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个飞船驾驶员提到你的,说你是‘探索者’。他说如果嘶嘶嘶嘶嘶能在轨道上遇到你,应该敦促你好好审视一下自己——找到你所追寻的答案,无论是在你的过去,将来,还是在梦中!”
“什么?你现在告诉我那团气云懂得梦境?”
“当然喽!当他由于那些巨大的星体产生的外部引力而绕着它们飞行的时候——当他毫不费力地借助引力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而且像一切有感知的生物一样,嘶嘶嘶嘶嘶也会做梦。”
“内观,”德·玛里尼情绪激昂地重复道,“答案在我的过去,将来和梦境之中。泰特斯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该去查看一下地球梦谷……”
莫利恩点点头:“是的,我敢肯定那是对的——不过我们应该先为他做点什么。”
“你确定他还可以告诉我们什么吗?”
莫利恩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也许还有,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些猎狗们正在伤害他,亨利,我知道他很害怕。”
德·玛里尼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恐惧。要不是莫利恩在这儿提醒他,这个有感知的嘶嘶嘶嘶嘶对于这个地球人来讲,只不过是颗绿色的彗星罢了。突然间,德·玛里尼觉得自己像个冷漠无情的调查者。
“你告诉他,”他运用思维使时钟飞船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咱们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亨达罗斯猎狗,让它们终身难忘——它们根本就没有生命。告诉他我祝愿他一路好走,希望他的轨道永不消失。”
当祖母绿彗核在太空中突飞而去,莫利恩将德·玛里尼刚才的话传了过去。当他启动飞船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武器的时候,她收到了嘶嘶嘶嘶嘶的回音。“他说,祝你早日完成探索使命。还请你在到达伊利西亚的时候转达他对元老神们的谢意。”
嘶嘶嘶嘶嘶的彗核仍然在前方3万英里处,后面紧跟着闪着光芒的彗尾。然后传感口中传来的便是那些令人厌恶的,冷酷无情的猎狗,它们像蝙蝠般吱吱地狂叫着。一会儿,穿梭面扫描仪中看到的便全是这些猎狗,数量之多前所未有。
“它们以嘶嘶嘶嘶嘶的物质为食,然后再繁殖,”莫利恩抽泣地说道,“它们吞噬他,然后增强自己。”
“好吧,这回让它们也尝尝屠杀的滋味!”德·玛里尼的表情极其严肃,“我还从没碰到过像这么好的机会呢,绝不会放过它们的。”
德·玛里尼甚至还没有开火,猎狗们就认出他来了。德·玛里尼,还有在他之前的泰特斯·克娄现在都变成了可怕的传说,他们和飞船公然地与亨达罗斯猎狗作对。由于缺乏真正的生命形式,这些猎狗很难“死”去,不过它们还是可以被摧毁的。所以这部棺材外形的时钟飞船此刻变成了一个带着强烈仇恨的终结者!
德·玛里尼今飞船像陀螺般自转着,然后发动了攻击。
一股股铅笔粗细的纯白色光柱喷涌而出,所及之处,这些邪恶的宇宙猎狗们无不被撕得粉碎。嘶嘶嘶嘶嘶闪动的彗尾里霎时间布满了猎狗的肢体,破碎的黑色碎片四处飞扬,剩下的猎狗就像是一群疯狂的鲨鱼般四处乱窜!但是刚过了一小会儿,德·玛里尼便发现是在做无用功,因为猎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就像在夏日的田地里拍苍蝇一样!要是我们有上百艘飞船,兴许还会在它们当中打开个缺口,可是现在……”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试试呀?我们可不能听任嘶嘶嘶嘶嘶就这样被吞噬掉?”莫利恩焦急万分。
德·玛里尼一边开着火一边说:“一定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这些猎狗已经犯规了,离开了它们自己的环境跑到了空间里。”他眯起眼睛,用扫描仪勘察了一下红色美杜莎星云。
“也许——只是也许啊——在那里,它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亨利?”
