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出乎意料的作用没有了,阿尔孔人强大的防御武器重力消除器失去了它的用途。
佩利·罗丹明白了,虽然他们有很优势的武器装备,但仍不可低估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联合力量。重型的和最重型的火箭炮的持续炮击不会不起作用的。哪怕是当敌人的一切努力都未能成功地突破电能防护罩时,这种炮击仍会起到它的作用。
单单无数的爆炸在精神上所造成的负担有时就足以使这几个人达到精神崩溃的地步了。
埃里克·马诺利大夫一声不吭地从帐篷入口处跑了出去,消失在登月火箭开着的气闸口内。
罗丹和布利也开始跑了起来。这时罗丹在考虑借助光学图像定位来跟踪敌人的运动。由于阿尔孔人防御场的缘故电子定位已不可能,但人们大概可以穿过看不见的屏障而看到他们的运动。如果对“星尘号”的持续炮击开始后不久人们能看见他们的运动,他们便可以给这些人的阵地制造麻烦。
只是不知道攻击点!罗丹很震惊地想到。天哪,没有露出他们的弱点!
马诺利大夫在飞船货舱的大闸门处遇到了他们。他头上戴着一个很重的专用护耳器,这种护耳器本来是宇宙飞船发射时用来对付发射噪音的。
马诺利笑了笑。他动了动嘴唇,用手指了指连接电缆的插头。
当罗丹戴上那个很重的家伙时,可怕的隆隆声变成了远方的沙沙声。他将带喉部麦克风的夹子推到了颈部,并插上了挂在胸前的对讲机的插头。
“是时候了,”小喇叭里轻轻地响起了马诺利的声音,“让我惊讶的是,他们没有在早些时候就想到使用持续炮击。显然是心理学专业的先生们插了手。”
马诺利大夫轻轻地笑了笑。
“谢谢,这是个好主意,”罗丹回答说,“我本应该马上就想到这个的。”
“你现在有了好主意啦?”
布利问道。
“我只知道我很害怕,”罗丹没有表情地说,“害怕这个能量防护罩。它的结构我不清楚,它的作用极限对我来说是一个数学上的未知数。他们会试图靠数小时的持续炮击来摧毁我们的防御。核武器不起作用了,但他们可以改用化学炸药。如果化学炸药不行,他们会用没有危险的瓦斯。如果这还不行,他们还可以去找细菌战的专家。是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对此,我们那好心的克雷斯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类是很有发明能力的,我们已经造成了一种形势,使他们把人类的全部科学都动员起来了。”
“我们迫使他们达成了某种统一,”马诺利插话说,“地球上的超级武器都变得没有用了。核反应不再可能了,没有自由的中子这是不行的,这种反应被限制住了。”
罗丹似乎并不确信。布利不解地望着他。他对阿尔孔人强大防御武器的过分快乐是在他澳大利亚之行时很快地得到的,现在,这种快乐又很快地消失了。
罗丹没有答话,他赶紧跑到帐篷里把护耳器交给了受着干扰的弗兰克·哈加德大夫。这个个子高、体重大的男子一言不发地消失在用坚固塑料吹起来的建筑物内。
其他人慢慢地跟着他。由于隔音很好爆炸声已小多了,这种消磨人抵抗力的危险就这样过去了。
佩利·罗丹感觉到了人们在看着他。
在房间背景的隔帘后可以看见哈加德大夫的影子。从影子上看,他把护耳器给了克雷斯特。
罗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几天来他的腰杆有些软。布利越来越忧虑地观察着他,如果机长丧失了自制能力,将会有一场灾难。他自己,雷金纳德·布尔,可不是能将已经开始的计划正确地进行到底的人。他太容易冲动了。
埃里克·马诺利也完全不适合于把这种果敢的行动继续下去。他主要是医生,他无法下达那些毫不妥协的命令。
布利不自觉地抓起了他口袋里的那根银棒。他知道在那里边隐藏着料想不到的力量。
这是一件比较无害的器材。它不给人遗留下任何生理上的损害,对精神也没有任何影响。现在这种传心辐射器也失去了它的突然性。对方已经知道了这种器材的有效范围最多为几公里。因此,刚刚被“星尘号”乘员命名不久的“第三势力”被迫转入了防御。
罗丹从哈加德大夫那可移动的专业实验室旁走过。这是一周前用汽车运来的。
布利在罗丹那略带讽刺的目光的注视下耸了耸肩。他,雷金纳德·布尔,这时知道,他今天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摆谱儿了。至少有哈加德大夫来到了阵营内。更加重要的是,他带来了克雷斯特所需要的东西。
佩利·罗丹不自主地摸了摸左肩。他的军衔已被他自己扯掉了,已经不再有罗丹少校了。在无线电通话中人们已经不再正式地称呼他的军衔了。罗丹已变成了世界的头号敌人。
他小心地将帘子拉到了一边。马诺利大夫走上前来,他没费劲地就接通了电缆。
“你不应该有更多的不安,”护耳器的喇叭里清楚地传来了医生的声音,“克雷斯特在发高烧,是的!我们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们的药品对在生物学上与我们不同种的生物不可能起到在人类中所能期望得到的那种效果。但血象还好,白血细胞的病态增殖在打了哈加德的第一针抗白血病血清后已经降了下来,至少病情得到了控制,腺体的肿胀和皮肤的出血减轻了。只是我们不太了解为什么会出现并发症,在人的身上是不会出现这种并发症的,但克雷斯特的机体我们现在已经清楚了。他的新陈代谢与我们的完全一致。由于他是吸氧的,而且他的肺是依靠血液来提供这种维持生命的气体的,所以他与我们没有区别。哈加德也这么认为。我们是经过了最仔细的检查后才注射了这种血清的。再过一个小时将给他注射第二次。”
“不管那令人忧虑的副作用?”
