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申公豹侯延炳做了手脚,在洞外撒下了麻人草药末,在他离去之时,点头华佗也尚在洞内,由此可见他存心要把三位困在洞中的了。”
祁尧夫接口道:
“不错,他认为唐驼子留在洞内,可能会给咱们解药,因此他要在洞口布下麻人草,咱们纵然解了体内剧毒,也走不出死谷去,只要等咱们双脚发麻,不能行动之时,他就可把咱们一网打尽,生擒回去了。”
方璧君口中“噫”了一声:
“由此看来,只怕点头华佗已经落在他手里了。”
只听冷面神君低声说道:
“有人来了,祁兄,咱们得装成运功*毒不可出声。”
祁尧夫点点头,两人同时阖上了眼皮,稍微运功—遍,头上就绽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
看去好像正在运功苦苦支撑一般。
方璧君依着石壁,闭目凝立,粉脸上,同样*出淋漓汗水,一动不动。
石窟中火折子早已熄没,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大概走到离洞窟三丈来远,便自停步。
第十九章 勾心斗角
方璧君站在暗陬,悄悄睁开了一线眼缝,往外望去!
只见当前一人正是歪头申公豹侯延炳,他一脸俱是得意之色,已在洞口三丈外停住,两道炯炯眼神,直向洞内瞧来。
他身后紧随着义子金玉棠,一身天蓝色长衫,腰悬长剑,虽然生得剑眉星目,英俊之中,显得有些轻浮!
这父子两人后面,则是四个长袍人——“四辅”。
申公豹侯延炳看了一阵,举步走到离洞一丈来远,再行站定。
这一走近,洞中虽黑暗,但他内功已臻上乘,自然看得清楚,祁尧夫和冷面神君两人跌坐运功的情形,脸上飞过—丝阴笑,一手捋着苍蜕,呵呵笑道:
“冷神君、祁兄,兄弟特地给二位送解药来了。”
冷面神君、祁尧夫跌坐如故,没加理睬。
侯延炳自然知道两人此时,剧毒发作,一身功力,已不足惧,但他生性多疑,依然不肯贸然进去。脚下又缓缓朝前走近五尺,朗朗说道:
“冷神君、祁老哥,请听兄弟—言。”
冷面神君、祁尧夫依然没有作声。
侯延炳续道:
“点头华佗在毒药之中,还加了散功之药,三位仗着多年修为,纵能把剧毒*聚一处,但时间稍长,功力逐渐散去,那时*聚的剧毒,—旦发作,就无药可救,而且散功药力,也不是运功可以*出,二位不用白费气力了。”
他这话倒是没有半点虚假。
冷面神君故意掩去了眼中神光,缓缓睁开眼来,右掌当胸,冷声道:
“侯延炳,你回来作甚?”
侯延炳看他满头大汗,眼中神光也弱了许多,心头暗喜,一面陪笑道:
“兄弟特地给二位送解药来的。”
冷面神君哼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着什么心,当老夫不知道么?”
侯延炳阴森一笑道:
“冷神君这话不对了,兄弟实是—番好心……”他随着话声,又跑前两步。
冷面神君抬动了一下右手,沉喝道:
“侯延炳,你再敢走近一步,老夫就要你尝尝‘寒玉掌’的厉害。”
这是欲擒故纵。
侯延炳大笑道:
“冷神君‘寒玉掌’,名列四掌之首,威震江湖,兄弟是闻名已久,只是散功之毒,已经发作了一回,冷神君纵能勉强支持,要发‘寒玉掌’,只怕力不从心了吧?”
冷面神君怒哼道:
“侯延炳,你敢小觑老夫?不错,散功奇毒,虽已逐渐发作,但老夫数十年修为,拼着毒发,这最后一掌,和你同归于尽,老夫自问,还办得到。”
侯延炳脸色微变,脚下果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接着陪笑道:
“冷神君这又何苦?兄弟和你无怨无仇,要拼着和兄弟同归于尽,岂不太冤枉了吗?”
