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有吭声。
“那个……”青虞刚想问却被女子打断。
女子将手中的银盘递给她:“你将这芙蓉糕送到亭子那边去。”
眼看着女子就转身了:“那个,亭子在哪里啊?”青虞真想戳戳自己的舌头,其实她想说的是自己不是侍女,她想说的是自己要去慕容冲的书房。
“新来的人就是麻烦,这都不知道,从这里走过去……”那女子指了路,一脸不耐烦。
东西肯定是送给主子的,这也算是曲线救国,青虞如是想着,迷了两三回路,还真找到了亭子,可是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少年确实在亭中,旁边还站着苟氏女,可其他那群男女是怎么回事,现在上前一个男子还推拉着一个女郎:“公子,我这妹子性格憨直,对公子甚是敬佩。“说着那女郎面上一片粉红:“郎君……”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拉皮条的。
青虞走了上去:“阿浔姐姐,青虞病了几日,未知姐姐也来了兰坪,青虞失礼了。”话虽说自己失礼,却随意的将糕点放在亭中石桌上,挽上苟氏女,苟氏女第一次见青虞如此热情,愣了一下会心笑了,通透得很:“我这妹子,生性活波,在诸君面前失礼了。”一句话也不提那些女郎,然后又回着:“虽是琅琊王氏女,却也平易近人,甚是难得。”点出了青虞的身份。
那些人听过青虞的事情,慕容冲站了起来:“诸君,王氏青虞乃冲未婚妻子,蕙质兰心,甚得吾心。”然后抿了一点茶水:“诸君可愿与冲同去书房,近来得意秦时名品,愿共赏之。”也不是真问可愿不可愿,掉头离开,身边的女郎听了这话碎了一地玻璃心。蕙质兰心这样赞扬一个小豆丁,真的可以吗。
慕容冲带着那些郎君一走,青虞便站了起来,拉着苟氏女:“搬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姐姐可愿陪我一起赏院?”这姑娘也学着慕容冲,头也不回的离开,苟氏女想了想,还是跟上了,留下一堆少女干瞪眼。
“你就这样走了,我看那些女郎恨不得吃你血肉。”苟氏女追上她,青虞站定:“你可说得怪骇人,吃我血肉。”苟氏女憋着笑:“当时我手握你性命,你可不见任何畏惧。”
青虞哼了哼:“姐姐什么时候来的。”苟氏女笑道:“每次见你这小家伙一副大人口气,都忍不住发笑。”
青虞嘴角抽搐:“姐姐说笑了。”
苟氏女道:“这次倒有点小孩子心气,就不怕得罪了那些女郎?”
青虞打得随性:“便是得罪了她们又干我何?真真讨厌!”说得好像真嫉妒了,话虽这么说,青虞却认真想过,慕容冲风评可不算好,拉皮条拉到这里来的,这些女郎家世应不足为虑。她一向不惯勾心斗角,倒不如一次把自己的脾性说清楚,免得再来些赶也赶不走的讨厌人窥视她家凤皇,女人在领土主权上是一寸不得相让的。
苟氏女道:“你走得潇洒,还让我陪你得罪人,我还真是委屈。”
青虞转过头一笑,将顺手采的一朵花递给苟氏女:“就算在京城那贵地,姐姐得罪的人还少了?”
“……”
“知道我病了,姐姐过来也不来看看我。”青虞哼着,眼神却有点阴郁,呵呵的笑。
苟氏女道:“哪里没过来,前几日过来说你要静养,不便打扰,我这姐姐来探望妹妹,还被拒在门外,算是被打了没脸了。”
青虞面上不露,却打岔:“说来今日姐姐怎陪那些未婚女郎一块过来了?”
“那里面有李家女儿。”苟氏女道。
青虞漫不经心:“李家还用卖女儿给凤皇?”
话说得难听,引来苟氏女掩着袖子笑:“便是骗你的,我倒是带来了个女郎,是李家族里的破落户,全靠着老太太的恩典过日子。”
青虞哼了哼,将花一把夺了过来:“叫你骗我!”