“时间是它们的生命,对吧?那么根据某个理论,在红色美杜莎星云那里,时间本身是静止的。不管怎么说,这些理论都不会对飞船产生影响,可对猎狗来说……反正,这值得试一试。”
他停止了攻击,故意将飞船操纵得颠来倒去,使得看上去它好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出现了机械故障似的。但对于飞船内的乘客来说,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这还要归功于这部时空机械的补偿:似乎空间在转动而时钟静止不动。
那些离飞船最近、原来四下慌乱逃窜的猎狗现在都停了下来,在吱吱的云中聚成一团,在飞船周围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剩下的大群猎狗也都照着样子围了过来。
莫利恩喊了起来:“亨利,它们过来了!你在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它们能穿透飞船吗?“
“我知道,它们也知道。比起那可怜的老嘶嘶嘶嘶嘶来,我要重要多了,莫利恩。它们是克突尔胡的清道夫,记得吗?我们为它们准备了多么丰厚的一份礼物啊?”
猎狗们相信飞船已经瘫了,便越靠越近。德·玛里尼现在甚至都可以感觉得到它们的神经感觉器官在试探飞船,还有那吸人灵魂的思维能量触须;现在,它们的吱吱叫声里面充满了贪婪的欲火和无耻的期望。就在最后的一刹那间——当这些恶魔般的东西越靠越近,就要触及飞船并闯进来的时候——德·玛里尼突然加速驶离了它们。走不多远,他又让飞船一震,停了下来,重演刚才那一幕,等猎狗们重新围上来。他在戏弄整群猎狗,它们就像是上了钩的一群又大又丑的鱼一样。
是的,它们上钩了!
现在嘶嘶嘶嘶嘶终于摆脱了它们,在自己的轨道上重新补充了能量,然后飞快地离去。猎狗们现在是不可能在三维空间里赶上他了。事实上,猎狗们的兴趣早已不在嘶嘶嘶嘶嘶身上了。德·玛里尼和他的同伴成了它们的新猎物;旅行者和时钟飞船本身。
嘶嘶嘶嘶嘶此时已经远去,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变成了微尘那么大,然后一枚绿色的斑点在空中一闪,便消失了!
而现在太迟了,猎狗们已无法抗拒德·玛里尼设下的这个美丽陷阱的诱惑了:那是环绕着红色美杜莎星云最大的黑洞中的一个,因为他正在直接将它们引向它的腹地!德·玛里尼越往里行驶,飞船的速度越快,直到飞船那近乎坚不可摧的结构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发出嘎嘎的挤压之声。直到这时,探索者才冲破时间屏障,向前越到了已经没有黑洞存在的未来。
他做的真是“及时”;因为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就连时间本身也会开始扭曲变形,失去原来的形态。对于猎狗们来说此时已经晚了,实在是太晚了,因为没有物质能够逃出巨食者的血盆大口;只见空间层面向内卷曲;在这个强大而且永不厌足的怪物面前,它们就像是蛛丝般弱不禁风。这些猎狗越陷越快,向着时间的凝结点冲了进去。
只有极少数的几只猎狗得以逃脱,蹒跚地回到了死亡和亨达罗斯幽魂的螺旋中……
莫利恩通过德·玛里尼的思维看到了这一整个过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怕,可怕的命运,即使是对这些恶魔而言。”
“莫利恩,有时候我真的认为你是善良过头儿了!”但他还是抱住了她。
然后,德·玛里尼开始了进军地球的旅程……
《伊利西亚》作者:'英' 布莱恩·拉姆利
