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其愣了一下:“我不知别的国家如何,但我们土克的男人绝不会让女人干这种危险的事。”沙漠上的男人遵守着古老的原则,男性有保护家庭的义务与责任,让被保护对象承担危险的职位和做逃兵一样耻辱。
艾拉对类似的习俗颇有不满:“我出生的国家也是,女人只是家庭内的免费劳动力、男人们的财产。总是说什么女孩不许干这,不许干那……我们又不比你们笨,我们能干得很好的事情,你们未必就做得了!”
“说得好!可惜,这儿只有你一个女的。”华特故意打了个呵欠。
“因为你是男的,所以这么说!!”华特的行为显然大大惹恼了艾拉,“你肯定是一夫多妻制的拥护者!色魔!!”
“哈?!凭什么说我是色魔?!臭丫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溜出去干什么吗?!”
“什……!你不好好跟莎蓝学法术,监视我干嘛?!!”
“我、乐、意!!”
“莎蓝,你得管管这丫头了!哪有个正经女孩儿的样儿!!”
“我本来就没有女孩儿样儿!!要你管!!”
七泉小声对在旁边研究起城市构造的莎蓝:“不制止他们好吗?”
莎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始进入沙漠以后他们就没怎么打架,借机发泄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阴险地一笑,“既然他们还这么有精神,可以把更多的行李推给他们。”显然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艾拉与华特。
“可是,莎蓝,艾拉为什么对夫妻制度这么计较?”
“在她的故乡贝里酋长国,一个男子地位越高,可以娶的女性就越多,”莎蓝道,“艾拉的姓氏是贝里斯,她的父亲不是酋长本人就是其家族的直系子孙,对妻妾成群的父亲不满也很正常。”
七泉很是惊讶:“原来艾拉也算是公主啊……真没看出来。”
莎蓝在心底表示同意:“贝里酋长国、土克国虽然都是多妻制,但比起纳安帝国,已经是很文明了。”
“为什么?”艾拉与七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看来只要是关于仇敌国的事,红发的少女半点也不愿漏掉。
“因为这两个国家的人至少会先把看上的女性娶回家;可纳安国的人是无论对方愿不愿意,先抢到手再说。”
“野蛮人!!”无论是作为圣洁的圣法师,还是作为有独立思想的女性,艾拉都不能忍受这种行径。“未开化的原始人类!!所以才会那么残暴!!听说他们还吃生肉!!”圣法师大多是素食主义,吃生肉的人更不可能存在
莎蓝对师妹夸张的表情苦笑:“可是艾拉,据说婚姻的婚字就是从抢婚方式演化来的。”抢婚又称掠夺婚,是指男子以暴力劫夺女子为妻的婚姻。掠夺婚曾是原始社会群婚向个体婚过渡的一种婚姻习惯。在古代文献中曾记载:“娶妇以昏时,故曰婚。”后人解释说,娶妇应在晚上,此时容易掠夺女子。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方式逐渐被其他方式取代。但仍有民族以可以获得自己所爱的女子为荣耀,至于用的是什么方式,没人计较。
“果、果然是野蛮人的国家!!”
“纳安本来就不是青雪国那种温文尔雅的地方。军事扩张后才突然发展起来的。”
“啊!!纳安帝国,我恨你!!”
“不用嚷这么大声,大家都知道,”莎蓝强行压住了艾拉的火焰,“大家都很累了,先到住处把行李放下好么?”然后指指已经完全石化的麦其和他的手下们。
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艾拉低下了变得比自己的头发还红的脸。
晚饭过后,四人来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会议厅,见到了土克王室最后的成员芗公主,黑眼睛、黑头发、白皮肤的典型土克美女,今年只有十四岁的楚楚动人的花样少女。
“公主,这位是卡耶的王位继承人,华特殿下。”占卜老妪满怀期待地介绍。
“莎蓝,我觉得这好像相亲。”站在墙边的七泉悄声道。
莎蓝冷眼旁观着闹剧的进行:“她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将照明用的蜡烛移了移,用自己的身体为少年挡住了刺眼的火光。
在场的还有名叫炎陵的中年男子,正在和艾拉低声交谈。不用说,他就是现今惟一常驻在九龙城的圣法师,现在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这边。
被邀请参加会议时莎蓝和七泉立即礼貌地拒绝了,虽然和艾拉、华特二人旅行了很长时间,但毕竟不是可以进入会议厅的身份。可华特非说没有莎蓝和七泉自己就不去,主角缺席怎么能行?于是占卜婆婆特许了华特的无礼要求。
“公主,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显然是九龙城长老级人物的潭强行将公主从麦其身后拽了出来。
“您、您好……”支支吾吾的声音可爱是不错,但明显缺少担负王室重任的魄力与胆识。看来负责教育公主的臣子没有尽到应有的义务。
“我拒绝,”华特不待老妪说出来意,便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喜欢的是大大方方,敢和我硬碰的女孩儿。你们柔弱羞涩可人的公主殿下就留给你们自己吧。”
芗公主愣住。
老妪大怒:“我们公主正统的王室血脉……”
“我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狗屁王室!!”华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说得有模有样的,不就是个一无是处、只有脸蛋可取的布娃娃么?我还不想被纳安杀死。”
芗公主的泪水开始流。
“你、你竟敢侮辱王室!!”老婆子暴跳如雷,“败门的逆子!!”
