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作者:寂月皎皎(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8-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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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作者:寂月皎皎(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8-27完结)-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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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又问:“苏大将军今日忽然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说被广平侯收拢的府兵偷袭,朱崖关已经守不住,打算退守湮城。”
    木槿一惊,“湮城!朱崖关都守不住,湮城那里天时地利一样不沾,不过城墙牢固些,就能挡住广平侯袭向京城的步伐?”
    许思颜点头,“我不同意,准备把原先预备派往晋州的五万精兵先增援朱崖关。只是这样一来,晋州……”
    晋州连连溃败,未必能支撑得了多久。
    但若有萧以靖这支生力军相援,既可晋州之困,又可解吴国后顾之忧。
    许思颜却没有说更多,只长久地静默着,静默地凝视木槿,神色有愧疚,亦有难堪。
    论地位尊卑,萧以靖不过属国国主,且二人因木槿的缘故始终心存芥蒂,要他放下尊严向萧以靖开口求援,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木槿凝视自己的夫婿,然后唇角一弯,一对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放心,我去见五哥一次。我会带他的兵马回援晋州!”
    仰起下颔,她亲了亲夫婿的唇。
    醋相公怀抱温暖且温柔,那般好看的唇滋味却不怎样。
    凉凉的,如被冰冷的雨水浇过。
    许久,他才低低道:“好。我已经和从悦说了,让他陪你走一趟。我在吴国等你回来。”
    “从悦……”
    木槿沉吟,然后轻笑,“也好。这一路,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
    战事紧急,故木槿第二天一早便不得不动身离宫。
    除了惯常跟她的青桦、顾湃等亲卫、明姑姑和如烟,同行的还有许从悦,及成诠领的一支禁卫军。
    战时不抵平日,他们的车驾很简洁,但挑了最好的马匹,看着寻常无奇的马车里铺着柔软垫褥,焚着香炉,设着茶具,置着糕点。
    随行车驾更是饮食书藉一应俱全,甚至还带上了龙吟九天琴。
    自然,孕妇可能用到的药材器具必不可少,一个资历颇深的王太医战战兢兢地守着那些东西独占了一辆马车。
    饶是如此,明姑姑还是有些怨言,“这国主在闹什么?皇上又在闹什么?拖着七八个月的肚子跋涉千里,很好玩么?”
    木槿却拍了拍腰间软剑,笑道:“怕什么,平时拘在宫里,正无聊得紧。能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好?打量我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遇到芝麻大的事儿便瑟瑟缩缩躲到男人后面,哭得梨花带雨人厌鬼憎?”
    何况,她实在不希望萧以靖和许思颜之间有所芥蒂,——从所传的消息来推测,二人之间裂痕不浅。
    她不敢细想这是否与她有关,但她无疑有这个责任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睦好如初。
    再则,醋相公向来醋性十足,若非万不得已,都不肯让她和萧以靖见面,更别说让她踏上蜀国的土地了。能借此机会再和萧以靖团聚数日,于她而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当然,以许思颜的傲气,肯做到如此,大约也相当委屈了吧?
    木槿不觉探出头去,看向送出城来的许思颜。
    她算是秘密出京,他亦是微服来送。
    烟柳下,飞絮中,他一袭青衫猎猎,端坐在一匹被称作飒露紫的紫骝马上。
    飒露紫通体紫红,独鬃毛和尾巴为黑色,此时如石雕静静凝立,乌鬃被吹得随风拂动,那挺立的风姿便多出了几许柔情。
    飒露紫本是地方官进贡来的千里神驹,木槿一眼看上,可惜怀着金尊玉贵的胎儿,明姑姑等万不会容她去驯什么马,遂便宜了许思颜,借口替她驯马,得空便骑它遛上几回。之前被许从悦暗算,许思颜便是骑着这马带伤奔逃。共了一回患难,一人一马便结下深厚情谊。
    木槿嫉妒了一会儿她夫婿,忽又嫉妒起飒露紫。
    算行程,即便循着官道快马加鞭,没个二三十天都回不来。飒露紫尚可在吴宫里待着,不时看到许思颜;而她这一去山水迢迢,会有许多个日夜见不到他了吧?