第二部 德·玛里尼的梦中探索 第一章 乌尔萨和阿塔尔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德·玛里尼心想,时钟飞船正带着他穿过时空飞回20世纪的地球,那里是他的过去,如果找到伊利西亚就像发现并进入地球梦谷那么容易该多好。当然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地方都充满了神奇;噢,是的,别忘了在梦之谷也有许多美丽的地方可以与伊利西亚上的任何事物相媲美。
只不过……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是美好的;不,地球上的梦之谷也有不少充满黑暗梦露的地方。
“再给我讲讲地球上的梦之谷。”莫利恩哀求道。她的探索者丈夫,已开始逐渐辨认熟悉的星座,而已知道他已离家不远了——至少,离他过去的家不远了。“求求你,亨利,给我讲这些我从未梦想过的地方。”
的确如此,虽然莫利恩属于地球人的后代,但她出生在波利亚的一颗卫星上并在那里长大,从来没有到过她生来就有权去的人类梦之谷,而仅仅是在潜意识里,在梦里寻求过她自己的纽米诺斯族。德·玛里尼自己决不是个出色的梦想家(尽管他和泰特斯·克娄一起被盛赞并款待,直至成为梦谷传说本身的一部分),开始跌跌撞撞,后来才渐渐有把握地叙述他在地球梦谷奇异的历险。他讲述了他是如何去那里救克娄和陷于创伤深渊的女神蒂安妮娅;如何在一些梦谷的居民的帮助下取得成功的;以及他们三个如何齐心协力战胜克突尔胡和老大神的暗中伏击——那些家伙想要进人人类做梦时最为隐秘的潜意识世界里。当这些故事还是不能令莫利恩满足时,德·玛里尼接着又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并非真实存在而是想象中的地方;他仅仅听说但从未见过的地方;他梦想已久,而现在正如梦境中的事物随着寒冷的清晨第一抹光线渐渐消失的地方。
他描述了令人害怕的卡达斯,它在寒冷的荒原中隐隐作痛,自从远古做了可怖的噩梦以来,那里便成了所有人类的禁区;还有被噩兆笼罩的冰漠莱恩高原,在那儿,可怕的石头村环踞着持续不断的恶火,同时,莱恩的生物伴着奇怪的骨器的节拍以及粗陋的长笛发出的单调而低沉的呜咽声,在火光摇曳的暗处跳着怪诞的舞蹈,看到莫利恩在他的语调下瑟瑟发抖而且一点点向他靠近,赶紧转开话题,讲述谷中比较健康的地方。
他讲述了塔那里恩山那边的欧斯一那盖山谷中灿烂的塞兰尼恩城,城里一座座闪闪发光的尖塔倒映在宁静的蓝色港湾里;还有卷起了五颜六色的风帆的船只停泊在艾安山角下,银杏树在海风微拂下轻轻摇摆;汩汩流动的那拉克萨河水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河面上有许多小巧的木桥,河水婉蜒流向大海;还有巨大的铜黄色大门背后那些玛瑙铺成的人行道和纵横交错的好似迷宫般的大街小巷。他描述了飘浮在塞兰尼思海上空的塞兰尼思(这常常使他想起克娄描述的伊利西亚的空中岛屿),海里涌动的巨浪激烈地向上翻滚,像云彩一样涌上天空,塞兰尼恩浮在其中。
他讲述了扎克里布满许多教堂的阳台和已被遗忘了的房屋,在那儿他自己幼年时的梦想和想象萦绕左右,只是渐渐模糊了;还有索那一尼尔,一块神圣的梦想之地,在那儿人们可以梦想任何他们所期望的东西,当然没有一样会在现实中找到实物;还有西方海水里大量突出的玄武岩柱子,屹立在南海最远处,越过支柱是令人发颤的大瀑布,梦谷所有的海水都从那倾泻到还未形成的太空之中;他提到了恩格拉内克山顶,以及在大山荒凉的一面雕刻的巨大画像;提到恩格拉内克时,他不禁说起了可怖的瘦长、无脸、长角,有倒钩尾的类似蝙蝠一样的东西——夜精灵——这些东西一直守卫着神秘大山的古老秘密。
接着,他确信这些描述已消除莫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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