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规模。
他曾一直预料敌人会从吉尔德人那里临时租用一架大型运输机来进行攻击。在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交战中,这是十分普遍的事。
这类飞机定期在阿拉吉斯降落、起飞,为阿特雷兹家族运送衰微香料。
哈瓦特采取过措施,防止通过运输衰微香料的飞机搞突然袭击。他们预计,全面的进攻不会超过十个旅。
但是最后的统计,在阿拉吉斯降落的飞机有两千多架——不仅有运输机,也有护航机、侦察机、攻击机、运兵机和垃圾箱。
一百多个旅——十个军团。
阿拉吉斯五十年的衰微香料的收入也许可以刚够这样一次冒险的花费。
也许。
我对哈可宁家族进攻我们所花的费用估计过低,哈瓦特想,我使公爵遭受到失败。
还有叛徒的问题。
我要活着看到她被绞死!他想,在我有机会的时候,我就该杀死那个比·吉斯特女巫。毫无疑问,在他心目中是谁出卖了他们——杰西卡女士。她的所作所为与所有能得到的事实相符。
“你的人,哥尼·哈莱克和他的部分军队,与我们的走私者朋友在一起,他们很安全。”那个弗雷曼人说。
“很好。”
哥尼会离开这个地狱般的星球,我们不会全部死去。
哈瓦特回头看了一下痛苦地挤在一起的士兵。在这个夜晚开始时他有三百名最优秀的士兵,他们中仅有二十人幸存下来,而且半数人受了伤。现在,一些人站着,或靠在岩石上,或倒卧在岩石下面的沙里睡着了。他们用作地面运输车来运送伤员的扑翼飞机,在天亮前不久就被抛弃。他们用激光枪把它割成块,并把碎块藏了起来,然后自己找路来到这个盆地边缘的藏身之地。
哈瓦特仅约略想了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大约在阿拉凯恩东南二百公里的地方,弗雷曼人集合地——屏蔽墙之间的大道在他们南面的某个地方。
在哈瓦特对面的那个弗雷曼人,把面罩和滤析服的帽子移向脑后,露出了沙色的头发和胡须。他的头发从又高又薄的前额直接向后梳着。他有着看不透的、因嗜好衰微香料而变成蓝色的眼睛,一边嘴角的胡须染上了蓝色,由于鼻塞上倾斜的贮水管的压力,头发乱蓬蓬的。
那人取掉鼻塞,重新塞好,摩擦着鼻梁旁边的一块伤疤。
“如果你们夜里从这里过沟,”那个弗雷曼人说,“你们不该穿屏蔽。岩壁上有一个裂缝……”他转过身去,指着南方。“……那里,往下到尔格是广阔的沙漠,屏蔽会引来……”他犹豫了一下,“……
沙漠巨蜥。它们不常到这里来,但是屏蔽每时每刻都会引来沙蜥。“
他说沙蜥,哈瓦特想,他还打算说其他东西,那又是什么呢?他找我们要什么呢?
哈瓦特叹了口气。
他想不起以前是否这样疲惫过,能量药片也止不住肌肉的疲劳。
那些可恨的萨多卡人!
因自责而感到痛苦,他想到士兵的盲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对帝国的背叛。他用门泰特方式对资料的分析告诉他,他在兰兹拉德最高大联合委员会控告这种背叛行为的机会是多么小啊!最高大联合委员会也许会对此行为进行公正的审判。
“你想去找走私者吗?”弗雷曼人问。
“有可能吗?”
“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弗雷曼人不喜欢说不。”伊达荷曾经告诉过他。
哈瓦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人是否能帮助我的伤员。”
“他们受了伤。”
每次都是同样令人讨厌的回答!
“我们知道他们受了伤!”哈瓦特怒喝道,“那不是……”
“安静,朋友!”弗雷曼人告诫说,“你的伤员们怎么说呢?他们有人能了解你的部落对水的需要吗?”
“我们没有谈水的问题,”哈瓦特说,“我们……”
“我能理解你不愿谈水的问题,”弗雷曼人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们部落里的人。你有水吗?”
“不多。”
弗雷曼人用手指着哈瓦特的紧身服,在它下面露出皮肤。“没有你们这身衣服,你们在营地就被袭击了。你必须做出有关水的决定,朋友。”
“我们可以请你们帮忙吗?”
弗雷曼人耸耸肩。“你没有水。”他看了看哈瓦特身后的那群人,“你要让你的伤员死去多少?”
哈瓦特沉默不语,盯着那个人。作为一个门泰特人他知道他们的谈话不协调,在这里以通常的方式谈话,词和音联系不起来。
“我叫萨菲。哈瓦特,”他说,“我可以代表我的公爵讲话,我愿意做出有条件的承诺,请求你们帮助。我希望得到一种有限的帮助,在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内保留我的部队,只是为了杀死叛徒,她自己认为不会受到报复。”
“你希望我们介入血仇?”
“我自己会处理报仇之事,我希望让我解除我对伤员所负的责任,以便我可以亲自去报仇。”
弗雷曼人面露不悦之色:“你怎么会对伤员负责呢?他们自己为自己负责。水是要讨论的问题,萨菲。哈瓦特,你愿意让我得到你有关水的决定吗?”
那人把手伸到长袍里面的武器上。
哈瓦特紧张起来,想知道这里是否也会出现背叛。
“你害怕什么呢?”弗雷曼人问道。
这些人直截了当,不与人配合!哈瓦特谨慎地说:“我愿意出高价。”
“哈,哈,”那个弗雷曼人的手放开武器,“你认为我们具有拜占庭的那种腐败。你不了解我们,哈可宁人没有足够的水,连我们最小的孩子也买不走。”
但是他们给了吉尔德人所要的价钱,让两千多架飞机飞过,哈瓦特想。那价钱之大使他不寒而栗。
“我们都与哈可宁人作战,”哈瓦特说,“难道我们不该有共同的、处理战争后果的问题和方法?”
