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时,不,即使那也不会引起怀疑。当时,我是用我存放在卢森堡的秘密银行账户支付那些经典艺术作品的。不,不,是在我不得不亲自去看这些作品时才出事的。所以,不是电脑使我暴露了,而是人为因素把我的事给砸了。嗯,现在还有什么工作比训练他们查破电脑犯罪更适合我的?警察碰到可疑的案件时,甚至会来向我请教。”
他们走到了列克星敦大街上一家既小又暗的意大利餐馆。洛根走在前面,朝黑暗的餐馆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耸动着双肩,像是表示他希望约翰逊最好沿着列克星敦大街走下去,或者在什么地方消失掉。但事实上,约翰逊跟着他进了餐馆。所以,洛根走到一张盖着红格子桌布的桌子前坐下来时,约翰逊仍然在他身后。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告诉我你是谁,你有什么问题?”
“我叫比尔·约翰逊。”约翰逊耐心地说。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缘,似乎想以此证明他不是个招摇撞骗的人。“我想要制止一场战争。如果我们现在不为此做点什么的话,那么,这场战争再过几天就会发生。”
“我们?”洛根重复了约翰逊所说的“我们”两字。
“你,我,以及一切所有的其他人。”
“我不干,”洛根说,“我可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餐馆侍者拿着玻璃杯和菜单走过来时,他置之不理。
“给1000万美元怎么样?”
洛根耸了耸肩膀说:“这正是我通过电脑弄到的数目。”
“你将比大多数人失去更多的东西,”约翰逊对他开导说,“你比大多数人都年轻,你的生活长着呢。”
“我已经活得够长的了,而且大部分时间,我并不喜欢。此外……”他以怀疑的口吻说,“我们怎能制止一场战争呢?”
约翰逊身子略微前倾,把他的右时放在桌子上,用右手打着手势说,“你与我不行,光俩人根本不行。何况,没有你的帮助,我无能为力。但是,你、我和其他许多许多……”
“聚集起来?”洛根讥笑道,“站起来说,‘停止你们正在做的坏事!’就像禁止大麻叶香烟那样吗?”
“决不像那样。”
“那像什么样子呢?”这时,那位餐馆侍者又朝他们坐着的桌子走来。可当他离洛根、约翰逊还有两张桌子的距离时,洛根就不耐烦地向他做手势,让他别过来。
“如果你有合适的电脑设备,你能进入五角大楼的电脑系统吗?”
“你说的可是间谍行为!”洛根说,并抽了一下背,“也许是叛国行为!”
“战争秘密与和平秘密之间难道没有差别吗?”约翰逊反问道。
“对安全部门的人来说是一回事,两者都是秘密。”洛根颤抖了一下。
“苏联的军事电脑系统怎么样?在莫斯科的那台大型计算机?”
“且慢!关于五角大楼那事我还没有跟你说完呢!”
“你没说你不能做。”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良好的设备,任何地方的电脑系统我都能悄悄地进入,而且我使用的电脑设备不必特别先进。但是,我没说过我会干此事。那样做,我们都会完蛋的。”
“你用电脑操作资金换户时可没被任何人抓住啊。况且,此次如果我们袖手旁观的话,我们也同样会完蛋的。”
“这话也对,”洛根承认约翰逊讲得在理,“但我怎么能知道你的计划有可能实现呢?”
“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可能实现呢?你必须信任我。我可以跟你解释,但我们没有时间。不管怎么说,做那事总比静候世界被毁灭要好得多吧?”
“也许是。”洛根说。约翰逊提到时间时,洛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的表是一只复杂的电脑模型。“我得走了。”
“你午饭还没吃呢。”
“我已经没胃口了。”
“你肯帮忙吗?”
洛根犹豫不决。“5点钟来见我。就在我下电梯时你见到我的地方见面。顺便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噢,别管这些了!到时,我讲给你听。”
约翰逊看着洛根走出餐馆的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洛根那狭窄的双肩。现在,这副肩膀看上去不再抽搐了。
洛根走出电梯时,一脸平静、自信的样子,不再有中午看见约翰逊时的那种惊吓、疑惧之色。现在的他与那时的他真是判若两人。他现在看上去不足15岁。“好吧,”约翰逊走到他身旁时,他说,“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行。不过,先让我们弄点三明治。我饿死了。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做那事?”
现在,他俩又来到了大街。一些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人仰望着天空,像是在看天空中是否有一颗洲际弹道导弹会帮他们摆脱困境。在此之前,传来了各种新的威胁。这些威胁像一道道划过天空的耀眼亮光,似乎紧跟其后导弹便会铺天盖地地投掷下来似的。
“这里不行吗?”约翰逊用手指了一下他们身后的一幢摩天大楼对洛根说。
“不行,这里的电脑系统防范措施非常严密。”洛根边说边朝那幢大楼仰望了一下,似乎从他站的地方可以看到那里电脑系统的防范措施似的,“是我教他们怎么加设防范措施的。也许,我可以打开所有的防护密码,进入电脑系统,但他们都在电脑上安装上了热量感应器,下班后打开。这样,我一用电脑就会被发觉。而我又没有家用电脑,这是我被假释的条件之一。”
“我有个主意。”约翰逊说。
带着一袋三明治和一纸盒咖啡,他俩走进了美联社大楼。走进接待处时,约翰逊对洛根说:“你等在这里!”这时,接待员走了,大楼里的活动节奏也慢了下来。在那间宽敞的编辑部里,记者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米勒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不一会儿,她与约翰逊一起来到了接待处。
她对约翰逊说:“我有一间闲置的办公室,里面有个电脑终端。不过,我也弄不懂我怎么会让你说服我做所有这些事情的。”见到洛根时,米勒问约翰逊:“是他来做那事?”
