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点头道:“天下无敌是没问题的,只是倘若敌人太多,且功力又强,双剑威力怕就发挥不出多少。倘若对方也是剑阵,双方就要拼斗一场才能分得高低,不过我表妹叶飘云手中还有一柄剑,三剑相抵,起码可保证我三人永处不败之地,至少可安然脱身。”
忽见太子凝目沉思,似出神一般。随风飘不知太子是想把这风云飘叶剑法用到战场上去,喝道:“喂,你在胡想什么?”
太子惊道:“哦,我是想倘若你们三人帮我,真是天赐神人,大业可成,却不知你三人会不会助我一臂之力?”
随风飘摇头道:“不可能,我先祖也是堂堂一代帝君,虽已过了几百年,我家道渐衰,兴隋复国的壮志也早已荡然无存,可我们血统中那份帝君尊严却永不曾减灭半分。我们绝不会替别人卖命做事的。”
太子道:“可我的人说,你大哥好像愿意替阿南王帮忙似的,这又怎说?”
随风飘道:“那是两码事了,我大哥替他做事,只不过是和他做笔交易,想凭他的绝世身手和阿南王换一笔绝世财富。”
太子惑道:“什么财富?”
随风飘早已忘了太子曾是她的人质,无形中倒把他认作自己人。毫不保留地把这些随风云的秘密告诉太子听:“任何人想做一番大事,不是只有人力、精力就行的,还要一大笔财力方可行事。所谓两军对敌,粮草先行便是这道理。我大哥虽不想复国兴邦,可他却想做一代霸主,统一武林,叱咤黑白武林两道,做这番事业也要许多钱财,我家虽富殷,颇有底子,大哥却说钱还不够,于是想凭绝世身手去向阿南王交换那笔财富。”
太子点点头道:“不知那阿南王有何财富,你大哥又是怎么知道的,再说阿南王自己造反尚且需要钱财,怎会轻易给你大哥?”
随风飘道:“确切地说,我哥哥是向阿南王交换那笔财富的线索,因为那笔钱也不是阿南王的,但是阿南王不知从哪知道了钱的下落,大哥找了阿南王几次,也碰了几次壁,大哥仍未死心。”
太子还要问,几骑快马雨点般疾驰过来。太子和随风飘才想闪避,那几骑马已奔到面前,齐齐翻身跪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细看,为首一人正是突围而出的德将军,后面几人都是大内侍卫。德将军老远看见太子安然无恙地和随风飘有说有笑,他也不知其间变化,急急道:“殿下,此地不可久留,阿南王后面派人追来了,我们快走。”
太子听得阿南王追来,心中惊惧,跳上马回头对随风飘道:“随姑娘,你也和我一同去吧。”
随风飘陡听得德将军唤他殿下,又细想众人神情和阿南王态度举止,已经知道面前的少年便是当今太子。
听得太子叫她一同离去,心中乱成一团,她刚才不知太子身份,心中对他甚是倾慕,这会知道他是堂堂的太子,心中涌出一种说不清是自尊还是自卑的感觉。
我怎会看中太子,怎会看中不可能得到的人?
随风飘再抬头,莹珠已满挂秀眼,低低道:“殿下,你自去吧,我还要寻我大哥,你定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要为难我大哥。”
说着掩面飞掠而去。
太子见她不肯随自己回去,心中亦是失落惘然,想去追她,已让德将军拦住:“殿下万金之体,行事万万慎重,阿南王便在后面,我们速速离去,先奔上饶府,调集官兵征讨这群反叛。”
太子点点头,仍望着随风飘去远的身影,低声道:“我会记着我说的每一句话的。”
太子抽鞭打马,快马奔腾,却再抽打不走心中随风飘动人的身影了。
直至人马去尽,随风飘又出现在路的尽头,痴痴遥望许久,才怅然回身去找她大哥。
沿大道回返不久,见有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一人似是叶飘云,背上还负着一人不知是谁。
随风飘喜道:“云妹,大哥呢?”
叶飘云看见随风飘,心中也是欢喜,笑道:“大哥在我肩上。”
说着轻轻跃下马来。
随风飘上前接下叶飘云负着的那人,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正是随风云。
原来叶飘云在单虎岗上一直盯着随风云。众人乱奔下山时,叶飘云便紧紧跟着挟持随风云的那侍卫。混乱中,那侍卫只匆匆点了随风云的睡香穴,任随风云昏昏地睡着,却未料叶飘云尾随在后。
到一人少处,叶飘云凑空挥剑解决了那侍卫的性命,救下随风云,又抢了一匹马,也来不及解穴,夺路而出,阿南王手下众人打马来抢已是不及。
随风飘才接下随风云,便见后面尘土大起,知道是阿南王的手下赶到,怒睁柳眉,和叶飘云迎上前,手中双剑合璧施出,这群追兵如何能敌得住?才诛杀数人,剩下的也识得风云飘叶剑法的厉害,拨马退了。
叶飘云见随风飘只一个人,问:“太子呢?”
随风飘红着脸道:“慌乱中丢失了。”
叶飘云只是随便问问,见随风云被抢回来,也未多计较,俯身去解了随风云的穴道,随风云却没有醒来。
随风飘见大哥仍是昏迷,哭道:“大哥一定是旧疾复发,走火入魔了。”
叶飘云点头道:“单虎岗上我也看出不对,否则那人怎抓得住大哥,刚才大哥又让人闭了许久的穴道,怕更是不妙。”
随风飘更是难过,凄然道:“我们快送大哥回去医治,也不要再想什么武林至尊,天下第一啦,只盼大哥能平安一生。”
叶飘云点点头:“我也是这心意,也劝过大哥几次,只是大哥全都听不进去,我们回家吧。”
走了不多久,随风云忽醒了,喝道:“这是什么地方?”