冷面神君道:
“老夫不准你过来。”
侯延炳耸耸肩膀,说道:
“冷神君对兄弟可能有什么误会,兄弟特地亲自送来解药,其实并无丝毫恶意,兄弟开府石城,只想敦请二位加盟。。。。。。”
冷面神君冷喝道:
“办不到。”
侯延炳道:
“冷神君对敝府不屑一顾,祁老哥也许肯和兄弟合作。”
祁尧夫倏地双目一睁,淡淡说道:
“祁某也保留了最后一击之力,你可想试试?”
他双目虽睁,但神光也弱了许多。
侯延炳大笑道:
“祁兄不肯和兄弟合作,倒是大出兄弟意外之事。”
祁尧夫道:
“你认为祁某一定会答应的么?”
侯延炳道:
“正是如此。”
祁尧夫道:
“为什么?”
侯延炳阴沉一笑道:
“因为兄弟救了祁兄的小孙女。”
这话听得祁尧夫大感意外,据方壁君的推测,祁琪该是点头华佗掳去的,怎会落到了申公豹的手里?心念方动,只听方璧君以“传音入密”说道:
“看来点头华佗不是为他所掳,便是两人已经有了勾结,祁老丈可以将计就计,表示为了小孙女,答应加盟石府,同时也可劝冷面神君加盟,诱他进入洞来。”
祁尧夫朝她微微颔首,突然目光一凝,变色道:
“你劫持了小琪琪?”
侯延炳大笑道:
“祁老哥难道没听兄弟说,是兄弟救了你小孙女?”
祁尧夫故意沉声道:
“此话怎说?”
侯延炳微微一笑道:
“祁老哥的小孙女,是点头华佗临走时掳去的,但被兄弟在谷口截住,小姑娘在入谷之时,同样服了点头华佗的九颗避毒丹,自然也中了剧毒,兄弟给她喂下解药,难道不是兄弟救了她么?”
祁尧夫道:
“侯兄盛情,兄弟这里谢了。”
侯延炳笑道:
“些许微劳,祁兄何须言谢?”
祁尧夫道:
“小孙女呢?她可在洞外?”
侯延炳道:
“祁兄只管放心,令孙女很好,兄弟已命人先送去敝府了。”
祁尧夫哼道:
“你把小孙女当作人质,认为兄弟就会屈服么?”
侯延炳低沉一笑道:
“祁老哥这话就严重了,不论祁兄肯不肯屈就敝府上宾,兄弟决不敢有此存心。”
说到此处,口气微微一顿,又道:
“即以日前之事来说,二位老哥真气已在逐渐耗散,兄弟送来解药,原是一番好意,二位纵然对兄弟存有疑忌之处,但二位命在旦夕,兄弟送来的如果是毒药,最多也不过一死,如果确是解药,能解二位体内之毒,二位又何妨—试?”
冷面神君哼道:
“你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拉咱们入伙。”
侯延炳冷笑道:
“冷神君,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你不肯加盟敝府,那就死定了。”
冷面神君面现郁怒,大喝道:
“姓侯……”
他连“的”字还没出口,突然住口,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刹那,只见他一张脸上,神色惨白,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前绽了出来!
祁尧夫吃了一惊,急急问道:
“冷神君怎么了?”
侯延炳看在眼里,心头一喜,忙道:
“冷神君剧毒已发,祁老哥也发作在即,只有兄弟解药可救,生死系于一发,祁老哥该有明智抉择。”
就在此时,盘膝而坐的冷面神君,身躯起了一阵颤抖,似是他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精湛内功,已经支撑不住体内突发的剧毒!