    她揉揉忽然间酸意横溢的鼻子,将手伸出帘子,冲他挥手道:“大郎,我很快回来!”
    蜀宫曾是她的家。
    但此刻,仿佛只有吴宫才是她的家,有大郎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也许,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认知并不困难。
    只需拿你的真心以对,去换他的真心以对即可。
    许思颜几乎一夜未眠,但前来送行时已经恢复镇定,沉静安然得仿佛只是送妻子回邻村的娘家探个亲,三两日便可回家。忽听木槿这声呼唤,他只觉心尖一颤,如在荆棘丛中滚了一滚,原来淡定的神色顿时四分五裂,拢都拢不起来。
    “木槿!”
    他欲唤她,却觉嗓子已被汹涌而至的忧惧和不安堵住,竟一个字也不曾出口。
    双腿一夹马腹,那颇通人性的飒露紫立时随他心意向前踱去,“的儿、的儿”地追向马车。
    木槿一眼扫到许思颜的神色,胸口顿时一闷,忙要叫马车缓缓,打算等他过来再说几句话时,明姑姑已从后抱住她,将她扯回车内,口中叫道:“小祖宗,半个身子都出去了,摔了可怎么好?”
    木槿吸吸鼻子,若无其事说道:“放心,那么大肚子,想摔出去还真不容易。”





     行路难,风波恶处离情苦(三)
    更新时间:2014…3…18 0:56:18 本章字数:3289

    再掀帘子时,却见许从悦俊颜秀目,正策马行至车旁,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神色颇是怪异。
    木槿狼狈。
    这样婆婆妈妈,实在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何况不过是暂别而已,很快便能团聚,有必要这样永难相聚般的难舍难分么?
    脑中一转过这个念头,她没来由地一悸,连血液都似瞬间一凉眇。
    转而又自笑太过多心。
    他们防范周密,一路自然择兵灾未曾蔓延处行走。许思颜、萧以靖也会遣人留心,远非上次匆匆出宫可比。真有不长眼的哪队兵马冲来,正可让闲得忧伤的大吴皇后小战怡情……
    她心念转动之际,明姑姑向外张望一眼,已道:“皇上没跟过来。聊”
    木槿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就是跟来,又能跟多远?还是赶紧回宫处理他的政务要紧。
    这般说着时,她已不禁又探头看了他一眼。
    许思颜果然勒马顿住,却默然立于官道正中,在风沙漫卷间凝作一道不肯消逝的剪影。
    直到木槿一行去得远了,许思颜方低哑地唤出声来,“木槿!”
    成谕驱马上前,轻声道:“皇上,这天色不大好,还是先回宫吧!”
    许思颜四顾,果见天色灰蒙蒙的,大团乌云层层压下,已将阳光挡得不见踪影。
    他沉吟道:“或许该让她迟一日再走。若是迎头撞上暴风雨,恐怕会着凉。”
    成谕道:“皇上放心,皇后身边跟着的亲随也不少,又有大哥领着禁卫军保护,一路必定小心照应。”
    “可到底总不如在朕身边……”
    许思颜说了一半又顿住,俊逸面庞不觉间已被难言的苦涩侵蚀。、
    他转头问道:“朕给萧以靖的信函,已经送出去了吧?”
    成谕道:“已让少锋自己带了两名高手兼程前往蜀国。算行程,他们会比皇后早到数日。”
    许思颜低叹道:“只能让她在蜀国先呆一阵了。希望能尽快收拾了这乱局……”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血迹斑斑的破布,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卫的行动力还是太差,居然连一个郑仓都对付不了,让他一而再逃出生天!”