随风飘和叶飘云见随风云醒了,心中大喜,随风飘柔声道:“大哥,我们回家去。”
随风云大喝:“大丈夫不成事业,怎有颜回乡去见父老乡亲,要回去,你们回去,我不回去,我还要找姓萧的,我要亲手杀死他。”
叶飘云心中一酸,道:“哥,你不要再为难萧亮了,这次多亏了他。”
随风云愤愤截断道:“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给我滚,我知道你看中了姓萧的,你跟他去,反正你也不是我随家的人,你给我滚。”
说罢,一口鲜血哇地又喷出。
随风飘骇然道:“大哥息怒,再激动会更伤身体的,你千万莫乱动,保持心静,等我们找着安静地方,便可替你疗伤。”
叶飘云忽凄然泪落道:“大哥,你别生我的气,我虽然不姓随,但我也知道我们叶家若不是你们随家恩宠过,也不会有今天。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而去帮助别人的,你讨厌姓萧的,我也绝不再对他好就是。大哥,我错也就只会错这一次,你放心吧。”
随风云心情这才平静,透气也觉舒畅许多。
随风云忽长叹一声,恨恨道:“我今天丢尽了面子,一定要报这个仇,我可以不当武林至尊,也不求什么武林第一,可我,绝不会放过萧亮,我绝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叶飘云看随风云咬牙切齿的神情,暗暗伤心,却不敢出声,只默默地低头往前走,等随风云昏昏睡去了,随风飘才负着他去择一偏僻安静地方让他安歇,同时以家传疗法替他疗伤。
随风云体内并无大碍,只是真气岔乱,却未到走火入魔的境界,歇了许久,又加叶飘云和随风飘俩人以内力输导,已渐觉安适,体内真气也凝聚起来,如此歇上数天,便已恢复如初,只是不能再经太多太重的压力,否则便又极易走火入魔,如果再一次走火入魔,怕是永远不能恢复。随风云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对随风飘说:“飘妹,我怕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叱咤天下了。”
随风飘心中酸道:“不会的,只要你不再找萧亮那样的绝顶高手拼斗,绝不会有事的。”
随风云听随风飘劝自己不要和萧亮争斗,想发怒却又忍住,叹道:“的确,我怕是再也不能和他单打独斗了。”
忽瞪眼望着叶飘云:“除非我们三人联手才可杀萧亮,云妹,你会帮我吗?”
叶飘云不想随风云有如此一问,稍犹豫才点头道:“我自会帮你的。”
随风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长笑道:“我们随家还是可无敌于天下。”
单虎岗上,毒雾仍在弥散,风吹动,却吹不尽。
猎过狐低头去看,满目俱是凌乱纷踏的死尸堆积,再无一活人。
猎过狐怅立许久,感叹生命的卑贱,竟不能自制心中的愁绪,唏嘘不已。
这时,山那边,俩人相偎而下,猎过狐心中一紧,如同鞭挞。
那人自是唐送缘和最早闯入猎过狐心中的水寒烟。
俩人没有觉察到山这边有人在看着他们,也未在乎满地的死尸,相伴而去。
猎过狐的心里甚不是滋味。他知道唐送缘已半疯,水寒烟跟着他自没有什么意义,可猎过狐却拿不出勇气冲到水寒烟面前把他从唐送缘身边拉走。看到水寒烟,他已感觉不出她有何动人之处,可一旦看水寒烟去远渐渐,猎过狐却已强烈地感觉到胸腹中有一物涌起翻腾,他知道,那就叫思念。
水寒烟扶着唐送缘去远了,猎过狐知道他们一定是去蜀中,不由替唐独儿叹息,又苦笑:“我何必怜惜别人,我自己不也和独儿一样吗?”
猎过狐惦记喃喃一个人在客栈,等单虎岗上众人去尽,立刻下山。
赶到客栈时,喃喃正在那急着找他,见猎过狐跑来,面呈喜容道:“你昨晚上哪去了?害我找你一晚上。”
猎过狐道:“怎么,你找了我一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喃喃笑道:“嗯,昨晚我又梦见了梦姐姐,梦姐姐说我这几天就可见着她。”
猎过狐也笑道:“就是这事?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你天天记着梦玉露,当然会在梦里梦见她了。”
李喃喃认真道:“不是,刚才我还问了一个算卦的,他也说我不出三天,便可见着心上人。”
猎过狐不忍拂他一片喜悦,道:“一定是你的一片诚心感动了上天。”
李喃喃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却又问:“猎过狐你昨晚上哪去了?”
猎过狐便把昨夜所知之事细细和李喃喃说了。
李喃喃一听阿南王和太子要打仗,骇道:“我五哥说得不错,这天下当真要乱。”
猎过狐肃声道:“喃喃,你家也是大唐十八令中的人,说不好这次造反你家也出了不少力气。”
李喃喃伸手捂住猎过狐的嘴:“这事你可千万别乱说。”
猎过狐道:“我是乱说话的人吗?”
随即黯然道:“更何况我这次回到荒原去,纵有许多话语,又说与谁听呢?”
李喃喃问:“你真的不回来了?你还答应过太子的事情。”
猎过狐望着满屋纷乱的阳光,撇嘴道:“世事便如这光中乱尘,越拂越乱。我猎过狐身无长处,也不能帮太子多少忙。更何况我也不想置身这乱世之中,我宁愿回到荒原去过我以前的生活。喃喃,你爹爹到底叫你上哪儿去找平生治讨药?”
李喃喃道:“马上就要到了,就是前面最大的一座山,道家重地龙虎山。”
猎过狐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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