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
“那意味着?”
“我们结成群。”我说。
查理长笑一声:“好,对,我们结成群——然后大声祈祷!”
“我是认真的。”我说。
在过去30年中,人们研究了各种动物——大到狮子、鬣狗,小到兵蚁——的掠食者-猎物互动关系。现在,人们对猎物的自我保护方式有了更好的了解。诸如斑马和北美驯鹿这样的动物并非因为是群居的而成群生活;成群行为是它们抵御掠食者的一种方式。大量的动物一起生活提供更多的警戒。当成群的动物往各个方向逃跑时,进行攻击的掠食者常常不知所措。有时,它们确实会完全停下来。如果让掠食者见到大量移动目标,它常常一个都不追赶。
鸟群和鱼群也会出现同样的现象——那些协调一致的群体动作使掠食者更难选中单个目标。掠食者常常被以某种方式具有突出特征的动物所吸引。这就是掠食者常常攻击幼兽的原因之一——不仅因为它们是更容易捕获的猎物,而且因为它们看起来不一样。同理,掠食者杀死更多的雄性动物,因为没有获得支配地位的雄性动物往往在群体的边缘徘徊,因而目标更为显著。
事实上,汉斯·克鲁克30年之前在美国的赛伦盖蒂国家公园研究了鬣狗的行为,发现给动物涂上颜色肯定会使它成为在下一次攻击中被杀死的目标。那就是差异的力量。
所以,这些研究提供的信息很简单。待在一起,和群体保持一致。
那是我们的最好机会。
但是,我希望那样的情形不会出现。
那些集群消失了片刻。它们到实验大楼的另外一侧去了。我们紧张地等待着。后来,它们重新出现。它们再次沿着大楼的边沿移动,一个一个地试那些缝隙。
我们看着监视器。
大卫·布鲁克斯浑身大汗淋漓。他用袖子擦着汗水。“它们还要折腾多久?”
“它们想多久就会折腾多久。”查理说。
梅说:“至少要等到再次起风时。不过,看来是不会很快起风的。”
“妈的,”大卫说,“我不知道你们这帮家伙能够忍受多久?”
他脸色苍白,汗水从眉毛上滴到了眼镜上。他看上去像是要休克一样。
我说:“大卫,休想坐下吗?”
“可能我最好还是坐下吧。”
“没事儿的。”
“来吧,大卫。”洛西说。她领着他走到洗涤槽前,扶着他坐在地上。他两手抱着膝盖,埋着脑袋。她用水沾湿一张纸巾,然后放在他的后颈上。她的动作轻柔。
“那个倒霉的家伙,”查理说着,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查理,”梅说,“你这不是在帮忙……”
“那又怎么样?我们困在这个倒霉的库房里,这里又不是密封的,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地方可去,他却在这里闹着吃不消,给大家添乱。”
“你说得对,”她平静地说,“那些全是事实。但是,你这样不是在帮忙。”
查理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开始哼起电影《迷离境界》中的歌曲来。
“查理,”我说,“你注意一点。”
我正在观察集群。它们的行为出现了微妙变化。它们不再一直靠近大楼,而是在大楼的墙壁与沙漠之间往返曲折运动。它们以一种流畅舞蹈的方式移动着。
梅也看见了:“新的行为……”
“是的,”我说,“它们的老方法不奏效,于是它们试一试别的。”
“这对它们有个屁用,”查理说,“它们可以一直这么曲折运动下去,这种方式是无法打开任何一扇门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被这种群体行为给迷住了。
那种曲折运动变得越来越夸张;那些集群现在离开大楼的距离越来越远。它们的策略是渐进变化。它们在我们观察过程中不断进化。
“真的令人吃惊。”我说。
“小杂种。”查理骂道。
一个集群现在离兔子尸体非常近了。它移动到离尸体几码远的地方,接着旋动着离开,朝主楼方向移动。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念头:“集群的视力怎么样?”
头戴式耳麦咔嗒响了一声。传来了里基的声音。“它们的视力惊人。”他说,“毕竟,那是它们本来就会的事情。视力为20.05,”他说,“非常好的分辨率,比任何人的都好。”
我问:“那么,它们是怎样成像的?”
因为它们只是一系列单个的微粒而已。与人眼的视网膜和锥形细胞类似,需要集中处理输入信号来构成图像。那种集中处理是如何完成的呢。
里基咳嗽了一声:“这个吗……不清楚。”
查理说:“它在后代中表现出来。”
“你是说,它们自己使视力进化?”
“对。”
“不过,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对。我们其知道它们的视力能够进化。”
我们看着那个集群在大楼墙边转了一个弯,返回到兔子尸体的方向,然后又再次转向大楼。其他集群在大楼另外一端,也做着同样动作。旋动着进入沙漠,然后又折返回到大楼。
里基通过头戴式耳麦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
“你认为它们将会发现兔子尸体?”
“我不担心兔子的事情。”我说,“不管怎样说,看来它们像是没有看见它。”
“那么,结果呢?”
“坏了,”梅说。
“糟糕。”查理说罢,长叹一声。
我们正在观察最近的那个集群——就是刚才绕过兔子的那个。那个集群已经再次进入沙漠,离兔子尸体可能有10码远的距离。但是,它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折返回去,而是停在了沙漠中。它没有移动,只有银色的条状物在上下移动。
“它为什么那样做?”我问,“那样上下移动?”