    成谕低声道:“皇上放心,前往朔方城的各道关卡都已叫人留意,他应该没机会去和楼相……楼小眠会合。”
    可楼小眠、郑仓又与遣开有什么关系呢?
    成谕忍不住看向许思颜手中的破布,纵是疑窦万千,也知事关重大,绝不敢问出口来。
    许思颜正手中破布捏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它捏作碎屑。
    那破布一眼便能辨出撕自男子衣角。细看斑斑血迹,分明是习武之人书法拙劣的字迹。
    即便被许思颜攥紧,也能辨出最后落款的那两个字:仓真。
    知道仓真便是郑仓的人还真不多,可偏偏谢韶渊暗查过楼小眠的身世,偏偏又是谢韶渊正和苏家父子并肩作战,共御强敌。
    于是,谁也没有办法将这封血书当成疯子的呓语……
    许思颜的眼前,又浮现苏世柏入宫的情形。
    他身披铠甲,挟着一身血腥冲入宫中,愤怒和杀机扭曲了向来儒雅端正的面孔。
    “皇上,你可知皇后正与楼相联手,断送我大吴无数将士,出卖我大吴无限河山!”
    “楼小眠……该死!”
    许思颜低低诅咒一声,拨转马头奔往皇宫方向。
    千算万算,他无法算到,楼小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拼着举族被灭,也要将最后一把火烧到他的皇后头上!
    --------------楼小眠,朕要让你带着秘密死得无声无息--------------
    一无所知的木槿正看着满天雨幕愁眉苦脸。
    眼见风雨渐大,成诠令禁卫军就近扎营,并先搭起帐篷让木槿休息。
    明姑姑令人将马车上的案几和软榻搬下来,劝道:“外面自然不如宫里舒适,何况正好遇上风雨,娘娘便忍耐忍耐吧!”
    木槿道:“我何尝怕什么风雨?只是想着这风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这路上又得多耽搁时日了吧?”
    不但耽搁她去找萧以靖搬兵,更会耽搁她的回程。
    既已嫁作许家妇,她自然不想真把孩子生在蜀国或蜀宫。
    好吧,刚刚离开吴宫,她就想念瑶光殿,想念瑶光殿内清馨的熏香,想念瑶光殿外葱郁的木槿,更想念日日与她相伴的瑶光殿的那个人……
    “黯然***者,惟别而已!古人诚不欺我!”
    她无趣地倚坐到榻上,抱着头叹息。
    她素来不喜诗词,最瞧不上这类拿乔作势无病呻吟的句子。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偏觉得这句话最真挚最实在最契合她心,简直是她眼前心境的写照……
    正嘀嘀咕咕百无聊赖时,眼前白影一晃,却是许从悦搬了几块木板走了进来。
    他将几块木板铺开,一一放在木槿脚边。
    此时风雨正大,木槿这顶帐篷择地虽高,依然有雨水不断冲刷下来。但铺了木板,至少木槿脚边可以保持干燥了。
    木槿猜他必定听到了自己的话,不觉尴尬,忙道:“我穿的是小羊皮靴,并不怕水。你不用管我,去照应外面吧!”
    许从悦铺好最后一块木板,方道:“皇上只吩咐草民照应皇后,其他人等俱有品阶在身,草民无权过问。”
    木槿心头微一抽痛。
    他被革去包括亲王在内的所有爵衔,再不是尊贵的帝裔皇孙,的确已无权约束那些禁卫军。
    他甚至也已不再是从前那样非红即紫的张扬装束。那样的张扬是建立在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之上的,而他如今只是庶民。
    为表赎罪之念,他穿的是素白布袍,绾的是素银簪子,通身上下再无丝缕富贵骄奢之气。
    往日,他像一只美到艳丽的猎豹;如今,他依然有着比女子还要艳丽的美貌,可一双桃花眼寂若幽泉,安静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就像……
    就像猎豹被人剁去了利爪,却强忍着痛楚悄悄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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