“我们在共同与哈可宁人作战,”弗雷曼人说,“我看到过你们与哈可宁人打仗,你们是好样的。有好几次我应该感谢你的帮助。”
“我可以在哪方面帮助你?”哈瓦特说。
“谁知道?”弗雷曼人说,“到处都有哈可宁的军队。但你仍然未做出水的决定,要不让你的伤员来决定吧。”
我必须小心谨慎,哈瓦特告诫自己,有一件事还不明白。
他说:“你是否愿意给我指示一下你们的营地,阿拉凯恩营地?”
“奇怪的想法。”弗雷曼人说,他的语气中含有讥笑。他指着对面西北方的悬崖顶。“昨晚我们看见你们走过沙漠,”他放下手臂,“你和你的队伍在沙丘滑面上走,那不行。你们没有滤析服,没有水,你们维持不了多久。”
“阿拉吉斯的路不容易走。”哈瓦特说。
“确实如此,但是我们杀哈可宁人。”
“你们怎样处理自己的伤员?”哈瓦特问。
“难道一个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值得救?”弗雷曼人问,“你们伤员知道没有水。”他歪着头,从侧面看着哈瓦特:“很明显这次该做出水的决定,受伤的人和未受伤的人都必须意识到部落的未来。”
部落的未来,哈瓦特想,是指阿特雷兹,很有道理。他迫使自己去思考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你有公爵或他儿子的消息吗?”
看不透的蓝眼睛朝上盯着哈瓦特的眼睛:“消息?”
“他们的命运!”哈瓦特吼叫道。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一样,”弗雷曼人说,“据说你们的公爵,他的运数已尽。至于他的儿子,李桑·阿·盖布(天外之声),是列特在照管,列特没有说过。”
不问我也知道答案,哈瓦特想。
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士兵,他们都醒了,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凝视着对面的沙漠,从表情来看,他们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回到卡拉丹,现在连阿拉吉斯也丢了。
哈瓦特转回身,面对着弗雷曼人:“你听说过邓肯·伊达荷吗?”
“在屏蔽间倒塌时,他在大房子里,”弗雷曼人说,“这一点我听说过……没有更多的了。”
她弄倒了屏蔽闸,放进了哈可宁人,他想,我就是那个背朝门坐的人。她怎能那样做?那样做意味着反对她自己的儿子。但是……谁知道一个比·吉斯特女巫是怎样想的……如果那也叫做思想的话。
哈瓦特在干燥的喉咙里吞咽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会打听到那个男孩的消息?”
“我们对阿拉凯恩发生的事知道很少,”弗雷曼人耸耸肩说,“谁知道?”
“你有办法打听出来?”
“也许,”弗雷曼人摩拿着鼻子旁边的伤疤,“萨菲。哈瓦特,告诉我,你知道哈可宁人使用的那些重武器吗?”
大炮,哈瓦特痛苦地思索着,在使用装甲武器的时代,谁能猜到他们会使用大炮?
“你说的是大炮。他们用它来诱捕我们那些躲在山洞里的人,”
他说,“从理论上讲,我了解这些爆炸力极大的武器。”
“任何退到只有一个出口的山洞的人都该死。”弗雷曼人说。
“你为什么要提这种武器?”
“列特想得到这种武器。”
那就是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东西?哈瓦特问自己。他说:“你们来这里搜寻有关大炮的信息?”
“是的,”弗雷曼人说,“我们缴获了一门,把它藏在了一个列特可以对它进行研究的地方,以便列特想看它时,能亲自看看它。但我怀疑他是否会去看它:那武器不是很好,对阿拉吉斯来说设计太差了。”
“你们……缴获了一门大炮?”哈瓦特问。
“那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弗雷曼人说,“我们仅损失了两个人,并使他们的百多门大炮流出了水。”
每门大炮都有萨多卡人守卫,哈瓦特想,这个沙漠狂人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说,与萨多卡人的战斗中仅损失了两个人。
“除了其他与哈可宁作战的人外,我们本来不会损失那两个人,”弗雷曼人说,“那些人当中,一些是优秀的战士。”
哈瓦特的副官一跛一瘸地走来,看着蹲在地上的弗雷曼人说:“你谈的是萨多卡人?”
“他谈的是萨多卡人。”哈瓦特说。
“萨多卡人!”弗雷曼人说,他的声音显示出他很高兴,“哈……
原来他们就是那个样子!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萨多卡,哪个军团?
你知道吗?“
“我们……不知道。”哈瓦特说。
“萨多卡,”弗雷曼人说,“但是他们穿着哈可宁军服,难道不奇怪吗?”
“皇上不希望让人知道他在与一个大家族作战。”哈瓦特说。
“但你知道他们是萨多卡人。”
“我是谁?”哈瓦特痛苦地说。
“你是萨菲。哈瓦特,”弗雷曼人老实地说,“嗯,我们应当及时了解到这一点。我们已把俘虏的三个人送去由列特审问。”
哈瓦特的副官带着不相信的口吻,慢慢地说:“你们……俘虏了萨多卡人?”
“只是他们中的三个人,”弗雷曼人说,“他们仗打得漂亮。”
要是我们有时间与弗雷曼人联系上就好了,哈瓦特想,心中感到惋惜。要是我们训练他们,武装他们就好了。伟大的圣母,我们就会有一个战斗力多么强的军队啊!
“或许因为担心李桑·阿·盖布,你们把时间耽误了,”弗雷曼人说,