“电脑专家成熟得早,像数学家一样,”约翰逊回答说,“汤姆告诉我说,现在的孩子生下来就掌握电脑技术,如同以前的孩子生下来时知道怎样修理汽车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跟我来。”她说,并把他俩领到一间离她自己办公室不远的一间屋子,然后留下他们自己离开了。
洛根在电脑终端前坐了下来,就像音乐会上钢琴演奏家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架大钢琴前一样。自约翰逊见到洛根之日起,洛根第一次看上去那么舒适和自在。洛根伸出双手,放到胸前扭动了几下,像是为了表演而特意松动一下手腕、手指关节似的。
“这台电脑终端行吗?”约翰逊问洛根。
洛根轻轻地把手指放在键盘上,用小指击了一下开关键。“所有的终端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重要之处是看它们与什么相连接。这台电脑终端与世界上所有联网的电脑终端相连接,包括以不同的形式与那些自成一体的独立电脑终端相连接——只要这类电脑终端与其他电脑终端有电话或微波性质的连接。任何地方的任何电脑终端,只要它们与公共信息网络联网,就可以找到缺口,进入它们的信息库。”
“你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把五角大楼的电脑系统和莫斯科的电脑系统也归入在里面?”
“应该是的。五角大楼和莫斯科国防部的电脑都必须是体积大、技术复杂的电脑。这种体积大、技术复杂的电脑不可能与其他电脑没有联系,也不可能在网络以外用电脑信息的获取方法去寻找信息。问题是怎样设法找到这些电脑终端的薄弱环节、入径键以及它们的信息密码。”
“找到所有这些需要多少时间?”
“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我们可没有几天时间来等。”
“我自己也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洛根说,“如果明天早上9点我赶不到工作单位的话,我最好住到医院里去,或者重新回到监狱里去。好了,你到底要我调出一些什么信息,或者输入一些什么信息?”
“我回来以后告诉你。”
约翰逊说着走了出去。他来到弗朗西丝·米勒的办公室前,把头探进去对米勒说:“快来,我想请你一起去吃晚饭。”
“我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她表示难以接受这一邀请。不过,她满脸绷紧的倦容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同时眼窝处涂描的紫色阴影部分也在瞬间向上扬了扬。
“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成为不与我一起去吃晚饭的理由。”约翰逊说。他走进办公室,把她从坐椅上拉起,快步领着她朝门外走去。她笑着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后,她以较严肃的口吻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火焰下降了一些,”他说,“但它们仍在不引人注目处熊熊燃烧。假如我们失败的话,熊熊烈火仍将烧回来。哪一家餐馆你最喜欢?”
“拐弯处有一家法国小餐馆,晚上营业。”
吃晚饭时,她一边吃一边向他叙述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她告诉他自己生活在堪萨斯城的早期生活,她在堪萨斯大学的读书生活,她在一家又一家报社做记者的种种经历,她的结婚和婚姻破裂的情况,她在美联社的第一份工作,以及她怎样一步一步地慢慢晋升到现在的职位——他细心专注地听她讲,只是在适当的地方才打断她问些问题。
“我的第二次婚姻比第一次还要短,”她说,“对一个事业上春风得意的女人来说,亲密的感情很难获取……”说到这里,她突然中断,不再讲下去,“所有这些你都知道,是不是啊?”
但是,他没有任何有关他的事可以告诉她。
他们回到办公室时,洛根正坐在电脑终端前,两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击来击去,绿色屏幕上显现的一行行信息折射到他的脸庞,快速地移来移去。
“我们回来了。”约翰逊对他说。米勒朝他点了点头便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洛根勉强地抬起头,向约翰逊微笑了一下。“自从我上次用电脑从花旗银行偷窃了那笔钱后,再没像现在这样尽兴地玩过电脑了,”他说,“我已经设法与五角大楼电脑系统联接上,并找到了一条进入莫斯科电脑系统的路径。我现在该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得到的是美国外交政策能退让到何种程度。”
“什么?”
“我们政府为制止一场核战争而愿意做出妥协的底线在哪里——看看我们是否有一些东西可以与俄罗斯人进行交换,并从他们那儿换取什么东西。”
“然后呢?”
“然后把这些信息巧妙地输进俄罗斯人的电脑系统,使得它看上去像是在不经意之间进入他们电脑系统的,又醒目到引起他们的注意。作为一种最后措施,我们还要把这些信息录制在盒式磁带上,必要时把它寄到苏联驻美大使馆去。”
“那会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哪一个环节出问题的话,你没办法来证实它——别担心,决不会出问题的。接着,我要你从俄罗斯人的电脑系统里搞到他们妥协方案的最坏打算——为了避免核战爆发,俄罗斯人愿意做多大的让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