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云哈哈大笑:“萧亮,你也有这结果。”
笑声中又是一剑颤出。
萧亮失神中,不知肩上的疼痛,也不知去接随风云的来剑,一旁叶飘云见势不妙,疾出剑磕走随风云的断霞剑。
随风云剑锋斜划,刺在萧亮的左肋章门穴上,萧亮忽觉一股锥心的疼痛,身形暴出,察看伤口,幸亏那剑力弱,否则左肋定要让剑捅穿。
萧亮不由骇道:“我本刀枪不入,怎么这左肋如此软弱。”
忽醒道,莫非这便是我的气门。
随风云何等阅历,已看出萧亮弱处,狂笑道:“原来你也有气门。”
笑声中长剑微颤,刺向萧亮的左肋章门穴。
剑至中途,忽又斜斜划回,因为他突然想到萧亮身上或许不止一个气门,如果章门穴是萧亮唯一的气门,萧亮是绝受不了自己锋利无比的一剑。
那气门本是练外家功夫人身上唯一柔弱之极的软处,普通一根木枝都捅得破,何况是随风云手中的断霞剑?
随风云料得不错,原来龟蛇大帝在洞中也想到这点,心想,辛辛苦苦练得一身霸道外功,万一让人识出气门捅破,岂非一生心血白流。那龟蛇大帝本是绝世聪明之人,绞尽心血,遍览世间武功奇录,竟让他悟出两个气门的伏龟神拳,所以萧亮身上比别人要多出一个外门,否则刚才已死在随风云剑下。
萧亮让随风云那一剑骇醒,而且又见叶飘云出手救他,心中茫然忘生之情已去,又担心伤势,却踉跄而去,不愿再回南昌,独自退去。
阿南王不知内情,心中甚感可惜不提。
第三十八章 前尘绝义
却说那日猎过狐和李喃喃龙虎山下离开梦玉露一行众人,俩人爬上山去寻找医痴平生治求药。
龙虎山风景极佳,这条山路上更是独具风采,只是山路盘迂难行,猎过狐和李喃喃也不知多走了多少弯路,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俩人不由愣住了,因为这山顶上已是一条绝路。
李喃喃呆立好久:“难道我们苦苦爬上山来,竟是这一条绝路?”
猎过狐摇头道:“德将军也让太子上山,这山上一定还有路,我们仔细找找。”
俩人在山顶俯望四下,只见右上方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秀丽异常,只是白雾飘绕,虽美如仙境,却看不清里面景象。
李喃喃叹道:“倘若我是平生治,一定会隐在那山峰上。”
猎过狐心中一动,喜道:“不错,平生治一定隐在那,我们再找找,一定有通向那座山峰的路。”
李喃喃已叫道:“猎过狐,这里有条铁链。”
猎过狐看去,果然李喃喃脚下岩石缝中有一条鸡卵粗细的铁链,不细看绝看不出来,猎过狐笑道:“我们从这爬下去,喃喃你怕吗?
喃喃脸上露出惧色,犹豫许久才道:“爹爹对我那么好,我便是死也要去替他把平生治找着,讨到那株灰山兔玉草去救爹爹的恶疾。”
猎过狐笑道:“这才是男儿气质,你随我来。”
俩人攀练而下,那铁链深深坠入白雾中,看不到尽头,俩人爬了许久才总算到了底。
俩人脚落地,便见眼前多了一架小竹桥,长逾数丈,横贯两座山峰之间的悬崖,宽却仅有半尺,只容一人走过。
猎过狐叹道:“果然是好险要处,一人守着,怕是千军万马也是枉然。”
李喃喃也笑道:“这平生治果然聪明。”
俩人又战战兢兢走过竹桥。桥的那端宛如蓬莱仙境一样,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满目皆是。
猎过狐道:“这里绝对是平生治住的地方。”
李喃喃看那些奇花异草,道:“却不知哪株才是灰山兔玉草?”
俩人在那峰上又走一会,猎过狐已看见一块平地,平地上有几个天然石块,宛如一幅桌椅,几个人围桌而坐,正在那打麻雀牌。
猎过狐惊喜道:“难得糊?”
那几人中一人抬头道:“你小子果然来了。”
这人慈笑憨然,几捋胡须飘洒,正是与猎过狐一别许久的难得糊。看难得糊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显然已经伤愈。
猎过狐仍问了句:“前辈伤可曾好,萧亮一直惦记着你老人家。”
难得糊哈哈大笑:“有我好友妙手回春,我再有十条老命也捡得回,怎么你又看见了萧亮,我那徒儿可有长进?”
难得糊身边一人搭腔道:“什么,萧亮便是你徒儿。”
猎过狐望去,那人竟是德将军,德将军身边紧挨着一人便是太子。右手用白布缠着,神色却极好,显是没事了。
桌子那边还有一人,一派道骨仙风气派,看年纪觉不比难得糊小多少,可一头头发仍漆黑如墨,脸上老纹也不多,显是保养极好,这人不用说,便是隐在这龙虎山上的神医平生治。
平生治陡见猎过狐,不由愣了一愣,痴望好久,才转头去喃喃,他不认得喃喃,却又回头去望猎过狐,不停地摇头道:“怎么这么相像?”
猎过狐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却听难得糊在和得糊涂搭腔:“谁说萧亮不是我徒儿,不信你问这姓猎的小子,我一开始便教他们打麻雀牌,还教他们打天下第一牌呢。”
德将军笑道:“又来了你的麻雀牌,我不和你提什么天下第一牌,刚才陪你打牌不过是看涂难得的面上,不过告诉你,萧亮已真的接了你的班了,他现在已是风雨门的掌门。”
难得糊脸上笑容尽敛:“怎么,他也入了风雨门?”
猎过狐一旁道:“怎么,萧亮入了风雨门不好吗?”
