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本领是以食物奖励训练出来的结果。
在秘密被发现之后,科学家们为自己那么容易被骗而感到恼火,于是对所有的与动物智慧有关的实验都抱有怀疑。在许多大学,人们还把“汉斯马事件”作为讽刺伪科学的依据。然而可怜的汉斯既当不起那么多的荣耀,也不应该遭受那么多的耻辱。毕竟,这匹马能够看懂人类的姿势,才能在那段不长的时期内被看成是与人同样聪明的。
但是人们之所以如此强烈谴责汉斯也许迂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人类看到自己在动物面前竟毫无秘密可言总是会惑觉不太舒服的。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228、登梯比赛
那位酷爱智力游戏的陪审员自告奋勇地设计出了一种竞赛。经过协商后,法院方面和被告方面都表示同意。
现在得为竞赛选派出一名人类代表和一名蚂蚁代表。
检察官建议由警察局长马克西米里安·里纳尔代表人类出赛,而朱丽也提议让103号作为蚂蚁的代表参赛。庭长拒绝了他们的建议。里纳尔作为警察学校的教员和著名的侦探是不能代表全人类参赛的。同样,103号看了那么多的人类电影,也已不能算是一只普通的蚂蚁了。
法官认为,人类代表和蚂蚁代表应该在他们各自的种族中随机挑选出来。庭长想籍此创造出一个新的裁判惯例,所以认真地担负起“导演”的角色来。
一位法警和一位庭丁在宣誓之后被派到大街上把他们看到的第一个模样得体的行人带回来。他们拦住了一位40岁左右、棕发、短须、离婚并有了两个孩子的“普通人”,向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人类代表”的头衔让那男人畏缩不前,害怕别人嘲笑自己。法警考虑是否要用强制手段把他带上法庭。那个庭丁倒想出了个好办法。他告诉那男人如果参加比赛就能出现在当晚的电视节目里。一想到能在左邻打居面前炫耀一番,那男子也就不再犹豫了
蚂蚁代表也是由这两位从法院的花园里找来的。连对方的意见都没征求一下,他们就把他们看到的第一只蚂蚁抓了回来。那只昆虫体长1.8厘米、重3.2毫克、短颌、黑甲。他们把它放在一张纸上检察一下它的肢腿有无缺损,触角是否还在晃动,然后带了回来。
用来测试智力的道具已经被放在了法庭上。那是12块木质零件,选是要将它们拼装成一座架子,然后站在架顶,触到悬在他们各自头上的一个红色电子开关。开关与一个电铃相连,第一个触响电铃的选手将获得胜利。
两组零件完全相同,只是大小不同而已。人的架子搭好后高3米,而蚂蚁的高3厘米。
为了吸引蚂蚁去进行比赛,法官让人在蚂蚁的开关上抹上蜂蜜。
每位选手的面前都摆满了摄像机。庭长发出了开始的指令。
人是从小就玩惯了积木的。指令一出,他立刻有条不紊地把零什拼装起来,看到测试题竟然如此简单,他心里一点也不感到紧张。
那只蚂蚁则在原地团团打转,远离它熟悉的天地来到这么一个满是气味和光线的陌生环境中让它心中十分恐慌。它站在了开关下面,蜂蜜的甜香吸引着它。它晃动着触角,用4条后肢站立着,仍够不着那开关。
庭丁把那些木头向蚂蚁身边推了推,好让它明白应把木头拼装起来才能够够到开关。检察官对此也没加以阻拦。蚂蚁看了看那些沾有蜂蜜气味的木头,张开硬颔咬了起来。它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哄堂大笑。
蚂蚁在开关下面晃动着,嚼咬着,但它的这些动作并不能让它触到开关。
与此相反,人类代表在他同类的助威声中眼看就要完成他的工程了。而这时,蚂蚁还是一个劲地啃噬着木片,接着又到开关底下后腿站立,前肢在空中晃动着想去够到开关,别的什么也不做。
人类代表只剩下4块零件没装了。突然,烦躁的蚂蚁从开盖下面爬走了。真糟糕,忘了在它四周放几堵墙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它放弃了,正准备宣布它的对手获胜时,那只蚂蚁带着另外一只蚂蚁又回来了,它通过触角相触后又说了些什么,另一只便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站到了开关底下,搭起了一架“蚁梯”。
人类代表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蚂蚁的举动,便加快了他的工作进程,就在他快要触到开关时,蚂蚁那边的铃声率先响了起来。
法庭里一片哗然,有的人喝起了倒采。另外一些鼓起了掌。
检察官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蚂蚁作弊了,它的一个同类帮了它。这有力地证明丁蚂蚁的科研智慧是集体性的,而非个体的。单独一只蚂蚁什么事也做不到。”
“不是这样的,”朱丽反驳道,“事情很简单,蚂蚁们懂得两只蚂蚁起解决问题要比单干容易得多。而且这也应验了‘蚂蚁革命’的至理名言:1+1=3。才能的相加要远胜过其原有能力。”
检察官冷笑了几声:“‘1+1=3’,那是一个数学上的谎言。是对理性犯下的罪孽,是对逻辑的蔑视。如果这种愚蠢的想法对蚂蚁来说很合适的话,那就随它们去吧,我们人类相信纯正的科学,而不是晦涩难懂的数学公式。”
庭长敲了敲象牙槌:“这次测试无法让我们得到明确的结论。必须设计出另外一个测试方法,一个人对一只蚂蚁。这次不管结果如何,这一问题都将得到解决。”
法官召来了重罪法院的心理医生,要求他设计出一个稳妥而客观的测试方法。
然后他接受了国家电视台明星记者的单独采访。
“这里所发生的事相当有趣。我以为巴黎的居民们应该来到枫丹白露旁听案件的审理并为人类代表加油。”
229、费尔蒙记忆包:观点
费尔蒙:10号
观点:
“手指”形成个人观点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其它所有的动物都能通过独立思考,根据它们所理解的以及已获得的经验形成自己的观点,而“手指”所想的全都一样,也就是说它们把晚间8点档新闻节目主持人所发表的观点拿来作为自己的。
我们可以称之为他们的“集体思想”。
230、从远处看它
心理医生思索了很久 他向一些同行、一些杂志游戏专栏的主编以及一些商业规则的的证人进行,咨洵。创造一种对人和蚂蚁同样都适合的游戏规则,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要求啊!再说,有什么游戏足以明确地证明他们的智力呢?