两人在院中笑颜嬉戏,倒是让亭中的女郎们郁闷了。
那刚刚还被推荐,哥哥离开了她的女郎哼了一句:“还说是琅琊王家女儿,一点规矩都不懂,倒不如我们这寻常人家。”
一个脸色青白的女郎啜了口茶水:“不过是燕奴罢,如此嚣张。”
旁边一女畏畏缩缩:“燕奴二字不可……”
那脸色青白的女郎瞪了她一眼:“有何不敢说的,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当今这世上谁还不知他大燕慕容氏的王子皇孙雌伏我王身下。”
一女脸色阴沉,心道:今日听了那苟氏女的撺掇我才勉强答应过来,居然给我没脸。我李九娘无父兄依靠,才受此耻辱,居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女郎说完慕容冲的风流显然还不尽兴:“李九娘,往日你最受不了委屈,现在怎就哑巴了。”语气带着挑衅。
李九娘本就是火爆脾气,但不得不按捺下来,脸色阴沉吓人:“九娘身体不适,诸位姐妹,九娘先行一步。”匆匆离开,那样子倒像是落荒而逃。
晚餐青虞是在小书房和慕容冲同用的,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天气热,晚餐很简单,仅是凉过的稀粥和凉拌的蔬果,都是附近庄子原产的。慕容冲帮青虞夹了一块黄瓜,两人静静的用餐,青虞看了慕容冲好几眼,嘴唇动了好几下,还是忍住了。
餐用完被下人端下去,青虞见慕容冲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憋不住了:“那些女郎,都图谋于你。”
明明是肯定句,也不知是不是慕容冲听岔,回了句:“是。”
又陷入僵局,慕容冲看着青虞皱在一块的脸觉得好笑:“可是在问我为何还安坐亭中?”
青虞小鸡琢米的点头,慕容冲摸摸青虞的头发,青虞不适的躲闪开了,她总觉得这动作很类父女兄妹,慕容冲道:“那些郎君中,有白六郎,是个有趣的。”
“白六郎?”青虞不记得人群中有个这样有趣耀眼的人,慕容冲笑道:“这几日甚是无聊,只好找些人来打发时间。”
青虞也没多问了,反正问了慕容冲往往是她想破脑子还得个模拟两可的答案:“那你也不应该与那群女人……女郎……”
慕容冲道:“阿虞是在疑我?”
青虞想了想,慕容少年现在这年龄在现在得是青春期,每天精力旺盛……咳咳……撸啊撸也是这么来的,慕容少年也不是普通人,有女人肯定不会不用的,话说这个叫男人是下半身动物。
看青虞眼神闪烁,慕容冲敲了敲她的脑袋:“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青虞看了看慕容冲,颇带严肃:“凤皇,我知道你有生理需求,虽然憋着不好,可是对于一个好男人来说,用手……”
若是不仔细观察,你还真不会发现慕容冲脸色青黑了:“在说什么?”
青虞又鼓起勇气:“我是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话说青虞少女,你是说high了没注意到慕容少年各种无奈?
话题到这里本该结束,可是和慕容冲扯了半天的青虞少女见慕容冲没有理她,有点哀愁的小声说着:“难道凤皇能力有问题?”
玉树临风,潇洒强大的慕容少年遇到了胡搅蛮缠,不懂装懂的青虞少女,两人碰撞,究竟会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请敬请期待中央十台,探索与发现之慕容冲与王青虞关系之谜,不见不散。(号外:我敢肯定,作者写到这种情节时抽风有点厉害)
☆、第 29 章
青虞回到屋中已经暮色聊聊,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青虞第一个便看见了院中打扫的金莲,脸颊青肿,眼睛泛红,受过责罚,青虞并不惊奇,深深看了一眼就进了屋,屋里飞琴正在收拾入夏的衣物,见青虞进来行了礼,拿了件披风过来,担心的道了句:“女郎今日怎这样出门,女郎身子微弱,金莲那丫头也不知……”话语诚恳,倒像是真的担心。
青虞推开飞琴的手走过她的身边直直的坐在那里:“今日可来寻我?”