难得糊点点头:“否则当年我和四弟涂难得也不会丢了风雨门不管,而隐到这山上来浪荡一生。”
猎过狐讶道:“你也是风雨门的掌门?”
难得糊叹道:“往事不堪回首,猎过狐,我听得糊涂说你们也要上山,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们两人真上山来了,你们来干什么?”
原来刚才德将军和太子虽然后上龙虎山,可德将军识得路,不比猎过狐俩人绕了许多弯路,所以老早便到了神医涂难得处,涂难得替太子治好了伤,难得糊却缠着众人陪他打牌,众人开始皆不愿意,特别是太子,在宫中哪曾玩过这赌博的法子。偏偏难得糊执意道:“我几个月没人陪我玩过,而且我平生和什么人都赌过,就是没和太子皇帝赌过,今天太子既然来了,便得成全我这心愿。”
太子拗不过难得糊,便答应了,他本不会玩,不过替难得糊砌砌牌而已。难得糊想糊天下第一牌,也不想太子不会打牌,所以四人也玩了几局,然后猎过狐和喃喃便上了山。
李喃喃听糊涂难问他上山何意,低声道:“我爹爹旧疾重发,须要一株灰山兔玉草才可治愈,他说这药世上只有平生治才有一棵,让我上这龙虎山来找。”
难得糊道:“什么灰山兔玉草和神医平生治,我四弟不叫平生治,他叫涂难得!”
李喃喃摇头道:“我爹爹不是让我找涂难得,他叫我找平生治,还说他和平生治早年结怨,而平生治很喜欢我,差点还收了我做他的衣钵弟子。”
难得糊冷笑道:“你爹又在骗人了。”
喃喃不知何意,那神医涂难得忽站起来问道:“你爹是谁?”
李喃喃道:“我爹是昔年中原大侠李逸山的弟弟李逸川。”
糊涂难脸上变色道:“果然是李逸川叫你来的,难为他还记得世上有个我,也还难为他还记得我曾很疼爱过你。”
糊涂难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笑容:“你可是叫喃喃?”
李喃喃点点头。
糊涂难叹道:“你出生还是我的内人接生的,那是你大伯的儿子刚出生三天,我夫妇是替他接生后再替你接生的。只是你现在长得这么高大漂亮,日子过得逍逸自在,你大伯的儿子却可怜不知到哪里去了。”
说着忽又瞪视猎过狐。
猎过狐不知糊涂难何意,只觉心中发麻,慌恐着低下头去。
李喃喃听得糊涂难认得自己,喜道:“那世伯便是爹爹让我向你要灰山兔玉草的平生治?”
涂难得摇摇头道:“我不叫平生治,也没有什么灰山兔玉草,而且据我所知,你爹爹二十年前根本没有什么大病,却不知你爹爹又在搞什么把戏?”
涂难得一说起李逸川,便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鄙视,不屑一提。
李喃喃深深觉出这点,但他已听父亲说过俩人有怨,也不介意,仍道:“爹爹说过叫我来找你的,说世上唯有你一个人才能救他。”
涂难得忽恼怒道:“你不要再提你爹,否则我连你也要赶下山去。”
李喃喃见涂难得陡发如此大的脾气,骇得不敢再开口,不知觉中靠近猎过狐。
猎过狐拍拍李喃喃的肩,道:“喃喃,涂前辈心中也不太舒服,你不要怪他。”
李喃喃望着猎过狐,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猎过狐接着道:“喃喃,还记得我们刚从荒原走出,到水寒烟家?”
说起水寒烟,猎过狐的心中仍隐隐有种魂牵梦萦的感觉,心中发热,面上微红,李喃喃自觉察不出。
猎过狐歇歇又道:“你在那曾提起过采石矶下有个神医救过蜀中快剑木栖凤的事,而且你还说那神医曾和你父亲闹翻过,你父亲还逼他们发誓不能染足江湖之事。”
李喃喃点点头,忽醒道:“莫非涂前辈和难前辈便都是那个门派中人?”
涂难得诧异地望着猎过狐,叹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们风雨门和中原大侠李逸山之间的恩怨,也就是我和大哥难得糊丢下风雨门远离江湖的缘故,不想你年纪轻轻,竟能知晓分析得如此清楚。”
难得糊笑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那宝贝徒儿不知强过多少倍,总想收他为徒,他偏偏不肯。”
猎过狐道:“前辈过奖,小的担当不起。”
涂难得忽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儿子若未死,也有你这么大了,可惜……”
涂难得似不愿回首往事,对天长叹,满腔忧怨。
德将军忽也开口道:“难得糊,二十年前你为何丢了风雨门的掌门不做,而去四处打牌为生,难道真是因为李逸山的缘故?”
糊涂难道:“不是李逸山的缘故。”
德将军问:“那是因谁之故?”
糊涂难道:“这件事我和四弟也瞒在心中多年,如今喃喃都这么大了,我们再瞒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告诉你们吧。”
糊涂难缓缓把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说出。
“二十年前,我和四弟涂难得肩负风雨门重任,一时把风雨门弄得轰轰烈烈,当时号称天下第一门。不想这天下第一门却惹恼了一个门派,便是云南的魔鬼门。他们不服我风雨门天下第一门之声名,又邀了当时几派邪门怪教,兴师动众寻上门来。我和四弟身手虽不俗,无奈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眼看风雨门便要在我和四弟手中毁去。这时中原大侠李逸山闻讯赶来,出手替我们打发了那一并邪门怪教,事后我们对李逸山感恩不尽,把我们世代相传的镇门之宝风雨玉香牌赠给了李逸山,并说:‘玉牌所至,风雨门人必倾力而为。’不想这一句话便留下无穷祸患,中原大侠李逸山乃是顶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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