有围棋、国际象棋和国际跳棋,但怎样对一只蚂蚁解释它们的规则呢?这些都属于人类文化的范畴,就和麻将、扑克或者造房子游戏一样。什么游戏是蚂蚁也能玩的呢?
心理医生首先想到的是游戏棒。蚂蚁应该习惯于从它们不需要的细树枝中抽出对它们有用的那些。但这个方案不行,游戏棒是对手的灵敏性的测验,而不是智力测试。还有小孩玩的抛石子游戏,但可惜的是蚂蚁身上没有手。
蚂蚁会玩些什么呢?心理医生觉得游戏是人类的一项专利,而蚂蚁是从来也不玩的。它们开拓疆域,相互争斗,养育后代,采集粮食,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明确的功利性。
心理医生最后得出结沦,应该找到一种为蚂蚁所熟知的实用性质的测试方法。比方说勘探一条陌生的道路。
再三权那利弊之前,心理医生建议进行一场在他看来具有普遍性的测试:走迷宫。随便什么动物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尽力去找出路的。
人将被关在一个符合人体尺寸的迷宫里,而蚂蚁则被关在一个适合蚂蚁尺寸的迷宫里。两座迷宫的形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大小不同而已。这样,难度对于两位参赛者是相同的。
这次的选手都重新换过了。和第,次比赛一样,法瞀和庭丁在大街上随机找来了一个金发的大学生。而蚂蚁代表则是第一只在法院门房窗台上那只花盆里出现的蚂蚁。
人类的迷宫是用蒙着纸张的金属栅栏搭建起来的。因为法庭里空间不够大,所以地点设在了法院的广场上。
用纸制矮墙构成的蚂蚁的迷宫被放在了一只玻璃箱里,这样外面的蚂蚁就进不去了
两位选手抵达迷宫出口处时应该按动电铃上的红色开关。
裁判由庭丁和审判官来充任。庭长手里紧握着秒表,出发令一响,人类选手立刻就出发了。与此同时,一名法警也将那只蚂蚁放进了玻璃箱。
人在飞跑着,而蚂蚁却一动不动。
“在陌生的环境中,永远不能采取仓促的举动。”这是一条古老的蚂蚁格言。
蚂蚁呆在原地清洁起自己的身体来。这是另外一条重要的格言:“在陌生的环境中,要让自己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人已经遥遥领先了。朱丽和其他人心中十分着急,他们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银幕上,注视着比赛的进程。103号、24号和其他蚂蚁也在通过迷你电视观看比赛,它们的不安同样溢于颜表,这样的随机抽取很可能会抽出一只低能蚂蚁来。
“快,快跑!”24号王子叫道。
但这只蚂蚁始终没动。慢慢地它终于开始仔细地闻起了脚边的地面来。
仓促行动的人此时搞错了方向,钻起了一条死胡同。不得不返身往回跑。因为他不知道蚂蚁还没有出发,所以他很担心为此浪费了时间。
蚂蚁走了几步,又转回原地。突然,它的触角竖了起来。
观众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被告隔离间里,朱丽抓住了大卫的胳膊兴奋地说:“好了,它肯定闻到蜂蜜的气味了!”
蚂蚁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爬去。此时,人也找到了正确的路线。从银幕上看,两位选手好像在以完全相同的速度前进。
“还好,现在机会均等。”法官说道,他还想着要保持悬念来吸引新闻界呢。
人和蚂蚁几乎同时地拱过道道相同的弯。
“我打赌人肯定会赢!”书记员叫道。
“我赌蚂蚁会赢。”第一陪审员说。
两位选手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在朝终点接近。
过了一会儿,蚂蚁迷了路,朝一个死胡同爬去,103号公主和它的伙伴都颤动起了触角。
“不,不,不足是朝那!”它们叫喊着。
但它们的费尔蒙被有机玻墒盖挡住了,无法传到外面。
“不,不,不是朝那!”朱丽和她的朋友们也都徒劳地叫喊着。
人类选手也在朝一条死路跑去。这次轮到在场的观众喊叫了。
“不,不是朝那!”
两位选手都停了下来,寻思该往哪里走。
片刻之后,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而蚂蚁却朝着绝境猛冲过去。人类的支持者们这下觉得已经稳操胜券了,他们的代表只要再拐两个弯就到出口了。蚂蚁焦急地在死胡同里团团打转。突然它做出了一个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举动。
它翻过了纸墙。
在蜂蜜气味的指引下,它越过道又一又一纸墙,径直朝红色开关飞奔而去,就像是跨拦比赛一样。
当人还在飞跑着左拐右弯的时候,蚂蚁已经翻过了最后一道墙,扑到了浓香蜂蜜的红色开关上。铃声响了。
被告隔间和囚禁蚂蚁的玻璃缸中同时爆发出胜利的欢呼。蚂蚁们相互摩挲着触角表示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