄弟何用大费手脚,去孵这七枚鹅卵?”
这话没有错,他自己练制的药,自己自然清楚。
侯延炳道:
“那么依唐兄之见,它何以不探出头来呢?”
点头华佗用力搔着头皮,攒攒眉道:
“兄弟也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祁尧夫道:
“会不会它根本没在洞内?”
点头华佗道:
“这更不可能,端午午时,它非回到洞穴躲起来不可。”
申公豹侯延炳道:
“午时转眼就要偏了,唐兄是否另有妥善之策?”
点头华佗耸耸肩道:
“兄弟对付它的法宝,就只这两件,本来该说是十拿九稳,谁知道…”
冷面神君没待他说完,冷声道:
“这不是说废话,区区一条垩子,能有多大气候?它不出来,咱们不会进去睡瞧?”
侯延炳接口道:
“神君说的是,唐兄时间宝贵,咱们只能进去瞧瞧。”
点头华佗道:
“怕死莫吃河豚,诸位既然要进去瞧瞧,兄弟自然奉陪。”
大家听说要入洞搜索,全部纷纷从石后走出。
点头华佗摇摇手道:
“那洞穴里面,不会太大,人去多了,反而碍手,兄弟觉得进去的人,越少越好,万一发生了事故,也好迅速退出,行动愈快愈好。”
祁尧夫看了范君瑶、方璧君两人一眼,说道:
“贤昆仲和琪儿还是留在这里吧。”
说着,一抖手,把蹲在肩头的小金,交给了祁琪。
范君瑶心头好奇,原想随他们进去,正待开口,发觉方璧君轻轻扯了自己一下衣角,只好把话忍了下去。
申公豹也朝身后“四辅”吩咐道:
“你们也留在此地,不用进去了。”
“四辅”躬身应“是”。
当下仍由点头华佗为首,缓缓朝那洞窟中走去。他一手持锄,一手握着两枚鹅卵,一路贴壁而行,到得洞口,便自站住,凝足目力,探首朝洞穴中望去。
这壑底地势幽深,终年照不到阳光,尤其这洞窟上面,是一方巨大的岩石,突出如盖,是以洞穴里面更形幽暗。
点头华佗到了此时,不得不冒险深入,因为过了今天午时,那就得再等上一年,明年端午再来。
古人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这个洞穴,可比虎穴凶险上万倍。
他左手紧握两枚鹅卵,把右手药锄,往肋下一夹,腾出右手,探怀摸出一个精致火折,擦一声打亮火折,点着脚尖,往里走去。
申公豹侯延炳等他走了丈许光景,才跟着进去。
接着是祁尧夫,他朝冷面神君抬了拍手道:
“冷面神君请。”
冷面神君嘿然笑道:
“这又不是请客喝酒,有什么好客气的?祁兄可是不敢进去了?”
祁尧夫笑道:
“咱们一行人中,真正受到这条垩子威胁的,就是兄弟,何况唐兄和侯老哥俱已入洞去了。兄弟何惧之有?”说完,当先朝洞穴中走入。
冷面神君嘿然道:
“祁兄二十年潜居不出,脾气一点也未改。”
祁尧夫道:
“这叫做江山好改,本性难移。”
冷面神君道:
“祁兄可知候延炳开府石城,有什么人撑了他的腰么?”
祁尧夫道:
“这个兄弟倒是不清楚,不知冷面神君是否已经查清楚了?”
冷面神君道:
“我也并不清楚,只是此人昔年武功平平,忽然开府石城,俨然一派宗主,必有支持他的人。”
两人边说边走,这几句话的功夫,前面两人已经走远,点头华佗手中的火筒,只剩下一点光影。
祁尧夫道:
“冷神君咱们快走。”
两人内功修为,都臻上乘,洞穴之内,虽然黑暗,但以他们的目力,只要有一点光亮可借,就能看得清楚,这就各展开脚程,赶了上去。
前面的点头华佗和侯延炳依然保持一丈距离,他们愈深入,脚下也走得愈慢,那是因为和垩子的距离已经愈来愈近了。
此刻四人进入洞穴,少说已有十四五丈光景。
这洞穴地方不大,愈到里面,地势愈低,也愈见阴湿,腥臭之气,也愈来愈重!
走在最前面的点头华佗口中突然“噫”了一声,仰首向天,一颗头左右转动,一阵乱嗅,惊异的道:
“不对!”
侯延炳急急问道:
“什么不对了?”
点头华佗道:
“难道侯老哥没闻出来吗。”
侯延炳道:
“兄弟自然闻到了,这里腥臭愈来愈浓,大概离那东西已经很接近了。”
点头华佗冷冷一笑道:
“侯老哥再仔细闻闻看。”
侯延炳生性多疑,心头暗暗冷笑,忖道:
“想我多闻几口毒气,我岂会上你的当?”心念转动,立时屏住呼吸,一面答道:
“兄弟闻过了。”
点头华佗道:
“侯老哥结交满天下,定然见多识广,自然也闻到什么异味了。”
侯延炳道;
“唐兄好说,兄弟怎会闻不出来?”
点头华佗道:
“侯老哥既然闻不出来,那就可看到了,咱们这趟算是白来了。”
侯延炳听得一怔,问道:
“唐兄此话怎么说?”
点头华佗道:
“侯老哥难道没有用过化血丹?”
侯延炳身躯微震,奇道:
“化血丹如何?”
点头华佗道:
“这股腥臭气味中,含有极浓的化血丹气味,侯兄当真没闻出来?”
走在两人身后的祁尧夫接口道:
“唐兄是说垩子已被人诛杀了么?”
点头华佗道:
“兄弟正是此意。”
侯延炳双目寒光暴射,惊异的道:
“会有什么人诛杀了垩子?唐兄,我们快进去看看。”
点头华佗丧气的道:
“不用看,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侯延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冷说道:
“唐兄不是说过,只有你能收服这条垩子么?”
点头华佗道:
“不错,兄弟说过。”
侯延炳冷笑道:
“那么唐兄倒说说看,除了你点头华佗,还会有谁?”
点头华佗道:
“侯老哥认为是兄弟杀了垩子?”
侯延炳阴沉的道:
“这很难说。”
点头华佗怒声说:
“你觊觎垩子四宝已久,而且昨晚派人入谷,还在咱们前面,焉知不是你下的手?”
冷面神君打鼻孔里沉哼一声道:
“你们还没有看到垩子是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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