飞琴眼睛晃过一丝阴霾,转过身:“哪知今日来了这么多娇客,小姐的芙蓉酥倒没了着落。”
青虞笑着:“今日来了这么多女郎飞琴真不知道?一个个还想来和太守府攀上亲事,自荐枕席来了。”
飞琴道:“小姐打嘴,未婚女郎怎能说这些?”
青虞喝了口茶水,道:“是我失礼了。”
然后挑起眉眼:“说来前些日子我病了,浔姐姐来看我,飞琴该不会说,浔姐姐被拒之门外,不知情吧。”话说的平淡,但不知是不是和慕容冲待在一起久了,威仪自成。
飞琴却没有畏惧:“女郎病重,女郎与李夫人私交厚重,李夫人又是长辈,飞琴怕女郎病情有耽搁,是以没敢打扰女郎,倒是飞琴失礼了。”飞琴恭敬的鞠了一躬,无懈可击,可青虞既然打算发难,怎么会就这样完了。
青虞见飞琴这般恭敬,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胡闹小女孩,冷笑了声,带着的讥讽和这张显得年幼的面貌极不相符:“飞琴礼仪天成,当是出于世家吧,敢问飞琴姓氏?说不准飞琴还是我长辈。”
飞琴抬起头:“女郎,飞琴身份微末,不值一提。”
青虞笑着道:“青虞不说,可容青虞一猜,飞琴不像是南人,举止言谈,落落大方,反倒是青虞早年丧母,礼仪方面颇为不足,前些日子我去凤皇书房中看书,你也知道,我向来胡闹,看得一本洛阳杂谈传……”青虞小心注意着飞琴的脸色,很不幸,真没瞧出什么,青虞有点悲催了,前些日子看见慕容冲猜出了苟氏女的隐藏职业,青虞跃跃欲试,在她身旁呆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飞琴,飞琴举止大方,很有大家风范,又知进退,于是青虞将目标瞄准了飞琴,她记得第一次恍惚见飞琴时她袖中隐约有暗纹,很不寻常,青虞便决定认真查看,观察了好几个月,不知是不是证据只存在于她见面的第一次,再也没看见青虞袖中有什么花,按照记忆中的临摹下来,青虞开始看书查找,没想到在洛阳杂谈传中有看到类似的暗纹记载,是洛阳罗家,青虞不敢确定,只好暂且说来唬唬人,没想到滑铁卢了一回。
她此时倒不知道飞琴心中的惊涛骇浪,飞琴不是出自青虞所猜想的洛阳罗家,但飞琴的母亲是洛阳罗家的庶女。
青虞见飞琴没反应,也不继续说了,反正飞琴也没看过洛阳杂谈传,不说就当她留飞琴个余地,青虞哼了哼:“算了,不提也罢,我不管你是哪里人氏,我也知道你不会忠于我,但是除了关于你主子慕容冲的事情,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打半点马虎眼了,我虽是北人,可也手刃过匪徒!”
接下来飞琴的坦然让青虞感觉刚才唬人的话有点效果,飞琴道:“我从哒额皇妃十余年,自是不敢背主,女郎是殿下未婚妻子,飞琴自当极力侍奉,殿下已十五有余,却不通人事,想允王赵冉,不过十二三岁,已有三子。”
青虞虽知道飞琴的想法,却被飞琴的比喻给惊骇到了,那个允王赵冉,年不可考了,青虞这个喜好看写阴私野史的人知道,这家伙压根就是个种马男,最早的一个孩子是个男孩,据说那年赵冉刚过完十一岁生日,后来再接再厉,也不知道是他精子效率高,存活率大还是他战斗能力强大,等到他六十一岁死的时候,来给他守孝的儿女活着的就有一百八十三个。那个,飞琴,我知道你为了他们慕容家的子嗣繁殖有理想,可是这种战斗力,你不会是想凤皇儿死在床上吧。
又听飞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