祁尧夫侧面看了他—眼,决然道:
“好吧!你把解药拿来。”
申公豹侯延炳心中忌惮的是冷面神君的“寒玉掌”,此刻已无顾忌之心,阴笑一声道:
“祁兄说得是。”随着话声,迈步进入石窟。
就在此时,突听—声娇叱,紧接着一道人影,闪电般从横里飞出,一下就挡住了洞口。原来方璧君双脚虽然不能移动,但她武功仍在,猛力提吸真气,一个腾空飞起,落到洞口,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剑,青虹吞吐,凝神而立,也正好挡住了侯延炳的退路。
侯延炳正待回身,但听冷面神君朗笑一声,盘膝而坐的人,倏地站了起来。
这同时,右首祁尧夫也趁势一跃而起,三个人品字形,把申公豹侯延炳围在中间。
侯延炳为人何等机警?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身形一个急旋,呼呼两掌,朝方璧君劈去,人已跟着朝洞外冲去。
方壁君双脚僵麻,身子凝立不动,直等两道强猛掌风*近身前之际,她左手轻轻一拨,使了一招“推波助澜”上身跟着向前一侧,侯延炳拍出的两道掌风,受到接引,像汹涌怒潮,朝洞外奔腾泻溲而去。右手短剑,朝上一翘,根本什么招式也没使。
但侯延炳冲来的人,因掌力突然泻溲,一个人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朝方璧君剑尖上撞去。
这一下,直把申公豹侯延炳骇出一身冷汗,他总究久经大敌,发觉不对,立时双脚一住,硬行刹住前扑之势,吸气后退。
冷面神君冷冷喝道:
“姓侯的,你若是还要命,就给老夫站住。”
守在洞外的金玉棠,一见义父入伏,手中长剑一挺,飞身朝洞窟冲来!
方璧君冷笑道:
“你给我站住。”
左手一挥,打出一支银针。
金玉棠堪堪冲到洞口,突觉右肩一麻,一条右臂登时沉重的再也举不起来,五指不由—忪!长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向后飞退。
申公豹侯延炳一下未能冲出洞口,心知已糟,果然依言站定,苦笑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兄弟一片好心,给二位送解药来的,这……不是为好成怨了么?”
冷面神君冷哼道:
“你送来解药,虽是不假,但却想趁老夫和祁兄毒发之时,劫持而去是真。”
侯延炳苦笑道:
“这真是冤枉已极。”
方璧君道:
“侯延炳,你在洞外撤下麻人草,难道也冤枉了你了么?”
侯延炳朝方璧君双脚望了一眼,忽然阴笑道:
“姑娘从洞外进来,双脚应该早巳不能行动,但姑娘仍能一招*退兄弟,实在难得的很。”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回头又望望祁尧夫、冷面神君两人,阴笑道:
“二位老哥,若是劈死兄弟,只怕今生今世也无法出这个洞去了。”
冷面神君冷冷一笑道:
“姓侯的,你看老夫脚下穿的是什么靴子?”
侯延炳朝他铁靴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冷面神君怒哼道:
“你笑什么?”
侯延炳道:
“冷面神君去试试就知道了。”
方璧君忽然“哦”了一声道:
“不错,他可能把洞外十丈之内,都撒了麻人草末。”
冷面神君道:
“这有什么不同?”
方璧君道:
“麻人草晒干之后,其质甚轻,只要有人走过,药末就会随风而起,冷面神君脚上纵然穿了铁靴,但走完这十丈路,也就中了麻人草之毒。”
侯延炳点头道:
“姑娘全对了。”
祁尧夫道:
“侯老哥落在咱们手中,形势就不同了。”
侯延炳道:
“你们就算杀丁兄弟,于事何补?”
祁尧夫道:
“不错,侯兄只要交出麻人草解药来,咱们自可放你回去。”
侯延炳道:
“说来三位也许不信,这麻人草解药,不在兄弟身边。”
方璧君道:
“你放在哪里?”
侯延炳道;
“不瞒三位说,兄弟昨晚赶来之时,志在噩子身上的‘避毒珠’,虽然带来了—瓶麻人草,原也是备而不用之物。不想今日形势转变,出人意料,兄弟在离洞之时,才想到利用麻人草,或许可以把他二位一齐请去,这是临时决定的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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