“可能与成像有关吧?是在聚焦?”
“不。”我说,“我是说,为什么它会停下来不走了?”
“程序中止运行。”
我摇着脑袋:“我觉得不是。”
“那么是什么呢?”
“我觉得它看见了什么东西。”
“比如说什么?”查理问。
我担心自己知道问题的答案。这种集群代表一种具有分布式智能网络的高分辨率摄像头。分布式智能网络特别善于处理的问题之一是辩识模式。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分布式智能网络程序被安全系统用来辨识面部特征,或者被用来组合考古发掘出来的残破碎片。这种网络可以比肉眼更好地发现数据中的模式。
“什么模式?”查理听了我的介绍之后问,“那里除了沙子和仙人掌之外,没有什么可供侦探的。”
梅说:“还有脚印。”
“什么?你是说我们的脚印?我们走到这里来的脚印,废话,梅,刚才15分钟里沙漠上一直在刮风。没有留下什么脚印让它去发现。”
我们看着那个集群停留在那里,上下移动,好像在呼吸。那个云状物这时已经大部分变黑了,只有偶尔露出的闪亮银光。它已经在同一个地分停留了大约10至15秒钟,上下移动。其他的集群继续进行着它们的曲折运动,但是,这个停留在那里了。
查理咬着嘴唇:“你真的认为它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说,“可能吧。”
突然,那个集群蹿了上去,重新开始移动。不过,它没有朝我们运动,而是在沙漠上画了一条对角线,朝着配电房的大门移动。它到了门口时停了下来,在原地旋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查理说。
我知道它在干什么。梅也知道。“它刚才跟踪了我们的路线。”她说。“逆向追踪。”
那个集群重复了我们当初从那扇门到兔子的路线。现在的问题是,它下一步将会做什么?
随后的5分钟非常紧张。那个集群重复了那条路线,回到了兔子尸体的位置。它在兔子周围旋动了片刻,沿着半圆形路线往复移动。接着,它又沿着来路回到了配电房的门口。它在门口停留了片刻,然后回到兔子尸体的位置。
那个集群重复了三次那个系列动作。同时,其他集群继续它们的围绕大楼的曲折移动,这时已经离开了我们的视野。那个单独的集群回到配电房门口,接着又返回兔子尸体。
“它被困在循环中,”查理说,“它重复着同样动作。”
“对我们来说运气不错。”我说。
我正在等待,看一看那个集群是否会改变行为。到现在为止它还没有。而且,如果它的记忆力有限,那么它会像老年性痴果病人一样,无法记清已经做过的这些动作。
这时它正围着兔子尸体转着半圆圈。
“肯定陷入循环之中了。”查理说。
我等待着。
找没有能够看完他们对“掠食猎物”程序所作的修改,因为核心模块不见了。但是,最初的程序中有一个内置随机成分,是用来处理与此完全类似的情况的。只要“掠食猎物”程序没有达到其目标,而且没有具体环境输入来刺激新动作,它的行为就会被随机修改。这是一种人所共知的解决办法。例如,心理学家现在认为,一定量的随机行为对创新是必要的。人们如果不进入新的方向,就不可能拥有创造性,而那样的方向很可能是随机的——
“坏了!”梅说。
它的行为已经改变了。
集群围着兔子反复转着大圆圈。而且,几乎就在同时,它找到了另外一条路径。它停留了片刻,然后猛地上升,径直朝我们冲来。它走的正是我们到库房的来路。
“糟糕,”查理说,“我看我们完了。”
梅和查理冲到房间另外一边的窗户前。大卫和洛西站着,从洗涤槽那里望着窗外。
我开始大叫起来:“不,不!离开窗户!”
“什么?”
“它有视力,记得吗?离开窗户!”
库房里没有什么好藏身的地方,真的没有。洛西和大卫爬到洗涤槽下面。查理不顾他们的反对,躲在他们两人中间。梅躲藏到房间角落的一个阴影里,将身体挤进两个货架之间的空隙。只有从西面的窗户才能看到她,在那种光线下不易被发觉。
无线通话机嘎的响了一声。“喂,伙计们。”传来的是里基的声音,“一个集群朝你们冲去。而且,噢……不……其他两个也跟着去了。”
“里基,”我说,“关机。”
“什么?”
“停止无线电信号联系。”
“为什么?”
“关机,里基。”
我蹲下来,藏在主储藏室内的一个大纸箱后面。那个纸箱不够大,不能遮蔽我的整个身体——我的两条腿伸了出去——但是我的藏身之地与梅躲避的地方类似,不容易被看到。窗户外边的人得从北面窗户的一个角度才能看见我。不管怎么说,我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个位置了。
从我蹲下的位置,我可以看到其他人在洗涤槽下抱成一团的模样。我根本无法看到梅,除非我从纸箱的角落伸出脑袋去看。当我看她时,她显得沉静不乱,镇定自若。我把头缩回来等着。
我只听到空调的嗡嗡声。
10至15秒钟过去了。我能够看见从洗潦槽上方的北面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它在地上画了一个白色长方形,一直到了我的脚下。
我的头戴式耳麦响了一声:“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