麦其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将愤怒的目光射向华特。
“华洛王的儿子啊,”炎陵以资深圣法师特有的声调道,“你与芗公主的婚事早就是长辈们定下来的,并不是潭长老的一厢情愿。”
在纳安刚出现欲侵犯四方的苗头时,周边的各国便曾聚会以商对策。在会上,当时的土克王与卡耶王决定进行政治联姻。然而,由于各国各执一词,对纳安国的看法始终未得统一,会议不欢而散。会议后不到两个月,“日出之国”卢本被偷袭,眨眼间纳安的双头鹰旗遍布整个国土。接下来,在众国的恐慌中,“丝绸之国”宁露终以“以地赂敌,如抱薪救火”而亡国。
然后……
“你的父王,华洛王战败而亡,你被忠实的骑士们以生命为代价救出了皇宫,”炎陵以导师的口吻俯视着华特,“难道你要将他们的努力化为流水吗,卡耶的遗孤?”
华特直视炎陵:“我回应他们的牺牲的方法就是和这个女人结婚?”
“有了卡耶王子,卡耶幸存下来的骑士们就会和我们共同对抗纳安国。”麦其高声道,“只要我们合力,纳安,拉稞德根本不值一提。”
华特冷笑:“当时为了自己的利益,失去了压制崛起前的纳安的最好时机。现在突然想起合作了?”
“卡耶的王子!”潭再也无法忍受华特的无礼,“我们在谈复兴祖国的大事!”
“我不是什么卡耶的王子!”华特俯视老妪吼道,“我只是华特,流浪的华特!我从来就不是王子,也没想过当王子!想要王室的血脉?那太容易了,随处都是!我在路上见得多了!成天只知道说自己是哪家王室之后,哪家贵族之子。有什么用?!饿死的饿死,被卖了当奴隶的也被卖了!要不要我告诉你,哪儿能买到他们?!”粗暴地推开阻拦自己的守卫,甩袖而去。
认为自己继续滞留在此也无甚意义的莎蓝与七泉也想离开,却被年长的圣法师叫住了。
“莎蓝,背叛风明城的逆子,你在这里干什么?”炎陵起身,全身笼罩着异常的愤怒。
艾拉立即抓住了长辈的衣襟,急声道:“炎陵大人,莎蓝是受师父的委托送我去青雪的!”
甩去少女的双手,炎陵冷笑:“斯哥特?当年不听他的劝导,被烙上肮脏的印记的人怎么会接受惩治了自己的人的委托?而且……”指向莎蓝的头发,“那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明显是遭受天谴的标志!你果然是自甘堕落的家伙,莎蓝!!”
捂住被火焚烧样的左肩,莎蓝轻轻咬住了嘴唇。
“炎陵大人!莎蓝没有做任何天地不容的事情!!”红发的少女挡在了两人中间,“我一开始对他也很反感,可后来发现,他一直在默默地保护我,照顾我!他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伙伴们的安全!!”
然而,强大的魔力却推开了她,直接对青年开始了攻击。
巨大的火蛇对莎蓝张开了血盆大口。
然而,发出惨叫的不是莎蓝,而是炎陵。四周的水精灵迅速改变姿态,利用火蛇的能量变化成炙热的水蒸气直扑炎陵。众所周知,一百度的水蒸气比一百度的水更具杀伤力。炎陵暴露在外的皮肤立即被烫伤,严重的地方已经红肿。
莎蓝宁静地微笑:“您忘记了么?尊敬的,戒律院副主持,炎陵大人。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弃儿,在风明城中长大的幸运儿,有两个与生俱来的法宝。”
炎陵立即惊恐地张大了眼。
彻骨的冷,仿若是万年的冰寒在刹那钻入自己的脑髓。年轻人被黑暗浸染的眼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温存,锐利的目光化为细小的钢针一根根钉入脏器。
“要是在沙漠中,当然另当别论……可,这里是水源丰富的九龙城,”莎蓝的笑容可令全场人冻结,“火系的攻击魔法,伤不了我的半根毫毛。”即使失去了驾驭元素的魔力,莎蓝仍然被水系的精灵们保护着。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莎蓝愿意倾听它们的声音,它们都可以保护他。“七泉,我们走吧。”正当莎蓝要开门之际,会议厅的大门却从对面被撞开了。
闯入大厅的是与麦其年纪相仿的男子,他后面还有刚刚离开的华特:“潭大人!麦其!不好了,行刺失败,纳安的大军离拉玛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什么?!”潭、麦其、炎陵异口同声道,其他的组织成员也慌了手脚,不安的情绪占据了屋内每一个角落。
“谁报的信?”
“沙河的儿子,从纳安逃到了这里。”
“笨蛋!!”麦其揪起了对方的衣领,“怎么能让他进来?!这不给了纳安大大的借口!”
“羽呢?我的弟子,羽呢?”炎陵也逼问前来报信的年轻人。
“被抓了,行刺当场就被拉稞德抓住了。”
“你们行刺了拉稞德?!”莎蓝平静的面具突然破裂,“到底怎么回事?!”艾拉也追问。
麦其边迅速向部下发布命令,边问:“知道粟特族的商人,沙河吗?”
“恶名昭彰的毒品贩子。”莎蓝的声音中充满对粟特商人的厌恶之情。粟特商人向来阴险狡诈,被他们欺骗的少数民族数不胜数。用一袋玻璃球换一袋等重量黄金价值的药材,这种缺德的事情只有他们能做得出。还有在某些大城市哄炒房价,把当地的商家卷入后他们携带巨款一走了之,根本不管当地的经济是否会崩溃。
自从拉稞德掌权,纳安帝国对粟特商人的态度便疾速下滑。不但禁止他们参加各种大型工程的招标,还限制他们购买土地,药材、食品、军需等重要行业也均不允许涉足。粟特商人在纳安国只可以从事小商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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