“不管它,”马诺利点了下头,“风险我们是不可能避免的。哈加德是一位杰出的专家,但他也不会施魔法。这些现象可以被掌握在可控制的限度内。克雷斯特并没有心力衰竭,他的血液循环很稳定,他有一个人类没有的器官。我想说这是心脏上部的一个长得很奇怪的血压调节器。正如自动医疗仪器测量的结果所证明的那样,开始的心力衰竭现象和血管痉挛立刻得到了缓解。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器官。在一个已经退化了的人种的身上能有这种器官,这是我们没有估计到的。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与这些高智能的生物打交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不再想将他们那杰出的精神财富以实际劳动的形式付诸实施罢了。问题就在这里,机长。”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对我来说,你始终是机长。总而言之,我们有理由希望不仅能使克雷斯特站起来,而且能使他完全恢复健康。”
罗丹又看了看克雷斯特脸上那一层细小的汗珠,然后才转过身去。
持续炮击仍然在进行着。强烈的震动使得地面都抖动了起来,好像人们就在电能防护罩的边界处将重型的炸弹打到空中一样。
“这使我很不满意,”布利小声地说道,“他们是有某种打算的。在我看来,这种玩火几乎就是一种声东击西的手法。”
“假如能问一问克雷斯特这个电能防护罩对这种打击能经受多久就好了,”罗丹说道,“埃里克,你能将克雷斯特从昏睡中叫醒一会儿吗?”
“绝对不行。”医生反对地说道。
“假如克雷斯特不能恢复健康,我们将尝到地狱的滋味,”机长非常肯定而从容地说道,“地狱,朋友们!是我违抗一切命令将‘星尘号’降落到了戈壁沙漠上的;我没有交出在月球上被发现的克雷斯特;我也曾多次强调地球上任何一个实力集团都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得到克雷斯特的科技知识;我们将一场核战争扼杀在了摇篮里;我们用优势的防御武器揭露了这个世界强有力的一面。人们将不会忘记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世界上的三大实力集团联合了起来对付我们。在上面,在月球上,托拉在等待着阿尔孔人科学家克雷斯特的痊愈。克雷斯特从他自己的世界飞出来是为了寻找一颗了解细胞永生秘密的行星,这对克雷斯特来说就等于获得了永生,他那天才的脑子应该是可以永生的。女机长托拉在精神上像她民族的许多妇女那样也一直保持着积极状态,她因为人类处于原始的发育阶段而看不起人类。如果我们不能成功地将她的同胞治愈,我们便将彻夜无奈地面对着愤怒的人类的精锐师团,我们的‘第三势力’便会成为过去。我有没有表达清楚呢?”
雷金纳德·布尔回答说:“完全清楚了,朋友!如果托拉让步后退的话,我们首先要进情报局的审讯室,接着会把我们弄到国际法庭上去。到那时我们会认为这太好了,不是吗?”
“我不把这看作是一种犯罪,”马诺利大夫很平静地强调说,“为全人类的利益在工作绝对不会错的。我们通过显示我们的实力已经使得不同意识形态的政府在一夜之间便相互接近了。这什么也不是吗?”
“是由于托拉的实力!”罗丹更正道。“如果克雷斯特死了,她将会与我们分手。虽然没有我们的帮助她不能再起飞,但这对她将起不到多大的干扰作用。宿命论在她的思想上是根深蒂固的,她将会把自己围在一个强大的能量场内,并原则上拒绝与人类建立联系。所以,我们必须做些事情!”
“什么事?”布利激动地问道。
“我们应该试图使她相信人类是一种富于发明的生物,不需要多久各大国便会拥有用抗中子场也无法对付的核武器。”
马诺利大夫现在弄懂了。罗丹没有表情地继续说道:“我们秘密研究旨在开发出一种‘冷’核聚变方法。如果这个成功了,迄今为止用来激发核聚变的裂变物质的热作用便不需要了。这样一来,抗中子场会变成笑话。到那时,我不想再呆在电能防护罩的下边!”他眯缝着眼往上边看了看。在帐篷顶的上空很高的地方,电能防护罩在阻挡着炮弹的攻击,就像在放爆竹一样。这种局面会改变的,甚至于是会很快地改变的。
“请你给我接通托拉,”罗丹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有要紧的话要对她说。作为地球人的代表,我必须为人类提几点要求。”
“要求?”布利不相信地重复道,“你说的是要求?她会从屏幕里向我大发雷霆的。对她来说我们就是只有一半智能的猴子,她的法律仍然禁止她与我们联系。克雷斯特的事只是一种妥协的办法。”
罗丹用脚把一只小凳子拽了过来。这曾是亚洲运输司令部的装备。
“如果她有我们称之为自保欲的东西,她会同意的。好啦,请你给我接通她。”
布尔消失在帘子的后边。阿尔孔人的目视对讲机就紧挨着装在克雷斯特卧床的旁边。大帐篷里的居住条件肯定比“星尘号”狭窄的座舱内好多了。
“你想强迫她?”马诺利大夫不安地问道。
“正是,”罗丹慢条斯理地答道。“因为我觉得她似乎比我们所梦想的要更多地依赖克雷斯特,起码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能给她下达命令。我不能再跟着干这种蠢事了。如果由于什么新的事件我们必须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